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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揮散不去的夢魘

  被夜清送回來之後,第二天清早,楚容珍就得到了夜清派人送來的關於千九的消息。


  楚容珍靜靜看著手中消息,沖著面前的白衣人道了聲謝,白衣人直接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白紙上面寫著千九的事情,沒有多餘,只是簡單寫了一些。


  這些事情卻是極為重要的消息,還附帶了一個極為有趣的人。


  如果這件事情沒有猜錯的話,兇手基本確定了。


  「小姐,希王殿下與寧王殿下來了!」舒兒從外面走了進來,原來是麗兒從外面打探消息回來,由她來稟報。


  楚容珍慢慢扭頭,「一起來的?」


  「對,一起上門拜訪,不過王爺不在,現在由王妃接見!」


  自從千九來了之後,楚王妃不再埋頭去研究那解藥了,開始慢慢接手王府事務,她也輕鬆不少,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楚老王爺的態度可以看出,遺詔與楚容琴他己做出了選擇。


  接下來,她該想想怎麼去分辯誰才是幕後黑手。


  「出去看看!」想了一下,楚容珍決定出去走走。


  今天是第四天,楚容琴昏迷了四天,她的生命正在倒數計時,情況當真很緊迫。


  不知道能不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舒兒扶著她,朝著大廳走去……


  大廳中,楚王妃正接見著希王楚辰希與寧王楚辰寧,時不時交談,眉頭緊皺。


  楚容珍慢慢走了過來,在楚王妃面前行了一禮:「母妃!」


  楚王妃點頭,「嗯,珍兒有事?」


  「剛剛去看了姐姐,突然想到,有沒有什麼可以延長姐姐時間的方法,就想來問問……」


  「等下我去找找,珍兒,給寧王,希王殿下行禮!」楚王妃淡淡提醒。


  楚容珍見狀,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十分不好意思低頭福身:「對不起,臣女不知道希王殿下與寧王殿下在這,實在是失禮!」


  「無礙,貞寧縣主雙眼不便,理解!」希王不在意搖頭。


  「對,本王與三弟都不是不講理之人,貞寧縣主有便之處也能休諒,所以不用自責,無礙!」寧王楚辰寧冷冷點頭,細細看了她一眼。


  「謝二位殿下!」楚容珍這才像是鬆了口氣一樣,緩緩的坐回了椅子。


  而楚王妃好像被提醒一樣,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珍兒說得對,有沒有什麼可以延長琴兒生命的辦法?十天時間太過短暫,可不可以把這時間延長?

