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老魔頭的經驗
「那我們該怎麼辦？」心下不由一驚，水若華趕忙轉首看向卓凡，其餘眾人也齊齊看向了他。
經過剛才的事，即便是玄天宗的眾人，也完全相信卓凡的眼光，想要聽取他的意見了。
微微沉吟了一下，卓凡淡淡出聲：「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思慮解決之道前，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現在我對這裡的蹊蹺，還什麼都不明白呢。先回去，講清楚，再做決斷！」
眼瞳不覺一凝，卓凡當即帶著眾人回到了客棧中，大門緊閉。
可是那霧氣已然向他們逼近，那道無形的結界，也已是發出了滋滋滋的腐蝕聲音……
「事情是這樣的……」
在昏暗的客棧大堂內，眾人圍坐一團，只有一座渾濁的燭台照明，奎狼他們則是在不停地走動著，宛若地獄中的屍鬼，骨骼肌肉間發出嘎巴聲響，給這個陰森的氛圍，更增添了一些詭異。
水若華微微揪了揪衣衫，背後有些發涼，儘力不去看那些怪異的東西，開始了講述：「半個月前，我們在前往雙龍會的路上，經過這個小鎮歇腳，卻是在一間小酒館內，遇到了一個紅髮青年，眼神甚是邪魅，一看就是魔道中人！」
果然，這裡的怪事都是魔道高手乾的！
彼此對視一眼，卓凡與陽煞等人心中瞭然，跟他們先前猜測的一般無二。
「那個青年見到我們走來，色眯著眼睛，起身調戲，我家公子出言大喝，便惹怒了他。仗著隨行有三位長老撐腰，我們倒是不懼。那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就這麼離開了。我們以為他怕了，可是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們竟是驀地發現，整個鎮子的人都瞬間消失了。長老們不由大驚，催促我們趕緊趕路。可是公子他……」
「也消失了，對不對？」眼皮不覺一挑，卓凡看著水若華那深皺的眉頭，悠然出聲。
微微點了點頭，水若華不由一臉悲戚：「沒錯，我家公子本就體弱多病，不讓人放心。現在又忽然不見了蹤影，當真讓人大急。所以，我們便四處尋找，可是公子沒找到，三位長老又接連消失不見，後來每天都有出外搜尋的弟子失去蹤影。沒有辦法，我們只好布下結界，牢牢守在這裡，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有白天才敢出外再搜尋一下！」
「貓戲老鼠！」抬首跟陽煞他們對視一眼，四人不覺心照不宣，卓凡更是笑出了聲。
水若華一愣，不明所以：「什麼貓戲老鼠？」
「呵呵呵……這就是一個遊戲，貓把老鼠抓在手裡，並不急著弄死，而是百般玩弄折磨，享受那種掌管一切的快感！」
嘴角微微一翹，卓凡淡淡道：「那人既然能把全鎮的人擄走，又能輕鬆擄走三位長老，為何會把你們這些弟子留在這裡，每天才擄那麼一兩個？以他目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就算把你們全部擄走，也不難吧。不就是戲耍你們么，讓你們戰戰兢兢，每天活在恐懼之中。這便是，貓戲耗子，樂在其中！」
心下不覺一凜，玄天宗眾人，瞭然地點了點頭。
卓凡則是嘴角微翹，輕嘆一聲，面現怔忡之色，似乎又回憶起了什麼，長嘆道：「唉，像這種遊戲，以前我無聊時也常玩兒，現在倒是沒那個興緻了！」
「哈哈哈……英雄所見略同，我們以前也常玩，不過做了供奉以後，就沒那個時間，久了也就沒興緻了！」不由大笑一聲，陽煞也是拍手叫道：「說老實話，遙想當年，沒事的時候，找一些不順眼的，玩一下這個遊戲，還是挺有意思的！」
淡淡地點了點頭，四人互相看了看，皆是大笑出聲，魔道知音啊！
水若華等人則是一腦袋黑線落下，看向四人的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心下大罵，變態！
「哼，你們魔道宵小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居然拿別人的性命圖樂，實在罪惡至極！」那丹兒聽不下去了，不由怒喝出聲，大罵道。
卓凡等人聽了，不置可否，奎狼卻是不知怎的，驀地站在了那小姑娘一邊，同樣大罵道：「就是，卓管家你們這麼做，也太邪惡了，就是老狼我都難以忍受！」
「咦，想不到魔道中還有明事理的人？」眼睛不由一亮，丹兒深深地看了那奎狼一眼，一臉驚奇地道，可是很快，奎狼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她有一種想宰了那人的衝動。
「你們就不能把他們剁吧剁吧，剁碎了，烹了嗎，那多痛快？非要費這麼大勁兒幹嘛，怪麻煩的！」
「我就知道，你們魔道沒一個好人！」臉頰忍不住一抽，丹兒大罵出聲。
卓凡等人見了，彼此對視一眼，卻皆是暢快地大笑出聲。
卓凡更是有意無意地調笑著那個先前行刺他的小姑娘，擺擺手道：「小丫頭，你別介意，我們魔道也有文人雅士和粗人之分。像奎狼這樣的粗人，就喜歡簡單粗暴。我們就文雅多了，喜歡看人生不如死，煎熬難耐，以此取樂，哈哈哈……」
