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 紅衣夜行(三)
看完這些資料,肖戰、柳天軒和楊策陷入了沉思,忽然,肖戰指著現場的勘驗報告和照片,說道:「你們看,從這三個案子的現場勘驗照片來看,案子發生地都在城南公路的某一段,位置驚人的一致,都發生在由北向南的右側車道上,命案發生的時間也驚人的一致,都是午夜一點到兩點之間。還有,三個案子中都有緊急剎車的情況出現,從現場照片上的剎車痕迹來看,就是在高速運行的情況下,緊急制剎的,是什麼樣的情況讓他們在案發前都採取了緊急剎車的措施?或者說,案發前他們肯定遇見了什麼,而這正是他們殞命的重要原因。」
柳天軒和楊策聽了肖戰的這一番分析,都點頭稱是,柳天軒進一步問道:「肖隊,依你看,這案子屬於人為作案還是靈異案件?」
肖戰摸著下巴,說道:「依我現在的認知,我不太相信,這三個案子是人為作案。你們看,死者面部安詳,似乎是在一瞬間便失去了性命,連反抗都來不及,而倖存者心智全無,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依我推斷,倖存者很有可能經歷了超過了自己心理承擔極限的反常之事,換句話說,是極度恐懼之事。所以,我傾向,這幾個案子屬於靈異案件,依一般的偵查手段,不可能破案。」
柳天軒點點頭,說道:「若有極邪之物在瞬間取人魂魄,吸盡人的陽氣,很有可能會出現案子里的這種死狀情形,看來咱們遇上大案子了,我倒想見見那位神志全失的倖存者,看看能有什麼發現,但願我的推測不成立。」
肖戰一聽,面如沉水,陷入沉思之中。楊策站在一旁,見肖戰和柳天軒你一言我一句說的火熱,自己一句話也插不上,為了刷存在感,趕緊抓住了這個機會,連聲附和道:「對,對,咱們先見見那個叫李弘的倖存者。」
三個人說做就做,肖戰按照高雲提供的信息,拉著柳天軒和楊策直奔城北康復醫院,來到醫院,肖戰拿出證件說明來意,做好登記,不一會兒的工夫,便有一個護士引導他們來到一個單人病房,從門上的玻璃向里望去,李弘目光獃滯的坐在床上,如雕像般一動也不動。柳天軒問那護士道:「他每天都是這樣子嗎?」
那護士回答道:「基本如此,不哭不鬧,也不亂動,最初來的時候,還能喃喃自語,反覆說「紅衣」什麼的,現在十分安靜,甚至連飯也不知道吃,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肖戰讓那護士打開房門,幾個人走了進去。
「李弘。」肖戰喊了一聲那倖存者的名字,他卻毫無反應,似乎是什麼也沒有聽到。「李弘。」肖戰又喊了一聲,依舊是毫無反應。柳天軒掏出一張黃符,毫不在意那護士驚訝的表情,迎空點著,隨著紙灰落地,柳天軒拿出黑鐵玄尺,橫在指尖,但過了好一會兒,黑鐵玄尺一動不動,周圍什麼也沒有發生。柳天軒搖了搖頭,對肖戰說道:「你不用再喊他了,他聽不到。咱們走吧。」
從康復醫院出來,肖戰問柳天軒道:「你剛才點那張符紙到底想驗證什麼?」
柳天軒說道:「那是一張引魂符,我想看他的主魂在與不在,在的話,黑鐵玄尺會有所反應,現在看來,他已失去主魂,這是他心智全無的原因所在。現在我敢確定,城南公路一系列的命案是因為有極邪之物在瞬間取人魂魄,吸盡人的陽氣所致。」
肖戰心一收緊,說道:「那和咱們曾在林城江海大學辦的那個案子極為相似了?」
柳天軒點點頭,眼睛瞄向遠方,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而視界卻已模糊。楊策一頭霧水,插嘴道:「江海大學的案子?什麼案子?」肖戰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閉嘴,然後把他拉到一旁,低聲道:「那個案子讓柳天軒失去了他今生最重要的人,你見過小葉啊,小葉簡直就是那個叫小雪的女孩兒的再版。」楊策忽然想起,柳天軒第一次在醫院裡看到昏迷不醒的小葉的時候,人整個的都失控了,那一夜,柳天軒在江海大學的校園裡整整待了一夜,剎那間,楊策明白了,恐怕江海大學的那個案子是柳天軒心中永遠抹不平的痛,於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再不敢多言。
過了好一會兒,肖戰才小心翼翼的對柳天軒說道:「天軒,快到中午了,咱們先吃飯去,再商量下一步怎麼做。」楊策在一旁連聲附和:「就是就是。」柳天軒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赧顏一笑,說道:「好啊,我也餓了,先解決溫飽問題再說下一步計劃吧。」
三個人在附近找了個小菜館草草吃了頓飯,回到車上后,肖戰說道:「先前的案卷資料給咱們的線索就這麼多,咱們還遠遠沒觸摸到案子本來的面目,想要破案,剩下的線索只能靠我們自己一點兒一點兒的去挖掘了。」
柳天軒點點頭,說道:「我想去現場看一看,看看那裡的風水走勢有什麼怪異之處,或許會有所發現。」
楊策和肖戰都知道,柳天軒算得上一名水平較高的陰陽法師,這案子一旦確認為靈異案件,就算是進了柳天軒研究的領域,他說的話,舉足輕重。楊策發動車子,便直奔城南公路。
一路無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城南公路的路口,此時正是中午時分,眼前是一條公路筆直的向前延伸,而路上卻並無行人,就連車輛,也寥寥可數。坐在後排的肖戰翻出資料,確認著出事地點,指揮著楊策向前慢慢開去。大概開了半個小時,肖戰喊了一聲「停」,楊策就把汽車緩緩停在了路旁。三個人下車后,肖戰手握照片,四周對照了一遍,又對了一番案卷資料的記載,說道:「就是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