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病

  現在是高一下學期，九班完全沒有文科重點班的自覺，帶他們的是一個挺年輕的老師，姓黎，平時就喜歡和他們打鬧，雖然比他們大了一輪，但是可能心態年輕，看不出年齡，教學風格也比較輕快，平時對他們就是放養。

  臨近期末考試，天氣越來越來越冷了，稍微不注意就容易感冒發燒，黎瑾從小身體就不好，現在雖然很久都不生病了，但是畢竟還是底子弱的。

  黎瑾還想著千萬不要感冒，結果送作業去辦公室回來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了，鼻子堵住了，說話都帶著一股鼻音，黎瑾趴在桌子上，蔫蔫的，想著可能是她的床位正好對著窗戶，昨天室友說通風就把窗戶打開，結果睡覺的時候黎瑾忘記關上了。

  黎時婉看著黎瑾不對勁：「瑾瑾，你沒事吧，怎麼送個作業回來就這樣了。」

  黎瑾吸了吸鼻子還是覺得不舒服：「我可能是昨晚上忘記關窗戶了，感冒了。」

  黎時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很燙，：「瑾瑾，你在發燒，我和你去醫務室吧。」剛說完話就發現黎瑾趴在桌子上好像昏過去了，額頭和鼻尖還冒著汗。

  黎時婉看了看，發現林沈在旁邊，告訴他黎瑾發燒了，讓他送她去醫務室，自己去幫黎瑾請個假。

  林沈俯下身子把黎瑾從座位上抱起來就朝著醫務室走了，遠處看著這副場景的人的表情彷彿吃了蒼蠅，不是說這兩個是死對頭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人送到醫務室，醫生給黎瑾量了體溫打上點滴后，黎時婉就來了。

  黎時婉和林沈道過謝就想著不耽誤人家上課了，林沈也打算走了，可是剛打算走就發現黎瑾抓著自己的袖子，眉頭鎖著，彷彿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黎時婉看了林沈一眼，覺得尷尬，去掰開黎瑾的手，結果發現她越抓越緊。

  林沈對黎時婉說：「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守著她。」「可……」

  林沈又開口：「沒事的，雖然她『討厭』我，但好歹同學一場是吧。」也許是林沈的語氣太堅定，黎時婉放心的走了。

  黎瑾這個覺睡得並不安心，她又夢到了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又看到了那些人醜惡的嘴臉。但是突然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青檸香，就像是爺爺院子里種的那些花花草草那般清新，聞到了就讓人覺得心安。可是後來爺爺不見了，她在夢裡哭著喊著叫爺爺不要走。

  林沈拿了旁邊的一張椅子坐在她旁邊，很素凈的一張臉，林沈第一次看見黎瑾的時候覺得這個女孩長得一般，單眼皮，一張臉沒有什麼有特色的地方，但是自我介紹的時候看見她在講台上笑，嘴角邊的梨渦若隱若現，他發現其實這個女生笑起來很好看。而且她好像沒有什麼煩心事一樣，每一次看到她都是笑呵呵的。

  但是後來林沈才知道，樂觀只是為了隱藏她內心的難過。她已經習慣了用快樂去感染身邊每一個人，卻唯獨忘記告訴她自己內心要怎麼快樂，才能驅趕那些難過。

  林沈感覺抓著自己衣服的手越來越緊，黎瑾還在囈語，林沈只聽到幾句「爺爺」，也許是鮮少看見黎瑾這個模樣，他將黎瑾抓著自己衣服的手握住，另一隻手親拍她的手背，輕輕說著「別怕。」也許是安慰起到了作用，黎瑾的手鬆開了他的衣服，握了握他的手。

  在黎瑾的夢裡，爺爺回來了，還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在院子里玩。眼看著點滴就要完了，林沈將黎瑾的手放進被子里，叫醫生來拔針。

  林沈出去的間隙，黎瑾醒了，意識到自己在醫務室，指尖還有殘存的溫度，還有那微不可聞的那絲熟悉的青檸香。

  她一抬頭就看見跟在醫生後面的林沈，醫生給她拔了針，說：「回去要按時吃藥，注意休息，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可別出什麼差錯。」黎瑾笑著和醫生道了謝，就看到林沈手裡拿著的葯了。

  林沈看到黎瑾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彷彿剛才看到的那個脆弱的黎瑾是幻象。走出醫務室，黎瑾問：「林同學，是你送我來醫務室的嗎？」

  「你燒暈過去了，黎時婉她支不動你，那時我正好在旁邊，她拜託我送你來的。」黎瑾覺得這人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笑著說：「那太謝謝你了，對了，醫藥費也是你幫我墊的吧，我微信還你。」

  林沈第一次見黎瑾對他笑，不由得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喜，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黎瑾不好意思地看著林沈：「那個，林同學，我好像沒加你。」

  越說越小聲，黎瑾此刻像個做錯事地小孩一樣。當初加好友，黎瑾加了班上的同學，愣是沒加林沈，也不知道林沈知不知道這件事。林沈看著她的表情，一副瞭然的樣子，「沒事，那你告訴我你的微信號吧，我晚上回去加你。」

  黎瑾報了自己的微信號給林沈，接過他手中的葯就和他一起回教室了。回到班上后，周圍同學都投來關心的目光，黎瑾笑笑示意自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