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有些不明白

  送走錢大志，孫國柱直接回到了辦公室，何思瑤跟著進入辦公室。


  剛剛結束的會議，打了孫國柱一個措手不及，明明年前已經磋商好的調整，也得到了錢大志的保證，一切都做的非常隱秘，外人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的宣布出現了問題，而且錢大志在講話的最後，還專門點了廖凡民的名，認為廖凡民的工作做得很不錯。


  調整張登才，這是孫國柱最為看重的一著棋，也是煞費苦心的。


  孫國柱當然不會動廖凡民，那是自找麻煩，人家廖凡民有著如此強硬的背景，如果不知深淺的去動廖凡民，最終吃虧的是自己，但是調整張登才，孫國柱還是有把握和信心的，只要調整了張登才，四大家的領導，以及全市的幹部職工，自然會明白風向，做出選擇。


  孤立了廖凡民，孫國柱就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可是最關鍵的一步棋，居然沒有走好。


  何思瑤到市政府去，出任常務副市長，這是孫國柱又一個舉措，何思瑤的能力強洪明成百倍，到了市政府之後，自然知曉該怎麼做。


  至於說滿文華出任市委副書記，兼任組織部長，這是孫國柱有些不情願、但必須要走的一步棋，如果沒有這步棋，那所有的調整都不打可能實現。


  三步棋被乾淨利落的廢掉了兩步，剩下的一步棋，還能不能發揮作用。


  孫國柱更加擔心的是，廖凡民的關係，不僅僅局限在省里，在宜都市也有關係，他刻意百分之百的斷定，宜都市委人事調整方案出現變動，與廖凡民有著直接的關係，否則不會有錢大志在發言之中的讚譽，這是錢大志向他孫國柱發出的信號。


  孫國柱的心裡有些發涼，他坐在轉椅上面，看著何思瑤泡茶。


  「老何，有關林豐市的調整方案，市委的建議，有哪些人知道啊。」


  「孫書記，市裡知道這些調整方案的，就是滿部長，其餘人不知道。」


  「難道滿文華會透漏出去這個調整方案嗎。」


  「我看不會。」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說不通，臘月到正月只有這麼長的時間，年前一切風平浪靜，正月初七我到宜都市去的時候，方案還是那樣，張登才調整到山凌縣，中間只相隔了一天的時間，為什麼調整的方案出現了這麼大的變化。」


  何思瑤看著孫國柱，沒有開口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孫國柱看了看何思瑤，嘆了一口氣。


  「老何，到市政府去了，你打算怎麼做。」


  「孫書記，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做。」


  「我看不一定，廖凡民是市長，你是副市長，如果完全和廖凡民對著干，效果不一定好，而且張登才和我是完全翻臉了，雖然他不能夠和我抗衡，但是加上廖凡民，就真的說不定了，剛才張登才毫無顧忌的上了廖凡民的車，很有意思啊。」


  「孫書記，我覺得接下來走一步看一步，也不需要杯弓蛇影。」


  「你說的不錯，我還是市高官，你到市政府去上班了，我會支持你，不過市委辦公室主任不能夠長時間空缺，我看組織部還是要儘快的拿出方案來，人選依舊是劉煥成。」


  何思瑤看了看孫國柱，眼睛裡面迸射一絲的光芒，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何思瑤的這個動作，孫國柱沒有看見，他還沉浸在自身的思維之中。


  「滿文華那裡，你和她談談，這次的調整出現了變故，想必滿文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會上我看她的臉色就不是很好，散會後也沒有說話。」


  「這個，孫書記，滿部長心情不好，如果這個時候和她談，效果可能不好，我覺得還是緩一緩，反正滿部長的職位沒有調整，以前做什麼今後還是做什麼。」


  「也好，暫時不談也行。」


  孫國柱點點頭，想到了滿文華背後的那個人，這一切可怨不了孫國柱。


  說到這的時候，孫國柱終於站起身來了。


  「老何，你說說，我們上報的這個調整方案，會不會是華書記或者梁市長反對啊，年前已經確定下來的方案，如說不是他們的反對，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變化啊，再說了，如果提前有變化，錢部長不可能不打電話啊。」