  好像找到方向般,楚王妃連忙站了起來,沖著寧王與希王點頭:「抱歉,本妃有點事情需要處理,先失陪了。」


  楚辰寧與楚辰希都站了起來,彎腰:「王妃不必多禮!」


  「珍兒,替本妃照看一下兩位客人,府中處理由你先行處理……」說完,楚王妃再次離開,一頭扎入了研究之中。


  楚王妃留下的話讓楚辰寧與楚辰希十分驚奇,他們沒有想到,楚王妃竟會把王府的處理權交給這貞寧縣主,交給一個瞎子。


  「貞寧,還記得本殿么?」楚辰希看著楚容珍,淡淡開口。


  「記得,希王殿下!」楚容珍淺笑。


  「一段時間不見,你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感覺哪裡不一樣,可是又說不好。


  「是么?」楚容珍淡笑,十分客氣,但也十分的疏遠。


  楚容珍思考了一下,突然道:「兩位殿下的關係真好!」


  楚辰寧雙眼一眯,眼中閃過異色,冷泠道:「不過是偶遇而己,何來的關係好?」


  「哈哈,確實是那般!」希王大笑附和。


  因為與楚容珍不熟,所以希王只是簡單的聊了兩句便去看望了一下楚容琴,之後就直接離去。


  不過楚辰寧則是沒有離去,反而看著楚辰希的背影離去之後才從懷中掏出一枚龍扣,沉重問道:「貞寧縣主,你這是何意?」


  楚容珍淡淡看了那枚龍扣一眼,這是楚辰寧當初送給她的那枚,被她派人送到了楚辰寧的手中。


  「坐!」


  楚容珍不語,伸手,全身的氣息改變,沒有剛剛的溫和嫻靜,全身滲出尊貴與優雅,從容不迫的貴氣,舉手投足間那驚人的氣勢……


  不受控制般跟著坐下,坐下的楚辰寧回過神來,抿唇,臉色十分難看。


  不知不覺間被牽引,這個女人……


  「喝什麼?」楚容珍淡淡問道。


  「不用了!」楚辰寧想也不想的拒絕。


  「那喝白開水好了!」


  伸手提起茶壺,給楚辰寧倒了一杯,楚容珍表情平靜,動作從容不迫。


  楚辰寧看著面前的白開水,神情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


  雙手緊握,氣息一變,雖然被他強壓了下來,但淡淡的煞氣滲入還是引起了楚容珍的在意。


  「寧王殿下想要皇位?」


  楚辰寧雙手一緊,茶杯中白開水被他不小心撒落,抬頭震驚看著她,眼中一片複雜與驚訝。


  淡淡掃了他一眼,楚容珍喝著手中白開水,不語。


  楚辰寧緊緊打量著他,打量了很久,最終才陰沉著臉,一字一字咬牙低斥:「與你一個女人有什麼關係?這是本殿的事情,不勞操心!」


  「殿下看不起女人?」楚容珍神情嚴肅了起來,捧著杯子,抿唇帶著淡淡冷意。


  楚辰寧看著她的表情,一抹奇異的感覺瞬間涌在他的胸口,一種不知名,說不出口的感覺在心口縈繞。


  「沒有!」下意識反駁,楚辰寧瞬間清醒。


  楚容珍淡淡掃了他一眼,「規勸殿下一句,不要小看女人,女人們的手段更狠,更毒,更加的恐怖。」


  熟悉的話語再次從她的口中冰冷吐出,楚辰寧皺著眉,神情十分疑惑。


  「本殿明白……」氣勢低了很多,楚辰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內心有一種感覺,讓他在她的面前止不住的態度放軟。


  初次見面時的違和感,那帶著熟悉氣息的指導棋,現在這熟悉似曾聽過的話語……


  難不成以前見過?

  「當朝太子身後有皇后,希王背後有楚王府,戰王爺的態度一直很強硬……聽說殿下您也開始竟爭皇位,不知道您覺得您有幾分勝算?」


  楚容珍張口,直接挑明當朝局勢,沒有任何的避諱。


  楚辰寧不解,也嚴肅了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或者說,你想做什麼?」


  楚容珍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眾容不迫,淺淺一笑:「殿下爭位,可需要幫助?」


  「你該不會想說,你要幫本殿?」楚辰寧冷哼,有些不屑。


  就算不能小看女人,但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女人,能做什麼?

  「殿下背後之人,可是沉王夜清?」


  楚辰寧看著她,神情露出一抹屑冷笑:「父皇的男寵而己,你覺得他有這個能力幫本殿?」


  淡淡的傲氣,恰恰是最多余的東西。


  楚容珍冷冷一笑,「在殿下看來,誰才有這個能力?怎麼樣才算有能力?」


  楚辰寧一愣,她為何要生氣?


  被楚容珍的問題問住,楚辰寧一時半會也答不出來,楚容珍見狀,冷笑更甚。


  身為卑微的皇子,身上還殘留著不該有的傲氣,他是怎麼在皇宮裡活下來的?


  「殿下看不起臣女,看不起沉王爺,不知道在殿下的眼裡,誰才是您看得起的?」


  楚容珍的咄咄逼人讓楚辰寧頓時惱怒了起來,重重放開杯子剛想發作,楚容珍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手撐著桌子,手中酒杯直指楚辰寧的咽喉,冷笑。


  「殿下,您背後之人是戰王爺吧?難不成在您的心中只有戰王爺才是有能力者?不錯,戰王爺的權勢滔天,問題是您有能力降住他么?可憐的您還不知道吧,戰王從一開始就是支持太子登位,而您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隨手可丟了棄子……」


  「什麼意思?」楚辰寧聽著她的話,神情嚴肅。


  「就是話面的意思,太子與希王勢力一直處於平衡難以分出勝負,這個時候就要有枚棋子與希王正面衝突,最好雙方兩敗俱傷。太子就會躲在您的背後暗中行事,不管是您輸是贏,您的下場只有被棄這一條路!」


  楚容珍坐在桌子上,一手收回茶杯,翻身坐了回去,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神情冷淡。


  楚辰寧陰冷的盯著她:「你給本殿說這些,到底想做什麼?」


  楚容珍懶懶挑眉,「暫時殿下您還沒有資格與我交談這些,手上滔天權勢又如何?只要這裡有著千軍萬馬,哪怕是戰王爺我也敢將他拉下馬,問題是殿下,您值不值我這麼做,這一點有待商權。」指著自己的頭,楚容珍陰唳冷笑。