卓凡大笑，其餘人跟著大笑，那丹兒見了，都快被氣哭了，登時跑到楚傾城身邊，撲進她懷裡，尋找安慰：「傾城姐，你看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啊，氣死我了……」
「呵呵呵……我不是早說他們沒一個好人么，看開一點就好了！」不覺輕笑一聲，楚傾城也是搖頭失笑安慰，接著狠狠瞪了卓凡一眼，怪他不該如此逗她妹子。
眉頭不覺一挑，卓凡昂了昂腦袋，強辯道：「看我幹什麼，我若不好好回憶一下當年的快事，怎麼知道此人的行事作風，怎麼幫你們把什麼公子姐妹亂七八糟的都救出來？雖說，可能現在已經變成屍體了……」
「哦，那你現在知道了？」莞爾一笑，楚傾城看向卓凡，眼中滿是濃情蜜意，卻是根本沒有詢問之色。
似乎那些人的性命她也並不關心，她只是珍惜二人在一起的相處時光罷了。
得意地挑了挑眉，卓凡瞭然道：「當然，首先這小子很沉溺於貓戲老鼠的遊戲，並非魯莽之輩，心思細膩。否則當你們跟他產生口角時，他便會馬上報復，而非等了一夜，才慢慢折磨你們。他把你們那個病秧子公子擄走，也沒什麼其他意圖，只是把你們困在這裡，讓你們不敢輕易離開，慢慢享受這個虐人的樂趣！」
「不許你說我家公子壞話，他不是病……」
「是你們自己說他體弱多病的，關我毛事？」那丹兒鳳眉一凝，怒斥向他，可是還不待這小丫頭片子說完，卓凡已是驀地打斷，登時便把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丹兒感覺有些委屈，看向楚傾城，但楚傾城卻是淡淡一笑，擺了擺手，讓她不必計較。而後看向卓凡，揶揄道：「卓管家不愧是過來人啊，果然經驗老道得很！」
「是啊，作為前輩，這小子一撅屁股，我倒是能輕易看出他要拉什麼屎。他現在玩的，都是以前我們玩剩下的，對吧？」
不覺失笑一聲，卓凡轉首看向陽煞，陽煞趕忙點點頭，一臉得意道：「沒錯，而且這小子心性一定不成熟，玩心很大。一路順風順水，從未遇過挫折，這也必定讓他心高氣傲，自信心爆棚。像我們這些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已經沒有那麼童趣的心性了。所以我們才說，這是我們以前玩剩下的，現在不玩了。畢竟，有這工夫，還不如多多修鍊，提高一下自己實力來的實在！」
卓凡聽到，瞭然點頭。既然這小子心性不熟，那做事必然大手大腳，會有許多漏洞，這應該可以成為一個擊破的方面。
獃獃地看著這些大魔頭在頭頭是道地分析著最近發生的一切，水若華已然完全驚呆了。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面對這些魔道高手的戲弄，還是這些身經百戰的老魔頭，更能得心應手的應對。
不像是她們，事發之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如無頭蒼蠅一般東奔西跑，卻是無用功，被對方耍在手掌之間。
可是，讓她不明白的是，陽煞這些老魔頭也就算了。卓凡年紀輕輕，怎麼有種比這些老傢伙還狡詐的感覺，似乎他在魔道的資歷，比他們更老啊！
這不禁讓她看向卓凡的眼神中，又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輕紗，一顆心無來由地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彷彿卓凡就是一座深埋海底的大寶庫，讓她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好了，這樣一來事情都搞清楚了！」
最後，卓凡掃眼看向玄天宗眾人，定定道：「你們在這半個月里，估計快要被那人給逼瘋了。那人將全鎮人帶走，也是為了營造這種孤寂的氛圍，震懾你們。結果，還真讓他達到了目的。正值此時，我們走進了這裡，一個小丫頭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恐懼，見我的人全身僵硬，以為是我用這種方法，把人們都弄走了，便瘋瘋癲癲地跑出來行刺於我……」
「你才瘋了呢！」丹兒知道卓凡在奚落她，不覺撅了撅嘴，斥道。
不由哂笑一聲，卓凡不置可否，嬉笑道：「你若沒瘋的話，我身邊有三位化虛高手，你沒看到啊，提著劍就向老子這兒刺，不自量力。你那兩隻眼睛是出氣用的啊，白痴！」
「傾城姐，他又罵我！」嘴角不覺一癟，丹兒又轉向楚傾城求救，楚傾城也是莞爾一笑，又拍了拍她的後背，再次安慰。
接著，楚傾城也很奇怪地看向那些人，而後向卓凡道：「對了，我也很奇怪，他們究竟怎麼了，為何變成這樣？」
「跟你們一樣，不聽話，我的懲罰，也是我的樂趣！」
嘴角不覺一咧，卓凡露出了森白的牙齒，詭異而猙獰。玄天宗眾人見到，全都不覺抖了抖身子，再看向那些僵硬的人，齊齊忍不住顫抖起來。
看來這魔道中人都一樣，下手沒一個手軟的，這比起那什麼貓戲老鼠，可是更加可怕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