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帝心

  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卓凡眼中滿是思慮，喃喃出聲：「封天海鰲……難道說這普天之下，只有他能治小三子的傷？」


  「是啊，就是不知這老東西身在何方了！」淡淡地點了點頭，鯤鵬也是長嘆出聲。


  微微沉吟少許，卓凡突然眼前一亮，手中光芒一閃，便出現一個悶葫蘆來，拿了過去，急急道：「前輩，剛剛你說只有封天海鰲能救小三子，但在晚輩回返途中，偶得這一凡階之物，名為北海凝膠的，卻是對小三子傷勢大有裨益，不知前輩是否識得？」


  「北海凝膠……沒聽說過！」


  眉頭不禁一抖，鯤鵬順手拿了過去，打開葫蓋聞了聞，眼中滿是疑惑：「小三子的傷勢，說白了是我們聖獸與天帝二人的殊死之戰，凡階怎能有什麼特殊物品，可以治得了這樣的傷患……呃！」


  忽地，鯤鵬卻是登時一滯，一臉驚異地看著那葫蘆：「這……這個味道是……」


  「怎麼……前輩，有線索？」


  「當然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鯤鵬不禁哂笑著搖了搖腦袋，然後將那葫蘆又還給了卓凡，調笑出聲：「小子，你剛剛說這叫什麼，在哪兒得的？」


  臉上滿是疑惑，卓凡也不由得瞥了那葫蘆一眼，幽幽道：「晚輩歸來途中被人所救，那人以此物救治了小三子的致命傷，稱為北海凝膠，聽說極為珍貴，晚輩以兩千萬石聖靈石買來這麼一點，都算是佔了大便宜呢……」


  噗！

  然而，還不等他說完，鯤鵬已是忍不住嗤笑出聲，連連搖頭，看向卓凡的眼神，也滿是戲謔之色。


  「怎麼了，前輩，有什麼問題嗎？」眼中皆是不解，卓凡一臉狐疑道。


  笑不可支地指了指他那葫蘆，鯤鵬都快笑岔氣了，搖著腦袋道：「唉，你們人類還真是什麼都能當寶貝來看，這玩意兒都這麼稀罕。」


  卓凡還是不解，鯤鵬便徑直道：「小子，九幽那老傢伙的九幽秘錄中不是囊括天下秘書奇葯的信息嗎，有記錄這玩意兒嗎？」


  「呃……沒有！」搖了搖腦袋，卓凡一臉尷尬，同時也極為疑惑：「也許……這是凡階奇物，九幽魔帝並未知曉……」


  「屁！」


  可是，還不等卓凡說完，鯤鵬已是忍不住大罵出聲：「上古時候，這裡可不是凡階，九幽也不是不知這東西的來歷，只是沒好意思記錄而已！」


  「呃……那這是……」


  「封天海鰲那老傢伙的……排泄物！」眉頭微微一挑，鯤鵬不禁仰天大笑出聲。


  聽到此言，卓凡也是不由一驚，完全愣住了：「什麼……這，這是……」


  「知道了吧，聖獸的排泄物，在你們眼裡跟稀世珍寶一樣，但在十帝眼中，哪裡好意思著重關注？就算換做是你，跟你一般的高手在方便，你好意思觀摩啊，事後還問他要點排泄物回去研究？哈哈哈……」


  不覺大笑出聲，鯤鵬一陣無奈搖頭：「也只有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才拿這個當寶貝，九幽那老傢伙即便知道這玩意的功用，也不會記錄在自己秘籍之中，留給後人笑柄的！」


  眼皮微微抖了抖，卓凡聽著這一切，才心下瞭然：「難怪了，難怪這東西對小三子的傷如此對症，原來正是封天海鰲之物。即便是排泄物，裡面也有他的力量存在！」


  「沒錯，而且……」雙眸精光一閃，鯤鵬嘴角劃出一個神秘的弧度。明白他的意思，卓凡也是雙眸一定，點了點頭：「而且……封天海鰲的下落已經有了，就在北州北海之處，我這就帶小三子去北州一趟！」


  說著，卓凡便要抱著小三子離開。


  「等等！」


  然而，還不待他將那幼小的身子抱起，一聲大喝卻是再次響起。身子不覺一滯，卓凡一臉疑惑地轉向鯤鵬那裡，看他還有什麼叮囑。


  深深吸了口氣，鯤鵬無奈瞥了他一眼：「北州距此千萬里之遙，你到了那裡后，又要在北海一帶尋訪那老傢伙蹤跡，就又是一段時間。這工夫必然不短，你能等得，但小三子等不得。他的力量在耗損，多耽擱一日，就多一日危險！」


  「那麼……前輩的意思是……」


  呼！

  霎時間，鯤鵬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手中兀地燃起一道青色的火焰，然後雙手連彈，道道火星在小三子全身各處大穴一一劃過，接著那滿是青炎的手掌碰的一聲打在了小三子胸膛前。