  冰情無情的雙眸如古井深幽,沒有任何波動。


  看在楚辰寧的眼裡不禁產生一抹慶幸,如果她能看見的話,不知道她的雙眼是如何的恐怖,一種相似的感覺,或許這個女人與自己一樣……


  「殿下可以看不起我,也可以把我所說的話當做玩笑,這全看殿下的選擇,是選擇權勢滔天的戰王步入毀滅,還是選擇一無所有的我步入賭局?」


  楚容珍一字一句都傳達到了楚辰寧的耳中,包括最後一句話。


  「當然,世上沒有免費午餐,我與戰王不同,選擇我的話,日後必須為我完成一個願望。」


  楚辰寧沉默了,楚容珍靜靜看著他,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從夜清那時得知,夜清對於誰當皇帝都沒有興趣,不會支持任何一邊,而是打算在四方爭出一個結果之後再動手,不管是哪邊,最終勝者會是夜清。


  能讓楚辰寧幾個月的時間突然出頭,背後勢力絕對不簡單。


  謝太師的為人聞名大陸,不會站在任何一方,所以 除了夜清,唯一可能就是戰王爺。


  她親眼看過皇后偷情,直到前兩天看到戰王爺的時候,就確定了,當時與皇後娘娘偷情之人就是戰王楚戰。


  皇后與戰王,很明顯,戰王是站在太子一邊。


  如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想要扶持太子就必須要樹立一個擋箭牌,生母卑微無任何後台的楚辰寧絕對是唯一的選擇。


  「殿下可以好好考慮,這次戰王爺讓您過來,有什麼事?」


  楚辰寧瞬間抬頭,看著楚容珍什麼也看不出的臉,不由苦笑。


  「怪物,明明本殿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你為何會猜到這麼多?」楚辰寧心中一陣陣忌憚,這個女人太邪門了。


  智多近乎妖,如果選擇她,會不會被玩弄於手中?

  可是如果真如她所說,戰王的目的不過是要一個傀儡的話,最終下場不過是死,畢竟戰王手中權勢太大。


  而這個女人手中無一兵權,就算被她玩弄鼓中,日後也會比較好掙脫吧?


  楚辰寧臉上的神色變幻,楚容珍卻一一看在眼裡,神色冰冷,唇角勾起冷冷的笑容。


  「這麼說我猜對了?」楚容珍幽幽一笑,對上楚辰寧的視線,甜美爛漫又滲人。


  「……」


  楚辰寧的臉色清楚表明,她猜對了。


  今天是第四天,十天期限來算的話,這天是一個人焦急最頂盛的時間,時間過了一半可沒有任何消息,怎麼辦?只有五六天的時間了,能不能拿到邪霧草?萬一拿到了還有沒有時間配解藥……


  最容易胡思亂想的時間,過了第五天,第六天,人就會處於絕望,心裡會做下決定,原本就想捨棄的楚老王爺勢必會加重捨棄的想法,因為毒草換回來說不定也沒時間配製等等。


  算算時間,也是該有人傳達交易的消息了。


  楚辰寧從懷中,直接摸出一個信封,做出一個決定。


  「你猜得不錯,本殿確實是來傳達消息,想要救楚容琴就交出遺詔!」


  「戰王怎麼跟你說的?說是楚王府的遺詔拿到手便是你唯一的勢力,因為你什麼也沒有,所以只能一博,對不對?」


  「嗯!」


  楚容珍這才接過楚辰寧手中的信封,打開,看著上面的內容,微微一笑。


  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真是威脅信。


  上面說手裡有邪霧草,想要救楚容琴就拿遺詔來換。


  她就說嘛,第四天了,暗中之人總該動了。


  「戰王那邊讓你來直接交易還是只送信而己?」


  「讓本殿想辦法交易到遺詔!」


  「……」


  楚辰寧一一如實的回答著,他也說不好心中那奇怪的感覺是什麼,看到她就會不自覺的信任,明明從未接觸過,為何會信任她?


  把自己唯一的籌碼都交待了出來,為何會這樣?


  深深的懷疑,楚辰寧皺著眉,完全想不通。


  楚容珍笑著看著他,食指輕扣桌面,「看來殿下做出了選擇?」


  「……」楚辰寧無奈的看著她,陰著臉,這個女人就像怪物一樣,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好像一舉一動全逃不過她的雙眼……


  雙眼?


  楚辰寧這才反應過來,對,雙眼,這個女人的眼睛,怎麼回事?


  看著把所有情緒寫臉上的他,楚容珍挑眉,「我最大的私密可是告訴了殿下,殿下會同意我們的交易,對吧?」


  變相的承認,也變相的告訴楚辰寧,她什麼都知道!


