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人人皆魔
再次轉首看向太子，胖子不由輕笑道：「所以朕一直不敢與卓凡和洛家有所摩擦，就怕有違天意。如今朕坐上這個位子，也是天意授權吧！」
「屁的天意授權，一個傀儡而已，得瑟什麼？」不覺怒哼一聲，太子不屑地撇撇嘴。
不由哂笑一聲，胖子不置可否地一笑：「傀儡也是皇帝啊，父皇臨終前不是說了么，能抓在自己手裡的，才是自己的。至少目前為止，朕把這一名位抓在了手中。哪像大哥你，哭著喊著想做這傀儡皇帝，還做不上呢！」
「你……」狠狠咬咬牙，太子面上滿是不甘。
邪異一笑，胖子不再去看他，反而轉首拍了拍手，大喝出聲：「來人，將那碗湯藥端上來！」
「死胖子，你要幹什麼？」不覺一驚，太子驚慌出聲。
嘴角劃過一道殘忍的弧度，胖子冷眼看著他，淡淡道：「你不是用藥害死了父皇嗎？此乃皇室醜聞，朕不想聲張。現在，朕就要親自為父皇報仇，送你上路！」
說著，已經有近侍來到了他的面前，端上了一碗濃黑的湯藥，那股腥臭，讓人只是一聞就有股要嘔吐出來的感覺。
永寧見了，不覺眼瞳一凝，想要急忙上前阻止，卻是被卓凡牢牢扣著，動彈不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看著干著急。
太子眼見這碗湯藥越來越近，不覺麵皮微抖，冷笑連連：「死胖子，你不必以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來害本殿。那日本殿若是沒有得手，你不也會出手嗎？在本殿面前，你這虛偽的胖子，裝什麼忠孝節義？」
「不錯，我們二人全都是狼心狗肺，不是什麼好人！」
眉頭不覺一挑，胖子也不再掩飾，赤裸裸地道：「朕如今送你上路，為父皇報仇，以寬朕心是其中一個理由。最主要的，還是把你留下來，朕著實不放心啊。本來現在我們宇文家族就已經失去了三宗信任，朕手頭的人手又受到卓凡限制，完全不夠用。若是你萬一脫逃，以前朝太子之名，給我惹出點事兒來，那護國三宗還不把我們宇文家徹底抹了？所以，為了我們家族的安全起見，大哥，你還是早死早超生吧！」
說著，胖子便把那碗湯藥端到了太子面前，準備強行灌下。
太子掙扎了少許，完全不能動，無奈之下，不覺咬了咬牙，惡狠狠地道：「死胖子，你如此做法，可別後悔！」
「朕做事向來不後悔，否則也不可能會坐到如今這個位子上！」邪笑一聲，胖子的雙瞳中閃過赤裸裸的猙獰之色，然後二話不說，掰開太子的嘴巴，就將這碗湯藥一股腦兒地倒了進去。
太子拚命掙扎，雙拳都忍不住握了起來，可是沒有辦法，他修為被封，根本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碗劇毒湯藥如瀑布傾灑般灌入了自己嘴裡，眼中滿是憤恨的光芒。
永寧在那幻境空間中，已然看得淚流滿面，全身抽搐顫抖不已，但是卓凡依舊狠狠扣著她，讓她發不出一句聲響。
待到所有湯藥都灌入太子腹中，胖子才一甩空碗，咔嚓一聲將它摔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呵呵呵……這樣一來，朕心可安了！」
「哈哈哈……死胖子，你別高興地太早。你這傀儡皇位，未必可以坐穩的！」毒藥下肚，太子登時七孔流血，面目猙獰，但他還是大笑連連，雙瞳惡毒地盯著胖子，詛咒道。
不置可否地一笑，胖子不屑地撇撇嘴：「朕的位子能不能坐穩，可不由你說了算！一個將死之人罷了，還能翻出什麼天來？」
「哦，是么！哼哼哼……本殿雖然慘死在了你這死胖子手裡，但你別他媽以為你就安全了。想要坐上這個位子的，可還有人在呢！」
「你是說二哥吧！」不屑地撇撇嘴，胖子不由哂笑一聲道：「你不提醒，朕還差點忘了，那個愣頭青，也會給朕找麻煩。放心吧，很快朕就送他去見你，別急！」
嘴角劃過邪異的笑容，太子不置可否地大笑出聲：「哈哈哈……送他來見本殿？那可就要有些時日了。最起碼，你得找到他才行！」
「你說什麼？」
眉頭微微一抖，胖子綠豆大的雙瞳中冷芒忽閃，怒喝出聲：「他不是被父皇關在地底牢房嗎，你……究竟幹了什麼？」
不覺嗤笑一聲，太子雖然滿臉血色，面上黑氣繚繞，生命氣息也在不斷潰散，但笑容卻是越發燦爛：「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了，當日為父皇慶壽時，我怕出什麼岔子，老二這傢伙會趁我動手之機，皇城大亂時，趁亂跑掉。所以，我做了兩手準備。一方面向父皇投毒，得手后，順便剷除你這胖子。另一方面，我讓人把老二劫了出來。」
「若是我成功了也就罷了，隨手解決了老二就行。一旦我失敗了，哼哼哼……那老二就是我復仇的棋子，他會將天宇上下攪個雞犬不寧！」
「為什麼要這麼做？」眼睛微微一眯，胖子冷冷出聲：「若是當初父皇計劃成功，這個天宇還是我們宇文家的。你這麼做，是在敗我宇文家江山！」
咧嘴冷冷一笑，太子不屑地看著他：「死胖子，你剛剛還說過父皇的教誨，怎麼現在就忘了？若是不能把這個江山握於自己手裡，那我寧可毀了它，也不讓別人得到，包括自己的兄弟，哈哈哈……」
太子瘋狂大笑，胖子的面色卻是越來越沉：「可是以老二的才能，他即便出去，又能如何？翻得起什麼大浪？」
