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落水
張曉拉住方甜甜，潘沛沛則將目標放在余念身上。
「余念，快跑!」方甜甜因為被張曉牽制住，沒辦法幫余念，只能開口提醒她。
余念護住花環轉身就跑，潘沛沛一直緊追不捨。在遠處捕魚的顧西言和張啟辰兩個人，看見她們四個你追我趕的，還以為她們在玩什麼遊戲，所以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潘沛沛將余念追到河邊，堵住了她返回的路。余念望了一眼面前的河水，眼前出現短暫的暈眩感，她回過頭，潘沛沛已經站在幾米開外，距離她不遠的地方。
「余念，你把花環給我，我就不逼你了。」
「潘沛沛，這個花環是方甜甜給我做的，不是張啟辰。剛才她只是為了氣你，才這麼說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我知道，啟辰對你是不一樣的。」
「可我只是把他當做朋友。」
「別的我不想聽。現在，我只要花環。」
「這個花環對我很重要，我是不會給你的。」
「那我就搶了！」
潘沛沛幾步上前，伸手就要抓余念頭上的花環，余念左右躲避，緊緊護住花環。潘沛沛搶紅了眼，一個突然攻擊，左手抓住了余念頭上的花環，右手反射性地推了余念一把。余念沒站穩，向河裡倒去。
「余念！」方甜甜推開張曉，一邊大喊，一邊向河邊跑去。
潘沛沛見情況不妙，兩腿一軟癱坐在河邊，剛從余念身上奪走的花環也掉在了草坪上。
「救命!噗！救……命！」余念在水中不停的掙扎。
「快來人啊！快來救救余念！」方甜甜站在岸邊，焦急地朝四處大喊。
顧西言和張啟辰察覺到事情不對，從河岸的另一段飛奔而來。方甜甜的呼救聲引來了在附近的其他同學，包括和其他老師正在散步的陸北川。陸北川聽到余念有危險，立刻朝著聲源跑了過去，留下一臉迷惑的李老師和路老師。
「救……救命！」余念此時已經漸漸地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余念！怎麼辦呀！快來人啊！」方甜甜哭著大喊。
「余念！大家快找一下有沒有長長的樹枝之類的，我們可以拉余念上來。」顧西言和張啟辰跑到余念落水的岸邊，吩咐岸邊的同學。
「來不及了，我下水去救她！」張啟辰出聲阻止。
「你會游泳嗎？」顧西言擔心地問。
「雖然不熟練，但應該沒問題。」張啟辰邊說邊開始脫自己的外套。
此時，一個身影從人群中略過，只聽見「撲通」一聲，有人跳下了河。
「是陸老師！」方甜甜認出了陸北川。
眾人向河裡望去，陸北川正奮力朝著余念的方向游過去。
「我下去幫忙！」
「啟辰，你不用下去了，交給陸老師就可以了，河水現在流的有些急，你下去恐怕有危險，就別給陸老師添亂了。你現在去負責其他學生的安全！」李老師及時制止了要跳下河的張啟辰。
「可是……」張啟辰著急地望了一眼河裡的情況。
「別可是了，快去！」
「好吧！」
余念落水時，是緊靠著河邊的，現在因為河水變急，余念已經漂到了河中央。從落水到現在，她已經喝了不少河水，再加上體力不支，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甚至已經開始下沉。
我是不是要死了？
「余念!余念！堅持住！」陸北川在還沒有游到余念身邊的時候，便開始喊她的名字。
為什麼我好像聽到陸北川的聲音了呢？
余念沉下去的時候，被游過來的陸北川一把抱住。此時她已經開始喘不過氣，大口大口地喝著河水。陸北川見情況不妙，立刻用嘴為余念輸送氧氣。余念眯著眼，看著眼前的陸北川，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竟然開始出現幻覺了。
看見陸北川將余念拖了起來，岸上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但沒多久，眾人又開始擔心起來。剛剛轉晴的天氣再次下起了大雨，河水暴漲，水流速度加快。陸北川一手拖著余念，一手撥著河水往回遊，因為水流速度過快，陸北川縷縷受阻。他和余念兩人開始向河流下游漂去。
「不好，陸老師和余念有危險，快打電話求救！」路老師盯著河裡的情況，皺著眉吩咐身邊的李老師。
「好。」
岸上的人一路跟著河裡的兩人，直到路途被阻斷，眾人只得在被迫停在原地。
「路老師，因為大雨天氣，救援的人估計要好久才能到這裡。」打電話求救回來的李老師著急地對路老師說。
「這樣吧，先讓張啟辰帶著學生會的同學安頓好其他同學。一會兒我們找幾個男生，到河流的下游找陸老師他們。」
「只能先這樣了。」
本以為兩人會被衝到河流的下游去，可到了河流中游的時候，陸北川看準時機抓住了河岸兩邊延伸的枯藤，拖著余念用力向岸邊靠去。到了岸邊后，陸北川先是用儘力氣將余念托到岸上，然後自己再吃力地爬上岸。
來不及休息，陸北川立刻上前查看余念的情況，發現此時的余念呼吸微弱。
「余念，余念，你快醒醒！」陸北川拍了拍余念的臉，試圖叫醒她。
面對余念的毫無反應，陸北川第一次感到害怕和無助，他雙手交疊，放在余念的腹部用力擠壓，同時還不忘喊著余念的名字。
「余念!余念！」
