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還是沒想到
帶著沈亞玲回家，廖凡民還是有些擔憂的，他曾經也帶著程雅惠回到了蘇家包村，那個時候，爺爺廖天貴等人已經將程雅惠視作了孫媳婦，想不到幾年時間過去，廖凡民換人了，這對於一直在農村的廖天貴來說，可能難以承受。
一切都還好，沒有任何人對這件事情表現出來異議。
廖凡民不知道，他在村子里的影響已經很不一般，上次帶著爺爺廖天貴和奶奶孫開秀到省政府去看了，這一次又為村裡爭取到了錢，修好了公路，這些事情，通過廖天貴等人，全部都宣揚出去了。
說來也怪了，家裡的看門狗，對沈亞玲很是好奇，一直都圍著沈亞玲轉悠，剛開始沈亞玲還有些懼怕，慢慢的也就適應了，還伸手摸狗的頭，看門狗的表現也很乖，老老實實，這讓廖天貴等人都感覺到吃驚了。
以前程雅惠到家裡來的時候，也是這條看門狗，對程雅惠沒有任何的興趣。
沈亞玲跟隨徐文清進入廚房，看著二嬸和幺嬸做菜，還開口詢問，有時候也拿起鍋鏟，試著炒菜，對於農村的大灶，沈亞玲非常的好奇，她從來沒有見過，吃飯之後，沈亞玲主動幫助收拾碗筷，二嬸和幺嬸在一邊拚命的阻攔，讓沈亞玲休息。
沈亞玲的這一切，都做的很自然，沒有絲毫做作的意思。
除夕的早上，廖天貴終於在廖凡民面前開口了，說這個孫媳婦很不錯，廖凡民的眼光很好，這才是持家的媳婦。
廖凡民明白，爺爺廖天貴雖然一直都在村子里，很少出門，但看人還是很準的，在廖天貴的心裡，沈亞玲是遠遠強於程雅惠的。
團年飯依舊是在傍晚，堂屋裡的電視機開著，眾人一邊吃團年飯，一邊看電視。
廖凡民和沈亞玲舉杯，共同給眾人一一的敬酒，廖凡瑤也舉杯敬酒了。
廖凡玲、廖凡松和廖凡偉敬酒的時候，自然是要拿壓歲錢的，沈亞玲準備好了壓歲錢，給弟弟妹妹壓歲錢，幾個小孩子爭著叫嫂子，讓沈亞玲的臉瞬間有些紅了。
吃完團年飯，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
沈亞玲一定要幫忙收拾，眾人也就沒有阻攔了，得知晚上十二點還要宵夜的時候，沈亞玲頗為吃驚，團年飯已經吃的很飽了，怎麼晚上還要吃。
廖凡民依舊是和廖澤熙在附近散步。
廖凡民手裡拿著電筒，農村的夜晚，外面很黑，好在臘月間的天氣還不錯，很少下雨，田間地頭的小路很乾燥。
默默的走了一段路之後，廖澤熙終於開口了。
「小民，我已經聽到傳聞，開年之後，我的工作崗位會調整了。」
「爸，清楚到哪個單位嗎。」
「可能是到樊都市政協，副秘書長吧。」
廖凡民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老爸，你弄清楚了嗎。」
「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會隨便說，組織部的人告訴我的，開年之後，樊都市有一次大規模的人事調整，縣市主要領導會有部分的調整，我應該是其中之一了。」
「憑什麼調整到政協去，難不成工作上出現什麼差池了。」
「要是工作上出現問題，那就不是到政協去那麼簡單了，對了，聽說陳市長被提拔了，有這件事情嗎。」
「重要吧，陳建華已經是南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任市公安局局長。」
「看來我的預料還是準確的。」
「老爸，就沒有想想辦法，這樣任人擺布，甘心嗎。」
「不甘心還能夠怎麼樣，幹部要服從組織的安排，想想也好，到政協去，可以好好休息了，不用操心了，這次回家來，我本來不想用市政府的車，我可能被調整的消息，在利北市已經小範圍傳開了。」
人走茶涼，這是規矩，官場上更加的明顯。
廖澤熙被調整到樊都市政協，出任副秘書長，明顯就是靠邊站，而且靠的遠遠的，這一點官場上的人不會不明白。
這一刻，廖凡民對程振林的印象，開始變得惡劣了。
「老爸，你休息還早了一些。」
廖澤熙搖了搖頭。
「適應就好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市政協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去了正好休息，沒事到縣市去考察一下，轉悠一圈，平時也可以在家裡，陪著你母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幾年我太忙了，都沒有時間陪著你母親了，今後有時間了，也可以到北京去看看，陪陪瑤瑤。」
