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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0章兩顆人頭

  嗬嗬嗬……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千面老魔身子輕抖,面色煞白一片,顆顆豆大的汗珠瀑布般淌下,顯然已是異常虛弱。


  劍童和百里御雨轉首看去,先是一驚,但是見到他所扣留的人質是卓凡,也就瞬間淡漠下來了。


  完全沒有察覺到眾人神色上的蹊蹺,千面老魔狠狠咬了咬牙,嘶吼出聲:「快把那冥海地圖交出來,不然老夫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抓著卓凡的枯爪又緊了許多。


  互相看了看,洛家眾人沒有說話,面色都異常平靜。


  「老夫剛剛說的話你們沒聽到嗎?就算他只是個鍛骨境,不也是你們管家嗎?你們真不管他死活?」


  「分神之法……老前輩,你以前是刺客吧!」


  千面老魔怒吼連連,心中漸漸生起疑惑,但是還不待他想明白其中究竟,一道悠然之聲已是陡得傳入他的耳內,近在咫尺:「將自己元神分化萬千,迷惑敵人,亂中取勝,又如此善於隱蔽,我都沒發現,的確是難得的本事。不過這也給了對方逐一擊破,慢慢廝磨的機會,要知道,元神暴露在外,即便有靈王實力,也是相當脆弱的,在皇階高手戰鬥中,可是非常不利啊!」


  眉頭一抖,那老魔抬眼看去,卻正見卓凡那奚落的眼神,不禁頓時大怒:「皇階高手的戰鬥,你個鍛骨境知道個屁啊,再敢廢話,老夫現在就扭斷你脖子!」


  「呵呵呵……你要是早點這麼做,也許還有機會。只可惜……刺客就是刺客,講究的是快准狠,一擊必殺,而不是抓人質。你沒有一出手就使出殺招,就已經註定要結束刺客生涯了!」


  不由一愣,千面老魔深深地看著他不放,卻是萬分不解。他一個鍛骨境的螻蟻,老夫堂堂皇階高手,還用對他一擊必殺嗎?現在他就在自己手中抓著,要他命還不就是瞬息之事?怎麼……


  咔吧!


  忽然,一道清脆的骨爆聲響起,千面老魔身子一抖,不明所以,只是感覺自己抓著卓凡咽喉的那隻手爪彷彿僵住了似的,無法再動彈分毫。抬眼望去,卻更是悚然一驚,只見此時此刻,不知何時,卓凡的右手正泛著淡淡的紅芒,緊緊抓著他那手爪不放。仿若一隻鐵鉗,在牢牢鉗著一般。


  「怎……怎麼可能……」


  臉皮止不住狠抽,千面老魔想要馬上手指一緊,就把卓凡的咽喉掐碎。可惜他那僵硬的手爪,卻是再也扣動不下去了,而且還被一股難以置信的巨力,在帶著緩緩離開那致命位置。


  「你……你……」


  面上終於出現了驚駭,千面老魔看著自己的手爪,正一步步遠離自己的視線,再看向面前不足毫釐,卓凡那邪異的笑容,眼中也是閃動起了恐懼的神光,連瞳孔都是越來越大:「你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力量……區區一個鍛骨境……」


  「呵呵呵……我說過,你的刺客生涯,到頭了!」


  嘩啦!


  話音一落,卓凡眼神一冷,那隻麒麟臂猛地一拽,千面老魔那本就虛弱的身子,便瞬間從他的肩頭飛了出去,連那隻手臂,也因為巨力之下,瞬間撕裂開來。道道殷紅血水,灑滿一地。


  咻!

  可是,還不待他感受那斷臂之痛,一道黑影已是再次閃現,在他那滿是驚恐的眼神中,一劍劃出。


  唰!

  一顆大好人頭凌空飛起,落於一只小小的手掌之中。千面老魔那無頭無臂的身子,在血泊之中痙攣了半晌,終是兩腿一蹬,再也不動了。


  其餘那些他帶來的手下們,見到連老大都被人斬殺於此,再也沒有糾纏下去的勇氣,驚呼之下,一個個落荒而逃,作鳥獸散。


  卓凡他們也不去追,只是冷笑著看著他們離去,臉上皆是鄙夷之色。


  這裡這麼多人,偏偏抓卓管家當人質,真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長啊,哼哼!

  「爹,我拿到他的人頭了!」


  款步來到卓凡面前,劍童將那依舊泛著驚訝、恐慌、疑惑的頭顱,呈到他面前。卓凡微微點頭,便收到了戒指里。然後揮揮手,如沒事人般,繼續帶人趕路,眨眼不見蹤影。


  可是,就在他們離開后的一刻鐘內,好幾路黑衣人卻是在那血泊附近,陸續閃現,然後又消失不見。


  雲嵐城,城主府內,城主聽著身下探子的彙報,凝眉沉思,喃喃低語:「你是說,千面老魔一幫人,被洛家給輕鬆幹掉了?看來洛家真不是尋常勢力啊,連魔皇都不放眼裡,敢這樣得罪。對了,他們的底細查清了嗎?」


