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四方齊動
吱吱吱……
兩把椅子緩慢的轉動，發出刺耳的響聲。待它們全都轉過來后，只見兩張椅子上各坐著一名老者。
一位滿頭金絲，雙眼暴突，枯瘦的手掌上每動一根手指都會發出響亮的骨爆聲。一雙眼瞳時有金光閃動，隨意一瞟都宛如兩道利劍般刺入人的心骸。
另一位滿頭紅髮，面色潮紅，呼吸之間悠長深遠。吐出的氣息更是令他身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似乎他的嘴裡燃燒著火焰，連氣息都散發出濃厚的灼熱感。
只是一眼，卓凡便看出兩人的實力遠勝於龍九。而且一人已經練成了金剛之體，另一人也是修鍊火系功法的集大成者。
即便他依舊看不出這二人的實力，但猜想他們距離神照境應該已經不遠了。在凡階，但凡能夠進入神照境界，便已經算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強者。
「真不愧是潛龍閣，居然還有這樣的強者坐鎮。」卓凡心下暗贊道。
隨意瞟了卓凡一眼，那金髮老者幽幽道：「你就是那個讓老九讚不絕口的年輕小輩，卓凡？」
「是！」卓凡恭敬一禮道。
「聽說你是個五級陣師？」金髮老人再次問道。
點了點頭，卓凡在沒摸清這兩個老頭性子前，不敢太隨性，於是恭敬道：「晚輩倒會些五級陣法，只怕入不了兩位前輩的法眼。」
「呵呵呵……五級陣師即便在我潛龍閣，也是供奉待遇。而我們兩個，只是長老。你若來了，我們還要對你恭敬有加呢。」金髮老人搖頭失笑一聲，滿臉和氣，倒不像外表那樣剛硬。
這時，紅髮老者粗聲粗氣道：「喂，小子，聽老九說你這人狂傲的很，竟然發出豪言，要讓一個不入流的家族十年內趕上七世家。剛剛見你，一口一個九哥的喊老九，的確夠狂，其他人可沒這個膽子。可是見了我們兩個，你怎麼就一下子怯懦下來了？」
淡淡一笑，卓凡不置可否地道：「我和九哥打過不少照面，我知道他的底線，可你們我卻是第一次見。」
聽到此言，那二人不由一愣，眼中不由閃過一道異色。
龍九則是抖了抖臉皮，怒道：「好小子，原來你是看人下飯啊。我還真以為你見誰都是那麼狂傲呢，原來只對老夫一人狂，見到厲害的就馬上萎了？」
「嘿嘿嘿，哪裡。我對九哥狂，是因為我把九哥當自己人，九哥又是心胸寬廣的前輩，不會與我一般見識。若是遇到了那心胸狹隘之人，我跟他狂不是找死么。」
卓凡搖頭笑笑道：「到那時候，這已經不叫狂傲，而是白痴了。」
聽到這句話，三人不由對視一眼，全都會心的笑了。金髮老人和紅髮老者，更是一臉讚賞地點了點頭。
這小子果然如老九所言，洞悉人心，拍馬屁都不著痕迹。聽了他這番話，就算老九心中還有氣。但作為一個老前輩，也不好意思跟小輩一般計較了。
「這小子，我喜歡，哈哈哈……」紅髮老者豪邁大笑出聲，金髮老者也是點了點頭，淡笑著看向卓凡：「若非知你無意加入我們潛龍閣，老夫非將你收入門下不可，呵呵呵……」
笑著拱了拱手，卓凡心下卻是不屑冷笑。
他堂堂魔皇墜落凡間，就算再不濟也不可能拜入你個連神照境都沒到的門下。恰恰相反，你若有什麼修鍊上的困難，老夫給你指點一下還差不多。
「對了，你剛剛說幽冥谷的人來了，可有此事？」
笑談過後，金髮老者完全不知卓凡心中所想，臉色一變，嚴肅地看向他，進入了正題。龍九也是轉首看去，一隻獨眼不斷抖動。
微微點了點頭，卓凡肯定道：「半個多月前，我就發現孫家除了簡長老外，又多了兩道十分強悍的氣息。只不過這幾天我出外辦事，沒空監視孫家，後來他們有沒有再來人就不清楚了。」
「哼，來的越多越好！他們來一個，老子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龍九狠狠一掌打在桌上，一隻獨眼已經布滿了血紅。
「老九，不要意氣用事！」金髮老者眉頭一皺，不由冷喝一聲，接著又看向卓凡：「小兄弟，你是怎麼知道的？」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我也有我的辦法，旁人不方便告知。」卓凡搖了搖頭，笑道。
金髮老者聽到后，還有疑慮，但是龍九卻是堅定地點點頭：「三哥，卓兄弟的情報確實可信。先前簡凡那混蛋來到風臨城，我們潛龍閣的情報網都不知道，還是卓兄弟告訴我的。後來我親自去查，果然如此。」
「哦？」
金髮老者眉頭一挑，和紅髮老者對視一眼后，皆是驚異地看向卓凡：「小兄弟，你可太讓我們驚訝了，不知令師是……」
「九幽霸主！」卓凡脫口而出道。
三人聽了，都不覺一愣。
「九幽霸主」這個名號，霸氣倒霸氣，但是大陸上有這麼一號人物嗎？
卓凡見了，卻是暗自偷笑一聲。這個名字若是聖域的人聽到，或許能聯想到九幽魔帝那裡，但是在凡階，卻是絕沒有人知道的。
畢竟，這裡的人還差得太遠，根本還達不到聽聞上古十帝名號的程度。
