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放不下的從來只有餘成
陳學良吸了兩口煙用指肚摁滅，一回身猛地摜住余成的衣領將他砸在牆上。
他抵著余成，將余成牢牢地控制在他和牆之間，嘴裡面咬出幾個字。
「你他媽——找死？！」
余成感覺後背上火辣辣的刺痛，沒忍住咳嗽兩聲，卻扯出一個笑來，「陳學良，見到你，老子真他媽高興。」
余成舌尖抵了抵上顎，早些年那時候被欺負到想死的記憶，一瞬間將他腦子填滿，讓他情不自禁地爆了粗，連這些年被當作高冷的陰沉，都隨著這個傢伙再次動手，全部顯出了尖銳的本質。
他有些盼著陳學良的接下來的動作，要打他是吧？
余成眉眼輕鬆，指縫間的刀片緩緩滑出，在陳學良看不見的地方流轉著冰冷鋒利的光。
他和老師走過的這兩年，以前的陰影只是藏起來了罷了，他到底走不出去，才會在再見到陳學良的時候，做出那些看起來那麼好笑的舉動。
現在，他想：這就是走出去的契機。
就是有那麼點兒，對不起老師。
陳學良卻在聽清他說的話的下一瞬，鬆開了他的衣襟，他漂亮的眉緊緊地皺在一起，半晌猶豫地問：「你，認識老子？」
他眉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他是真的在以對待一個陌生人的態度面對著余成。
余成，卻在那一刻，如墜冰窖。
他有些呆，不可置信地問：「你不記得我？」
他年少的陰影，終究只是自己一個人的。罪魁禍首在僅僅兩年後，就將他忘得一乾二淨，那自己和楚西文的鬧劇，在演什麼——獨角戲嗎？！
陳學良後退一步，將余成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對方是他現在的同班同學，這點可以確定。楚西文似乎喜歡他的樣子，他瞧了兩眼余成的臉——是挺帥的，要是不老挑釁自己就好了。聽他的語氣似乎和自己以前就認識，而且關係，應該不太好……
陳學良有些凶的面相，透漏出了大寫的茫然。
問題在於：他和以前那些同學，關係似乎都挺爛的。
沒錯，非常均勻的爛。
爛到就算以前那些傢伙跟小菜雞余成一樣，拿把刀砍自己，似乎也不奇怪……
等等，陳學良微微瞪大了眼睛，雙手控住余成的臉面向自己。
屮！
還真是余成？！
長得差別這麼大的嗎？！以前，陳學良仔細想了想：那不是一個拿刀砍他，都能把自己累暈的小菜雞嗎？！！
他看著現在面前眉眼已經長開，面色冷漠的漂亮青年，牙酸地退了兩步，放開余成。
「余成？你想幹嘛？」
那事兒不是過去了嗎？本來當年確實是想讓余成不得好死的，診斷結果都改成重傷了，卻在出門的時候被自家舅舅林崇攔住了，也不知道林崇那老賊和他爹說了什麼，反正從書房出來之後，他爹就將診斷報告攪碎了，還放棄了對余成的上訴。
他鬧了一通之後，反而被停了卡。
想著這個方向走不通，不還有學校嘛！
結果就在他想著要給余成了難以忘記的教訓的時候，余成那傢伙直接不來了，和校方了解之後，才知道余成那傢伙「畏罪潛逃」，將直接參加考試。
當然能校方原話肯定不是這麼說的，但陳學良覺得意思表達的是一樣的。
余成高中考去了哪裡，他倒是能通過自家關係網知道，但隨後兩年事情真他媽的狗血又出人意料，讓他一下子顧不上了自己的私仇。
先是他媽出了車禍，他開始還以為是意外。
直接沒兩個月他爹從外面領回來一大一小，那傢伙，當時就把他嚇個夠嗆。
他舅舅勸他忍人之不能忍，才能成人之不能成，幫他把方向指向了楚家的小公主——楚西文，他手下的有著他媽掌握的陳家的股份，再加上楚家，那個勞什子的私生子，也談不上什麼對手。
原本以為自己的劇本是霸道總裁，結果一下子變成了忍辱負重嫡子逆襲路……
陳學良也是滿腦子媽賣批了。
好傢夥的，這還不算完，林崇給他量身訂造了一套如何將楚西文勾進手的計劃，依據著楚小公主喜歡的類型男，硬生生地改了他的人設。
要不是再遇見余成，他差點真以為自己是個五講四美的三好學生……
余成沖著他露出一個笑來：「想起來了。」
陳學良覺得那笑不懷好意地很，瞬間對余成提起了十級戒備，畢竟對方雖然是菜雞，但也是敢拿菜刀砍自己的菜雞，更何況，陳學良伸手朝余成腰上摸了兩把。
陳學良：……
腹肌！！
屮！
現在可不是菜雞了，這身材拿刀砍自己，絕對會死的吧……
而他，一年多不打架，不僅手生了，連身材都退步了不少。
他朝余成的手上看了看：「你他媽，不會還帶著菜刀吧？」
他現在對余成，倒是真沒當年那種「這個人竟然敢挑戰我陳少爺的權威，我得弄死他」這樣中二的感情了，這麼多年五講四美的素質教育下來，他也能很好的認清當年他做得那些事兒，換誰都有可能沖他提起菜刀。
林崇和他講：在沒能力之前，所有人都應該是你的朋友。
雖然下一句就是：等這段艱難時期過去之後，你想讓你令人不舒服的過去消失的話，就讓那些不太幸運人去死就好了。
陳學良：……
當時的他，聽著這話渾身發冷。
他盯著他舅舅的平光眼睛，表情還算鎮定地回了話，具體回答的什麼他忘記了，反正當時那種宛若看見毒蛇的僵硬感覺，到現在還沒有消失。
恰逢當時楚西文要轉學去追求什麼「告別金錢的真正友情」，說轉校就轉校，他立馬就請示林崇，徵得同意之後，利索地跟上楚西文就來了這邊。
要不是慫林崇，誰願意跟著楚西文那「矯情精」一起來這兒啊……
雖然私生子目前很猖狂，但陳家大少爺的日子再差也好過現在啊！
遇到余成是意料之外。
老實說，他巴不得余成趕緊將楚西文拐走，要不是林崇的人老跟著他，他都想鼓掌歡呼了。
他這次讓余成滾出來，壓根就和楚西文沒關係，他就是不明白這傻逼幹嘛老挑釁自己……
有的時候，真相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的。
楚西文之前的感覺可謂是到點子上了，這一幕男主和反派的交鋒，還真就和她沒什麼關係。
還在直播的系主任。
易勝：……
易勝：系主任，你說——陳學良暗戀楚西文？？
【……】
系主任懵逼地將自家老大的生平翻得嘩啦啦的響，試圖從別人的人生中看到這個小世界的劇情究竟是怎麼衍生的。
【咱們老大就是這麼認為的啊。】
【咱們搞得這本生平，就是反派局部視角攻略，我怎麼知道他兩之間的愛恨糾纏？！】
你在為難我主任！
易勝：……
易勝換個問題繼續詢問自己不靠譜的隊友：主任，你覺不覺得——這屆男主特別的沒志氣？
【可能……校園言情小甜文的男主都這樣？？】
易勝：你說這命運之子，既沒志氣，也不認真和命運之子談戀愛，老和反派攪和在一起，你確定他是男主？？
易勝：等等！！他不會真喜歡咱們老大吧？！
【……】
【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