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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這次師姐會幫你

  就似沒有與魚非池說過什麼話一般,上央送走了她之後,帶著豆豆去了玉娘那裡,請玉娘煮了兩碗豆子面。


  三人圍著桌子嘆著氣說著話,一嘆先帝離世引人悵惘,二嘆上央處境使人憂心,三嘆豆豆懵懂無知不明恐懼,四嘆公子明知不可強求仍在死撐,五嘆非池深明大義甘心為棋,六嘆……嘆不完。


  玉娘望著這面鋪,說道:「當年我恨先帝負了先皇后,說好了一輩子一雙人,他卻娶了別的女子進宮,我雖然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但我總覺得身為國君哪裡有不能解決的事,現在我可算是知道了,就是因為成了國君,才有了那麼多無可奈何,可嘆那臭小子,怕是還沒有吃到苦頭。」


  上央優雅地吃著麵條,笑道:「沒關係,吃過這次苦頭,以後就什麼苦也吃得下了。」


  「唉,以前我呆在這鄴寧城裡,是想多陪陪我兒子,還有公子,公子不管去哪裡,總是要回到這個地方我都清楚,如今看來,他回來了還不如不回來呢。以前的他,過得逍遙自在,現在……現在,哪裡還有什麼自在。」玉娘嘆著氣。


  「別嘆了,再嘆下去你額頭的皺紋又該冒出來了。」上央笑話她。


  「你會不會說話!」玉娘罵道,「我額頭上哪裡有皺紋了?」


  「沒有沒有,你依舊是當年光彩照人的玉娘。」上央連聲笑道。


  「你少貧,豆豆怎麼辦啊?」玉娘看著在外面幫著自己打掃院子的豆豆。


  「來找你正是要說此事,你帶豆豆走吧。」上央放下筷子,看著玉娘認真地說道。


  「我倒是想帶她走呢,天天跟著你在這兒活受罪,好好的姑娘熬了這麼多年了,得她自己樂意呀。」玉娘罵道。


  「她會同意的,你今日就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你們就啟程,盤纏啊人手什麼的,我已經準備好了,會有人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上央說道。


  「你怎麼跟她說的,那姑娘可是個死心眼的,你別把人家一輩子害了。」玉娘皺著眉頭疑惑道。tqr1

  「害不了,我若是要害她,怎麼會讓她走呢?」上央雙手支著下頜,看著院子里像只忙碌的小麻雀的豆豆,笑得溫柔。


  「以前我罵你不娶人家還耽誤人家,現在我真是要去燒香拜菩薩地謝你沒有娶她,跟了你真是要倒八輩子的大霉!」玉娘罵了一聲。


  「是是是,你都對,那就這樣說定了,明日你記得來府上找我。」上央搖頭笑,當年若不是因為先皇后獨寵後宮,玉娘這樣的性子在宮裡可是要被人嫉恨到死的,他拿出個瓶子交給玉娘:「明日上了馬車之後,把這個摻在水中,讓豆豆喝下去。」


  「這是什麼?」玉娘接過問道。


  「救她的東西。」上央笑說,「我不會害她,你就安心吧。」


  玉娘放好在袖子里:「我知道你不會害她,你敢嗎?」


  「不敢。」上央笑著起身,準備離開,又停下來問道:「你最近見過清伯嗎?」


  「沒見,他那酒館也關門了,我還以為你安排他去別的地方了,怎麼,不是你嗎?」玉娘奇怪道。


  「算了,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以後再找吧。」上央搖頭笑道,又招呼著豆豆回去。


  豆豆回頭跟玉娘打招呼,脆聲道:「那玉娘,我今日就先回去了。」


  「去吧。」玉娘擺擺手,看著兩人離去的背景有些傷離愁,這鄴寧城裡,到底還要死多少人呢?

  上央是這麼跟豆豆說的,他說:「這麼多年來在鄴寧里已經待膩了,如今公子已經繼位稱帝,魚姑娘也要封后,大隋有他們兩們便可高枕無憂,自己也累了,有歸隱之意。」


  豆豆滿臉歡喜,脆生生地笑聲問道:「是真的嗎?先生,你準備辭官回家嗎?」


  「嗯,回老家,你想跟我一起去嗎?」上央看著一臉歡快的豆豆,他的步子都輕鬆起來。


  「想呀,當然想了。」豆豆脫口而出,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低頭羞紅著臉:「那先生願意讓豆豆去嗎?」


  「當然了,不然幹嘛問你呢?」上央笑聲道,「明日你跟玉娘先行一步,我把鄴寧城中的事安排完了就來追上你們。」


  「先生不跟我們一起走嗎?那我留下來等先生一起吧!」豆豆一把拉住了上央的衣袖,緊張地說道。


  「傻豆豆,你們坐馬車,我騎馬,不出幾日的功夫就追上你們了,你在這裡等我做什麼?明日你記得幫我收拾幾件衣服放在馬車上,一併帶過去,我走的時候就不用再準備了。」上央輕輕敲了一下豆豆的額頭,寵溺地笑聲道。


