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後悔,情愫
「龍二,大夫!」非墨有些驚慌的嘶吼道,那一刻彷彿像是心臟停止了一般,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將楚容珍快速抱回自己的帳篷,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動作小心又輕柔,生怕碰碎她一樣。
平時有人敢接近他的床塌絕對會毫不猶豫直接擊殺,而此時楚容珍全身冰冷,幾天未曾清洗,身上帶著淡淡的酸臭味。
非墨手忙腳亂的將楚容珍塞進被子里,緊緊的將那瘦弱的女子裹成了一個蠶寶寶,似乎還嫌不夠,又拿來了幾床被子全都披在了她的身上。
而後連人帶被的將女子緊緊抱在了懷裡,心頭都在輕顫。
「我後悔了,但是對不起,唯獨你,我不敢去賭。」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許是瘋,明明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他偏偏卻把她丟進了如此兇險的山林。
從第一天開始,他就後悔了、
他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她,本來不過是為了讓她快速成功,自私的認為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可是這些,終究是他的以為,都是他的錯。
楚容珍全身上下冰冷又不斷流著汗,身上忽冷忽熱,情況看起來很不好。
事實從三天前開始,楚容珍就開始發著高燒,因為常時間潛伏在雪地里而得不到保暖,身體失溫卻沒有任何察覺,哪怕發著高燒也不得繼續潛伏,靠著她那強大的意志撐了下來。
非墨看著她閉眼氣息虛弱的模樣,不禁紅了眼眶,痛的幾度要窒息。
時間一滴滴的流逝,懷裡的人依然沒有一絲熱氣,這不禁讓他慌了神。
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麼漫長,失了心,失了主心骨,也想不起來可以用力內驅寒。
過了很久,感受到楚容珍那越來越冰的體溫,非墨那得反應過來,連忙用內力驅寒。
直到感覺到女子平穩的呼吸,才罷了手,把她緊緊的抵在自己的胸膛。
這一刻的他,是慌亂的,這種心臟微痛的感覺讓他有些暴躁起來。
「主子,大夫來了!」龍二同樣是非墨的屬下,從一到九,每個人臉上都戴著面具。
非墨身邊的暗衛們從未見過他們主子這樣的失控,對於這個陌生的女人都有些好奇,這麼多年來,主子從未有過如此強大的情緒波動,明明對任何事情的興趣不過是玩樂而己。
可是今天,這個主子突然帶來的小女人,似乎會大大的顛覆他們的認知。
這裡是山上,正好他們的專屬大夫不在,所以只能去山下找了一個老大夫。
老大夫看著被裹成蠶寶寶的人,還有床邊坐著如一尊殺神的非墨,嚇得他後退幾步。
非墨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如九霜寒天,凍得老大不禁後退幾步,心神皆懼。
依舊懷抱著被裹的嚴嚴實實的楚容珍,看了眼劇烈的顫抖著的老大夫,吐出了兩個字「看病!」
老大夫皺眉,看病可以,這手呢?面相呢?癥狀呢
龍二感受到非墨越來越沉的情緒,用力推著他,「等什麼,看病!」
長劍橫在老大夫的頸間,龍二惡聲惡氣威脅:「治不好,你一家老小別想活!」
老大夫顫抖著,連忙求饒:「是,是……」
他上有老母,下有孫兒,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連忙放下手中藥箱,拿出工具,抬眼看著如蠶寶寶模樣的楚容珍,僵硬笑道:「這位爺,手……手……」
陰沉著臉的非墨緊緊盯著他,盯了他心猛然顫抖。
從被中慢慢掏出她的手,緊盯著大夫,臉色十分陰沉。
老大夫連忙翻了一卷銀絲出來,不敢自己動手,只能讓非墨在楚容珍的手腕繞了幾圈。
閉上眼,聽著脈象……
非墨危險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彷彿只要有什麼不對頸或者救不了,隨地隨會就會要了他命的那種威脅目光。
半響,老大夫睜開了眼睛,慢慢道:「這位小姐身體好像有外傷,不過是舊傷,倒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奇怪的是她體內寒氣很重,是不是掉到湖裡泡了兩天?差點就要凍壞她的身子了,不過有內力及時去寒,這位小姐體內的寒氣雖重便不致命,濕氣雖重,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非墨的臉色越來越黑,對於這次的訓練他是無比的後悔,早知道,早知道……
