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緩緩開走的車,徐慕塵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他們不是叔嫂關係么?
黎安怔怔的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裡卻被熊熊的烈焰燃燒著。
她真的很累了,可是,她卻不能放棄。
在讓陸奕然得到他應有的報應之前,她絕對沒有懦弱的資格。
頹廢,到現在為止。
「你認識楚夕么?」亘古的沉寂中,顧彥庭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看向她的一雙眼睛充滿了審視。
黎安扭過頭,視線冷漠的掃過他,唇瓣輕輕開啟,緩緩吐出一句話:「認識。」
「我為什麼不知道?」一句話,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黎安冷漠的看著他,譏諷的勾了一下唇角,「你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你曾經喜歡我,而我,喜歡……」
「我認識她,她不認識你我。」顧彥庭的話還未說完,黎安便冷冷的吐出一句。
顧彥庭沒有再說話,審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在車子即將到達顧家老宅的時候,他才道:「你身上,似乎有很多的秘密。」
黎安沒有說話,依舊目光寡淡的看著前面。
人生,誰還沒有點秘密呢?
不一會兒的功夫,車子在顧宅停了下來,她走下車,眼睛看向了男人。
「小叔,不管我曾經再怎麼喜歡,現在已經沒有了,以後也不會有,我現在,只是你的嫂子,對你不會有非分之想,你一點都不用擔心。」
黎安的話讓顧彥庭臉色一點一滴的難看了起來。
他菲薄的唇瓣緊緊的抿著,雙手隨意的插在口袋裡。
高懸的玄月,皎潔的月色,將他高大偉岸的身形在顧家名貴的石磚上拖出一道長長的黑影子,莫名的染上了幾分孤傲的感覺。
在黎安進門之前,他長腿一邁,搶在她前面跨了進去。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似乎是不經意的吐出一句,帶著幾分傲嬌,幾分施捨的話,「對我有非分之想的人那麼多,多一個你也無所謂。」
黎安:「……」
所以,她剛才醞釀了半天的措辭,他並沒有聽懂么?
黎安進去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一直晚睡的馬芳容居然也睡了。tqr1
只有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一側,見到顧彥庭立即迎了上去,「總警司,你讓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黎安沒有偷聽別人談話的意思,便直接上了樓。
顧彥庭看向男人手中的盒子,眼裡閃過一抹複雜。
伸手將盒子接了過來,他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摩挲著。
似乎只有將她放在自己的身邊,他才會真正的放心。
「查出來是什麼人做的沒有?」
「總警司,這件事我們都儘力了,可是實在是不知道是何人所為,楚夕法醫生前得罪過不少犯罪分子,或許是他們所為,畢竟,其他的人沒有誰會這樣的。」
顧彥庭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不法分子!」他喃喃的吐出四個字,唇角忽然勾起一抹邪妄的笑,帶著幾分陰森,「你知道該怎麼做。」
男人點了點頭,「放心吧,總警司,他們的檔案警務司一直都有,找到人很簡單的。」
顧彥庭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抱著楚夕的骨灰走上了樓。
就算是顧彥庭,也絕對想象不到,曾今身為楚夕未婚夫的陸奕然居然會是那種道德淪喪將良知踩到腳下的人。
……
顧彥庭打開房門,還未開燈,一張臉便在瞬間難看了起來。
皺著眉頭,他將等打開,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黎沫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顧,顧先生,你怎麼會在這?」
顧彥庭沒有再說話,直接轉身走進了隔壁的房間,隨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此時已是半夜時分。
黎沫整個人呆愣的坐在床上,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他還能如此冷漠。
就在她糾結不解的時候,管家帶著人從上面走了進來,「小姐,請你出去。」
「我……」
沒有給她多說什麼的機會,管家一揮手,傭人蜂擁而上將她脫了出去,順帶將房間里的東西收走,換上了嶄新的,再在房間里噴上消毒水。
……
黎安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差點沒有被嚇死。
顧彥庭坐在沙發上,手中抱著一個類似骨灰盒的東西,見她出來的時候,他悠悠的抬起頭,和她短暫的對視之後便移開了目光。
她驚悚的看著他,拍了拍驚魂未定的胸口,一臉懵逼的走了過來,「小叔,有事么?」
他難道不知道大半夜的抱著類似骨灰盒的東西出現在她的房間很瘮人么?
黎安的問話很本能的沒有得到男人的回答。
「……」突然的冷場讓她稍稍尷尬了一下。
「小叔?」
「你妹妹,睡了我的床。」在黎安的催促之下,他語氣平淡的吐出一句。
她眨了眨眼睛,臉上的不解越發的濃郁,「所以呢?」
「我有潔癖。」
「然後呢?」
他將骨灰盒往桌上一放,優雅的站了起來,然後走了出去。
黎安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她深深的發現,跟顧彥庭住在一個屋檐下,是很需要勇氣去和力量的。
只是,片刻之後,男人又重新推開門,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她本能的攏起身上的睡衣:「小叔?」
兩個字,已經蘊含了一股不小的怒火和淡淡的質問。
「嗯。」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他就是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直接拿著睡衣走進了衛生間。
黎安:「……」
聽著裡面傳來的水聲,她整個人都震驚了。
跳下床,她大步走了過來,使勁敲了敲門,「小叔,你這是做什麼?這是我……和你哥的房間。」
裡面依舊是水聲,男人半個字未說。
黎安真的被氣到了,想也不想,揚起手在門上重重的敲了幾下。
之後,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拉開。
「……」
房間里傳來一陣短暫的靜默。
黎安睜著眼睛,將他狠狠的打量的一遍,之後,默默的將衛生間的門關上。
臉上透著一層濃郁的紅暈,她一語不發的來到床上躺下,閉上眼睛假寐。
想了想,她又爬了起來,拿過手機給顧彥庭發了一條簡訊。
「小叔,如果你房間的蓮蓬頭壞了你就洗吧,我先睡了,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
閉上眼睛,眼前出現的都是某個男人不可描述的不可描述。
雖然,她到現在還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在那種情況下將門打開。
心情,很複雜。
顧彥庭洗完澡出來,一邊擦頭髮,一邊拿起手機。
當看到上面的信息的時候,他唇角譏諷的勾了一下,然後,點了刪除鍵。
黎安用被子捂著頭,準備催眠自己。
突然之間,自己的大床卻突然凹陷了一下,一股熟悉的冷香傳入了自己的鼻翼。
同一時間,被子里躺進來一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