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祈願塔
「你說什麼?教宗冕下又失蹤了?」匆匆宣布完聖山開放日啟幕之後,索斯大主教出現在光明大聖堂的休息室中,這裡早有一位急得滿頭大汗的侍者在等待著。
「是的,方才小人去教皇廳準備服侍教宗冕下更衣,才發現教宗冕下再次不告而別了。」這位侍者帶來了一個讓索斯紅衣大主教哭笑不得的消息。
與神聖教廷對外宣傳的莊嚴大氣、肅穆寬宏的教宗形象不同,現任教宗吉倫哈爾冕下卻是一個不拘小節,酷愛微服私訪的領導者,像這種在重大場合突然玩失蹤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這件事要嚴格保密,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教宗冕下在祈願塔閉關祈福。」索斯紅衣大主教捏了捏眉心,頭痛的說道。
「那今年祈願塔是不是就不對外開放了呢?」侍者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果破壞慣例,祈願塔不對外開放的話,不知道又會引起多大的麻煩。」索斯紅衣大主教橫了侍者一眼,「這樣吧,祈願塔頂層就不要開放了,其它地方還是照舊。」
「遵命。」侍者深深施了一個禮后,倒退著退出了休息室。
……
轉眼間聖山開放日就過去了兩天,在這兩天中,小地方出身的伊萊門特可算是大開眼界。無論是雄壯宏偉的光明大聖堂,還是惟妙惟肖的光輝聖像,亦或是美輪美奐的神聖花園,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伊萊門特甚至還有幸混進了參觀觀星台的隊伍,雖然只是在觀星台外的台階上匆匆一瞥,連觀星台內部究竟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就被忠誠的守衛發現並趕了下來,但這已經是足以回去吹噓一輩子的光榮了。
在參觀過神聖教廷本部的兩大秘地之一的觀星台後(伊萊門特已經自欺欺人的認定了這一點,反正知道他底細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來自於他的故鄉斯菲爾地區),伊萊門特又把目標瞄向了更加神秘的祈願塔。
特別是得知教宗冕下目前正在祈願塔頂層閉關祈福的時候,伊萊門特失望於不能得到教宗冕下接見機會的同時,心中又冒出了一個有點異想天開的瘋狂念頭:如果他能進入祈願塔頂層的話,會不會與教宗冕下來一個不經意的偶遇?——伊萊門特知道自己是在做白日夢而已,教宗閉關的地方必然戒備森嚴,就憑他這個小小的見習牧師……好吧,幻想又不會掉塊肉,至少在聖山開放日徹底結束之前,這種虛無縹緲的機會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
伊萊門特抹了一把下巴上其實並不存在的口水,積極的投入到了申請參觀祈願塔的隊伍中——不久之前參觀觀星台的時候,他就是混在申請隊伍中,趁著守衛不注意加塞進去的,雖然很快就被發現揪了出來,但他還是成功的站在占星台門口朝裡面看了一眼——呃,除了黑壓壓的人頭,什麼都看不見。
這次知道參觀祈願塔的申請開放之後,伊萊門特故技重施,混入了申請參觀祈願塔的隊伍。不知道是他的「虔誠」真的感動了光明之主,還是這次聖山開放日由於教宗的突然失蹤,而導致人心浮動、管理混亂,總之伊萊門特又一次的走狗屎運般的成為了一百名可以參觀祈願塔的幸運兒之一——這次可是實打實的資格。
唯一讓伊萊門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在獲得資格之後,他們都被要求在一份神聖契約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更令他感到疑惑的是,神聖契約上全部是用他所不認識的神文所書寫的契約內容,而那位主持簽約儀式的高級祭祀顯然沒有時間和心情給他們解讀契約上的內容——反正如果你不簽,後面有大把的替補急切的想獲得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在一眾神聖騎士的「陪同」下,伊萊門特和其他九十九名「幸運兒」一起,跟隨著一位樞機主教,穿過了一條幽長古樸的隧道后,來到了聖山的後山,那裡坐落著一座佔地面積超過一萬平米,通體都由充滿了神聖之力的充能水晶砌成的高達千米的高塔——祈願塔。
伊萊門特注意到在祈願塔的頂端有一口碩大的銅鐘,那應該就是神聖教廷七大秘寶之一的光明聖鍾吧?
只有神聖教廷最高層的人員才知道,這座遠遠看上去造型像一串雲朵串聯而成的祈願塔,才是整個神聖教廷真正的核心。
「在真正踏入祈願塔之前,我只有一個忠告:那就是無論你的眼前出現了什麼,無論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你,都請緊跟我的步伐,否則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教廷不會負任何責任。」在祈願塔門口半忠告半恫嚇的警示之後,負責帶隊的樞機主教當先跨入了祈願塔的大門。
『搞的這麼神秘,好像有什麼見不得人似的!』不知深淺的伊萊門特不住往四周打量著,不以為然的在心底撇了撇嘴。簽訂神聖契約這種「畫蛇添足」的行為,讓他忽然產生一種錯覺,他從小就立志投身於其中的神聖教廷,好像也不像宣傳中那樣的光明正大。
一同獲得參觀祈願塔的其他幸運兒卻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狂熱無比的神色,無論是耄耋老者還是稚齡幼童,無一不對即將到來的參觀活動報以極大的熱情。
伊萊門特不知道的是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部被人秘密監視著。在祈願塔某層的一個寬大的房間中有一面巨大無比的水晶鏡。水晶鏡中祈願塔外等待進入的參觀者們纖毫畢現,而一群將自己的真面目全部隱藏在寬大斗篷之後的神秘人,正在對他們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今年的人選看上去素質還不錯~」神秘人中的一員口氣輕鬆的說道。
「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
「別這樣。本來成功的機會就十分渺茫,我們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是吧?」先前那個聲音似乎資格尚淺,說話略帶討好的口氣。
「我們已經連續多少年沒有成功過了?」另外一個有些喑啞的聲音問道。
「十年了吧?」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那還不算久,我記得好像中間間隔最長的一次足有百年之久。」喑啞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
「那倒是,是我太心急了些。」資格較淺的那人賠笑道,似乎為了掩蓋自己的尷尬,他忽然把手向水晶鏡一指,「咦,那個小夥子看上去有點與眾不同。」
說著他的手指指向了水晶鏡,那裡面正顯示出東張西望的伊萊門特,他滿不在乎的表情與周圍狂熱的面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毛頭小夥子罷了。都散了吧,今年註定又要失望而歸了。」喑啞的聲音最後掃了一眼祈願塔內的景象之後,揮手驅散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