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生不如死
嗖！
經過了十天十夜的掘地三尺，幽冥谷已經被洛家子弟徹底翻了過來，千百年穀中歷代先祖的屍身，全都被他們挖了出來。
其中天玄高手有一千多號，神照高手也有數百之眾。卓凡看著面前的收穫，滿意地點了點頭。心道這御下七家的千年底蘊，果然不同凡響。
厲驚天則是一個閃身，來到了那些偽天玄面前，冷冷出聲：「把這些屍身，運回家族！」
「是！」
那些偽天玄不敢怠慢，趕忙躬身低頭領命，就要開始行動。可是還不等他們動一下身子，厲驚天卻是一揮手，又把他們攔下了。
眉頭微微一抖，那二十餘人不明所以，皆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邪笑一聲，厲驚天眼中閃過一道懾人的寒芒，淡淡道：「老夫讓運屍，是讓別人去做的。你們……還有其他任務！」
「什麼任務？」眾人一愣，滿臉疑惑。
哂笑一聲，厲驚天面上露出一絲戲虐來：「那就是，變成這些屍體！」
眼瞳猛地一縮，眾人皆是大驚失色，面現驚恐，不解道：「厲……厲老，為什麼，我們犯了什麼錯？」
「通風報信，投機取巧，不尊主命！」厲驚天一字一頓地道，面上的邪笑也是越發猙獰。
而那些人聽到此言，卻是悚然變色，已是完全明白，自己這些人探子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不由嚇得魂飛魄散，趕忙跪伏在地，磕頭搗蒜求饒道：「厲老饒命，這不是我們本意……」
轟！
然而，還不待他們繼續說下去，厲驚天已是一揮手，強力的掌風已是將這二十餘人全部轟成了碎片，血肉橫飛，連個全屍都沒有了。
「哼哼，鴰噪！要是你們就地自裁，還能留下一副屍身，卻非要唧唧歪歪，擾老夫清凈，逼得老夫親自出手，真是不識時務！」
厲驚天冷漠地揮了揮手，看也不看那些碎肉一眼，眼中只有殘忍。
一旁的洛家子弟，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位長老的凌厲手段，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按照他剛剛的吩咐，開始運屍了，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平靜地可怕。
可是那三個新來的老頭，卻是忍不住咕嘟一聲，咽了口唾沫，左右看了看眾人的面色，心下一陣顫抖。
這些傢伙，都是從修羅場里出來的，沒有感情嗎？先前還並肩戰鬥的同伴，突然被制裁了，居然一點感觸都沒有，他們的心都是鐵打的嗎？
雖然在場大多數洛家弟子，不過是些不到二十的少年，但是在這三個老頭眼裡，卻是如此恐怖，令人忌憚！
他們不知卓凡究竟是如何磨練這些小傢伙的，居然能將他們訓練得如此冰冷，完全就是一具只知命令的殺戮機器。
這樣的一群少年成長起來，當真相當可怕！
難道這就是洛家，真正的實力和底蘊嗎？
一念及此，三個老傢伙心中更是惴惴，同時慶幸提早進入了洛家。不然的話，就算現在洛家拿不下這個天下，等這些少年成長起來，一幫鐵血修羅戰隊，遲早會踏平整個天宇。
與現在洛家的強大長老團比起來，這些少年才是洛家最可怕的潛力啊！
這卓凡，果然非常人，就算他們幽冥谷一向以魔道家族自居，也從沒有將弟子訓練到如此冷酷無情過，更別說是這樣一批一批地量產了。
此時此刻，三人看向卓凡遙遙的身影，眼中除了畏懼之外，更是贊服！
魔道一向推崇強者，如今卓凡無論個人實力，還是種種手段，都讓他們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魔道至尊。
「那三個新來的老傢伙，你們聽著！」
突然，一聲大喝傳入三人耳內，三人一驚，轉首看去，卻正見厲驚天冷漠的目光向他們投來，不由趕忙低首聆聽，不敢怠慢。
「你們三個帶人先將這些屍身，全部運回洛家，不得有誤。若是中途敢玩兒什麼貓膩……哼哼，老實告訴你們，你們剛剛可是吃了卓管家的血蠶，即便千里之外，也能隨時要你們的腦袋，聽到了沒有？」
「是是是，厲老放心，我們絕不敢有半分外心存在！」三人急急拜服，躬身領命。
厲驚天微微點了點頭，才又飛回了卓凡身邊。
至此，三個老傢伙對卓凡算是真正的心服口服，即便不服，也沒辦法。這無論卓凡還是厲驚天，可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剛剛制裁自己曾經的手下，可是連眼皮都不眨，要殺他們，豈不是更加輕鬆，不會留手了嗎？
於是，在剛剛厲驚天的殺雞儆猴之下，那三個老頭變得更加順從，很快便承擔起洛家長老的責任，開始帶領洛家子弟向回運屍了！
遙遙看著眾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卓凡才手中光芒一閃，拿出一張絹帛出來，上面畫著密密麻麻的線條，卻是幽冥谷周遭百座城池的方點陣圖。同時，上面還特別標註了數以千計的紅點。
