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夏天的可樂
早上的公交車總是很擁擠，尤其是早高峰的時候，我勉勉強強擠上了一輛去學校的公交車。路上經過一個公園，裡面有一條小溪流，裡面的水很清澈也很清涼，夏天的時候也不妨成為一片避暑勝地，惹得一群小孩子來這裡嬉戲。我也喜歡這裡，清澈的可以看見看見裡面的魚和水草。溪水水面倒映著烈烈的朝陽。
在這個學校生活了一年，對他的角角落落都是那麼的熟悉，只是剛分完的班，還是不太能記住自己的座位。太陽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光灑在課桌上，柔和的想讓人閉上雙眼，就連每一次的呼吸，都洋溢著陽光的柔和。
路過學校旁邊的書店，按照慣例買了一本連載的雜誌拿在手上。不管哪一個學校的開學典禮都是千篇一律的無聊，所有的學生都聚在一塊巴掌大小的綠茵場上聽著校長希特勒版本的演講。學校里中的樹早都已經長成了一片茂密的林，一些高大的枝杈上，都有蜘蛛布滿了網。夏天的蟬鳴聲也一直叫個不停。
大掃除有些女孩三三兩兩的坐在綠茵場上談論著八卦，手裡握著礦泉水瓶，嘰嘰喳喳著，當談論到那個男生的時候對著某個女伴發出呦的聲音，還故意拉長几個聲調。透過那片樹林，聲音越傳越遠。這就是青春的味道。
影子一點點拉長，影子之間的不斷更替昭示著時間在慢慢變化著。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進教室。
我和朋友一邊聊著天一邊上樓，在二樓的轉角的地方可以感覺到有個人影撲面而來，速度快到我避讓不開，她也沒有停下。結結實實的撞了上去。
聞到了一絲飄來的花香，不知道是哪個牌子的洗衣液的味道。撞上來的身體異常的柔軟，倒是沒有多麼疼。
其實總共過程就是那麼短短的一瞬間，還在我沒反應過來事情的始末糾結著到底是什麼牌子的洗衣液的時候，聽到女孩的叫喚。
我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不會要哭吧？我有點緊張。看了看旁邊的朋友臉上掛著一副不知道是幸災樂禍還是怎麼樣子描述的表情，看著這場交通事故。我也不著調該怎麼辦，要不要和她道個歉，但是總感覺我好像沒有錯。我也不會哄女孩。女孩坐在樓梯上揉著頭，隨意披在後面的馬尾也有些鬆散開來。我越看她越覺得眼熟，試著走進叫了聲「小楠」
女孩頓了一頓，抬起了頭：`」是你呀。」
我也不糾結到底是哪個牌子的洗衣液的味道了，上次我就把它歸結為小楠身上的體香，不知道是不是化妝品腌入味了的原因。
和我一起走的朋友有點詫異，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剛才竟然在一旁幸災樂禍。
我看著小楠一直在捂著頭，還是忍不住道了個歉。但是腦子裡卻不斷閃過著女孩怎麼老是冒冒失失的，她能活到這麼大也真挺不容易的。
空氣中充斥著夏天特有的氣息，粘稠柔和的空氣環繞著整個夏天。綠竹渲染了這個夏天的模樣。我還在不斷回味剛才撞上的那一下的柔軟。
學校離家不遠，坐公交車只需要十幾分鐘就到了。路過了那個公園，和朋友走進去，在洶湧的大街里避開了那一抹喧囂。在公園裡不難看見一些小情侶漫步在午後紅茶的梧桐樹下，在夏天獨有的黃昏下耳鬢廝磨，在落日的餘暉中影子越拉越長，彷彿這個夏天永不會結束一樣。也不知道再過多少年後他們會不會舉案齊眉到鬢白。等到多少年後在想起來這段時間會不會笑著唏噓一些。
回家睡覺！
「爸媽，我走了奧。」打了聲招呼，我提著書包出了門，看是新的一天。
天氣開始慢慢的轉涼，夏天也快要過去了。一曲麻雀在地上兜兜轉轉找尋著食物，一有人影晃動，驚恐的飛到了天空中。翅膀在空中撲騰的聲音譜成了一片很美的樂章。
我幾乎踏著點進入了班門，班主任已經把牌好的座位表掛在了門口，我已經不用去核對我的座位在哪裡，只留下了一個空座，我該坐那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坐在座位上，和新同桌打了聲招呼，假裝好學生的拿出英語書，眼睛卻一直向四周打量。坐在和我隔了一個過道的地方還是個老熟人，小楠也轉了過來沖我笑笑。
小楠的笑總是讓我很沉醉。
「中午一起吃午飯嗎？」小楠往這邊湊了湊，悄聲的問我。
