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爭鋒相對

  與龍九暢談了整整一天，卓凡將所有想知道的事情都弄清楚后，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他，然後決定閉關一月，進行調養。


  在這一月內，他誰都不見，只是平心靜氣地療傷。有了龍九送來的療傷葯，他的傷勢不出十天便已痊癒，只可惜血嬰的傷勢更重，直到二十多天後才基本恢復。


  很快，一月時間匆匆過去，卓凡打開房門舒展了一下筋骨，久違的新鮮空氣更是令他神清氣爽。而且，在這最後的幾天內，他和他的本命血嬰也都紛紛突破到了聚氣五重的境界。如此想來，這次受傷也不算太虧。


  只是那兩個天玄境的幽冥谷長老，一身強悍修為就這麼白白死了，卻是太過可惜。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將那天玄境高手的元力通通吸來。


  那麼他現在估計不止是聚氣五重，恐怕連鍛骨境也突破了。


  「啊，是卓管家……」


  突然，一聲少女的驚叫傳出，小翠見到卓凡閉關出現，不由一愣，接著便是臉色一喜，轉身跑掉了。


  卓凡一怔，心下莫名其妙，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自己的臉頰。難道說自己閉關出來后，有什麼變化嗎，怎麼這小姑娘一看到自己就轉身跑掉了？


  自己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物，有那麼可怕么。


  但是很快，他便又想通了。


  想必是當初自己抓小翠回來的時候太過粗魯，又一把撤掉了人家的衣服，讓這個小姑娘心裡留下了陰影，就跟他以前總是揍洛雲海一個道理。


  想到這裡，卓凡不由暗自哂笑一聲，自己以前對這兩個小傢伙是不是太過粗暴了。


  「卓兄弟，你傷勢痊癒了？」


  這時，又一聲粗獷的聲音響起，卓凡抬頭看去，正是龐統領這個大老粗。


  「老龐！」


  卓凡大笑一聲，抬步向龐統領走去。這龐統領算是他重生后所認同的第一個朋友，一月不見，不覺還怪想念的。


  然而，龐統領剛想要上前給卓凡一個男人式的擁抱，卻是臉色微微一變，如同想起了什麼般，立馬轉身跑開了。


  這一下，卓凡算是徹底愣住了。


  小翠那個小丫鬟也就算了，怎麼連老龐見到自己也是二話不說扭頭就跑呢？

  卓凡眉頭深皺，不明所以。想了一會兒，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雖然他在與人談判和戰鬥時，總是能料敵先機，將每一個對手的心裡揣摸清楚。但那是因為他始終確定一件事，每一個人的行動必定帶有某種利益和目的。


  可是老龐的表現，卻讓他納悶了。


  自己又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他不應該對自己有所恐懼。但既然他沒有恐懼，見到自己跑個屁啊。


  卓凡想不通，便搖搖腦袋不去想了。他魔皇是干大事的人，沒必要為這點小事煩心。


  然而，正當他要離開時，雷雨婷的身影卻是又出現在他的眼前，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她的後面，跟著剛剛跑開的小翠。


  嬌俏的身體躲在雷雨婷後面，不時露出個小腦袋看向卓凡。


  「搞什麼鬼？」卓凡一臉疑惑，站在原地不動。


  雷雨婷邁著小細步款款而來，並非像平時那樣雷厲風行的樣子，反而有種小鳥依人之感，看向卓凡時，臉頰也泛起了絲絲紅暈：「呃，卓管家，感謝你那天救了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說著，雷雨婷將那食盒遞了過去，卓凡一臉狐疑地接過，緩緩打開。