見腹部擠壓沒有效果，陸北川又抬起余念的下巴，捏著她的鼻子，為她做人工呼吸。反覆吹氣后，余念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雨勢仍舊沒有減小的意思，可陸北川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仍不死心地為余念實行急救措施。在不知多少次的努力后，余念突然吐出幾口水來，不停地咳嗽。
「咳咳咳咳……」
「你醒了，太好了！」陸北川露出放心的笑容。
「我是不是死了啊？」余念睜開雙眼望著陸北川，眼神中有些迷離。
「你沒死，你還好好的！」陸北川肯定地回答。
「太好了，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呢！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余念哭著攀上了陸北川的脖子，緊緊地抱著他不肯放手。
「沒事了，你再也不會有事了。」陸北川輕聲安慰她。
「我們現在在哪啊？」余念的情緒穩定下來后，詢問陸北川。
「應該是河流的中游。現在雨下的這麼大，我們必須得找一個藏身的地方。」陸北川語氣有些凝重。
「好。」
「我們走。」陸北川扶起余念，打算去找一個避雨的地方。
「啊！好疼！」余念剛起身，立刻疼的坐了回去。
「怎麼了？」陸北川擔心地問。
「我的腿好疼！」
「我看一下。」陸北川捲起余念的褲腿，發現她的膝蓋受了傷。
「膝蓋那裡腫了起來，而且外面還在流血。」
「應該是不小心碰到了河裡的岩石。」余念回憶了整個過程，「要不然，你別管我了，你先去找避雨的地方吧！」
陸北川沒說話，走到余念身後，一把將她抱起。余念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著陸北川的脖子。
「那裡有塊凸起的岩石，我們可以去那裡避一避。如果你覺得有些累的話，可以先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嗯。」聽著頭頂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余念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陸北川。」
「嗯？」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答應過你哥要好好照顧你的。」
「除此之外呢？」
「你是我的學生。」
「原來只是這樣啊！我明白了。」
「還有……」
陸北川後來說了什麼，余念根本沒有聽進去，腿部受傷加上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身體早已不堪重負，暈了過去。
陸北川將余念放下來后，余念已經昏迷，用手探了探她的體溫，發現她在發著高燒。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也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找到他們兩個。
陸北川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意外地發現了一個打火機，這個打火機還是上午燒烤時生火用的，現在可是派上了大用場。在水裡漂了這麼久，打火機都沒有丟掉，看來真的是天無絕人之路。他從其他地方撿了一些干樹枝回來，在距余念不遠的地方生起了火，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確保余念的傷勢不再向更嚴重的趨勢發展。
「冷……」余念抱著雙臂輕聲呢喃。
陸北川坐到余念身邊，將她抱在懷裡，余念在陸北川的懷裡瑟瑟發抖，不停地抖動著雙唇。
「現在好點了嗎？」
「好……好多了。」
「我再加點樹枝，讓火燒的更旺一點。」
「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
「不會的，他們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陸北川，其實我一點也不討厭你。」
「我知道。」
「我拼了命的想惹你生氣，只不過是為了報當日我們相遇之仇。」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解釋，其實那天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和你那樣搭訕是出於無奈。」
「那我胡鬧了這麼久，你一定煩死我了吧？」
「沒有。好了，別說那麼多了，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保存體力。」
余念聽話地閉上眼，不再說話，陸北川緊了緊手臂，時不時地用臉頰輕輕地觸碰余念的額頭，查看她的身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