  楚辰寧震驚的看著她,這才真正確定,外傳一直是瞎子的她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複雜的看著她,楚辰寧點點頭,陰著臉好像被人欠了幾十萬銀子般,答應得不甘不願。


  楚容珍滿意眯起眼,燒了手中的信件,淡淡道:「戰王那邊先不要交惡,他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有無法解決的可以派人來找我。至於威脅信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一聽不會涉及自己,楚辰寧點頭:「好,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三個月的時間你無法向本殿展示你的能力,我們的交易破滅!」


  「放心,很快!」楚容珍笑了笑,對於楚辰寧的要求不意外。


  簡短的交談了一下,楚辰寧離去……


  楚容珍一手撐著頭,輕輕扣著桌面,細細思考著。


  暗中兇手明朗了起來,下毒的女人估計就是王府中人,是戰王的棋子。因為戰王行動了,所以皇后那邊才會跟著打掩護,如果她沒有見過戰王,不知道皇后與戰王偷情過,肯定也會被皇后這一手給騙了。


  真正設計者是戰王。


  千九,楚辰寧,皇后……都是戰王的棋子。


  戰王的手中有解藥,問題是想要直接奪取根本不可能,除了想辦法讓這場交易繼續下去。


  楚老王爺肯定不會交出遺詔,要怎麼辦?

  坐了一會,楚容珍緩緩走出大廳,來到楚容琴的院子,正好遇到坐在院子擺弄著藥材的千九。


  雙眼微眯。


  對了,還有這千九,他是唯一一個接觸戰王的人,應該會知道解藥在哪吧?


  舒兒扶著楚容珍,直接走到千九的面前。


  千九淡淡看了她一眼,直接無視。


  楚容珍也不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淡淡道:「千九神醫,世上只有一根邪霧草?」


  「不清楚!」千九冷冷回答。


  「邪霧草長什麼樣?」


  「通體漆黑,四葉上有黑色粉末!」千九診舊冷冷的不願回頭。


  「舒兒,千九神醫好像不知道有人在他背後,給我扭過來!」突然,楚容珍抿著的紅唇淡淡勾起,靠坐在椅子上,看著千九。『


  被舒兒由背後架著他的雙手,直接提了起來,惹得千九那張粉嫩的小臉立馬升起了慍怒。


  「放開,放開……」


  難怪千九會惱怒,舒兒架著他的方法太讓他掉面子了,站在椅子上由背後架著他的腋下,強迫轉到了楚容珍面前。


  動彈不得又被人盯著看,千九紅著臉,臉上那冰冷的氣息再也偽裝不了,抿著唇,委屈的看著她。


  壞人,壞女人,銳尋沒說錯,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想救成銳尋么?」楚容珍淡淡一句話,千九卻停止了掙扎,瞪著她,神情十分不友善。


  示意舒兒放下他,千九得到了自由,恨瞪了舒兒一眼,該死的怪力女人!


  整理了一下衣衫,坐在楚空珍對面,嚴肅問道:「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回答我一個問題,邪霧草在哪?」楚容珍露齒一笑,看在千九的眼裡,卻是格外的滲人。


  袖中雙手不安緊握,看著楚容珍那滿是打量與冰冷的目光,咬牙:「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問在下?」


  「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戰王爺的手裡果然握著解藥,在哪?」


  千九一聲冷哼:「難不成你還想去偷?估計大門都進不了,不然……」


  「不然你早就救出了成銳尋?」


  「你……」


  楚容珍冷笑,陰測測一笑,兩個白衣人出現,一左一右架著一個女人從暗處閃了出來……


  「銳尋……」千九立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想要接近的時候被舒兒一手拉住,千九下意識要給要舒兒下毒,楚容珍雙眼一眯:「下毒之前好好考慮一下,我不像戰王,對你有所求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千九手中動作頓時停止,死死捏著手中毒藥,咬牙瞪著楚容珍。


  「放了銳尋,你想做什麼?」沖著楚容珍怒吼,楚容珍豎起食指,「噓,別吵,我不喜歡吵鬧!」


  起身走到女人身邊,楚容珍挑著她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十八九歲的模樣,看起來容貌清秀帶著一絲英氣,果真如夜清給她的消息一樣,是成家人呢!

  一手解下成銳尋嘴上的布條,靜靜看著她,笑道:「成銳尋,自小女扮男裝,是成加養在外面的庶長子,十年前死亡消失在了京城……呵呵……倒是個有趣的人,好不容易逃離了京城,為何又要回來?」


  第一次,對於夜清的勢力心生佩服,這麼隱私的事情都查得到?