  剎那間，噴香的氣味將他完全包裹。那裡面擺放著精緻的菜肴，一看就知道是十分用心做出來的。


  「好香啊！」


  卓凡不由大讚一聲，看向雷雨婷道：「哪兒買的，風臨城有這樣好的菜館嗎？」


  「哼，才不是買的呢。」這時，小翠跳出來俏皮地嬌笑道，「這是我家小姐每天花十個時辰做的，就等卓管家出關的這一天來品嘗了！」


  每天？


  卓凡這才明白，小翠剛剛為何一看到他就跑，原來是跑去向雷雨婷報信去了。


  因為雷雨婷不知他何時出關，所以每天都要準備好菜肴來等他，這份堅持的確令他有些感動。


  微微點了點頭，卓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有心了，這份禮物我收下。」


  嘴角輕輕抿了抿，雷雨婷雙頰瞬間爬上了絲絲暈紅，微垂著頭不敢抬起，喃喃道：「卓管家傷勢剛剛恢復，需要調養身體。你還是趕緊回去吃吧，涼了對身體不好。」


  「說的對！」


  卓凡點點頭，將食盒拿回了房內，反正他一月沒有進食，以他聚氣境的修為，現在的確有些餓了。


  雷雨婷則是帶著小翠，羞澀地跟了進去。兩眼之中散發著溫柔的光芒，宛如烈日下化去的冰川。


  然而，還不待卓凡大快朵頤一番，「噗噗噗」，隨著一聲敲門聲，洛雲裳的窈窕倩影出現在了房門前，她的身後則是跟著龐統領。


  眉頭不覺一挑，卓凡將目光看向她的手中，居然也是一個食盒。


  「呦，想不到已經有人給卓管家送來早餐了，我倒真是白操心了。」


  洛雲裳看到卓凡放在桌上的食盒，嘴角不由翹起個迷人的弧度，但是目光卻猶如利劍一樣射去。彷彿將所見之人，都能射出千瘡百孔。


  「這丫頭今天怎麼了，好大的脾氣？」卓凡眉頭不由一抖，心中疑惑萬分，待他看向洛雲裳身後的龐統領時，卻只見這老龐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使得他更加莫名其妙起來。


  碰！

  一聲巨響，洛雲裳將食盒狠狠放在卓凡面前，生生擠出一個笑臉：「卓管家，這可是本小姐親自為你做的，希望你好好保重身體。」


  「可是我已經有一份了，我又不是飯桶，沒必要吃那麼多。」


  卓凡聳了聳肩，打算將洛雲裳的那個食盒推回去，卻是驀然間感受到一股有如實質的殺意襲來。抬眼望去，卻見洛雲裳惡狠狠的雙瞳緊緊盯著自己。


  「呃，我兩份都嘗一嘗。」


  無來由的，卓凡竟然平生頭一次退縮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他是怎麼搞的，只是感覺自己若不這樣做的話，恐怕會帶來生命危險。


  然而，當他打開洛雲裳的食盒時，看著那一半以上都已經焦黑的菜肴，食慾瞬間下去大半。


  「呃……我看我還是吃這個吧。」


  卓凡轉而伸手去拿雷雨婷的食盒，雷雨婷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但是，卓凡的手還未拿到，碰的一聲，洛雲裳已是將那食盒狠狠壓在桌上，一臉幽怨地看著他：「你剛剛說好的，是兩個一起吃的。」


  卓凡眉頭一抖，再看看洛雲裳那焦糊的菜肴，心中頓時猶豫起來。


  但是看著她那真誠的眼神，卓凡實在不忍拒絕，只好點點頭，將兩個食盒都拿到身前：「好吧，一起吃。」


  聽到此言，洛雲裳的眼睛笑成了一個彎月，雷雨婷卻是不屑撇撇嘴。


  「先吃我的。」洛雲裳急急道。


  「不，先吃我的。」雷雨婷趕忙道。


  霎時間，兩個女子的眼神交織在一起，裡面似乎有雷芒在閃動。


  卓凡心中納悶，這兩個人在他閉關前不還好好的么，怎麼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勢成水火了？他還不明白，兩人變成如今這樣，究竟是因誰而起。


  「先來後到，我先嘗雷姑娘的。」


  卓凡擺了擺手，率先吃了一口雷雨婷的菜。雷雨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著他，等待他的反應。


  卓凡豎起一根大拇指，贊道：「好廚藝！」


  聽到此言，雷雨婷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一旁的丫鬟小翠，更是自豪地昂了昂腦袋，大聲道：「我家小姐十歲就能下廚了，整個風臨城都沒有人能超過我家小姐的手藝。卓管家，你有口福了。」


