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未了
陳玄真陳玄念兩個小徒弟已經睡覺了,本來只是過來幫林諾諾拿些東西的高剛卻並沒有離去。
二人站在陽台上,手裡端著高腳杯,半杯紅酒殷紅馥郁。眺望著核心區燈火輝煌的城區。
「早就聽聞有廚藝一道,傳自皇城。近年來才在各大聖城之中流行開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東靈區也能見識到如此精湛的廚藝,實在是令高某眼界大開啊。」
高剛抿了一口紅酒,意有所指地道。
「我也早聽諾諾說過有個同事叫做高督查,為人摳門小氣,今日一見卻是言不符實啊。此等美酒,縱然小子出身鄉野也知不凡,高督查如此豪爽,恐怕是諾諾此前對您有什麼誤會吧。」
陳少陽笑道,同樣的耐人尋味。
言罷,二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而後爆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互相有了猜測,卻也都不說破。不點破,就還有得談。
「陳兄對聯邦的修行者如何看?」高剛低頭看著手裡的酒杯,鄭重地問道。只見他並沒如何動作,手裡的杯子卻忽然出現了細碎的裂紋。杯中殷紅的酒漿冒出點點紅色的煙霧,頃刻之間,一個杯子半杯酒便消失在這世間彷彿從未出現過。
酒杯與酒,被憑空蒸發了。
陳少陽視若無睹,輕笑了一聲。
「這世間修行路萬條,殊途同歸,無謂對錯。修行者,謂之修心也。武者,道也。」
陳少陽一臉高深莫測地進了屋,留下一臉懵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高剛。什麼之乎者也的,搞不懂啊。
高剛只是想問問陳少陽是出自現今哪位大修行者門下,卻得到了一通莫名其妙玄之又玄的答案,很奇怪啊。
他剛要出聲,卻瞳孔一縮。
那杯紅酒便靜靜地漂浮在他面前,不動不搖。不論是內在還是外在,都被凍結住,沒有一絲的變化。
因為那一處時間已經被靜止了,完全的靜止。
高剛的目中現出了熾熱的光芒,他伸出一隻手想要將那隻杯子取下來。手進入到時間凍結的區域,凝起點點白霜。狂暴的能量從他的手中噴薄而出,想要與那股凍結時間的力量所對抗,卻全部被凍結住。
大樓里警鈴大作,無數警戒機器人升空,瞄準了高剛所在的陽台。
凍結時間的力量驟然消失,高剛也很默契地收了自己的能量。一道紅色光束從頂樓開始掃描下來,掃過高剛時高剛冷哼了一聲,身上的某個晶元自動識別,所有的警戒機器人都解除警報狀態回歸原位。
高剛一直不明白,劍白不過是過來應付一下異族的西澤爾,為什麼會給出自己的核心名額。
今天,他懂了!
「陳兄,三年內,請務必前往聖城一唔,高剛掃榻相迎。也請不要辜負劍白公子的期望。」
紅酒杯墜落下來,殷紅的酒漿帶著一點霜色,還有一絲凝固。高剛抄起酒杯,連酒都沒有撒一滴,往背包里一放。背包閃出一道白光,酒杯竟然消失不見。
高剛打開陽台的合金玻璃,對著客廳內拱手作揖,縱身一躍,剛好落在一頭飛過來的巨獸身上。巨獸的翅膀忽閃兩下,很快消失在林立的高樓之中。
陳少陽蒼白的臉龐出現在窗前,望著忽然出現,忽然離開的高剛,心緒有些複雜。
劍白此人,身上的秘密似乎不比自己少。他是修行者,自己是武者,二者有何關聯呢?二人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幫助自己呢?
想不通,但總有一天會弄明白。陳少陽如此想到。
聖城他會去的,三年內。但不是現在,因為他在東靈區,在十四區,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三天的時間非常短暫,陳少陽如約回到了魯班老爺子的小屋。開門一看,老爺子並不在,實驗室也沒有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陳少陽打開通訊儀聯繫了一下,才知道西邊有個機器出了問題,老頭子過去修了。
晚間,老頭子終於回來了。他身上凈是黑色的油漬,穿著全套的防護服。
進了屋,老頭子將頭上的防毒面具摘下來,面色很難看,似乎很生氣。陳少陽沒有問,只是讓他消消氣,好好休息。
老頭子悶哼了一句。
「就是你個胸無大志的,婦人之仁。」
說完手裡的防毒面具往地上一摔,鑽到自己的實驗室去了。
陳少陽苦笑著將防毒面具撿起來,面罩上的油漬有些蹭到了地板上,木質的地板被腐蝕出一個個黑色的小坑,冒出一縷青煙。
「老頭子啊~哪有那麼簡單。」陳少陽打量著手裡的面罩,喃喃自語道。
魯班老爺子則坐在實驗室的操作台上,雙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夜無話。
「陳少陽,你給我出來!為什麼要躲著我?」
陳少陽正在廚房忙活著早餐,聽到這個聲音心頭就是一緊。嚴莉莉怎麼來了,自己果然應該在核心區多待兩天了。
「我好不容易才延遲了一天前往核心區修行,你竟然刻意躲著我,信不信我叫人修理你?」
嚴莉莉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曾經那個故作成熟的,心機深沉的嚴莉莉不知道去了哪裡。也不知道炎君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自從黑街被聯邦收編為14區之後,她就性情大變,一直糾纏著陳少陽,讓他煩不勝煩。
好在作為炎君的女兒,她竟然有機會前往核心區修行機械師課程,當然,其中肯定少不了收編后成為聯邦官員的炎君幫助。
「沒有躲著你,是因為我要去幫人照顧孩子。你知道的,這是我的工作。」
陳少陽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掛上一臉柔和的笑容解釋道。
「好了,趕緊去上學吧。這麼大人了,還逃課可不好。」陳少陽拿出一個麵包放進嚴莉莉手裡,柔聲勸道。
「哼,算你識相。」嚴莉莉咬了一口烤麵包,蹦蹦跳跳地上了停在一旁等待的越野車。
越野車走後,另外一輛開進了小院里。西裝革履,穿著正式的炎君從車上下來,徑直走向陳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