「是啊，他一人的確不足為懼。但是我會讓人送他幾樣東西，其中之一，便是我從父皇那兒又偷偷拿回來的江山社稷圖！」
眼皮忍不住一跳，胖子當即脫口道：「西州第一人，丹青生？」
「不錯，傳言手持江山社稷圖的人，丹青生會滿足他一個願望。你說，老二他的願望是什麼？」邪笑一聲，太子的眼中滿是瘋狂之色。
冷冷地盯著他，胖子卻是淡淡道：「丹青生隱匿世間近千年，世人無人可知其行蹤，說不定已然故去。這個希望，太渺茫了吧！」
「再渺茫也是希望啊，只要老二還在世間遊走，丹青生就隨時可能出現在天宇，你的帝位和小命就會隨時不保。死胖子，好好嘗嘗終年惶恐度日的感覺吧，哈哈哈……」
太子瘋狂大笑，但是笑著笑著，雙瞳之中的神光便散了，面容滿是得意之色，只有七竅之中不斷流出的黑血依舊在滴答滴答地向下淌著。
眼皮微微抖了抖，胖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怒哼一聲，轉首向外徑直走出，只是那急切的怒喝，卻是響徹在這幽暗地牢中的每一個角落。
「全力通緝二皇子宇文勇，生死勿論，抓到之後，重重有賞！」
「是！」
地牢的走道上傳來了衛士，中氣十足的呼喝……
待到所有人都走了，卓凡抬首再看了那依舊掛著瘋狂笑容的太子屍身一眼，右瞳之中金色光環一閃，便帶著二女瞬間離開了那裡。
唰！
三人再次出現在原先所在之地，卓凡也終是放開了二女，尤其是永寧公主。
可是永寧公主剛一解脫，身子便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哭嚎連連：「哇……大哥……三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大哥！」
「很簡單，你大哥若得勢，胖子的下場也是如此！」眉頭不覺一挑，卓凡站在一旁說著風涼話，但心中卻是放心了不少。
這次看到胖子毒殺太子，終是讓他明白了一點，胖子想安於現狀。
也許是因為雲玄機那道批語，讓他覺得天命不可違；也許是覺得有三宗在後面盯著，他若再像他父皇那樣搞些小動作的話，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所以他才要儘快解決另外兩個皇子，免得他們干出什麼出格事來，給自己找麻煩。
這樣一來，短期內胖子算是穩住了，不可能再出什麼幺蛾子的事情。就算有，那也是以後。
不過到那時，洛家可能已經成為連三宗都難以撼動的龐然大物，也就根本不懼胖子的陰謀詭計了。
畢竟，洛家現在的掌舵者，是諸葛長風、冷無常那三大智者！
如此，他也就能放心的離開了。
深吸口氣，接著卓凡又長長地吐了出來，這麼多年來，內心之中終是安了下來……
「魔鬼，他們全都是魔鬼！」永寧公主跪在地上，連哭帶叫，慟哭連連。
她怎麼能夠想到，三位兄長之間的仇怨居然這麼深，非要拼到如此你死我活的境地。難道就為了一個皇位嗎？
你們可是親兄弟啊，為何就不能給對方留一條活路。
卓凡看著永寧的哭鬧，無奈摸了摸鼻子，幽幽道：「呃，說實話，我才是魔道修者，我才是魔啊！」
「卓管家，其實跟他們比起來，您可好多了！」這時，一旁的雲霜突然深深地看向卓凡，臉頰有些紅暈閃過：「至少，您對洛家還有厲老他們都是真心實意的。若你也是魔，那天下人，又有幾人不是魔呢？」
身子無來由震了震，卓凡不覺心中一動，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跟那些人比起來，自己這個堂堂魔皇，魔道修鍊的集大成者，居然不像是魔？
那麼……究竟是人人皆魔，還是我已離魔道越來越遠？
眼中不覺一陣迷茫，卓凡驀地感到自己的心境又有所提升，但是腦中的疑惑卻是越來大，他的魔道之路，究竟是怎樣的一條道路。
以前他的腦中相當清晰，但現在卻是越來越模糊了。
如此這般，他又究竟是向前走了一步，還是又退了幾步呢？
一想到當初雲玄機對他所說，這次重生，也許對他是另一種修鍊，他的心便又淡然下去。
不管怎麼說，魔道一途，世無定論，隨心而動吧！
「霜兒，明天我們迴風臨城，胖子剛剛的作為，讓我對他徹底放心了！」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卓凡悠悠出聲。
雲霜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這時，永寧公主突然抬起臻首，誠摯求道：「卓凡，求你帶我一起走吧，我不想再呆在這傷心之地了！」
不由一愣，卓凡剛想拒絕，雲霜卻已然點頭笑道：「好啊，永寧你跟我一起回洛家吧，以後就跟我們雲家的族人一起生活。」
「呃，我說，人家堂堂公主，帶回去不合適吧！」
卓凡想要勸阻，但云霜卻是一揚眉，笑道：「反正現在我們最大，有什麼不合適的，走！」
說著，便拉著永寧一起離開了，只留下卓凡看著二人妙麗的身影，一陣無語。
怎麼連霜兒這丫頭也變得如此霸道，不守規矩了，難道是跟在他身邊太久的緣故，耳濡目染之過嗎？
唉，老子真是教壞小朋友啊！
卓凡搖搖腦袋，失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