  豆豆眼神慌亂了一下,然後還是笑道:「那好吧,先生可要早點來,我們走慢一些,先生你就能快些追上我們了。」


  「好,就依你的。」上央握著豆豆柔軟的小手慢步走在回去的路上,與豆豆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喜歡走路多一些,可以聽她嘰嘰喳喳地有說有笑,聲音清脆得像山間野風吹過鈴鐺似的。


  第二日,上央目送著豆豆與玉娘坐的馬車遠走,他素衣飄飄,望著那馬車的眼神又眷戀又深情,清雅至極的上央先生好像從來沒有情緒激動過,永遠淡若清風。


  傻豆豆啊,一路順風。


  他撣了撣袍子,又看向王宮的方向,是時候早朝了。


  昨天夜裡,魚非池整夜未睡,她坐在窗下看著月亮一整晚,秋月真是凄寒,莫名就透著孤苦伶仃之感。


  天未亮的時候,她出了門,一個人走在無人的街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就像是個尾巴拖在地上,夜間的寒風吹在臉上打得人臉發疼。


  她一直走到了蘇於嫿的府上,蘇於嫿披了外衣把她迎進屋,摸到她的手冷得發寒,連忙生爐子:「大半夜的你有事?」


  魚非池像也是覺得雙手太冷了一般,窩在蘇於嫿雙手中,看著她說道:「師姐,明日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忙你得大半夜地跑來說?」蘇於嫿搓著魚非池手背,幫她暖著手。


  「總之,明日不管出什麼事,你都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好不好?」魚非池輕聲說道。


  「你若是對的,我當然站在你這邊,可你若是錯的,我可不一定會幫你。」蘇於嫿笑道,「你可沒少干糊塗事兒。」


  「明日我肯定是對的。」魚非池嗔了一聲,「而且我哪裡做過糊塗事了,我只是跟你意見方式相左罷了。」


  「你先說說什麼事吧,我總不好這樣沒頭沒尾的就答應你。」蘇於嫿揶揄地笑了一聲,「怎麼,明日石師弟要宣你為後了?這事兒我可不看好,你現在這名聲當王后,連著石師弟也是要被連累著被人罵的,這對於新登基的帝君而言可不是好事。」


  「你說的世人皆愚昧,他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怎麼就不配當隋后了?」魚非池當即怒道。


  「當謀臣和當王后可不是一樣的,謀臣在幕後,王后是門面,幕後怎麼臟都沒關係,門面卻是個要漂亮乾淨的,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蘇於嫿笑著說,「不過你若是因為這事兒來的,我幫你也無妨,反正這王后的位置給別人也是給,還不如給你呢。」


  「你也差點成為了曾經的太子妃好吧,能不能有點追求,假裝吃個醋啊生個氣什麼的,你這樣搞得我很小氣的樣子誒,好不啦?」魚非池一臉嫌棄地看著蘇於嫿,這個人簡直是一點也沒把那場婚事當回事過。


  「你本來就小氣死了好不啦,沒見過嫉妒心像你這麼重的,你要是成了王后,石師弟最好不要納妃,否則啊,他納多少你能弄死多少,後宮裡頭能被你整成一個亂葬崗。」蘇於嫿皺皺鼻子。


  魚非池聽罷嘆聲氣:「唉,看來我果然是成不了一代賢后了。」


  「你不成一代毒后就不錯了,還指著賢后呢?」蘇於嫿故意誇張地說道。


  「同門師姐妹,說話留點面子行不行,還給不給人活路了?」魚非池心痛地嘆息。


  「給給給,明天的事我答應便是了,這麼晚了趕緊回去睡,大晚上的就為了這麼點事跑一趟,你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蘇於嫿鄙視道。


  「我睡你這兒行么?」魚非池說。


  「幹嘛?我當年跟曲拂可是正經來過的,你不怕我把你怎麼著了嗎?」蘇於嫿挑著眉毛看著她。


  「拉倒吧,你除了對自己有用的人感興趣,沒用的不分男女你一律沒興趣,拿床被子過來,我就睡你這兒了,這大晚上的回去簡直要把人凍死。」魚非池搓著手臂連翻白眼。


  蘇於嫿拿她沒轍,抱了床被子加到床上,兩人窩在被子里擠著互相取暖,入睡前蘇於嫿問了一句:「師妹,明日你怕是有惡戰吧?」


  「嗯。」


  「放心,這次師姐會幫你。」


  「好。」魚非池閉著眼睛輕輕發笑,淚水盈濕了睫毛,蘇於嫿看在眼中,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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