第四夜 深山迷霧(一)
山深出巨妖。
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著,柳天軒坐在副駕駛上,肖戰躺在車後座,齁聲此起彼伏,楊策開著車,心裡各種不忿,低聲嘀咕著:「睡,睡,睡你們的大頭覺。」
他們此行是去位於寧山的一處特警培訓基地。一上車,肖戰就把相關情況給他們簡單的說了一遍。這個特警培訓基地原是軍方的一個秘密培訓基地,建立在寧山深處,就是為了遠離城市的喧囂,使學員能安心訓練,同時也方便開展野外搜救、野外生存等演習項目。後來,隨著軍隊的換防,培訓基地失去了原有的效能,軍方便把它轉讓給了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原本以為撿了個大便宜,將這基地改為了特警培訓基地,哪知第一批學員一入住,沒過多久便連續發生了兩起神秘死亡事件,死亡的學員被發現時,全身的血肉都被吸干,只剩下一張人皮,被身上完好無損的衣服包裹著,在樹枝上隨風飄蕩。由於事出怪異,一方面,政府對外封鎖了消息,採取了種種措施安撫了死者的家屬,另一方面,組織了一個由動物學專家、生物學專家、犯罪學專家、甚至神秘文化研究方面的專家組成的十幾人的跨領域調查小組,進駐培訓基地進行調查,但調查小組調查了半個多月,不僅一無所獲,而且在調查期間,又有兩名學員神秘死亡,眼看調查是進行不下去了,無奈之下,政府怕再出事,只能關閉這個培訓基地,只有剛剛上任的基地主任、一個廚師、一個保潔、一個電工長駐在基地做些日常維護工作,平時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見天黑便早早鎖上樓門,哪裡都不去,也不敢去。
楊策正開著車,忽然前方湧起一團濃霧,剎那間,這小小的轎車便被濃霧吞沒了。霧是那麼的厚重,楊策打開了遠光燈,可見距離也不過前方三米。楊策低聲咒罵了一句,放緩了車速,楊策不知開了多久,手心裡全是汗,這山路崎嶇狹窄,濃霧又來得突然,前方的路況根本就看不清楚,若不拿出十二分的小心,難保不摔下山崖,車毀人亡。
楊策越開越心驚,幾次急剎后,把肖戰和柳天軒全部驚醒了,柳天軒一看這漫天大霧,大吃一驚,又見楊策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也不敢出聲分他的神,只是睜大了眼睛,幫楊策辨識著前方的路況。楊策越開越沒底,說道:「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在這山裡轉悠了半天了,還沒到目的地。」正說著,楊策忽然看到前方懸崖邊坐著一個頭戴草帽的人。帽檐下垂,完全遮住了他的臉,但從衣著打扮來看,應是附近的山民。楊策一見,大喜過望,趕緊停下車,搖下車窗,沖那人大聲喊道:「喂,老師,這附近有個特警培訓基地,就是棟四、五層的樓房,是在前面嗎?」
那人沒有答話,只是伸出手臂,直直的向前指去,楊策順著他手臂的方向望去,只見茫茫白霧中,隱約間有一條路直直的通向遠方,楊策向那人道過謝,發動汽車,向前開去,就在這時,只聽柳天軒一聲大喊,從副駕駛處伸出腳來,死死的踩住了剎車,車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坐在車後座的肖戰被這突如其來的急剎車弄了個前翻後仰。
「你瘋了?」楊策有些慍怒的說道。
柳天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你先別忙這發火,你看看前方,你把車子開哪去了。」
楊策聞言,向車外望去,大吃一驚,前方就是萬丈懸崖,哪還有什麼路啊。再回望剛才問路的地方,哪還有什麼人影,只不過幾秒鐘的功夫,那人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打開車門,柳天軒、肖戰、楊策都走下車來,仔細查看了下周圍的環境,發現此處正是山路的拐彎處,剛才若不是柳天軒緊急踩住了剎車,車子再往前開半米,就會立即翻下山崖,車毀人亡。
柳天軒說道:「這霧起得詭異,只怕有什麼妖物在背後搗鬼,再向前走,說不定要出什麼幺蛾子事,咱們暫且找個地方避一避,等霧散了再走吧。」
楊策和肖戰點頭稱是,柳天軒掏出黑鐵玄尺,沿著山路走了數十步,終於找到一個小小的山坳,於是指揮著楊策慢慢的把車停了過去。回到車上,三個人又討論起剛才的事來,只聽得柳天軒說道:「老楊啊,也不是我說你,你這警察是怎麼考上的?你咋就不動動腦子啊?你想啊,這漫天大霧的,誰會坐到懸崖邊上看風景?今天我給你上一課,古人說,山深多怪事,山深出老妖,在深山裡趕路,要眼觀八方,心看四路,多動腦子,多加小心,要不然,不定什麼時候就著了道,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柳天軒喋喋不休,越說越帶勁,楊策在一旁氣得牙根痒痒,可一想自己剛才一個不小心差點車毀人亡,卻也無力爭辯,只能盯著方向盤,暗暗生氣。
肖戰一看氣氛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說到山深多怪事,我當年當兵的時候還真遇到過靈異事件,要不我說來聽聽?」
楊策一聽有故事聽,精神大振,不斷催促肖戰「快講,快講。」
而柳天軒和肖戰認識這麼久了,從未聽他說起過自己的過往,今天見肖戰竟主動提起,也是大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