我總是感覺早上沒有睡好，還沒有思考小楠的問題，先打了大大的哈欠。春困秋乏這句話說的一點也不假。雖說還沒有正式進入秋天，但是透過窗戶暖暖的陽光總是給人懶洋洋的感覺。
「榮幸之至！」
小楠不看她有點冒冒失失的感覺，整個人還是很完美的，至少是我見過的最讓我感覺驚艷的。第一次在學校旁邊的小商店偶遇是腦子裡自動出現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偶爾還是能想起昨天樓梯轉角相撞的那一抹柔軟。
有美人相約共進午餐，上午的課就感覺難熬了許多。手錶上的秒針一圈圈的轉動著。有些泛黃的樹葉一片兩片，緩緩地落了下來。
「兩杯拿鐵。」吃完午飯，小楠提議去附近的咖啡廳坐一坐，午休時間很長，我自然不會拒絕，按照習慣，我點了兩杯我最喜歡的咖啡。
「喜歡喝拿鐵的男孩子還真不常見呢。」小楠深深地吸了一口奶泡，笑了一笑，奶泡掛在她的嘴唇上，笑起來像是白鬍子一樣非常可愛，「我也喜歡。」
小楠甜膩的聲音一直在回蕩，空氣凝固下來，可以聽到她咽下咖啡的聲極其富有律動。
學校的上課鈴總是在三點敲響，不管是大風大雨還是下冰雹都不會被改變，挺久了反而感覺這聲音很讓人沉醉，像是寧靜的響聲。
在這種寧靜又讓人沉醉的聲響中小楠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光暈，讓我說不清楚這個感覺。鈴聲響起后，一中午的吵鬧就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繼續忙碌了起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總是很平靜，沒有什麼大風大浪。抬頭望去，大雁已經開始南飛了。再抬頭望去，冬天已經很深了。連體育課也暫停了許久，被主課拿去趕了進度。北方的雪越下越大，在路上堆積了起來。學校里種植的一片小樹林，也是被埋上了斑白的影子。
路上越來越滑，給更多的學生遲到有了更新更好的借口。鋼筆一直躺在紙面上，筆帽打開了很久，筆墨已經幹了些許，我拿起筆劃了幾下，寫不出任何字，只能在本子上留下單單的幾道痕迹。
冬天放眼下去的一片白有時候白的有些許單調，有些時候在這個單調的白色里找尋一些樂趣。
「同學們，我們學校下個月要舉辦一個校園好聲音大賽，大家都去試試看吧，指不定被星探看上了呢。」下課鈴打響之後，班主任整理整理了講義，臨出門的時候交代了一句。
可能每個學生時代的我們都多多少少參加過學校舉辦的一些活動，名義上是要讓學生們勞逸結合，實則只是為了應付上面。
「你準備參加那個嗎？」中午吃飯的時候小楠問我，午餐吃的是我很喜歡的炸豬排飯。
這段時間的午飯一直是和小楠一起，不知道為什麼，我很享受和小楠一起午餐的這段時間。
我聳了聳肩，表示不會參加。小楠嘴裡叼著勺子，看著我。
晚上放學之後出去散散心，火車有時候會穿過這靜謐的林子，驚起一堆麻雀嘰嘰喳喳的飛到電線杆上去。
「爸爸，爸爸，我數出來了，這列火車，總共有二十四節。」坐在我不遠處有一對父女，父親從繁忙的公事中抽出身來，在周五這個靜謐的下午，彌補在女兒兒時裡面的空白。女兒也是很珍惜這不多的和父親相處的時光，緊緊的拉著父親的手。
「寶貝兒真棒！」父親好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眼角的皺紋笑起來都堆積在了一起。他把女兒抱起來，讓女兒坐在肩上，講者故事，相別的地方走去，「從前有一個小公主……」
日子一天天的劃過，沒有為世上任何的事情所停留。
「哎呀，又要考試了，每周有周考，每月有月考，一天天的煩都快煩死了。」周溪收拾著書包，一股腦地把東西往裡面塞。
考試總是是一個在學生時代離不開的話題，不過該來的一定會來，躲也躲不掉。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灑落在高聳的建築上，暈眩開的，像是水墨畫一樣，絲毫不吝嗇的黃色的光澤。
和小楠分別後依舊是在車站等車，有時候真的感覺生活就是一個軸承，不停的轉啊轉啊，從來沒有為一件事或者一個人而停留過一絲一毫，而且每天是如此的相似，感覺像是沒有一點點的變化一樣。
「喂！」有人搗了搗我的胳膊，我不耐煩的回頭，只看見小楠笑靨如花，遞給我了一罐可樂。
「我順路。」小楠笑著，往前方走著，我們的影子也在路燈下忽短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