  接下來，但聞嘩啦一下，青炎炸響，順著那幾處大穴，登時融入了小三子體內，再然後，一層青蒙蒙的溫熱光暈，便驀地將小三子整個身子罩了起來。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鯤鵬緩緩拿開手，幽幽出聲：「雖說論封印術，我們不及那老傢伙萬分之一，但處理些小問題還是可以的。火乃生命本源，剛剛老夫以混沌青炎之力，用諸天封印大法，將小三子精神封印體內，雖無法修復其麒麟罩，但也可確保他精神不會流失潰散。接下來你去找老龍，讓他以焚天金炎封其身子，致其靈氣不散，那麼這孩子就相當於時間靜止，不會再惡化下去了，有大把時間讓你找到那海鰲，將他救活！」


  「怎麼……前輩不能一口氣封印嗎？」


  「不可，我的青炎是護神，老龍的金炎乃煉體，面對如此棘手的兩股致命能量相剋，我們只能各司其職。我保他神魂不散，老龍保他肉體不滅，僅此而已！」


  深深地看了卓凡一眼，鯤鵬淡然出聲。


  明了地點了點頭，卓凡再次要將小三子抱起，卻是鯤鵬再一擺手制止了。


  嘴角劃過邪異笑容，鯤鵬悠然道：「小子，這孩子性命暫且無憂，不必太著急。倒是你，兩年多了，好不容易再上我萬獸山脈，老夫總得問明一些情況，這些年你的進展如何了？」


  「八處風穴，封印三處！」斜瞥了他一眼，卓凡明白他話中意思，老實道。


  微微點了點頭，鯤鵬不禁贊道：「效率還是蠻快的，不過這不是重點，八處風穴易尋，布下引流陣也容易，但是最重要的那反衝陣卻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事，若只你一個人的話，恐怕千萬年都做不到，畢竟這可是一個聯通五州的大工程，你有什麼打算？」


  「這你就放心吧，回來的路上，我順便找了個搭檔，以他們家族的底子，要辦到這一點，應該不會花太長時間！」


  眼中精芒一閃，卓凡輕瞥了他一眼，便徑自將此次海川商會的事情詳盡說出。


  聽到這所有一切，鯤鵬怔了少許，不禁登時笑了出來，滿意地點點頭：「短短三日，將人家弄得家破人亡，人家還得為你賣命。小子，你這生意做得……真是太划算了！」


  「鯤鵬前輩，別人這麼說也就罷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害他們的不是我，是他們自己，只不過我讓這個時間提前了罷了！」


  不由仰首望天，長嘆出聲：「這個世上，天地總會給你留下生路的，往往毀滅自己的，都是自己本身而已，不作不會死，千古真理！」


  深深地看著他，鯤鵬不覺失笑一聲，點了點頭，嘆道：「卓凡啊，這兩年你長進不少，越來越有帝境風範了！」


  「帝境？」


  「不錯，帝境！」


  看著卓凡那一臉奇怪的樣子，鯤鵬不禁微微頷首，淡然道：「俗人皆以為帝境是實力的體現，卻孰不知，若要稱帝，先要具備一顆帝心。那麼何為帝心，以心觀天地，得天地法則，順流逆流，皆由心生，前塵後世，皆在掌握，是以得天地自在。」


  「現在的你，雖然實力尚未達到那樣的程度，但行事作風，卻已然暗循天地至理。聖人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但俗人眼拙，卻連何為危牆都分辨不清，才致大禍臨頭。也許你沒意識到，以前你行事大體觀大勢，行大運，一半在謀，一半在天。但現在你在觀天地規律，掌一半天機。正因海川商行本就憑權貴而起，在大風大浪尖口，岌岌可危，遲早隕滅，你不過是選了一個對你最有利的時間點，送他一程，然後順便將此勢力握於手中而已。雖然沒做什麼，但是利用天機，而順風順水，這就是帝境！」


  眼皮微微顫了顫，卓凡細細思量，眼中有些迷茫：「這我倒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我把那魔靈石往外一拋，海川商會必出事，而且是大事，即便今天不滅，明天也會滅。而那二公子，遲早會是我的人，那商會，也將會是我的，我只要安心等就可以了！」


  「帝心，能觀未來，知命運，你看到的是他們的未來，所以順天而行，加速了他們的命運軌跡。每一個帝境高手都不簡單，超脫了凡俗，肉眼凡胎，你在心境上，已然做到了！」


  緊緊地看著他，鯤鵬不禁淡笑一聲：「這就跟老夫當初選你去找天帝遺迹一樣，老夫相信你，一定能找到，這是老夫感受到你未來的結果。呵呵呵……真是沒選錯人啊，你來幫我們做這些事，當真是事半功倍啊。」


  「好了，你帶著小三子走吧，老夫讓三首怪鴉一路護送，直到你找到那海鰲為止！」


  「怎麼，他不是你得力助手嗎？你讓它跟我們走？」眉頭一抖，卓凡一臉奇怪。


  不禁哂笑一聲，鯤鵬露出個神秘的笑容：「是啊，他雖是我助手，但現在你們比我更需要幫手，再說了，屆時遇到那老傢伙，估計你就會覺得身邊的幫手不夠用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