  站起身的孫國柱，依舊沉浸在自身的思緒中，因為有些事情，他壓根就不想承認。


  「孫書記，您別著急，我看不要多長的時間，一切就會水落石出的，今天錢部長沒有說到這件事情，說明是突然的變化。」


  孫國柱搖搖頭，走到了何思瑤的對面。


  「不，老何，我們必須要弄清楚原因，錢部長講話的最後，突然提到廖凡民，這是什麼意思，是提醒我嗎，難道說是廖凡民打了招呼，調整方案才出現變化嗎，可這裡面也有說不過去的地方啊，既然廖凡民要干涉，那你也到不了市政府啊。」


  孫國柱終於說出了最為擔心的事情，那就是這次調整方案的變化，是因為廖凡民插手了。


  「孫書記，我認為廖市長插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孫國柱看著何思瑤，目光炯炯。


  「老何，你為什麼這麼說，錢部長講話的最後，表揚廖凡民，又是什麼意思。」


  「孫書記，市委上報的調整方案，知道的也就是兩三個人，這次的調整，關係到滿部長，所以她肯定不會說，沒有說會拿著自身的前途開玩笑，而且年前錢部長表態了，就說明宜都市委同意了這個調整方案，華書記、梁市長和吳書記都同意了，正月初七才上班，今天上午就開會研究了，中間也就相隔了一天左右的時間，廖市長就算是正月初七知道了，也來不及做什麼，而且廖市長正月初六的下午才到市裡，當天下午在張書記家裡吃飯。」


  「有道理，繼續說。」


  「年前您和廖市長確定了，正月初七上午召開市委常委會，想必廖市長正在準備常委會上面的講話，市委辦公室上班之後才打電話通知常委會推遲的，據說廖市長當時就離開了林豐市，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本來以為廖市長接到了通知，要給我打電話詢問情況的，可廖市長沒有打電話，這說明廖市長當時很氣憤，不願意給我打電話，這樣的情況下，廖市長怎麼可能知道調整方案。」


  「分析的不錯，不過錢部長為什麼會專門表揚廖凡民呢。」


  「我覺得，這正說明了調整方案是臨時出現了變化，錢部長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開會的時候，才會表揚廖市長，提醒您多注意。」


  孫國柱連連點頭。


  「對，情況應該是這樣。」


  看著眉頭逐漸展開的孫國柱，何思瑤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這口氣還沒有徹底松下去，孫國柱又開口了。


  「老何，你分析的是不錯，不過我更加擔心了，調整方案既然是臨時變化，那能夠改變這個方案的，也就是華書記、梁市長和吳書記了，最大的可能性還是華書記，如果華書記開口了，問題就更加的複雜了。」


  何思瑤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分析了，看著孫國柱。


  「我在想，廖凡民是從省政府辦公廳下來的，以前是劉高官的秘書，你說會不會是劉高官給華書記說了什麼，如果不是這樣的情況，調整方案怎麼會變動呢。。。」


  何思瑤徹底無語了，他覺得孫國柱真的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剛剛提出來的疑問就說杞人憂天，劉方勝是江漢省高官，怎麼可能為了林豐市一個市委副書記的調整，給宜都市高官華厚傑打招呼，這種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劉高官在省里以廉潔和果斷組成，就算是關心廖凡民，也不會在這些事情上面出手，再說了，廖凡民未必會給劉高官彙報這些事情。


  何思瑤內心也有疑問，有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不過他覺得，目前的關鍵是啟動林豐市全年的工作，將重點轉移到即將召開的諸多工作會上面，至於說本次調整存在的疑問，相信不要多長的時間，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孫國柱沒有打算何思瑤回答他的問題，這也不是何思瑤能夠回答的。


  「老何，明天上午我送你到市政府去上任，市委常委會稍微推一推，也不著急，明天我到宜都市去一趟，還是要弄清楚這裡面的原因。」


  「孫書記，您打算什麼時候開會。」


  「說不準，下個星期吧，高官會也要召開會議，通過你的任命文件。」


  何思瑤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孫國柱怕不是廖凡民的對手，在這場博弈之中，自己很有可能成為最為悲催的一枚棋子。


  整理辦公室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何思瑤拿起電話，原來是打來的祝賀電話，祝賀他就任市政府常務副市長。


  寒暄了幾句話之後，何思瑤繼續整理桌上的文件，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感覺很不好，雖然孫國柱的疑問沒有任何的道理，但誰也不能排除廖凡民是不是干涉了本次的調整，如果真的存在這樣的情況，那後面的事情就真的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