廖凡民心裡憋著一股氣，在省政府辦公廳工作兩年多的時間，官場上的事情他知道了很多，轉眼自己也是二十五歲了，很多的情況需要自己獨立分析。
「老爸，問你件事情，你知道程伯伯究竟依靠的誰。」
廖澤熙用力吸了幾口香煙，看著廖凡民。
「怎麼，你還想做什麼事情嗎。」
「不是，知己知彼，總是好事情，老爸在行政單位，我也在行政單位，說不定以後就遇見程伯伯和陳建華了，知曉底細總是好一些的。」
廖澤熙沉吟了一會，微微嘆了一口氣。
「小民，你越來越成熟了，程書記背後的情況，我不是特別清楚，據說程書記的背後是省長，市裡還曾經出現傳聞，如果不出預料，開年之後，程書記很有可能到省政府去，出任秘書長。。。」
「哦，老爸這個消息準確嗎。」
「還算準確，程書記幾次得到提拔，省長都曾經專門到樊都市視察工作。」
廖凡民臉上閃現一絲冷笑的神情，他覺得，有些事情的發展，真的出現改變了。
去年以來，廖凡民在劉方勝副省長的身邊工作，下面地市的黨政負責人，絕大部分都來給劉方勝副省長彙報工作，可程振林沒有來過，樊都市市長倒是來過，那個時候廖凡民還感覺到奇怪，不過因為他與程雅惠之間關係緊張，所以也就沒有去打聽。
現在看來，老爸說的情況很有可能是真實的，程振林的背後是省長，自然不會主動給劉方勝副省長彙報工作，如果主動接近了，那是犯忌諱的，再說程振林是市委書記，就算是彙報工作，也應該是到省委去。
半年多時間過去，劉方勝副省長也從來沒有提及過程振林。
這裡面的意味，就值得回味了。
「小民，怎麼不說話了。」
「老爸，你還不一定調整呢。」
「小民，可別瞎說，我的事情，前往不要告訴劉省長，你要是這樣做了，我寧願辭職。」
「老爸，你放心，我還不會做這樣幼稚的事情，有件事情，我也拿不準，不過在省里觀察，發現很有可能，那就是省長很有可能會被調整了。」
廖澤熙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小民，這個消息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麼重大的事情，你怎麼可能知道。」
「不是，我也是猜測，這次省委常委會調整人員，省長看不慣的人被提拔了，就是曹廳長，你是認識的，如果省里的領導不會調整，曹文遠不可能出任財政廳廳長。」
廖澤熙夾著香煙的手抖動了一下。
「小民，不要瞎猜，沒有出現的事情，妄自猜測是不好的。」
「爸，我的想法也就是給你說說，曹廳長是劉省長看好的人，這次居然能夠出任財政廳廳長，恐怕在省里都會有震動的，如果省領導不會出現調整，我不幹想象發生這樣的情況。」
「哦，你說的也有道理。」
「還有，蘇晨曦副秘書長出任了省計委主任，孫淦鑫處長出任了省政府副秘書長，而且是跟隨劉省長協調工作，這些人事方面的調整，有些說不通，年前的黨代會，劉省長當選為中央候補委員，當時我還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現在隱隱有些明白了。」
廖澤熙沉默了一會，微微點頭。
「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上面的人事調整，還是不要隨便猜測。」
「爸，如果我猜測的屬實，那程伯伯就不要想著出任省政府秘書長了，是不是能夠保住樊都市委書記的職位，都說不定了。」
「你的意思是說，省長會調走，劉省長很有可能出任省長嗎。」
「我覺得有這樣的可能性。」
往回走的時候，廖澤熙揮揮手。
「小民，這些事情在我的面前說就可以了，外面千萬不要說，在小玲的面前都不要說，禍從口出，你要牢記，話說回來，省領導的調整，距離我太遠了，市裡照樣可以調整人員，省里也不會過多干涉的。」
「老爸，不一定，你別忘記了，我是劉省長的秘書，打狗還要看主人，如果程伯伯在局勢明朗的情況之下，還強行的調整，那就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直接針對劉省長了。」
廖澤熙用力拍拍廖凡民的肩膀。
「看樣子今後工作上面，你不需要我多操心了，你能夠分析出來這些情況，很不錯了，在行政機關工作，千萬不要閉門造車，要時刻關注周遭的局勢，不管是不是與自身有關，都要學會巧妙的關心，有些看似無關的事情，偏偏會有聯繫，有些看似沒有聯繫的事情，最終可能直接牽涉到你的切身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