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帝境大道
「擎天劍？」
深深地盯著它看了許久，封天海鰲才終是認了出來，不由一驚：「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老夫都認不出了！」
但是很快，他便又眼前一亮，心下瞭然道：「劍靈換了，對不對？」
叮！
發出陣陣輕吟，那擎天劍急急點著劍身。
「難怪了，我說你若是擎天劍的話，剛剛怎麼沒圍攻老夫？原來如此，裡面已經換主人了啊，呵呵呵……」
緩緩點了點頭，海鰲不禁大笑一聲，然後又深深地看了下方的卓凡一眼，贊道：「這小子還真有能耐，連聖劍劍靈都能換了，為己所用。不過也難怪，他是天帝傳承者么。那麼既然如此，想來你也想救你家主人，那麼就上吧。擎天劍化風，風起雲湧，入陣！」
封天海鰲猛地向前一指，那擎天劍便嗖的一聲，按照他指的方向，迅速插入了指定的地點，來到了楚傾城周遭三米外！
霎時間，就在這四把神劍落入大陣的一剎那，整個大陣登時猛烈地震動起來，那汩汩黑色的雷炎，也是嗖嗖嗖地從楚傾城身上，急速向四把神劍那裡聚去。只是眨眼工夫，四把神劍便全都變成黑色的火焰雷劍，發出熠熠光輝。
而楚傾城則是猛地一震身子，在大陣的驅使下，驀地一抖，更加瘋狂地將卓凡身上的雷炎全部吸入自己體內。
於是乎，只見楚傾城彷彿突然加大馬力的吸塵器，將那汩汩雷炎不停地吸上身來，而多餘的雷炎，則是分別被四把神劍分擔吸收。
就這樣，一刻鐘過去，兩刻鐘過去，卓凡緊緊盯著那雷炎從自己身上，轉到了楚傾城身上，眼中淚眼茫茫，心中劇痛難忍。而楚傾城也是強自忍著，但整個身子已是在那雷炎灼燒之下，漸漸分崩離析，化為虛無。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最後一絲雷炎登時完全吸收，而卓凡體內還來不及生出新的雷炎的一刻，海鰲眼疾手快，頓時一揮巨掌，那隻藍色眼眸便如流星一般，狠狠飛向了卓凡面門。啪的一聲，便進入了他的左邊眼眶之中，散發出冰冷的寒氣。
嗡嗡嗡……
似乎對這不速之客產生出了莫大的敵意，已然暴走的空明神瞳，完全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七道金色的光環，發出了璀璨的光芒，汩汩恐怖的氣息也登時擴散出來。
不過，這空明神瞳卓凡只練到了七重境，還沒有達到至高，但海鰲這隻眼睛，卻是真正的聖獸封天瞳。雖然有些殘破，但依舊威力無敵。若是一開始配合比聖獸之力等級高的滅世雷炎，這封天瞳恐怕還奈何不了這空明神瞳。
但是現在，雷炎已經完全驅除，光有這隻有七重境的空明神瞳，卻是翻不起什麼大浪了。即便是天帝，那也是兩隻眼瞳合力才是最強。只有一隻眼瞳時，還被海鰲封印過呢！
於是乎，不等那空明神瞳再出什麼幺蛾子，封天海鰲當機立斷，馬上雙掌前推，狂猛的颶風帶著凜冽的寒氣，陡得壓向了卓凡面門。而那封天瞳也配合著發出道道寒光，覆蓋上了他的雙眸。
滋滋滋……
就這樣，眨眼之間，卓凡整個雙眼都凍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層，一道詭異的印式，在他的額頭間緩緩顯示出來。
而也就在這一刻，卓凡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包括那面前愛妻，漸漸被那黑炎吞噬的場景……
呼！
長長出了一口氣，封天海鰲滿面欣然之色，緊緊盯著下方的傑作，微微點頭：「小子，今日你滅世雷炎瞳暴走，引得空明神瞳也受損紊亂，短時間內這兩種絕學，恐怕你再難掌握分毫。今日我以封天印訣將你雙眼封印，並非廢你招子，待來日空明神瞳復原，你真正掌握了滅世雷炎的封印之法，自有方法解開此印。否則的話，濫用雷炎對你有害無利，老夫這麼做也是為你好，望你好自為之！」
「傾城……」
似乎完全沒聽他在說什麼，卓凡只是緊緊抓著楚傾城的手掌，耳畔傳出的是黑炎刺耳的焚燒聲，卻什麼都看不見，早已心如刀絞，牙齒咬著嘴唇都已是殷紅一片。
「傾城，你回答我，哪怕一句也好，你為什麼要救我……」
沒有說話，楚傾城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任憑身上黑色的雷炎灼燒，卻是無喜無悲，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生命氣息已是迅速流逝！
啊！
忍不住大吼出聲，卓凡嘴唇顫抖，嗓子早已哽咽，但是雙眸之中，在那冰層之下，卻是沒有一滴眼淚能夠流出。
