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痛苦的費老
「我沒想到的是，那位長老死後，第一個興師問罪的不是別人，正是我那相處了數百年的師兄。他帶著學院眾高層，跑到我的住處，一臉痛心疾首地問我，為什麼要殘害同門？為什麼要辜負師父對我的期望？為什麼要讓他這麼失望？」
「學院的那些長老，也許是受夠了對我低聲下氣的態度，一改往日的客氣，面目突然變得猙獰可怖，紛紛責罵我心狠手辣。就連院長，也是一臉淡漠地看著我，甚至連一句幫我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當然，最讓我痛心的，還是我的師兄。我那在世間最信任，最尊敬的師兄。」
費老的臉漸漸地變得扭曲，心中的痛苦已經難以抑制。
最後費老還是將情緒平復了下來，聲音也冷靜的可怕：「九天學院讓我失望，老夫最終決定離開。後來，我來到了星羅學院，成為這裡的首席煉丹師。日子雖然平淡，不過最讓老夫欣慰的是，老夫的丹道終於還是沒有荒廢。」
聽到這裡，丁晨終於是將費老的過往徹底了解。也終於明白，當初他重生的時候，費老會答應收留自己。
顯而易見，以費老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做出殘害性命的事情來的。而真相便是，費老的師兄陷害了他，導致他變成了如今落魄的模樣。
當初自己重生的時候，費老會答應收留他，恐怕不僅僅是買老師唐萱面子的緣故，應該是同情丁晨與自己有著同樣的遭遇，心中動了惻隱之心，這才將丁晨收留了進來。
一旁的李雲柔聽到費老的話，也是吃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身為師父，他不可能將自己所做的骯髒之事告訴李雲柔的。加上當年費老離開的時候，李雲柔恐怕也就四五歲，哪裡知道事情的真相。
李雲柔眉頭漸漸皺起，璀璨的雙眸之中也是有了憤怒之色：「十幾年來，雲柔一直在想，師叔如此正直之人，為何會做出這等卑劣之事？可今日聽到師叔的話，雲柔終於明白。雲柔誤會師叔十幾年，還望師叔原諒。」
看得出來，李雲柔是一個是非分明之人。即便那陷害費老之人是她的丹道師父，李雲柔依然選擇了相信費老。
這讓丁晨對她的觀念也是再度有所改觀。
費老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罷了罷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重提又有何意義。在這星羅學院，老夫算是活得很是滿意，心中的恨意也算是消了。」
費老的話，丁晨怎會相信。雖然此事壓在費老心中多年，可是這在費老的心中已經紮根，想要完全沒有感覺，恐怕即便是神，也做不到。
能過去的事情，就不叫事。
「雲柔認為，此事應該重新定奪。雲柔懇請師叔與我同回學院，為師叔討個公道，還師叔一個清白。」
李雲柔美眸之中，閃爍著堅定之意。若是費老答應和她一同會九天學院，以李雲柔這個千年一遇天才的身份，肯定有資格讓學院重新審理此事。
「這個李雲柔，倒與外面那范同不同。為了公道，連自己的師父也敢忤逆。」
丁晨心中暗暗讚歎，對於李雲柔的做法很是欣賞。
費老聽到李雲柔的話，心情也是平復許多，蒼老的眸子中，閃爍出一絲溫和之色：「師叔果然沒有白疼你，師叔很欣慰。不過.」
費老頓了一頓，隨後長嘆一口氣，說道：「老夫已經習慣了星羅學院的生活，在這裡我也很滿足，所以我不會再回九天學院了。」
費老的語氣雖然平靜，不過卻不難聽出，他心中的絕望，以及對回到九天學院的那一絲絲淡淡的恐懼。
丁晨看得出來，費老嘴上說釋然，其實心中還是不願相信九天學院的高層，更是不想去面對他的師兄，害怕與他的師兄公然對峙。
李雲柔黛眉微蹙，說道：「師叔，自從你走後，學院在丹道方面就一落千丈。我九天學院在雲瀾州算是一等學院，可是在丹道上卻始終不能甩開其他的學院。師父雖然資歷甚高，不過他的丹道僅僅局限在理論之上，難有作為。」
李雲柔在丹道上的天賦絲毫不遜色於她在武道上的天賦，所以對於九天學院的現實也算是十分了解。隨著她的成長，對於自己的師父也是同樣充滿了質疑。
「師叔本是九天學院的煉丹師，在學院待了數百年，難道師叔就忍心看著學院墮落，被其他學院笑話嗎？」
李雲柔字字鏗鏘，一心想勸費老回到九天學院。
可是費老依然不為所動，淡淡地搖了搖頭：「九天學院的事情，與老夫無關。雲柔，你來我丹藥房，便是老夫的客人。老夫定會好好招待你，至於勸說老夫回去的事情，休提！」
說完，費老一擺袖子，站起身來走進內屋休息去了。
費老的倔強，丁晨也算是有些了解。對於費老拒絕，丁晨也只能無奈。
李雲柔見狀，輕嘆一口氣，隨後轉身看著丁晨。星眸之中雖然沒有了先前的淡漠，卻也沒有多少的親近之意。
「你是師叔的弟子吧？」
「算是吧。」
丁晨的回答，讓李雲柔忍不住皺了皺眉，不過沒有在意，對著丁晨說道：「煩勞你幫我勸說一下師叔，若是師叔能隨我回去，雲柔感激不盡。」
自從見面開始，這還是李雲柔第一次露出了懇求的神色。雖然表情很淡，但是還是被洞若觀火的丁晨捕捉到了。
「這是你們之間的私事，丁某不便插手。不過，若尋得恰當時機，丁某自會嘗試勸說。」
丁晨並未將話說死，而是給了李雲柔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費老一口回絕了李雲柔邀請自己重回九天學院的請求，顯而易見，當年的事情已經在他的心中落下心結。
費老脾氣之執拗，丁晨心知肚明，若是打定了主意的事情，恐怕即便是丁晨也很難將其說服。
對於費老的事情，丁晨並不想插手，而且無論費老做出何種決定，丁晨也必定會支持。
李雲柔聽完丁晨的回答，微微蹙眉，顯然對丁晨的回答並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