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我打人就是這麼疼
遲歸趕著馬車帶著魚非池回府,馬車趕得不急,四平八穩,足以讓魚非池在馬車裡好生睡一覺。
到了自家宅子門口,魚非池下了馬車正準備進去,見到不遠處走來三兩個姑娘,一個走在前頭,珠光寶氣,兩個跟在後頭,耀武揚威。
「魚姑娘!」走在前頭的珠光寶氣叫住她。
魚非池停下步子回頭看,挺好看的姑娘,魚非池對人的皮相總是很包容,絕不會因為她臉上的傲慢和蠻橫而否定她的臉蛋長得不錯。
「有事?」魚非池問她。
這姑娘走上前來,笑得明媚動人,約摸十五六的年紀,正是好看的時候,她先是笑著對魚非池福了一禮,然後站起來說話,晃得她頭上的珠玉叮鐺作響,頗是好聽。
「今日冒昧前來打擾魚姑娘,是想向魚姑娘打聽點事情,還請魚姑娘不吝賜教。」漂亮的姑娘她說道。
「那你是否應該先自報家門?」魚非池站定看著她。
「忘了說了,是寧太輔之女,寧雅。」她脆生生地說道。
魚非池聽了點點頭,寧太輔在朝中也是數得上名號的重臣了,難怪這姑娘穿戴得如此不俗,又問她:「不知寧姑娘想問什麼?」
「說起來魚姑娘您可別見怪,我知道您以前是太子妃,與太子相熟,所以特地來向您請教一些太子的喜好,比如他喜歡什麼樣的花式,顏色,口味,最重要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寧姑娘她大概從小養尊處優慣了,沒怎麼學會禮貌這種東西,也不太懂得說話之道。
這何止是讓魚非池別見怪啊,這是往魚非池臉上甩耳光還請她笑納呢。
「小師姐,我這就趕她走。」站在旁邊的遲歸立馬就要動手趕人。
魚非池抬手止住遲歸:「急什麼,人家寧姑娘特意上門來,我們怎麼能做出掃客出門的事?」
「可是小師姐,她說話太……」遲歸雖然每日誠心地盼著石鳳岐趕緊成親,趕緊讓魚非池斷了念想,但是也從來不希望看到魚非池如此壓抑自己,也見不得別人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她。
魚非池沖遲歸搖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然後笑看著那位寧雅姑娘:「除了這些,你還想跟我說什麼?」
寧雅見魚非池連趕人都不敢,便忍不住輕笑起來,輕輕捻著手中的帕子,扶了下頭上的珠翠:「其實也沒別的,就是想請魚姑娘幫一把手,反正誰嫁太子對您來說都是一樣,何不讓我嫁入太子府呢?我日後若是成了太子妃,定會前來答謝魚姑娘的。」
「你這麼確信,你就一定會成為太子妃?」魚非池笑問一聲。
「陛下一共擬了三位女子,元家和封家那兩位小姐我都是知道的,論地位她們不如我,論相貌她們也不如我,我既然有最大的可能脫穎而出,自然會爭一爭這太子妃之位。」倒是個有眼光的女子,先分析了一下對手,再為自己增強實力,而且找的外援還不弱,是前任太子妃。
只是這跋扈囂張的樣子,有點讓人討厭。tqr1
魚非池看著她只是笑,沒說話,她若是知道太子妃已內定了蘇於嫿,怕是也不敢這麼放肆吧?
果然權利這種東西,最容易讓人膨脹啊,膨脹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自以為是到不知天高地厚。
「我幫不到你什麼,若無他事,您就請先回吧。」魚非池沒興緻跟這種小姑娘打鬧,爭風吃醋這種事,早就與她無關了。
「難道是我說錯了什麼,讓魚姑娘生氣了?」寧雅攔下她,笑得隨意敷衍:「咱們大隋女子說話就是這麼直,若是有衝撞了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
魚非池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我打人就是這麼疼,你也請多擔待。」魚非池笑聲道。
「你!」寧雅打小便是千金之軀,不知幾多人疼著她寵著她,把她要捧上天,從來沒被人這樣當眾打過耳光,氣得猛地抬頭瞪著魚非池,「魚非池,你不要太得意了,你在朝中無官無職,我父親乃是朝中一品大臣,你竟敢動手打我!」
魚非池有些輕蔑的眼神看著她,不屑道:「打你怎麼了?我今日把你殺了,你那位太輔父親也不敢有任何不滿,你信不信?」
「魚非池你竟敢污衊朝庭大臣,你放肆!」寧雅紅著臉,高聲罵道。
似是覺得這聲音太過聒噪,魚非池抬手握住了她的臉頰,又因為她本就個子高,更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漂亮又年輕的小姐,帶著有些殘忍與嗜殺的甜美微笑:「漂亮的寧小姐,你知道太子妃是什麼人嗎?你知道太子為什麼要立太子妃嗎?你知道權力的置換與鞏固帶來的是什麼嗎?我年輕的姑娘啊,這樣的遊戲,不是你這種小姑娘玩得起的。」
年輕的姑娘們啊,眼光總是有些狹隘,仍自堅信著權力的基石是官階高低,不清楚這世上還有實力碾壓一切這種說法。
她們不在朝堂,偶爾聽說過魚非池的一些零碎故事,沒聽說魚非池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無人敢攔的氣勢,他們聽說魚非池太子妃被撤的趣話,不知她這用太子妃的頭銜換來的是什麼。
年輕的姑娘們呀,她們總是對自己的美貌與家世充滿了自豪與優越感,揚著高高的下巴像只傲慢的孔雀,卻不知道真正的傲慢需要足夠蠻橫的自身實力作為依仗,美貌會凋謝,家世會衰敗,只有源自骨髓里力量才能支撐住飛揚與驕傲。
年輕的姑娘,她總要為自己的愚昧付出代價,不必來一場勾心鬥角的閨殺,她們不夠資格成為魚非池的對手。
魚非池手指的力道很重,掐得寧雅的臉都變形,一陣陣悶痛,最後魚非池抓著她的臉皮重重往牆上摔去!