「嗯……令師一定是位隱世高人，不然也培養不出卓兄弟這樣年輕的五級陣師來。」金髮老人見卓凡不願說，也就不逼了。
「對了，九哥，你身上有復原丹嗎？」這時，卓凡突然看向龍九。
點了點頭，龍九掏出一個瓷瓶遞過去：「你們洛家有人受傷了？」
復原丹是三品丹藥，不算太珍貴，但也絕不便宜，起碼要十幾萬靈石一顆。但是卓凡要，龍九自然二話不說就給了。
先不說二人越來越親近的關係，光是那一千萬的債務，給個丹藥算個屁啊。
拿過丹藥，卓凡沒有回答，只是向三人抱了抱拳：「多謝九哥和兩位前輩，在下就此告辭了。」
「嘿，臭小子，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龍九一愣，大罵道，「這可是芝麻大小的小事，你打擾了我們開會，老夫不會放過你的。」
卓凡嘻嘻一笑，擺了擺手：「再送你一個情報，幽冥谷這兩天估計就要動手了，加緊防禦吧。」
說完，卓凡大笑著向門外走去。
龍葵和龍傑看著他春風得意地走出來，不明所以，只知道他們相談甚歡。同時，心裡更加酸溜溜起來。
像這樣的長老會議，他們兩個都沒資格參加，這小子卻是搶先跟三位長老一起議事了。這讓二人，尤其是龍葵怎麼想都不是滋味。
金髮老者扶著鬍鬚，看著卓凡的背影漸漸消失，眼中精光閃爍：「老九，老五，這個少年外表聰明伶俐，但其實每一句話都洞悉人心，老謀深算。年紀輕輕，卻一身奇術本領，真不知是哪位高人的弟子。日後，我們潛龍閣一定要好生結交。」
二人聽了，皆是深深地點了點頭。
另一方面，卓凡出得潛龍閣大門，便直奔小院行去。一路上，他已經明顯感覺到有幾個可疑人在小院門外徘徊。
他十分清楚，大戰一觸即發，已經刻不容緩，於是便更加快了腳步。
很快，卓凡回到了洛雲裳他們那裡。
此時此刻，洛雲裳已經從那老人口裡，了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時間，雙方可謂是同病相憐，互相都唏噓不已。
雙方的慘狀，共同的敵人，讓兩家結成了最堅實的同盟。
卓凡見此，心中更放心了不少，甩手將那瓶復原丹扔給了黑風山山主：「把這個吃了，希望能儘快恢復你的實力。」
「這是什麼？」雷雨婷問道。
「復原丹！」
「什麼？」雷雨婷一驚，一臉驚異地看著這個瓶子。
復原丹她也知道，三品丹藥，十幾萬靈石一顆。就算是他們黑風山搶一年，也不一定能搶幾千塊靈石。可是這麼珍貴的丹藥，洛家竟然隨手就扔出來了。
原來洛家這麼有錢嗎？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洛雲裳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雨婷姐姐，你放心吧，潛龍閣欠我們一千萬呢。一顆三品丹藥，全當利息了！」
聽到此言，雷雨婷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一千萬？
潛龍閣欠他們這麼多，難怪要無償保護他們了。
等等，歸雲庄原來有這麼多錢嗎？怎麼越搶，他們越富呢？
只有卓凡看著洛雲裳合不攏嘴的笑容，無奈翻翻白眼兒。
女人啊，都一個樣，到哪裡都不忘攀比……
同一時間，孫家，一個陰暗的密室里，坐著四個人。當中一人，正是幽冥谷十長老中的八長老，禿鷹簡凡。另外三人都裹在一件黑色的風衣下，看不清樣貌。但是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強大而又詭異的陰邪之氣。
他們的面前，站著一位少年，英俊的面容上總是帶著一絲淺淺的邪笑，正是楊明。
「幽明。」這時，簡長老開口道，「你隱藏在黑風山這十幾年，乾的很好！只是這次行動，你不是交給了一個小姑娘去幹麼。」
「臨時出了點意外，不礙事！」淡淡一笑，幽明自通道。
唰！
一道青光自幽明面龐掠過，留下了一道血痕。鮮紅的血水，沿著那道血痕緩緩流下。
幽明不由一驚，駭然看向突然向他出手的簡長老。
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簡長老冷冷道：「這個暗月計劃，家族已經布置了十多年。若是因你的自大而功虧於潰，壞了家族大計，老夫保證，叫你生不如死。」
「是！」幽明一躬身，額頭上滲出了絲絲冷汗。
「下去吧。」簡長老擺了擺手，淡淡道：「三天後行動。」
幽明又拜了拜，準備退下，但是他剛剛走到門前，耳邊卻又傳來了簡長老陰冷的聲音：「洛家，絕不能放走一人，尤其是……」
「卓凡！」幽明一字一頓地道。
點了點頭，簡長老眼中殺意四起：「雖然是潛龍閣借他手殺了幽泉，但他的手上畢竟沾了你師弟的血。誰的手要是沾了我幽冥穀人的血，那他就一定不能活在這個世上！」
「是！」
幽明咬了咬牙，露出了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