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武者自尊
『我死了嗎？』從高空飛速墜下的衛普這樣問著自己，全身上下傳來的劇痛告訴他，距離死亡似乎只有一步之遙。
剛剛被聖光劍正面擊中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衛普的確認為自己已經完蛋了，然而烈焰焚陽刀柄上那曾經出現過一次的神秘力量再次拯救了他。金紅色的光芒中有一種奇特的防護之力，雖然沒有完全抵擋住聖光劍的威勢，仍然讓衛普受到了不小的傷害，卻成功的讓他保住了性命，至少到此刻為止，他的意識仍然是清醒的。
那個金屬怪物似乎也並沒有想置他於死地的意思，衛普清楚的注意到在劍身及體之前，略微向旁邊偏了一偏，徹底躲開了他的身體。換句話說在某人的刻意留手之下，衛普只是被劍風掃過，而不是被正面劈中。否則以並不完整的烈焰焚**本沒有可能在如此強大的攻擊下保住衛普的性命。
更令衛普感到意外的是那個金屬怪物還在這一劍中，給他帶來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嗎？」從聖光劍帶到的訊息中，衛普終於知道他的烈焰刀為什麼會突然崩解，因為——那並不是屬於他的規則之力啊。
衛普的規則之力是操縱水汽組成的雲，然而當他和羅伯特I號開戰之前，地精就已經用燃燒飛彈將空中的水汽蒸發得一乾二淨，而在高空之上水汽重新凝結的時間被無限期的延長了。這迫使衛普不得不選擇使用烈焰焚陽刀柄自帶的凝聚火焰的功效，利用那些燃燒飛彈留下的火焰凝聚成烈焰刀。
現在想來，地精不但沒有在火焰中做手腳，反而故意留下了那些火焰讓他有了使用烈焰焚陽刀柄的體驗，從中獲益良多。
在烈焰刀和聖光劍的對攻中，在地精的有意控制下，逐漸拉遠了羅伯特I號和衛普的距離，當地精開口讓衛普認輸的時候，其實那個距離已經是衛普通過烈焰焚陽刀柄凝聚烈焰刀的極限，只不過當時信心爆棚的衛普並沒有意識到這點。
當超越那個極限之後，一切就變得非常簡單，衛普的能力再也無法控制住如此龐大的烈焰刀，失去控制之後，烈焰刀自然無法繼續保持凝聚狀態，很自然的崩解了，這一切都源於一點，那就是規則。如果把烈焰刀換成雲之刃的話，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後果，畢竟那才是屬於衛普掌握的規則。
「你就是想告訴我這一點嗎？強行使用自己沒有掌握的規則，結果就是這樣嗎？」衛普苦笑了一聲，剛才與那個金屬怪物的對峙、戰鬥教給他至少三個有關秘銀聖域的秘密：利用規則創造有利於自己的戰鬥環境；利用規則破壞有利於敵人的規則；還有不要勉強使用自己不熟悉的規則。
「這一次敗得可真徹底啊！」衛普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這時他已經從高空墜落，眼看就要與大地親密接觸了，但衛普卻無心做出任何保護措施。只是在墜落的過程中，他曾穿過了一些低空的雲朵，這些雲朵中的一些水汽掛在了他的身上。
一陣轟天的巨響之後，衛普終於墜地，激起了漫天的煙塵。說來也巧，這次他正好擊中了不久之前被雲之刃斬去了一半的那個山頭上，將倖存的這半個山頭撞成了一片廢墟。
煙塵散去之後，廢墟內一片寂靜，好像衛普就這樣死在了撞擊之下，然而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廢墟邊緣，謹慎的審視著廢墟中的一切。
「衛普，你還活著嗎？」手中的劍鞘輕擺，廢墟上的碎石頓時向四周自動分開，顯露出被掩蓋在底下衛普的身影。
「嘖~如果有可能，還真是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幅模樣。久違了，奧菲拉斯。」被挖掘出來的衛普並沒有想象中渾身是傷的狼狽，除了身上的衣服有點破爛不堪之外，他的身上甚至看不到一點擦痕，好像剛才的血霧並非從他身上爆出，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味道叫做幸福的笑容，像是剛從一個美夢中醒來。
「想不到在你正式向我挑戰前，就已經敗得如此之慘。」奧菲拉斯背對著烈日，讓衛普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哦？你知道了？」衛普意外的挑挑眉毛，他指的顯然是奧菲拉斯知道他準備向他挑戰的事，衛普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我早就知道了。當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絕非甘居人下之人，你我之間必有一戰，只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麼能忍。」奧菲拉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是因為我沒有必勝的把握。」衛普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回答道。
「即使你找到了烈焰焚陽的殘片？」奧菲拉斯掃了一眼緊緊握在衛普手中不起眼的刀柄問道。
「你也說了，這只是殘片而已，怎麼可能比得上你手中完整的明月風華。」衛普看了一眼奧菲拉斯手中造型古樸的長劍，此時他能感覺到來自烈焰焚陽刀柄的陣陣雀躍，想必明月風華也是一樣。
「本來你是有機會的。」沉默半晌之後，奧菲拉斯忽然說道。
「你指的是與畢修特千日之戰那次？」衛普顯然也對那時奧菲拉斯落敗后的慘相記憶猶深。
那的確是一個乘人之危的好機會，可惜衛普的武者自尊讓他不屑於此，相反那一次他不但沒有落井下石而且還對奧菲拉斯施以援手，可以說那次奧菲拉斯僥倖逃得性命，不乏衛普的幫助。
「所以——這次我也不會對你出手。好好養傷吧，等你將烈焰焚陽重新找齊的時候，我在帝都等你。」奧菲拉斯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喂！可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衛普忽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緊盯著奧菲拉斯的背影說道。
奧菲拉斯的身影一滯，頭也不回的問道：「你確定？」
「我確定！」衛普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暗道：『你幫了我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我幫你拖住奧菲拉斯，我衛普豈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既然承了你的情，我何不趁此機會與奧菲拉斯一戰？』
「你不後悔？」奧菲拉斯轉過身來深深的看了衛普一眼。
「我為什麼要後悔？你也知道我為了這一戰，等待了多久。」計議已定之後，衛普徹底拋去了之前在奧菲拉斯面前為了隱藏實力畏首畏尾的感覺，堂堂正正的站到了奧菲拉斯面前。
「那麼如你所願！」奧菲拉斯緩緩的拔出了如同天邊明月一般的明月風華，搖搖指向了衛普。地上立刻爆起一團濃烈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