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旗鼓相當
「先生，你是……」
聽到卓凡的話，水若華不禁身子一抖，微微怔了症，臉上皆是疑惑之色：「你跟傾城她……以前熟識嗎？」
本來她還一直奇怪，以楚傾城如此心智失常的狀況，一般人都會盡量避免接觸，為何此人卻是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援助之手。而且更奇怪的是，連熟人都不能近身的楚傾城，卻是對面前這個男人，沒有一點排斥感。
結果只能是，他跟傾城是比任何人都熟的朋友，而且這個熟識程度非同一般，甚至超過了她們的姐妹情深！
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卓凡沉吟了半晌，才幽幽道：「我和她……相當熟，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以前的佳人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哦，原來如此，想必先生是傾城以前的朋友吧！」
瞭然地點了點頭，水若華不禁心下一嘆，淡淡道：「只是世事無常，傾城這些年，卻是吃了不少的苦，因為夫君遭人陷害而亡，她……」
面上全是哀色，水若華緩緩落座，仰望蒼穹，將楚傾城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宛若倒苦水一般地緩緩述說。
卓凡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那裡聽著，聽著愛妻這些年的遭遇，每聽一個字，心中都宛若被刀割一般，難以忍受的痛苦，雙眸也漸漸地再次濕潤。
可是他卻咬牙忍著，不敢發出一聲，只能勉力讓那悲苦的淚水，倒回心田之中。
其身旁的眾人，也在聽著這漫長而又悲哀的故事，不時看向卓凡那裡，也是深深低下了腦袋。
整個演武場中都是呼喝漫天，鏗鏘金鳴，但只有這裡卻是異常的安靜，汩汩漫漫的哀傷籠罩在這一畝三分地前，久久難以散去！
楚傾城也在水若華的這述說中，眼中不時閃過絲絲毫光，身子微斜，慢慢地靠在了卓凡的肩上。
這一刻，卓凡的眼眸徹底濕潤了，再難抑制眼中的熱流，一顆顆地在面具之中奔騰。這麼多年來，作為她的丈夫，也只有這一時，才能將自己的肩膀給她疲憊的身子靠一下。
這終將是他一生之痛，難以磨滅的心痛……
另一方面，在陣陣齊齊吶喊聲中，所有人的目光可無暇顧及這傷痛的一角。所有人都雙目赤紅地看著演武台上的二人，臉上都是興奮之色，期待著戰鬥的開始！
嘎巴，嘎巴……
雙拳狠狠地攥了攥，發出陣陣骨爆之聲，葉鱗緊緊盯著對面的歐陽長青，卻是氣得咬牙切齒：「混小子，你剛剛說對此戰有多麼看重，不能讓傾城姐的事打擾，我他娘還真信了。結果原來你搞這麼大一陣仗，就是在一個女人面前顯擺啊。哼哼，真是日了狗了，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寧願在騷女人面前裝點排場，也不願救人一命，我葉鱗今天若不好好教訓你一頓，就他媽不是聖獸傳人！」
「嘿，你他媽罵誰騷女人？敢侮辱老子女神，老子不會放過你的！」眼神不覺一狠，歐陽長青也是不由得大罵出聲。
緊接著，轟的一聲巨響，全身氣勢已是陡然發出，全身上下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冰冷而又厚重，甚至讓人驀地一感到，就有種要窒息的感覺，即便有這演武台的結界，也絲毫擋不住那恐怖的氣息，卻正是歐陽長青參悟多年的封天劍之力！
好！
一聲大喝，全場上下所有宗門弟子，都是掌聲雷動，歡欣鼓舞。不愧是長青師兄，這番功力，當真了得，天下第一啊！
不過面對戰場的喧囂，葉鱗面目沉重，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只是眼瞳一凝，身子驀地一震，但聞一聲驚天龍吟陡得響起，登時火光衝天。炙熱的金色火焰，霎時瀰漫全身，那恐怖的溫度更是忽的一下，擴散開來，令得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燥熱起來。
只是剎那工夫，已令得場外的地磚都有些融化扭曲了。
驀地，整個戰場分成了兩半，一半是歐陽長青冰冷封閉的封天領域，另一半則是葉鱗這邊炙熱難擋的金炎漫天。
二人剛剛出招，只是剛剛放出了自己的氣勢而已，便已成角力之勢，平分秋色，互不相讓。
見此情景，在場所有人不禁全都眼瞳一縮，紛紛大驚失色。再不像先前那樣，一面倒地呼喝歐陽長青的姓名，而是兀得全都呆住了。