  小翠的調笑聲，讓雷雨婷一臉羞赧，但嘴角卻是翹起一個幸福的弧度。


  洛雲裳見了，不由撅撅嘴，趕忙道：「卓凡，快試試我的。」


  點了點頭，卓凡又吃了一口洛雲裳的菜。然而，剛放嘴裡，卻是毫不猶豫的又吐了出來。


  「毒藥都比這個好吃。」卓凡毫不留情地道，接著拿起雷雨婷的食盒，「我還是吃這個吧。」


  聽到這句話，雷雨婷笑開了花，洛雲裳則是兩隻眼睛瞬間眼淚汪汪。


  「哇，好香啊！」


  這時，洛雲海這小鬼突然大叫一聲，闖進了卓凡的屋裡，驚喜道：「卓大哥，你出關了，還有這麼多好吃的，怎麼也要分我一口啊。」


  「去去去，吃你姐做的去。」擺了擺手，卓凡將洛雲海趕開。


  洛雲海臉色一癟，幽怨道：「我姐她哪會做菜啊，她連廚房門開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話音一落，洛雲裳提著食盒猛地跑了出去。只是人們能夠清晰地看到，地上留下了一滴滴的水漬。


  「呃，我說錯什麼了？」洛雲海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所有人。


  「你什麼也沒有說錯。」卓凡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雷雨婷的菜肴，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只是有人不自量力，我去潛龍閣一趟，你們在這兒呆著，不要出去，以防幽冥谷的人還在周圍。」


  洛雲海和龐統領點了點頭，再轉首看向雷雨婷時，卻見她已是滿面潮紅，一旁的小翠更是激動道：「小姐，太好了，看來卓管家更中意小姐呢。」


  雷雨婷笑而不語，微微點了點頭。


  同一時間，帝都皇城之內。


  一間氣勢恢宏的書房內並排坐著兩個人，一個大概四十多歲，身著金絲白袍，面冠如玉，嘴角兩撇小鬍子常常一抖一抖，彷彿永遠充滿了笑意。


  另一個是個五十上下的老漢，面色陰沉，一襲漆黑斗篷加身。一雙銅鈴大的的眼睛中，充滿了鬱結之氣。


  二人雖並排而坐，但誰也不看誰一眼，如同陌路人一般。


  咳咳咳……


  忽然，伴隨著一聲蒼老的咳嗽聲，一道略顯佝僂的身體出現在兩人眼前。那是一個身穿金袍的老者，大概七十多歲，袍子上還綉著九條金龍。


  「參見陛下！」


  見老人到來，二人趕忙站起，向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擺了擺手，那老人又咳了幾聲，坐在了他們對面，皺眉道：「潛龍閣和幽冥谷同為御下七世家，帝國支柱，不知這次你們又是為何來見朕啊？」


  這個老人，正是當今天宇帝國的皇帝！


  「啟稟陛下，潛龍閣一月前連殺我幽冥谷兩大長老，破壞了七世家的協議，請陛下做主，嚴懲潛龍閣！」那黑袍人趕忙一抱拳，哭訴道。


  冷冷一笑，中年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幽萬山，你也好意思首先告狀？你幽冥谷的長老擅闖我潛龍閣領地，那又如何算，究竟是誰在破壞七家協議？」


  「我谷中弟子幽泉，在風臨城被殺，我派個長老去調查不應該嗎？」幽萬山眼睛一眯，惡狠狠地道，「龍逸飛，你就是在藉此報復二十年前的事。」


  「哈哈哈……報復又怎麼樣？二十年前，我潛龍閣九長老被你們設局騙到落葉城，毀了他一隻神眼。你們說他犯了七家協議，擅入你們地盤，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這次可是你們的長老跑到了我們的領地，還一次就去了四個，這是調查嗎？」


  「夠了！」


  正在這時，皇帝冷喝一聲，渾濁的老眼中少有地閃現出殺伐凌厲之色：「這件事情，雙方都有不妥。傳朕旨意，潛龍閣退出風臨城，那裡以後不再是你們的領地了。幽冥谷與潛龍閣的人，也終身不得踏入風臨城一步。」


  「陛下！」


  二人齊齊一抱拳，但是皇帝卻是一甩袖子，冷喝道：「就這麼定了，退下。今後朕不想再聽到七家，再有任何紛爭傳出。」


  「是！」


  咬了咬牙，二人心中均有不甘，但是沒有辦法，只能躬身一禮，退了下去。


  待二人離開，皇帝眼中突然精光一閃，淡淡道：「幽冥谷的人居然會去風臨城，看來千年前的密令他們已經知道了。」


  「這皇城之中一直就是是非之地，各大勢力的耳目也全都分散其中。這一點，陛下應該早已知曉。」這時，皇帝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蒼老的男聲。


  皇帝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看來……那個計劃該啟動了，明珠總要放光彩的，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