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成王敗寇

  碰！

  一聲巨響，一名身著囚服的男子狠狠一腳將一個大漢踢到在地，譏笑出聲：「哼哼，這就是不可一世的劍王高手啊，不過如此么，哈哈哈……」


  「住手，我們都已經投降認輸了，你們還要幹什麼？」一聲怒吼，百里御雨狠狠盯著他們不放，咬牙切齒。


  咧嘴一笑，那青年一臉邪異，十分輕浮地伸出那咸豬手來：「幹什麼？平日里你們中州劍王不是很牛嗎？現在不敗劍尊死了，你們再抵抗下去，又有什麼用？投降是你們唯一生路，給老子老實點，不然的話……」


  「不然如何？」


  啪的一聲，一隻鋼鐵般的手爪已是狠狠抓住了他的手腕，發出冷漠聲音，那人一咧嘴，扭頭一看，剛要罵出，卻是忽的氣息一滯，臉色煞白，登時便如老鼠見貓般，顫抖著直點腦袋：「卓元帥，我們已經幫你把這些俘虜抓住了，聽憑您處置！」


  百里御雨也是眉頭一抖，看向了這個百年來，讓他日思夜想的男子，眼中不覺有些怔忡。


  冷冷一笑，卓凡嘴角劃過邪異弧度：「怎麼，你也知道這些人是我的俘虜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你抓的呢。連中州劍王都能抓到，你好大本事啊！」


  「不敢不敢，卓元帥，您是我們四州大元帥，百年前就是了，我們都是為您辦事的！」


  「哼哼，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託詞，百年來都沒為我辦過事，現在中州被我拿下了，你們又替我辦事了？哼！」


  冷冷一笑，卓凡猛地一揮手，碰的一聲，便把那人擊飛出去，瞬間氣息全無：「抱歉，不需要！」


  其餘人等看到這般動靜，都裝作跟沒看見一樣，趕忙一縮腦袋，急急離開了。


  沒有去理會那些宵小，卓凡只是轉眼看向那一直緊盯他不放的百里御雨那裡，手中輕輕一彈，就將她的禁制解開了：「我記得你跟雀兒動手，沒受傷吧，一群小嘍嘍怎麼會把你拿住的？」


  「我自己封印了修為！」


  「你自己封印？」


  「是啊，現在你贏了，我們都是手下敗將，那些混蛋拿雷哥性命要挾我，我哪敢造次啊？難道我不怕跟老祖宗一樣，被你一劍劈成兩半嗎？哼！」微微嘟起嘴來，百里御雨眼中有些慍怒。


  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卓凡淡淡道：「我跟不敗御天一戰，早已定了百年，算是君子之戰，無關恩怨糾紛。順便拿下劍星，也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都沒有什麼仇怨在其中。現在劍星拿下，我願已了，跟你們沒什麼關係了，你們可以走了！」


  「走？」


  不由一愣，百里御雨一臉奇怪：「你讓我們走？難道你不怕我們捲入報復？」


  眉頭一挑，卓凡不由失笑一聲：「報復？以你們的力量，能報復得了我？哼哼，笑話！」


  「我們現在沒有力量，不代表以後……」


  「以後也不會！」


  然而，不待她話音落下，卓凡已是一臉自通道：「我今日既然超越了你們，就不怕你們日後再追上來。若是你們真的有這個能力追上，那也只能證明我懈怠了，該死！一個強者，從不怕身後的挑戰者有多少。況且，我自己也是個挑戰者，我有我的目標要挑戰，更加不能讓身後的人追上了。否則，更是該死，我不用那人出手，死在你們手裡，也不虧！」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百里御雨眼前不禁有些朦朧，喃喃道：「你才是跟老祖宗一樣的人，不……你比他更強。老祖宗他雖然一心向上，但尚有畏懼身後人之時，但你卻連這份畏懼都沒有，難怪這次最後贏的是你！」


  「過獎，只是我畏懼的，不是你們能比得了的！」


  失笑一聲，卓凡不置可否地擺擺手，轉身即走：「你帶他們走吧，再怎麼說我們以前也有點交情，這次當還人情了！」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百里御雨欲言又止，然後才手指輕點，將百里御雷他們的禁制解開。可是這邊剛解，一聲怒吼便已是響徹瓊霄，一道黑影拖著滿身傷勢，直直向卓凡那裡衝去，嘶吼連連：「卓凡！」


  「何事？」


  唰！

  幾乎只是一個轉身，卓凡一抬手，便狠狠抓到了撲來之人的脖子，一隻袖子空空蕩蕩，卻正是那獨臂劍王，百里景天！

  「要為不敗劍尊報仇嗎？我說了，你們現在沒一個有這個資格的。不過既然你已經出手挑戰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卓凡手中狠狠一緊，已是掐得他一陣氣滯，面上皆是冷漠：「我卓凡有自己的原則，我可以不理你們內心仇恨多少，多麼想我死，但是別出手。一旦出手，就要為自己行為負責！」


