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月下伊人
嗡！
一道清晰的波動自卓凡體內發出，接著呼的一聲，一道青色的火焰在他額上熊熊燃燒起來。
袁老一驚，雙瞳之中忍不住顫了顫，滿是訝異之色。
下一刻，但聞啵的一聲輕響，卓凡全身氣勢竟是陡然再次提升數倍，居然就這麼靜靜站著的一瞬間，修為就從天玄六重突破到了天玄七重境。
袁老看得滿面駭然，暗暗讚歎。
想來這小子是在看到了這修羅場后，心中生出了些許感悟，心境又有了一段提升，才會帶動著修為也瞬間提升的。
但即便如此，心境就是心境，修為就是修為。修為決定了你現在的實力，心境決定了你以後的實力，二者並沒有直接聯繫。
心境的提升，也很難帶動修為提升，從古到今能做到的人，也是鳳毛麟角，極為罕有。
可是現在，卓凡卻做到了，這隻能說明，此子悟性之高，世所罕見，實乃大才之人啊！
雙瞳忍不住動了動，袁老一臉激動地盯著卓凡，嗓子都有些乾澀。待到卓凡的氣勢已然穩定，青炎收回，睜開雙眸時，他那如同發現黃金般的眼神，依舊一眨不眨地釋放著璀璨的光芒。
呃……
眉頭微微一皺，卓凡被這老傢伙如此火熱的眼神盯著，心下不覺有些彆扭，乾咳一聲，淡淡道：「咳咳咳……袁老，你這是何意？要是憋得慌了，你也別來找我啊，我不好這口！」
不覺一怔，袁老思量半晌，才回過味兒來，不由洒然一笑道：「卓先生千萬別誤會，老朽雖然老邁，但也是個直的！」
此言一出，二人再次對視一眼，齊齊大笑出聲。
「對了袁老，真沒想到這雜役房挑選材料，竟然是如此挑選！」笑罷過後，卓凡與袁老並肩向回走去，卓凡沉吟一陣，疑惑道：「只是以袁老您的實力，居然能在這麼多次的修羅場中活下，也真是奇迹啊！」
「嗨，什麼奇迹不奇迹的，只是各人活法不同罷了。強者有強者的生存之道，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之法。況且，老朽那段時候，可沒有修羅場這規矩。宗門長老都是來挑選練功材料的，老夫怕被選上，故意壓制修為。長老們看不上，也就活下來了。後來老朽年紀最長，在這裡時日最長，也就順理當了這裡的管事，擁有了免死金牌，脫離苦海了！」
「哦，那這修羅場的規矩……」眉頭一挑，卓凡疑惑出聲。
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袁老才小心翼翼悄聲道：「卓凡，我告訴你，其實這修羅場的規矩，是奎狼大人來這裡后定下來的！」
「咦，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心下一動，卓凡奇道。
不覺輕笑一聲，袁老淡淡道：「卓凡，你知道這雜役房有兩類人。一類是被淘汰的弟子，他們的下場只有兩個，要麼被當作練功材料，要麼一飛衝天，成為執事長老。還有一類，便是被罰到這裡的強者。他們本身戴罪之身，自然沒有那麼多活路，恐怕終身就要滯留在此了。不過宗內有一條規矩，就是立了大功者，前面無論任何過錯，都可以既往不咎！」
「那是對外面的人來說吧，都被發配到雜役房了，能立什麼功？」不覺嗤笑一聲，卓凡無奈搖搖頭。
袁老也是哂笑一聲，但卻不置可否道：「那也不能這麼說，就像老朽以前所言，強者永遠是強者，想立功的人，在哪裡都能想到立功之法。就像現在，這修羅場若持續下去，當真是大功一件啊！」
「哦，何出此言？」不由一愣，卓凡疑惑道。
抬首望了望天，袁老眼中精光一閃，淡淡出聲：「以前雜役房的人，雖然知道有條活路，但是能衝出去的畢竟少數，所以大多數人都庸庸碌碌，能活一天算一天，像老夫這樣的更是極力壓制修為，生怕被那些修鍊魔功的長老看上帶走。所以以前的練功材料，相對來說差得很！」
「可是現在，有了這個修羅場的規矩，雜役房的人要想活的更長遠，就必須拚命修鍊，比別人強。一時間，倒是整體實力蹭蹭向上漲，宗內長老練功材料的質量也飛速上升！而且，修羅場會讓人有種錯覺，就是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握。戰死的人，被當作練功材料，活下來的人，自然可以繼續長存，不會再讓長老挑走了。你比別人強，就可以活，比別人弱，死有餘辜。如此這般，雜役房的整體實力，已經快要逼近外門弟子了。」
「尤其是，月靈來后，又改進了一些規矩。鍛骨境以下的可以不必參加修羅場，以保證新鮮血液不會枯竭，做出竭澤而漁的事來。照這樣下去的話，雜役房弟子的整體實力將會相當高了，這可是大功績啊。他們二人，也許就能憑此再回到內門也說不定！」
