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下山前
修真無歲月，更替換人間。
每天夙昔變著花樣的弄來不少寶材，林子楠也是不帶重樣的給它做著好吃的。
這一日，林子楠喝完一碗純元八寶雞參湯，只覺體內氣血轟鳴，就是自身元氣也被連帶著共振不息。
林子楠盤膝而坐，入定調息，效果並不如意；起身拳隨聲至，太極流轉，也是效果欠佳。
身體就像一股壓抑著的火山，隨時可能噴發，暴躁焦慮等情緒接踵而至。
久尋無果，林子楠索性不再理會體內的異樣，打算先平復心情，穩定神魂。
「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他所熟知的，也就這一篇經文，所以凝神靜氣，口頌玄牝！
聲音清晰，縈繞雙耳，像是在回饋，又像是在自我解說。
漸漸的林子楠不再焦慮，那暴躁的心房像是浸泡了清泉，煙火頓息。
血液周轉全身，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自心竅而出，奔全身臟腑，會任督玄關。
當體內元氣運轉到某種臨界點時，兩種氣息隨著經文的頌念，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天門百匯，七竅生靈，冥冥紫府隱隱顯現。
當氣血去勢已盡，玄關祖氣自會作為橋樑將其轉化為另一種體態。
直到此刻，林子楠才完成了第三層的元氣脫變，達到了傳說中的御物之境。
「唔～真險！怪不得仙道難成，你永遠不知道你會在哪一刻突破！」
突破后的林子楠並沒有起身，反而和衣睡了過去，直到第二日被夙昔吵醒。
「喔～這麼早？再讓我睡一會兒，困死了……」
「呃呃～呃？」
無論夙昔怎麼折騰，林子楠就是不起，他真的很累，昨日尚不覺得，只因剛突破的狀態並未散去。
此時經過了一夜休整，反而因為神魂不足，而精神懨懨。
「師弟，可是醒了？」
「嗯～？萬師兄？」
林子楠有些遲疑，怎麼，這位會主動到他這兒來。
「本來早上便來過了，只是當時你尚未睡醒，所以沒讓夙昔叫你。」
「師兄，這是～？」
「前幾日，本峰華師兄種植出了高產靈谷，所以道玄師兄打算分六脈一些，我正好要去大竹、小竹兩峰，順便帶你去認認路。」
「呃，師兄也知道我突破第四層了？」
林子楠驚訝中帶著興奮，直接下了床鋪，整理儀容。
「……？」
「呃～不會是……那師兄能否教我御物之法，正想著抽時間找師兄詢問一番！」
林子楠沒聽到回復，有看到萬劍一滿臉的尷尬，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這個簡單，你便如此……如此……」
短暫的錯愕之後，萬劍一便將御劍等御物的竅門告知了林子楠。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魂意念強大的緣故，僅試了幾遍，他便掌握了其中關竅。
「那師兄，咱們何時出發？」
「明早再去，你先熟練掌握御劍之術，到時也可為我分擔一些。」
萬劍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交代了一番，只是前腳剛出門，又回頭囑咐了一句。
「師傅好像出關了，一會兒，莫要忘了，抽時間去拜見一番！」
「好的，師兄！」
正在熟悉著剛學會的御劍之術，帶著濃濃的新奇，不斷的變換著各種招式。
只是時間一長，加上屋子裡本就空間不大，也就漸漸收斂了許多。
「哎～又忘記詢問元靈劍的煉製之法了……」
晚飯期間拜見了天成子一番，也許是閉關收穫不多的緣故，天成子談性甚缺，寥寥幾句便打發眾人離開。
「師兄，這便是大竹峰？果然風景秀麗！」
林子楠御劍飛馳，時緩時快，若不是一旁萬劍一叮囑，他都想著作幾番迴旋。
「不錯，大竹峰的竹海也是有其獨到之處的，置身其中，猶如身處人海浪潮，非大毅力者不可脫身！」
萬劍一看著前方的竹海，心思無限的飄忽。只是身旁有個穩重了許多的「劉姥姥」，他的感慨並沒有持續很久。
「哎～師兄！這裡好像荒蕪了許多，都是些野竹和雜草，還有野蜂！不知道有沒有蜂蜜可尋？」
「師弟還是收心為妙，此蜂非比尋常，就是比之劍冢的黑蚊也不遑多讓，殺人噬魂很是簡單。」
「呃……那為何不將此物清除？」
林子楠也是被萬劍一的慎重語氣所感染，雖然沒見過那劍冢黑蚊，可是能讓上清境的大修士如此忌憚，還是不招惹為妙。
「此蜂平時性情溫和，但是對蜂蜜的保存和幼蜂的保護最是忌諱，往往蜂蜜所在，便離幼蟲居所不遠，一著不慎，總會喪命於此。」
「喔～師兄你看！前面有人！」
「可能是大竹峰的師兄弟，咱們去打下招呼。」
說罷，便引著林子楠向著前方落下。
「通天峰萬劍一，楠，前來拜會鄭師叔！」
「原來是通天峰的師兄師弟！這邊請，我是家師二弟子苟不立，家師正在前院兒，兩位且隨我來！」
「多謝！」
大竹峰的行程很是簡單，鄭通聽得萬劍一的來意后，便爽快地答應。只是後來提到多多招收弟子的事情時，鄭通便不置可否。
如此情形，兩人自是不便多待，與大竹峰幾位執禮后，便離開了。
之後的小竹峰之行更是簡單，女冠女修之所，二人也沒有在空中御劍亂逛，直奔主院而去。
「師侄的建議我會考慮的，只是，若真如此，也只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逐道修仙，修的就是山中人，而非人上山。」
林子楠站在一旁不敢做聲，這位說話的便是小竹峰首座真雩真人。
一位滿頭銀髮如雪，面上皺紋橫生，看去頗有幾分老態龍鐘的樣子，少了幾分慈祥，多了些許威嚴。
尤其是那鎮定清冷的神態，一看就知道不好說話。
而且此時此刻，林子楠看著她那正對萬劍一交代的高大身形，竟然有一種面臨泰山般的壓迫感。
「師叔說的是，與其疏散不如強身！若我手中利劍，蒼龍亦可斬之！」
萬劍一不是一個好的說客，這一點在大竹峰時他就領教了。
此時更讓林子楠搖頭的是，他竟然在三言兩語之間就被真雩師叔轉換了陣營，亦或者他心中本就不認同師傅天成子的打算吧！
「嗯～倒有幾分劍仙的樣子，可惜了，汝為男兒身！」真雩眼中閃過幾分亮光，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
「師叔休息，我等二人先回去了，若有閑暇，我等在通天峰為師叔執壺！」
「去吧！去吧！」
二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機會林子楠的動作，一則真雩不會插手他峰事務，二則萬劍一覺得此地不是通天峰。
「師弟，這次有些失態了！」
「師兄難道也不認同師傅的理念？」
「若祖師棲身之所靠鮮血維護，有我一人足以！」
萬劍一併沒有直接回答林子楠的疑問，也沒有過多的追究林子楠的失態，可是那腳下的斬龍卻是發出了猶如實質的綠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