  「回城主大人,我們早已派人去歡喜鎮打探,的確有這麼個家族。只是那裡一向是偏僻罕見之所,他們再深的背景,便難以再查了。不過據沿途經商之人所言,這個鎮也有數千年存在,遠離俗世,跟聖域勢力,應該沒太多牽連!」


  「隱藏數千年的一個地頭蛇,為何偏偏這時出動了呢?而且,還如此高調……」


  眼珠左右轉轉,那城主沉吟少許,驀地轉身:「看來這件事得向賭皇大人稟告了,一個沒背景的勢力,敢跟八皇搶東西,而且還殺了八皇的人,實在古怪!」


  兩個月後,一間昏暗的大廳內,正座主位上,一個陰暗中的身影看不清臉面,下面跪伏的則是那位城主,在一一稟告此次賭城詳情。


  待他說完之後,過了許久,那陰暗之中卻是響起了一道爽朗的大笑聲:「哈哈哈……有趣有趣,老夫安排的這次豪賭,響徹聖域的八皇沒一個贏的,反而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出頭露臉了,也真是千古未聞!」


  「賭皇大人,那洛家之中人才濟濟,不拘一格降人才。管家卓凡雖然修為低微,卻破格為管家之職,而且為人沉穩機辨,家中護衛更是深藏不露。如此世家,絕非等閑之輩!」


  「那是自然,雖說人生不過一回搏,運氣占很大成分,但沒有相應實力,再好的運氣也幫不了你,老夫怎會輕易小看這樣的家族?呵呵呵……」


  緩緩擺了擺手,那賭皇不禁輕笑一聲:「對了,他們殺了魔皇的手下,等於是招惹上這個屠夫了,接下來又該如何應對呢?要是他們有能力挑一皇勢力,自然不會擔心。否則的話,要麼去找自己背後真正的靠山,要麼就是投奔其餘七皇,尋求庇佑。這樣的話,那地圖下一個主家也就出現了,那麼……他們之後到哪裡去了呢?」


  沉吟少許,那城主再次拜下:「啟稟賭皇大人,據一路跟蹤的探子回報,他們行進的方向,似乎是往天魔山去的!」


  「什麼?」


  不由一怔,先前還恣意盎然的賭皇,黑暗中的陰影忽的僵了一下,沉默半晌,才有些狐疑地喃喃道:「殺了人家的手下,魔皇那小子恐怕正全天下搜捕他們呢。他們倒好,自己送上門了。這洛家……究竟在搞什麼鬼?難道他們以為,真的有能力與魔皇開戰,正面對決了?」


  眉頭深深皺著,賭皇不明所以,那城主也是滿面不解,想不明白……


  另一方面,哐啷一聲脆響,一隻上好的翡翠玉壺狠狠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齏粉。一名身著華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一臉怒氣地站在大堂中央,下面則是一群畏畏縮縮的黑衣人,顫抖著身子,跪倒一片。


  「你們是說,這次賭城競賭,冥海地圖沒能拿回也就算了,本皇派去的人一個失蹤,一個直接就被人幹掉了,而且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勢力幹掉的,是嗎?」


  「魔……魔皇大人息怒,那洛家的確太過蹊蹺,不太好對付……」下面一人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地稟告。


  沒錯,此時此刻,這滿面怒氣的年輕人,就是繼卓凡之後,新任魔皇,趙誠無疑。


  只不過,相較於卓凡的韜光養晦,趙誠則顯得有些小人得志。一旦得勢,就開始無休止擴張勢力,手段之殘忍,相較於當年的卓凡,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狠辣聲名,也是令得不只是對手,連自己人都心驚膽顫,不敢親近!


  冷冷地掃了下方所有人一眼,趙誠不禁露出邪異笑容:「不好對付?千面老魔帶領一百靈王高手,卻連一個小家族都拿不下?那我要你們有何用?」


  「廢物!」


  一聲大喝,趙誠驀地一揮手,便聽喀拉一聲,剛剛答話之人瞬間四分五裂,碎裂成渣。眾人一見,紛紛大駭,俯身拜倒:「大人息怒!」


  「哼,每天只會這一句,你們要是給本皇爭點氣,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本皇哪會有這麼多氣可發?」


  恨恨地甩甩袖子,趙誠繼續質問道:「那洛家呢,現在何處?」


  「呃……不知道……」


  「不知道?」


  「魔皇大人息怒,千面大人被他們殺了后,我們便不敢再跟了……」


  「廢物!」


  一聲大喝,趙誠一揮手,再次將一眾十餘人等,通通碾碎成渣,化作一灘血水流在地上。眾人見此,更是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在吱聲了。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恭敬的傳報:「魔皇大人,山外有人求見,還送上了禮物,請大人過目!」


  「禮物?」


  眉頭一抖,趙誠有些疑惑,但想想還是道:「拿上來!」


  話音一落,兩名小廝便捧著兩個精緻的木盒緩緩走了進來,恭敬放在地上。趙誠輕彈一指,將那盒子打開,卻只見裡面放著的,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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