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領養？
老石匠住的地方是一片集中劃歸的區域，一排兩層的小樓分成了十幾戶，大概和二十一世紀的華夏城鄉結合部差不多。
扛著沉重的小孩子，老石匠想了想又拐到了小樓不遠的菜市場買了點菜。
飯還是要吃的，尤其是小孩子，不能餓著。
賣菜的老黃也是熟人，有事沒事的都喜歡嘮兩句磕。老黃的兒子更是在市政廳治安部當差，所以總是有說不完的八卦。什麼張泥匠家老婆和王老五通姦被抓了現行，鬧到了治安所了，李老頭兒和陳麻子打起來了…
老石匠很快挑好了兩樣野菜，在抵扣工分的賬本上籤了字。老黃說話他也就眯著眼睛聽著，並不插話。他明白老黃其實只是太閑，才會喋喋不休。
「這個當添頭送你了。」老黃扯過一個白菜和老石匠的野菜捆紮好，笑眯眯地說道。看了一眼老石匠肩膀上的孩子，皺了皺眉。
「這孩子是？」
「嗨，路邊發現的，估計是流浪過來的。現在市政廳那邊估計已經關門了，所以先帶回家照料一下。老黃你是知道我的，免不了想起以前……」
老石匠一臉的唏噓，老黃也是滿臉瞭然的神色。又悄悄往老石匠的菜扎里放了一根小小的肉條，這才說道：
「應該的，現在又不缺那點口糧，再說領主也說過要接納流浪者。」
實際上在沒有面對生存的壓力之時，大部分人都可以保持著善良。
老黃眯著眼，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壓低了聲音說道：
「對了，今天西區那邊好像出了事，聽我兒子說死了二十幾個人，現在正在查。老石匠你也注意點，晚上把門關好了。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敲鑼，治安隊和軍部都有人巡邏。碰到了異常的人或者東西也及時上報。」
老石匠聽罷愣了一下，「西區那邊出事，咱們這邊應該沒問題吧？」
「嗨，我也就跟你提個醒，沒啥事兒。有事兒治安所和軍部都在呢。你趕緊回去吧，回去晚了怕要遭治安所盤問呢。」
「好勒，我先走了。你也趕緊收了點吧，現在估計也沒什麼人過來拿菜了。」
老石匠笑了一下，揚了揚手裡的菜扛著小孩兒就走了。
老黃看著石匠遠去，笑了一下，收了自己的攤點離開。每天來得最晚，公分最多的就是老石匠，他就是在這裡等著石匠叻。
回了家裡，把小孩兒放在了木頭做的凳子上，小孩兒也只是動了動眼皮，並沒有醒過來。
「這孩子還真是能睡，怕不是暈過去了吧？」
老石匠嘀咕了幾句，也沒管他，自顧自地下了廚房。廚房這種東西也是最近才流行開的，聽說是領主大力推廣的，不讓再隨便生火烤東西，必須在家規定的地方烹調，稱之為廚房。還推出了一套對應的廚具，就是要燒能量晶讓領民們有點心疼。
老石匠工分多，能量晶倒是燒的起。
過了一個小時，或許是飯菜的香味誘惑，也或許是別的因素，那個紫色嘴唇的小孩忽然睜開了雙眼。
他從凳子上爬起來，似乎有些疑惑自己的處境，又感應到了一種奇怪的誘惑，便順著這種感覺走到了廚房。
老石匠正在擺弄手上的紗布，剛剛想起了小石頭有些走神，一不小心把手指給切了。
一抬頭看見撿回來的小孩兒就站在門口，還嚇了一跳。
「你醒了？」
老石匠放下紗布走過去，鍋里燉的肉乾還在咕嚕咕嚕地發出響聲。
小孩子並沒有答話，而是疑惑地看著老石匠。
「咦，不會說話嗎？我給你擦擦臉。」
老石匠走過來順手取過了門上的毛巾，在小孩兒臉上擦了幾下。
小孩兒忽然抓住老石匠的手，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老石匠想起自己剛剛切了肉乾，估計是誘惑到這小孩兒了，於是和藹道：
「餓了吧？馬上湯好了就可以吃飯了。你先去坐一會兒。」
老石匠領著小孩兒回到了客廳坐下，自己又回到廚房忙活。小孩兒安靜地坐在凳子上，一動也不動，只是偏著頭看在廚房裡忙活的老黃。
沒多時，兩菜一湯就擺在了桌子上。老黃拿了碗筷盛了飯，擺在小孩兒面前。
見小孩兒無動於衷，於是又教著他用碗筷，並且告訴他桌上的東西都可以吃。
還好這孩子似乎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就學會兒怎麼使用，並且跟著老石匠吃了一些東西。
小孩兒還是一言不發，老石匠只當他是怕生，又給他洗了澡換了衣服。
洗澡的時候小孩兒似乎對水很感興趣，不停地拍打水面。石頭做的浴缸是老石匠親手打出來的，聽說富裕些的人家都會有這東西，專門給小孩子用。老石匠本想留著給自己的小孫子用，沒想到現在先用上了。
雖然小孩兒在拍水，還濺了老石匠一身，老石匠也不在意，反而覺得很有趣。
很快兩人都睡下了，小孩兒帶著滿臉的好奇躺在小石頭的床上，看著眼前奇怪而善意的大叔跟自己道別。
一夜無夢，第二天老石匠起了個大早，發現小孩兒還是那樣好奇地盯著天花板，好像從來沒有動過。
把他叫起來，洗了臉吃了早飯，帶著小孩兒就出了門。
他已經託了工友給告假，把孩子帶到了內政廳專門辦理流浪人口業務的地方。
「這麼小的孩子，只有七八歲怎麼來到營地的？」
辦理流浪人口業務的是個女孩兒，抬頭看了一眼小孩兒，開口問道。
「不知道，估計是被遺棄的吧？」
老石匠其實也拿不準，就是覺得小孩子怪可憐。
「昨天來營地的流浪者有兩百三十一個，沒有小孩兒呀。」
姑娘翻了翻本子，疑惑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
小姑娘似乎也沒碰到過這種情況，敲著桌子想了想。
「你有領養他的想法沒？反正我最後也是把他送到學校找人寄養，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直接領養了吧。這種幾歲的小孩兒，被遺棄了的話估計也找不到父母。你給起個名字帶走就成，不用別的程序。」
這個姑娘剛剛查了一下老石匠的家境，還有一個孩子進了遠征隊，寄養一個小孩子完全有能力。老石匠的工分，可是令她都羨慕無比的「富人」階級。
「誒～？」
老石匠懵了一下，看著手裡牽著的怯生生的小朋友，一下子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