直到她一動不動的躺在懷裡時,他才明白錯有有多麼離譜。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她,他想看到的是堅強又心狠手辣的那個她,而不是現在這個如人偶般一動不動的存在……
他後悔了,不變強也沒關係,大不了他保護她一輩子,他來努力變得無人可欺,把她好好的保護在懷裡。
「治不好,殺無赦!」握著楚容珍的小手,忍不住的顫抖,那冰寒的觸感刺激著他的神經。
無不是在提示著,她會變成這樣,全是他的狠心。
「老夫會開一些清毒暖身的湯藥,需要按時服下,另外如果能用內力幫助身體回暖,驅散寒氣,再好不過,不過要記得不可一下子過多,也不可將人放在過熱的水中,否則寒氣逼不出來反而更麻煩。」老大夫一個激靈,趕忙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非墨安靜極了,只是聽著,老大夫見此繼續開口「另外這位小姐己發燒估計三到四天左右,如果超過一日還是不能退去,怕是有性命之憂,所以要時時盯著記得給她散熱,可以用酒……」
「另外這位小姐以後也切記不可受寒涼,需要長久調養,否則對日後受孕會有問題。」老大夫再次囑咐道。
最終,說完該說的話后,老大夫出去了。
人事己盡,一切聽天命,他能不能活,就看裡面這位小姐明日會不會醒來。
非墨派人在帳篷中添了好幾個暖爐,起身從桌子上拿起一壺白酒沾濕毛巾,修長有力的大手擰了起來。
走到楚容珍的身邊,看著蠶寶寶樣的她,伸手輕輕打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她立刻縮成小小的一團,看的他好不揪心。
輕輕脫下她身上的裡衣,突然才驚覺,裡衣上還是微微濕潤,他根本就沒想到他忘到幫她換下衣服。
心中一點焦急,非墨將她扶了起來,感受到她的身體開始發起高燒來,焦急之心越來越盛。
現在就發燒了,如果退不下去……
將楚容珍扶了起來,脫下她的裡衣讓她全身赤裸,肌膚因為高熱變得微紅,那毫無保留呈現在他眼前的雪白……
非墨的心思不在這,滿心都是自責與擔憂,對於眼前美景好像沒有看到般。
拿著沾酒的毛巾在楚容珍的身體上輕擦著,全身上下,仔仔細細擦過一次之後才用柔軟的毛毯包著她,再次塞進了被子。
非墨看著她看了很久,明明平時恨得牙痒痒的存在現在卻這般無力的躺在床上,原來她也是這般的脆弱,彷彿一碰就碎的琉璃人偶。
從一開始初見時她滿身死氣,無畏無懼。
再見時她的不在意,對於任何東西都不在意的空洞冷漠。
到現在為了追求力量對待自己卻是如此毒辣,明明讓她變強只是為了能夠好好的保護自己,可是沒想到不僅沒有起了好效果,反而逼得她越來越決絕。
她確實成功了,能成功殺死他的精兵就代表這七天她的成長很快。
以她的聰明不會不知道,只要待在原地度過七天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她與他的暗衛去一對一決鬥。
可是她卻當真了,因為對他的不信任,認為他會真的捨棄她,會逼她去與他們生死決鬥。
想到此處,非墨不由得輕聲開口:「丫頭……」
龍二走了出去,銳影抱胸站在他的面前,龍二現在急需一個發泄口,對著銳影連忙道:「銳影,你說說,主子對誰這麼溫柔過?幾年都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他今天這麼反常,果然那個女子就是龍九說的『特別的人』吧?」
一邊銳影不說話,龍二自顧自的開口:「真可憐,被主子給看上,冷冰冰又不懂情調,說不定日後肯定會吃苦。」
銳影玩味看了他一眼,不理,轉身離去。
該證實的己經證實!
被主子看上確實倒霉,吃不吃苦他不知道,有一點他明白,那個小女人,可不是一個心軟的善茬。
誰吃苦,還未定……
龍二卻像是個話嘮一樣,跟在銳影的身邊不停念叨:「哎,你說那個小女人會不會也喜歡上主子?應該不會吧?主子又不溫柔,又是個面癱臉,殺人不留情,而且也不會憐香惜玉。瞧這次做的,把她扔到山上參加考核,我聽說她才練武一個多月而己。所以說啊,主子也不溫柔,哪裡及得上我……」
銳影停下腳步,涼涼看著他:「等你有臉了,再說這話!」
他們暗衛除了特殊任務,所有人不準露出真面目。
銳影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龍二見狀,大步跟了上去……
「哎,對了,銳影,主子怎麼把你調回來了?聽說你的刺殺任務失敗才會被封了武功重新考核,是不是在任務的時候又上了任務目標?」
「上次目標是男人!」
「天,銳影的口味變了?男人也下得了口?好怕,禽獸!」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