寧雅額頭猛地撞上了粗礪的石牆,鮮血直流,痛得坐在地上直哭,咒罵著魚非池。
「阿遲,讓她跪好。」魚非池不理她高聲的喝罵,只是淡聲對遲歸說道。
遲歸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魚非池這樣發怒了,連忙過去架著寧雅跪在地上,魚非池看向那兩個已嚇得面色青白的下人,笑容依舊甜美溫柔:「回去跟你們家寧大人報個信,讓他親自上門來領人。」
「那我家小姐……」下人戰戰兢兢地問了一聲。
「跪著吧。」魚非池輕笑一聲,緩緩走進了宅子大門,沒有多看一眼又氣又恨還有些怕的寧雅。
隋帝說得沒錯,今日這天色不太好,一場大雨說來就來,魚非池坐在屋子裡喝著薑湯暖身子,手裡翻著一本閑書,歲月靜好地看著。
大門外面的寧雅跪在那裡已經快要癱到地上,濕嗒嗒地頭髮黏在她臉上,沖花了她精緻美麗的妝容,那些華麗繁複的珠翠也成為了累贅,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她倒不是真有這麼聽話,乖乖地跪著,只是她每一次試著站起來反抗,都會被遲歸毫不猶豫地打屈雙膝,撲通一聲跌跪在地,磕得一雙膝蓋皮都破了,淌出血來。
試過幾次之後,寧雅便再不敢有別的想法,只能硬生生地跪在這裡,等著她爹來撈人。
寧太傅來救人的時候,看到跪在大門前已經臉色慘白的閨女,卻沒敢多作半點停留,直接請了遲歸傳話,求見魚非池。
寧雅哭喊道:「爹爹,你要為雅兒做主啊!」
「閉嘴!」太傅大人一聲怒喝,嚇得寧雅怔住,太傅又恨聲罵了一句:「不知死活的東西!」
魚非池翻多了兩紙書,看好了一個小故事,讓太傅在外面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讓遲歸把他請進來。
一見到魚非池,太傅便連連請罪:「小女無知,衝撞了魚姑娘,還請魚姑娘海涵,饒她一條性命。」
「寧大人言重,我不過是謀士,在朝中無官無職,豈敢定人生死,本來是打算把寧小姐交去給上央的,畢竟他管著大理寺,這種事情交由大理寺處理最是合適,就等著寧大人過來,給您說一聲。」魚非池慢悠悠地喝著茶,慢悠悠地說著話。
「魚姑娘,小女真的知錯了,我這就叫她進來給您賠罪,上央大人那裡,還請魚姑娘高抬貴手,放她一命小命吧!」若不是礙著身份之別,寧太傅只差跪下去。
上央與魚非池的關係朝中誰人不知,兩人都是時常出入御書房的,若是寧雅到了毒手上央手中,那還能有命嗎?
「賠罪就不必了,既然大人你這麼心疼家中的千金,可要好生看住,別進了狼窩不得知,成了別人的替死鬼,那可就冤枉了。」魚非池笑了一聲,合聲說道。
寧太傅有點懵,沒太明白魚非池的話,抬起眼來看著她:「魚姑娘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她在外面嚎了大半天了,我聽著也煩,大人把她領走吧,額頭上那點傷,就當是我給她送的一點見面禮,給她長個記性,大人不會見怪吧?」魚非池端起薑湯笑聲道。
「不敢見怪,萬萬不敢見怪,多謝魚姑娘高抬貴手,寧某感激不盡。」寧大人眼神有點不大對勁,還在琢磨著魚非池的話,但也不敢在屋中久留,退著步子出去,帶上了他家那個惹事生非的好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