  「等等！」


  然而，正在這時，一聲大喝卻是急急響起，百里御雷一陣顛簸地來到卓凡面，眼中帶著乞求之色：「卓先生，請你放了太子吧，你要殺的話，就殺我，我代他一死！」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卓凡眼睛一眯，淡淡道：「百里御雷，當初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還算有些交情。雖說那次你出手相助，完全不必，但我還承領你這份情了。只是不知，你跟這太子有何淵源？要如此維護於他？」


  「唉，還是百年前那次事吧。他明知我故意放你走，之後還沒有揭穿，百年來沒跟人提起此事，我承他情義，就是這樣！」


  「他這麼做，是有他的目的，你沒想過嗎？」眉頭一挑，卓凡深深看了那太子一眼，邪笑出聲：「太子殿下，看你不像如此善類，會以德報怨啊！」


  冷冷一笑，百里景天不置可否：「身為太子，習得是帝王之術，哪有什麼以德報怨之說？不過是利益買賣而已。但是不得不說，當初我被你那黑炎灼燒，雷劍王的確救我一命。他砍斷我那一手，是對的。當初我也有這個打算，不過卻不忍下手，因為此臂一段，我所有一切就全完了，王位也不是我的了。試問古往今來，普天之下，哪有不全之人稱王稱帝的呢？所以當時，驚雷劍王的一斬，當真是替我下了決意，救命之恩！」


  「不過之後，我幫他們隱瞞與你的關係，也沒考慮這份恩情在。只不過我斷了一臂，註定失勢，無憑無據，又何必得罪劍王高手呢？出於自保也好，出於對日後境地的考慮也罷，這個秘密，我都不宜說出！」


  「看到了吧，他是為全盤考慮，不是為你恩情啊。想來這麼多年，你也照顧他不少，不欠任何情債了！」邪異一笑，卓凡幽幽出聲。


  百里驚雷眉頭一抖，卻是依舊堅定道：「不管他如何想的，但這個秘密他替我守了百年，我承他情，請您高抬貴手吧！」


  「好，你承他情，我也承你情，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至少……等有把握后，再對我動手吧！」


  咧嘴一笑，卓凡淡淡點頭，便一甩手，將他放了，然後轉身離開，只是他那悠然之聲，卻是登時傳入三人耳內：「一個月後，我從這個世界離開，去你們老祖宗想要去的那個地方。你們誰想跟，就跟來吧，我正缺人手，不介意，呵呵呵……」


  眼睛微微一眯，百里景天恨得咬牙切齒：「他這話何意？殺了老祖宗，還想招攬我們嗎？做夢！」


  「嗯，話也不能這麼說！」


  早就心有所屬，百里御雨沉吟少許，喃喃道：「老祖宗和他一戰，是公平對戰，生死無論。而且老祖宗死的時候，雖有遺憾，卻沒恨意。身在江湖，決戰輸了，哪有什麼恩怨？太子殿下，你要是連這份胸襟都沒有，哪還能變強？你看看你，這百年來，連歐陽長青和葉鱗這兩個小子都打不過了，要知道，他們以前可是你的手下敗將，就算你斷了一臂，也不至於戰力損到這種程度吧。你可以想想，你這百年來都在幹什麼？」


  恨！

  毫不遲疑地，百里景天心下瞬間冒出了這個字眼。


  沒錯，他是恨，恨卓凡奪去他一臂，恨他的權勢失去，恨眾人對他落井下石，挖苦不斷。就是因為這個恨字，填滿了胸膛，讓他的心中再也容納不下其他，自身的劈天劍道，都快荒廢了……


  一念及此，百里景天登時長出口氣，無奈閉上了眼睛。


  是啊，要想變強，打敗這個讓他恨了一輩子的男人，首先要做的，居然是消除恨意，將目光看向巔峰所在。


  百里御雨在一旁看著，則是露出一絲狡黠來，心下暗道。


  那咱們就一起跟過去唄，老祖宗都想看的強者世界，咱們去見識一番，也算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了，不是嗎？呵呵呵……


  是你想重跟到那小子身邊吧！


  斜眼瞥了瞥她，百里御雷不置可否地搖了搖腦袋……


  另一方面，隨著一道道呼喝聲起，百里經緯和百里經世二人，被一個勁兒推搡在地打罵，步行雲那些細作，更是被揍得鼻青臉腫，哀嚎不斷。


  看著這一切，洛雲海不禁眉頭微抖，有些不忍：「再怎麼說他們都是丞相帝王，即便俘虜，又怎能遭如此屈辱？」


  「這就是成王敗寇，誰讓他們輸了呢？」


  這時，卓凡走到他的身邊，淡漠出聲：「只是……贏得好像是老子吧，這些四州人先前還是囚犯呢，現在裝什麼大爺？」


  沉吟少許，洛雲海看向卓凡請求道：「卓大哥，百里經緯雖然狠毒，但是絕不做辱人尊嚴之事，我希望您把他交給我處置！」


  「是啊，人何以待我，我何以待人。我可以殺他，但絕不該辱他！」


  微微一笑，卓凡點了點頭：「你是家主，你說了算！」


  一聽此言，洛雲海登時一喜，向前奔去。卓凡則是哂然搖了搖頭，看向一旁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我最後讓你看的正魔之分。此時此刻，他們又究竟誰是正，誰是魔呢？慕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