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聖光石

  在奧路菲主教看來，他似乎無意間觸碰到了一個牽扯到神聖教廷、奧布萊德家族和其背後的雷伊三世、甚至還有帝國軍部的巨大陰謀。


  儘管奧布萊德家族的祖先弗朗哥·奧布萊德是一個光明之主的狂信者，生命、榮譽、聲望……為了帝國和神聖教廷可以犧牲一切，但是沒有人能說的清他對帝國帝和神聖教廷究竟哪一個更加忠誠。


  在帝國和教廷的蜜月期，這個問題可以說並不存在，但在眼下帝國和教廷貌合神離的形勢下，奧布萊德家族的態度很可能就是影響天平平衡的重要砝碼。


  而且奧路菲主教可以肯定，靈魂之刃和伊斯塔大主教交代給他諭令絕對有關，但是讓他傷腦筋的是手頭線索還是太少，他還不能確定這之間究竟有什麼關聯。


  最麻煩的是現在他們是在奧布萊德家族的地盤上，儘管情報顯示奧布萊德家族在這裡的人馬不過斯多和他的老管家兩人而已，但是奧路菲可不敢小視這個傳承兩千年的家族在世襲領地上暗藏的勢力。


  畢竟兩千年的時間，在自己的地盤上，足夠布置許多不為人知的后招了。


  對於奧布萊德家族究竟是該藉此機會打壓呢？還是應該示好拉攏呢？奧路菲主教在教堂里來回踱著步，心中不斷計算著怎樣選擇才能為教廷爭取到最佳利益。


  「消息傳回帝都了嗎？」奧路菲主教壓制住心中的焦躁向迪倫主祭問道。


  「已經傳回去了，主教大人。」已經冷靜下來的迪倫主祭低頭順目的回答道。


  「聖光傳遞？」奧路菲主教追問了一句。


  「聖光傳遞。消息現在應該已經擺到伊斯塔大人的書案上了。」撫摸了一下手上的聖典，迪倫主祭無比自信的回答道。


  聖光傳送是神聖教廷掌握的最高級傳遞信息的方法，只要大陸範圍內理論上可以將消息瞬間送達，——自從大災變后，這個方法只局限於東部帝國內部，毀滅了巴伐利亞公國的巴伐利亞山脈是聖光傳遞無法通過的天然屏障。


  極快的傳遞速度意味著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每次聖光傳遞都要耗費一枚聖光石。如同魔晶可以迅速補充魔法師的魔力一般，聖光石可以迅速補充神職人員的神聖之力，是神聖教廷極為重要的戰略資源。


  與出產於專門魔石礦脈的魔晶不同，每一枚聖光石都是神聖教廷通過收集虔誠信徒的信仰之力凝結而成。在大災變之前，每年整個大陸新生成的聖光石不超過10萬枚，而在大災變之後，就東部帝國而言，這一數字更是銳減到每年3萬枚，這意味著帝國內部真正信仰光明之主的信徒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麼樂觀，而且這種出產有越來越少的趨勢，這也是神聖教廷帝國分部最擔心的事情。


  特別是十年前伊斯塔紅衣大主教急於打通與教廷本部的聯繫，一次性耗費了教廷帝國分部三分之二的聖光石庫存但依然失敗之後，神聖教廷帝國分部的形勢更加岌岌可危起來，也正是從那時開始，一些暗中的勢力開始逐漸抬頭。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伊斯塔大人的回復卻如此之慢。」等待超過三小時之後，奧路菲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焦躁。


  為了把信息儘快傳回教廷，奧路菲主教不惜耗費了一枚珍貴的聖光石，可是神聖教廷帝都分部卻遲遲沒有給出回應。


  難道伊斯塔大主教認為這樣的信息不值得耗費聖光石而決定採用傳統的方式給出回復？那樣從帝都傳遞到這裡最快的傳遞方式也至少要等三天以上。偉大的神聖教廷為何開始變得像市儈小民一般如此斤斤計較，奧路菲主教心中悲哀的想到。


  又或者神聖教廷帝都分部出現了什麼意外？奧路菲主教輕輕的搖了搖頭，努力把這種不祥的想法驅除出腦海，他覺得神聖教廷現在的情況還不至於惡劣到那種程度。


  就在奧路菲主教焦躁不已的時候，迪倫主祭一直拿在手上的聖典忽然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一張字條隨著光芒從聖典上飄落下來，被迪倫主祭一把抓在手中。


  「聖光傳遞！」瑪蒂娜驚呼了一聲。


  「終於等到了。趕緊給我看看。」奧路菲快速走到迪倫主祭跟前伸出了手。


  但是迪倫主祭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臉上露出了一種奇妙的表情，既像是驚訝，又彷彿有點恐懼，拿著字條的手甚至有點顫抖。


  「怎麼回事？」手伸出去半天，卻沒有見迪倫主祭把字條交給他，奧路菲主教才注意到迪倫主祭表情不對。


  「聖光傳遞並沒有傳來伊斯塔大主教的回信，而是說奧布萊德家族的下任族長，布萊登·奧布萊德公爵的長子拉斐爾·奧布萊德伯爵在一個小時之前突然帶領一支精銳的雪狼騎士團向帝國北部急行軍而來。目標應該就是這裡——弗洛薩肯小鎮。」迪倫主祭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把字條交到奧路菲主教手中。


  「雪狼騎士團？那可是奧布萊德家族的私兵！拉斐爾身為帝都防衛長官，竟敢帶著私兵擅離帝都？」瑪蒂娜難以置信的問道。


  「應該是得到了雷伊三世的諒解。」迅速的掃過字條上的字跡之後，奧路菲主教淡淡的說道，「奧布萊德家族膽子再大，也不敢同時與教廷和帝國交惡。」


  「這是不是意味著奧布萊德家族已經決定和教廷翻臉了？或者大帝想趁這個機會借奧布萊德家族之手削弱教廷的實力？」迪倫主祭低聲揣測道。


  「至少拉斐爾是沖著我們來的，不是嗎？」奧路菲主教靠在椅背上說道。在他看來，拉斐爾的目標很明確，但讓他感到疑惑的是奧布萊德家族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快，速度猶在神聖教廷之上。此時距離自己發現「靈魂之刃」殘片不過短短五個小時時間。


  這恰恰說明這裡的確有什麼東西同樣在吸引著奧布萊德家族，會是「靈魂之刃」的殘片嗎？奧路菲主教不能確定。


  且不論奧布萊德家族如何獲知這條消息——畢竟弗洛薩肯小鎮是奧布萊德家族的領地，他們在這裡建有發達的情報網是可以預料的——問題在於奧布萊德家族能在短短五小時內把消息傳回帝都，並集結一支善於在雪地上行軍的雪狼騎士團，再徵得雷伊三世的同意調動私兵，這是多麼驚人的效率。同樣這也說明了雷伊三世對此事的態度：默許且樂見其成。


  相比之下神聖教廷卻連一條簡單的回復至今都沒有傳來，兩相對比之下神聖教廷的衰落也就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