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學習律法
沉默良久，楚玥凝開口回話：“臣妾怎敢恨皇上，若真說臣妾恨，那也隻是恨自己罷了！”
聽聞此言，蕭弈寒深邃的星眸微微沉了一下：“恨你自己？愛妃此話怎講？”
楚玥凝微微一笑，這笑並不是她開心，而是自嘲，可說是自嘲，卻又似乎不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這一笑到底是笑的什麽：“是啊，我恨自己出生在楚國皇室，恨自己是個女兒身！”
見到楚玥凝笑的那一瞬間，蕭弈寒驚豔了，她的笑容真美，與若玲真像，況且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麵前露出笑容：“不出生在楚國皇室又怎樣？不是女兒身又如何？”
楚玥凝差一點就如實的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可還好她想起來如今和自己說話的人是誰：“臣妾隻不過就是感慨一下罷了！”
雖然楚玥凝不肯說，但蕭弈寒又怎會不知她為什麽會恨她出生在楚國皇室，會恨自己是女兒身，說到底，她真正恨的，是她的命運：“恨，不起任何作用！”
是啊，這是自己擺脫不了的命運，恨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我帶你去寢殿吧！”蕭弈寒站起身走出了禦書房，楚玥凝與鸞兒緊隨其後。
不過片刻的功夫，蕭弈寒便領著楚玥凝走至一處名為玲瓏殿的地方，踏進玲瓏殿，蕭弈寒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裏，待會我會讓人給你送來關於大蕭律法的書卷，一個月之內你得全都記住！”
“除了大蕭律法書卷，臣妾還希望陛下能夠讓人帶一些別的書卷來，這樣不會枯燥！”楚玥凝第一次對蕭弈寒提要求，本來她是不願這樣做的，可她確實覺得每日若隻看律法的話會很枯燥。
“看來你挺喜歡看書！”蕭弈寒言落後楚玥凝並沒有回話，於是蕭弈寒又道了一句“我記下了”後便離開了。
蕭弈寒離開後不久，便有許多宮女太監帶著諸多書卷來到玲瓏殿，這些宮女太監對楚玥凝的態度算不上非常恭敬，卻也不敢怠慢。
宮女太監全都退下後，楚玥凝坐在椅子上慢慢的看起了律法，這些書一共有幾百本，楚玥凝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可鸞兒就忍不住抱怨了：“公主，這麽多的書卷，一個月的時間你能全部記住麽？皇上給的時間會不會有些短了？”
楚玥凝微微搖頭：“你覺得很短，可我覺得很長！”
鸞兒“啊”了一聲，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公主，一個月的時間記住幾百本書的內容，你還覺得時間長啊？”
“我們現在身處大蕭，不比大楚，凡是這裏的一切我們都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裏熟知，不然很可能不知不覺便惹禍上身！”楚玥凝的確是這麽想的，但還有更重要的她沒有說。
那就是這裏書雖然多，可正好用來打發時間，沉浸在這些書裏，她就會忘記聯姻之痛，忘記失去愛人之痛。
鸞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之後便不再多言，靜靜的站在一旁。
楚玥凝則定下心神，認認真真的看書，將大蕭律法的所有內容，每一條都銘記於心。
一下午的時間一晃而過，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可楚玥凝一直沉浸在書裏，對這全然不知。
直到一道聽不出是何情緒的聲音響起才將她的思緒從書裏拉回來：“如此看書，你不怕傷了眼睛？”
楚玥凝尋聲望去，隻見是蕭弈寒，正準備起身行禮後再為自己的有失遠迎請罪，卻被蕭弈寒攔住不用她行禮：“為了防止你傷了眼睛，也不要你一個月之內記住這些東西了，兩個月吧！”
鸞兒聽到此言，由衷的替自家公主感到高興，看來這大蕭皇帝對自家公主還是很上心的，連公主傷了眼睛也都舍不得。
“一個月之內臣妾可以記住這些東西的！”楚玥凝實在不習慣眼前男子對她太好，因為他是她的仇人，他待她太好，她怕有朝一日會下不去手報仇。
蕭弈寒本來想以皇帝的身份來命令楚玥凝兩個月之內記住就行了，可他又忽然想起了若玲，他不會對若玲下任何的命令：“既然你自己要吃這番苦的話，那便隨你，但有一點，你若是敢傷了眼睛，我必不饒你！”
楚玥凝沉默不語，蕭弈寒亦沉默良久方才道了一句：“用膳吧！”
用過晚膳，蕭弈寒並沒有離開：“你會彈琴麽？”
楚玥凝不知他怎麽會忽然有此一問，不過她也懶得琢磨，她身為一國公主，又生性柔和，若說自己不會彈琴，蕭弈寒也是絕不會相信的，所以隻能夠如實說了一句會！
“那會奏紅塵戀麽？”蕭弈寒又問了一句。
紅塵戀？楚玥凝自然會奏，可這首曲子顧名思義，她不願意在蕭弈寒麵前彈奏：“這首曲子臣妾雖然聽說過，卻沒聽人彈奏過，也沒機會學到，所以不會！”
楚玥凝原以為如此說她便能逃過不在蕭弈寒麵前奏這首曲子，可是她卻錯了。
“不會也沒有關係，隻要你有彈琴的基礎就行了。”蕭弈寒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我可以教你！”
“臣妾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將大蕭律法記住，怕是沒有時間學習這首曲子，況且……”
“剛剛你不是還說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你記住律法了麽？”蕭弈寒挑眉質問，“如今怎麽又說隻有一個月的時間記住律法了？難道是不想學這首曲子而找的理由來拒絕我麽？”
聽得最後一句，楚玥凝就像是一個犯罪的人被抓了現行，連忙說話解釋：“不是的，一個月隻是排除用膳就寢的時間恰好夠我記住這些東西而已，若是再騰出時間做其他的怕是就不夠用了！”
蕭弈寒一言不發，靜靜的盯著眼前女子，他終於又從她身上找到了一絲若玲的影子，從做皇帝的這些年來，後宮嬪妃無一不對他阿諛奉承，沒有任何人會拒絕，敢拒絕他，唯有若玲與眼前這楚玥凝膽敢如此。
這是蕭弈寒第二次從楚玥凝的身上看到她與若玲的相似之處，如若再多些時日的話，也許還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