海鰲見此，也是無奈一嘆：「唉，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大的悲傷，哭一場也好。不過，貌似你現在沒有這個權力。在老夫的封天印下，沒有東西可以流出的，而且……」
「這小姑娘，也再沒救了，節哀順變吧！」深深地看了楚傾城一眼，海鰲的眼中也不免有些敬重之意：「人類……真是種有趣的生物，雖然有的令人厭惡，但不可否認，有的卻是令人敬畏！」
啊！
卓凡沙啞著嗓音，已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仰天咆哮，整個腦袋都憋得通紅一片，彷彿心裡積壓了太多的悲傷，無法傾訴。
雀兒看著這一幕，看著父親的無奈掙扎，與母親的香消玉殞，也是忍不住捂嘴哽咽起來，早已淚流滿面。但是她不能哭出聲，因為這會讓父親更加心痛，所以只能慢慢忍著。
抬眼瞥了三人一眼，海鰲也是無奈嘆氣。
這小雷凰，真是越來越像人類。但是，老夫對此倒是沒那麼厭惡，呵呵呵……
心下也不免閃過一絲悲涼，海鰲深深地看向那楚傾城的身子，雷炎已是燒毀了大半，正在繼續向里不斷燒去。
「這一來肉身算完了，接下來就是最後一絲神魂了。待神魂一滅，人盡燈枯，丫頭走好。你讓老夫對人類，還有最後一絲希翼……」
「傾城！」
嗡！
然而，就在這時，他話音剛落之際，卓凡已然傷心到極點，一聲哀嚎，直破蒼穹。而也就在這一刻，但聞一聲空間波動響起，在卓凡那滿是冰霜的雙眸間，一滴泛著七彩霞光的淚珠，卻是陡得衝破了冰冷的封印，從他的臉頰上滑落。
眼瞳忍不住一縮，封天海鰲不由大吃一驚：「怎麼可能，老夫的封印之下，連那雷炎都萬萬滲不出來，怎麼會滲出一滴眼淚呢？」
可是，事實卻是，這滴眼淚就這麼堂而皇之，在這位封印大神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跑出來了。
彷彿啪啪打他的臉似的，把他驚得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我的封印術難道還有漏洞嗎？就算有，也輪不到一滴眼淚從洞里鑽出來吧！
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海鰲那驚異的咆哮，卓凡傷心欲絕，在那聲大吼之下，已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腦袋一空，便瞬間沒了意識，緩緩倒了下去。
可是，他那滴七彩霞光的淚水，卻是順著他倒下的身子，啪嗒一下，落入了楚傾城那還未燒盡的屍骸之中，登時融入了她的體內。
嗡！
又是一道無形的空間波動發出，奇迹……發生了！
一道七色的彩光登時擴散開來，只是眨眼工夫，便將周遭的那些黑炎完全熄滅下去。緊接著，一團白色的光芒，在一片霞光籠罩之下，緩緩從那屍骸之中浮起，來到了海鰲面前。
「不滅不死，帝境大道？」
眼瞳忍不住狠狠一縮，封天海鰲再次大驚失色，接著便不可思議地轉向卓凡，眼中全是赤裸裸的迷茫：「怎麼可能，這小子怎麼可能會有帝境大道護身？按理說，除了十帝外……」
如此想著，海鰲看向卓凡的眼神，更加肅穆！
這小子……究竟何方神聖？
雀兒見此，也是不由一怔，指著那霞光道：「海鰲叔叔，這……這是什麼？」
「但凡在天道上有所領悟，自成一派，成為一道之祖的，便會成為大道帝君，凝聚帝境大道，掌諸天一道，與天地同壽，不死不滅！」
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海鰲深深地看著這七彩霞光，幽幽出聲：「而這彩光，則是只有諸天十道的掌道者，只有帝境高手才擁有的，帝境大道，也是他們自身道統。只要大道不滅，就生生不息。剛剛這丫頭神魂已然快要燃燒殆盡，殘缺不全，卻被這帝境大道所救，尚有一息尚存！」
眼前不由一亮，雀兒登時一喜：「那麼這麼說，娘親還有救？」
「當然，何止有救，有這帝境大道保護，這世間能滅她的人，屈指可數！」
眼皮微微抖了抖，海鰲又深深地看向那傷心過度而暈倒的卓凡，眼中的神光越來越奇異：「只是小雷凰，你這養父究竟什麼人，為何會有諸天十道中的一道？」
不由一愣，雀兒滿臉迷茫之色，不解地搖了搖腦袋。
在二人之間來回逡巡少許，海鰲沉吟片刻，再回首看了一眼身後那剛剛被雷炎擊出的大洞，正在慢慢自動修復，不再多言，趕忙將那彩光捧在手中，狠狠一拋，就向著那黑洞拋去。
嗖的一聲，就扔到了裡面，消失不見。
而那黑洞，也緩緩地開始融合起來！
不管這帝境大道究竟如何出現，總之，這小子不簡單，這個人情我必須得給！
眼中精芒一閃，海鰲深深地看著那黑洞消失所在，嘴角驀地露出一道洒然的笑容：「丫頭，我們聖域再見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