將絹帛交給厲驚天，卓凡眼睛一眯，淡淡出聲：「厲老，召集一千個腿腳利索的，按圖上紅點標誌，挖地三尺，回收人柱。同時，把幽冥谷被我們滅了的事傳向周圍，讓那些附屬在幽冥谷身邊的勢力，土崩瓦解！」
「明白！」
眉頭微微一皺，厲驚天似乎還有些疑惑，但依舊點頭接受了命令，前去傳令了。
很快，千人隊伍，由四個方向，分散開來，地毯式般自幽冥谷出發，對沿途地圖上標記的紅點位置，逐一排查。
卓凡和厲驚天也選擇了一個方向，開始搜尋。很快，就在一棵參天巨樹之下，挖到了一個渾身是土的泥人。
只不過這個泥人卻很奇怪，樣子如活人一般，卻沒有人類該有的氣息。反而是有一股大自然的天然味道，彷彿跟人蔘一樣，只是徒具人形，卻沒有人實。
而且，他緊閉雙眸，不聞世事，全身上下也是枯如木槁，簡直就如一具人形植物無異。可是厲驚天看得卻是越來越奇怪，心中莫名感到，他本來就是人一樣。
「卓管家，這……是什麼天材地寶嗎，為何老夫以前從未見過？」眉頭輕輕一抖，厲驚天奇怪道。
緩緩地搖了搖頭，卓凡輕笑出聲：「不，他是人，而且是我們洛家，潛影衛的探子。在這裡埋了，也該有個三四年了吧！」
「什麼？」不由悚然一驚，厲驚天不可思議地大叫出聲。
明白他心中的疑惑，卓凡解釋道：「厲老，你應該知道魔煞訣的殘酷吧。你這樣的武痴練起來，自然無所謂，可是若讓那些十幾歲的孩童練，成功率……你也應該知道，低得可怕！」
厲驚天急急點了點頭，靜靜聆聽。
「那麼，你知道那些失敗者，最後去了哪裡嗎？」失笑著搖了搖頭，卓凡在厲驚天不可思議地目光下，拍了拍那泥娃娃的腦袋，淡淡出聲：「不錯，全都變成這樣的人柱，成為我們家族的耳朵，為我們打探消息了！」
嘶！
不覺倒抽一口涼氣，厲驚天眼中更加驚疑。這泥娃娃此時已完全沒了人的氣息，就算他以神識探查也探查不到，居然是人嗎？
而且，聽卓管家的意思，他好像還活著，還能給傳遞情報，可是，他的氣息呢？
嘴角微微一翹，卓凡看著厲老深皺的眉頭，繼續道：「魔煞訣修鍊失敗，重則身亡，已是沒有回天之力；輕則筋脈盡斷，成為廢人，終身修鍊無望！但是我魔道有一秘法，萬息訣，乃是一道修神功法，可以直接提高元神修為。可是這也有個弊端，就是修神而不修身，身體就會漸漸萎縮僵硬。最後元神氣息與自然同化之時，連身體也與自然同化了，便成為了徒具人形的人柱！」
「所以，你別看他現在像個泥人，像個木人，但其中元神力量卻不在天玄境之下，而且散發著自然氣息，即便神照高手也探查不到。我讓那些修鍊失敗的孩子，修鍊這萬息訣，成為人柱，然後讓雷姑娘他們將這些孩子埋入七家附近地域，甚至就埋在他們腳下。當有任何情報時，他們就會通過元神力量傳出，每個人大概傳千米範圍。如此這般接力，到最後潛影隊的探子，便能在百里之外，通過特殊秘法接收到，安全得到情報，再傳送給我。」
「否則，帝王門這次對花雨樓三家開刀的打算，我們又豈能如此輕易知曉？幽冥穀穀主帶著全體長老，齊聚帝王門，谷內空乏，我們又怎能打他個措手不及？總之，論起情報系統來，我們洛家雖然起步晚，但絕對是冠絕天宇，杠杠的！」
卓凡揚了揚腦袋，大笑出聲，厲驚天卻已然完全聽傻了，世上還有如此可怕的秘術嗎？還被這卓管家用到了情報打探上！
低首看了看那個不吭不哈的泥人，厲驚天無來由心中一酸，嘆了口氣：「唉，不知這世間是誰創造了這麼一個損陰德的修神功法，若是變得如此不動不言，連人的氣息都消失了的話，那就算元神力量再強，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生不如死，活在世間痛苦不斷嗎？」
「沒錯，修此功法的確是生不如死。而且，創造這道功法的人，也不是自己練的！」瞭然點頭，卓凡淡笑一聲道：「這道功法是當年一個老魔頭創造的，專讓自己的弟子修鍊，然後吞食他們的元神，來提高自己元神強度。因為元神煉製得與自然氣息相同，倒也容易煉化。因此那老傢伙只花了一年時間，就從天玄境突破到神照境，又花三年，從神照境突破到化虛境，可謂進展神速！」
「什麼，竟有此事？」厲驚天不由一驚，剛剛還有些傷感的眼神，頓時變得精光奕奕，同時看向面前的泥人，無來由流下了一滴口水。
想不到這修鍊萬息訣的小子，如此大補，簡直就跟人蔘果一樣啊！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卓凡哂笑一聲，搖搖頭道：「厲老，你就別想這歪門邪道了，修鍊沒有速成之徑。剛剛那個老魔頭的結局，我還沒跟你說呢。他雖然修鍊迅速，但是被他吸食的弟子，元神之中都帶著刻骨銘心的怨念。最後他因為體內怨念太重，神魂潰散而亡！若非如此的話，洛家現在就藏著幾萬個這樣的人柱，老子早就開始吸了！」
身子冷不禁一抖，厲驚天心下一凜，卻是尷尬地笑了笑，擺了擺手。
老夫就知道，這樣的便宜卓管家都不佔的話，只能說明這裡有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