卓凡瞭然點頭，心中明了，二人如此動作，分明就是攻心之術，把這些已經生無可戀的淘汰者，再扔回到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中，喚起他們心中的野性。
也許在外人看來，他們的確是一群待宰羔羊，但在修羅場中，他們每一個人卻都是一隻為生存而戰的野獸。
可以想象，這樣的一批人，若是能夠得到充足的修鍊資源的話，其未來發展潛力，絕對在某些內門弟子之上！
眼中精光一閃，卓凡淡淡地點了點頭，喃喃道：「難道說……那邪無月把老子扔到這兒來，是讓我掌管雜役房，先為宗門立下大功績嗎？」
「什麼，你說什麼？」袁老一愣，看向了他。
卓凡卻是搖了搖頭，失笑出聲：「沒什麼，我只是在感嘆，這兩個人倒真他媽是人才啊。不被宗門重用，實在太可惜了！」
「是啊！」袁老笑著點點頭，也是悠然出聲。
「對了，他們是犯什麼事被罰到這裡來的？」眼中精光一閃，卓凡再次開口問道。但是還不等袁老回答，一聲聲嬌斥卻是清晰地傳入了他們耳中。
唰唰唰！
明月當空，銀色的輕紗披在了這入夜後冰寒的大地上，一道曼妙的身軀，在漫天照耀的星空下翩翩飛舞，手中的刀芒更是如星雲飄渺般，劃過道道詭異的弧光。
卓凡怔怔地看著那裡，宛若看著一位靚麗的仙子在起舞，不覺嘴角劃過了欣然的弧度，拍拍手道：「好刀法，月兒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優美的身姿兀地停下，在月光的映襯下，月兒清麗的面容上滿是寒霜。看了卓凡一眼，卻是依舊不理會地轉過了腦袋！
可是還不待她繼續修鍊，卓凡那鴰噪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月兒姑娘，這麼巧啊，你也被罰到雜役房來了！」
身子忍不住一滯，月兒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接著轉首怒目看向卓凡，恨聲道：「你才被罰到雜役房呢！」
「對啊，我就是在雜役房啊！」卓凡腆著臉笑出了聲，絲毫不以為忤。
月兒一時語滯，恨得咬牙切齒，袁老在一旁則是無聲地仰天啞笑連連。
沉吟半晌，月兒突然露出一副譏諷笑容，不屑道：「剛來的時候說自己要當精英弟子，當宗主，結果連大殿的門都沒進去，就被發配到這雜役房來，真是胡吹牛皮，可笑之至，哼！」
「咦，你怎麼知道我沒進大殿的門？難道說……你打聽過我的事，在關心我？」眼睛不由一亮，卓凡嬉笑出聲。
可是聽到此言，月兒的臉卻是一紅，怒聲道：「誰關心你了，只是你的醜事整個宗門都已然傳開了。進宗之後，宗主長老連見都懶得見，就被發配到雜役房的，古往今來，你可是第一個啊！」
「哦，原來如此！」卓凡瞭然點頭，眼中閃過一道懾人的精光。
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他絕對是一入宗門，就被人盯上了。否則不可能他一個普通弟子的事情，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搞得人盡皆知。
不過，隨著自己進了雜役房，那些人應該也都撤回了關注的目光了。
否則的話，雜役房魚龍混雜，正是動手的好時機，不可能這麼多天來，遲遲不見動靜。
想通了這一點，卓凡又看向月兒笑道：「月兒姑娘，這幾天除了你在想我，媚兒師姐有沒有想過我啊？」
「切，師姐她才不會……」月兒剛要回答，卻是驀地一滯，臉頰登時大紅。她現在才發現，又進了卓凡的套子，不覺大怒：「我……我才沒想你呢……」
哈哈哈……
袁老在一旁看得不由大笑連連，搖著腦袋，心下暗道。這卓凡果然如傳言一般，奸詐狡猾，對付懵懂少女更是有一套啊！
可是他不笑還好，一笑起來，那月兒不由更是大窘，狠狠咬咬牙，眼中驀然閃過一道赤裸裸的殺意，手中彎刀一揮，就向二人砍去。
袁老一驚，趕忙嚇得往卓凡身後躲，可卓凡依舊面帶淡笑，毫不畏懼。就在那刀芒快要臨身前，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皓腕。
手一抖，但聽「唉呀」一聲，彎刀應聲落地，月兒的眉頭也深深地皺起了一個疙瘩，額上冷汗直流！
眉頭一皺，卓凡趕忙鬆開她的手腕，疑惑道：「我剛剛的力道不可能傷到你，你怎會如此痛苦，難道說……上次你的傷勢還沒好？」
「關你什麼事！」月兒輕哼一聲，露出了倔強之色。
可是正在這時，又是一聲嬌喝卻是凌空響起：「大膽，誰在欺負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