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繼任之選
「老師，你就是在顧慮又出現新的您無法控制的『奧古斯塔』，所以哪怕在大災變之後，您藉機退隱，仍然命令斯沃德繼續執行您的理念，甚至不惜將明月風華都傳給他，作為他的底牌？哪怕在得知有可能爆發多位面入侵時，仍然不改初衷？」塞巴斯汀已經徹底明白了奧菲拉斯如此選擇的原因。
其實用一句話就可以總結，奧菲拉斯和斯沃德執行的是「攘外必先安內」的理念。無論將來面對的外敵有多麼強大，他們都必須先保證大陸內部的穩定，不會出幺蛾子。
這種理念是建立在絕對的自信之上，他們相信憑藉自己的力量，憑藉明月風華的威力，足以蕩平一切入.侵.者。
「現在你還有什麼質疑的嗎？」奧菲拉斯聽出塞巴斯汀語氣中的不贊同。
「老師，您想過沒有，這樣會給大陸的平民造成多麼大的傷亡？」塞巴斯汀有些情緒激動的質問道，「一旦複數的位面通道打開，您和斯沃德分身乏術之下，就算最終會將位面通道一一斬斷，但絕對會給大陸造成巨大的損失。難道身為帝國守護者，您就一點也不關心這個嗎？」
「我只是帝國守護者，當然會優先保證帝國軍民的安全。」奧菲拉斯輕聲回答道。
「您這是在倒逼畢修特他們出手嗎？」塞巴斯汀瞬間明白了奧菲拉斯的用意。
「身為大陸第一人，難道不該承擔相應的責任嗎？」奧菲拉斯反問道，「你也清楚其他四大強者並不受我控制，要想他們出手，不得不出此下策。當然我明白即便這樣，傷亡仍然不可避免，但打仗從來沒有不死人的，我只能保證那些平民做出的犧牲，我奧菲拉斯一定會百倍千倍的為他們討回！」
塞巴斯汀徹底無語了，他沒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老師，竟然打得這種主意。
「塞巴斯汀，只有經過戰爭的洗禮，你才會真正明白我的苦衷。」奧菲拉斯無奈的嘆息解釋道。
「好吧。可是您為什麼會選擇斯沃德？我覺得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出色！」塞巴斯汀質疑道。他相信這個計劃換做他來執行，一定會將傷亡降低到最低程度。
「莫非你還在記恨我沒有把明月風華傳給你，而是傳給了他？」奧菲拉斯驚訝的問道。
「老師，您真是太小看我的氣量了。我從來沒有覬覦過明月風華，也從沒想過您會將明月風華傳給我。」塞巴斯汀不屑的說道。
明月風華彷彿聽到了塞巴斯汀的話，發出一陣嗡嗡的鳴叫聲，好像對他的輕視表示不滿。
「真的是這樣嗎？」奧菲拉斯緊盯著塞巴斯汀的眼睛問道，「之前或許你沒有這樣的想法，但在知道斯沃德靠著明月風華，連跳兩級，也晉階魔金聖域之後，難道你竟一點也不動心嗎？」
「一個虛假的魔金聖域罷了。」塞巴斯汀認真的看著奧菲拉斯反問道：「老師，就連您也是捨棄明月風華后，才由於心境的提高，而晉階魔金聖域的。斯沃德無論從天賦還是心境都無法與您相提並論，怎麼可能做到連您都無法做到的事，憑藉著明月風華成為真正的魔金聖域呢？」
奧菲拉斯認真上下打量了一下塞巴斯汀后嘆息道：「你有能力、有天賦，堪稱統帥之才，否則雷伊三世也不會放心讓你出任帝國元帥。但我卻不可能選擇你作為我的理念的繼承者，所以也不可能把明月風華傳給你。」
「這麼說來還是我沒能達到您的要求。」塞巴斯汀嘴角微翹了一下，如果連他都無法滿足奧菲拉斯的要求，斯沃德只是一介武夫何德何能，竟然能入得了奧菲拉斯的法眼？
「不，恰恰相反。塞巴斯汀，你是我所有弟子中最優秀的一個，你有自己的想法，這就註定了你不會忠實的執行我的理念。斯沃德雖然比不上你，但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執行者。作為我來說，當然會選擇他，而不是你。」奧菲拉斯耐心的解釋道。他不希望塞巴斯汀因此而產生什麼嫌隙。
「太出色也是一種原罪嗎？」塞巴斯汀低頭髮出一陣輕笑，「老師的想法還真是讓人捉摸不定啊~」
「艾利亞特有一句古語，『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里。』」奧菲拉斯嘆息一聲，「我認為對你最好的培養，就是放手讓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你認為對的事，哪怕你失敗了，至少我還可以為你兜底。」
「這句話反過來理解，是不是可以認為，如果老師您的理念走偏了，我也可以替您收拾殘局呢？」塞巴斯汀抬起頭，看著奧菲拉斯咄咄逼人的問道。
「……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極低，但我承認這的確也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結果之一。」奧菲拉斯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塞巴斯汀嘴角微微扯了一下：「老師您應該清楚這些年我在做什麼，也應該清楚沒有您的支持，我付出了怎樣的努力，才取得目前的成果。反倒是您有了斯沃德這個替身之後，日子過得相當逍遙。」
「這個世界畢竟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早晚有一天你們會接過老一輩的大旗。你和斯沃德能成長到這個地步，我很高興。」奧菲拉斯沒有在乎塞巴斯汀流露出的不滿，反而有種家有兒女初長成的欣慰。
「可惜斯沃德剛剛在不久之前在幾位魔法聖域的夾擊下隕落了。」塞巴斯汀故意用輕描淡寫的口氣，把這個噩耗告訴了奧菲拉斯。
「不出所料。」奧菲拉斯卻沒有如塞巴斯汀預想的那樣暴跳如雷，而是神色複雜的看著距離不遠的明月風華嘆息道。
「您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奧菲拉斯的表現讓塞巴斯汀感到不可思議，愈發感到自己的老師高深莫測。
按理說斯沃德是奧菲拉斯精心挑選的繼任者，意外隕落後，意味著奧菲拉斯的理念將無人繼承，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但這種不驚不怒的反常表現，讓塞巴斯汀心底不自覺的冒出一股寒意。
「斯沃德的隕落完全是咎由自取，同時也再次證明了我的理念是正確的。」奧菲拉斯冒出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