本來他們以為此戰跟以前沒什麼兩樣，必定是歐陽長青壓倒性的勝利，但現在看來，竟然是平手之局，至少從氣勢上是如此的。
一時間，所有人全都停下了漫天呼喝，開始了竊竊私語，眼中的神采卻是越來越放出了漫天光華。他們實在沒有想到，這年輕一輩中還真有人能與歐陽長青旗鼓相當，這一下，這一戰，可就精彩了！
那些前來觀戰的老傢伙，也是面露驚異，指手畫腳，不由連連輕笑，點頭不止。
這西州第一弟子，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戰有的打嘍，呵呵呵……
上官輕煙則是一臉興奮地拉著慕容雪，急急出聲：「雪姐，跟你先前預料的不一樣啊，看來歐陽長青未必就贏啊！」
「呃……好像是啊！」
面色不覺一滯，慕容雪思量少許，也是微微點頭：「想不到西州人才如此貧瘠之地，還真能出此絕世人才！」
得意地揚了揚俏臉，上官輕煙淡笑著一陣腹誹。
那是，不然你將我家卓凡放哪裡去？他也是西州的啊……
「不過……」
然而，慕容雪美目輕瞟，卻是又咧嘴一笑：「這二人氣勢相當，只能證明功力不相上下。但是勝負之數，卻還有待定奪。至少功法武技等各種手段，皆是勝負關鍵。歐陽長青是北州最強，歐陽凌天之子，這些東西自然不在話下，只是那西州小子……」
咧嘴一笑，上官輕煙不置可否：「那咱們就接著看下去吧！」
淡然一笑，慕容雪也是雙眸緊緊盯上了演武台，眼神中倒是不像剛才那麼平淡，有了幾分光彩了。
臉皮微微輕抖，感受著對方身上那不下於自己的氣勢，演武台上的歐陽長青，也是不由得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面色略微凝重下來，看了台下的慕容雪一眼，又看向對面的葉鱗，雙拳不覺緊緊的攥了起來。
看來先前真小看這小子了，跟本公子以前遇到的對手完全不同啊。該死的，也許這次對戰，不是本公子的表演戰了，可雪妹還在台下看著，豈能太出醜？
哼，速戰速決，一口氣決勝，若是拖得時間長了，讓他找到機會，令本公子出了洋相，那可就麻煩了。
別的對手本公子可以不在乎，但這個……關鍵是雪妹還在下面看著，半分狼狽相也不能露出啊！
如此想著，歐陽長青已是一咬牙，登時一個箭步便猛地飛奔向葉鱗那裡。
葉鱗一見，不覺大笑一聲，絲毫不懼，也同樣一蹬腳，狠狠向他那裡撞去：「跟老子肉搏，你選錯對手了！」
碰！
驚天動地的一撞，二人一拳一腳狠狠地擊在了一起，卻是登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強烈的震蕩波，猛地向四周逸散出去，驀地撞在了那隔離戰場的結界上，驟然發出了轟隆隆的顫抖。
緊接著，二人再次一個後退，又回到了各自起點，卻是葉鱗無所謂地甩了甩泛著道道金色鱗甲的手臂，嘴角劃過邪異的笑容，而對面的歐陽長青，卻已然顫抖著一隻腳，微微虛浮地踩地面，顯然是吃了暗虧！
他奶奶的，這小子肉身力量這麼強啊，連我這封天劍道強化的身體都拼不過。這傢伙……怪物嗎？
狠狠盯著對面的葉鱗，歐陽長青氣得咬牙切齒，底下眾人見了，卻是又是一愣。這一招……師兄居然落冷冷下風，怎麼可能？
不只是他們，即便是宗門的那些老傢伙，凌空看著，也是不由得奇得鬍子微翹，甚是驚異：「這西州的小子好厲害啊，我還是第一次見長青，如此憋屈呢！」
「想不到西州居然出了這麼個奇才，真是萬年難得一見呢！」另外一個老者，也是連連點頭，一陣讚歎出聲。
可是他話音未落，一道長嘆卻是登時響起：「我西州弟子人才濟濟，又何止只出了這麼一個啊！」
不由一愣，眾人轉首看去，卻是登時一驚：「黑髯至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們雙龍至尊，不是正在替上官家破解衝天劍的封印嗎，怎麼會……」
「嗨，那封印之強，之詭異，甚是蹊蹺，我們聯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破不開，三天三夜了，我出來透口氣，讓那白老頭繼續破吧！」微微甩了甩手，黑髯至尊無奈搖搖腦袋。
瞭然點了點頭，眾人躬身一拜：「黑髯至尊辛苦了，只是您剛剛所言是何意？難道說，西州還有像這孩子一樣的弟子存在，不可能吧？」
「不是像他，是比他還強！」
「什麼，那怎麼他會成西州第一……」
「唉，因為那個強的，已然去世多年了。若是他還在的話，老夫敢打包票，未來真的是第二個不敗劍尊。那我們對付中州野心，就有希望了，只可惜……」眼中閃過怔忡之色，黑髯之尊不免無奈地哀嘆出聲。
眾人聽到，不覺齊齊心下一凜，面上泛著狐疑之色。
這老傢伙說的是真的嗎，不是吹牛吧？西州什麼時候，如此人才濟濟了？連一個替補上來的老二，都能壓他們北州第一弟子一籌，那真正的西州第一弟子，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