  果然暗部被稱為皇族的影子不是空穴來風,難怪如此這般被臣子們忌憚。


  被稱為成銳尋的女子一襲男裝,髮絲凌亂稍顯狼狽,雙眼平靜的看著楚容珍,眼中閃過一絲異茫。


  「多謝這位小姐救了我,不錯,我是成加的庶長子,不,應該是庶長女!不過小姐從戰王的手中花費這麼大的風險救我,是想讓千九做點什麼吧?可惜了,千九不會答應的……」


  「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不要傷害銳尋!」


  千九直接出聲打斷了成銳尋的話,氣得她狠瞪了過去,恨不得狠狠甩他兩巴掌。


  沒看到她在談判么?這麼攪局是鬧哪樣?


  千九滿臉焦急,完全沒有看到成銳尋臉上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楚容珍連忙道:「貞寧縣主,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別傷害銳尋……」


  「小九,別求她,萬一又是要讓你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辦,不要答應!」


  「求你,別傷害銳尋,不要傷害她……」


  楚容珍揉著頭,頭痛的看了兩人一眼,怎麼滴,鐵了心認為她會是心狠手辣的惡人?

  算了,惡人就惡人。


  「我要知道最真實的情況,我姐姐的毒,到底怎麼樣?」


  千九點頭,看了成銳尋一眼,連忙回答:「這事在下沒騙你,郡主的毒一定要邪霧草,無夢是在下煉製的劇毒,除了在下無人能解……」


  「戰王讓你混進來應該還有別的任務吧?」楚容珍抱著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千九那張粉嫩的小臉露出一抹不適合他的複雜,點點頭:「對,戰王說了讓在下先潛伏進來,之後再聽從他的命令。」


  「那以後有任何命令,你會告訴我的,對吧?」


  「是!」千九低下了頭,充滿愛戀的看了成銳尋一眼,最終點頭同意。


  他不得不同意。


  楚容珍十分滿意千九的配合,短短一個晚上就能查到這些,果然是暗衛以前就早掌握的消息吧。


  成加是一品大將軍,絕對是暗衛要監視的對象,知道成銳尋的存在不奇怪。


  可是肆月商會也同樣傳了相同的消息,肆會商會查到了消息是成加的庶長子於十年前死亡,僅此而己。


  沒想到夜清的勢力不僅知道成銳尋是女兒身,還知道她根本未死,可是離開了京城十年不歸。


  呵呵,她發現了什麼?

  夜清果然野心不小,這個庶長女的事情要是被知道的話,成加的舊帳會被翻出來。


  成加對外宣稱寵愛夫人而不願再納妾,保持著完美夫君的形象。


  這事一出,他的官運絕對會受影響,到時只會被夜清完全掌握手中……


  說什麼不會摻和皇儲之爭,這夜清早就加入了進來。


  京城風雲,早己起了……


  晚上,獨自出去的楚容珍帶回來一個人,一個年邁發白的老頭,全身上下破破濫濫,身上帶著淡淡異味。


  楚容珍沒有計較,在半夜時分,帶著老頭來到了楚老王爺的院子,蓮在暗中替她消除那些眼線。


  睡夢中的楚老王爺坐在床邊靜靜等著她,看著她帶進來的人時,微微皺眉。


  「有老夫有事?」


  「我要遺旨!」楚容珍盯著他,直白回答。


  楚老王爺臉一沉,「不可能,遺詔誰都不能給,哪怕是你也不行!」


  楚老王爺的臉上帶著怒氣,而楚容珍也直接沉下了臉,兩人互相不願對讓。


  「珍兒,你該明白遺詔的事情事關重大,我不能交出。」


  「那如果楚荊命在垂危,你會交嗎?」楚容珍幽幽抬眼,盯著楚老王爺一字一句,咬字極為清析,也帶著無盡殺意。


  別的東西於她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唯有楚容琴,她將不惜一切代價!

  「混帳,那你的父王,你想做什麼?」深知她性格的楚老王爺最終怒了,狂暴的內力與滲人的壓迫力滲出,盯著楚容珍神情憤怒。


  楚容珍不在意抬起,冷笑:「在我的心中,我的親人只有楚容琴,別逼我!」


  「你這個混帳,是你在逼老夫,你知不知道遺詔的重要性,你……」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遺詔在我心裡不過白紙一張,我只在乎姐姐的生命!」楚容珍語氣十分堅定。


  「你……」


  看著楚容珍那堅定絕不退後的表情,楚老王爺心中既怒又無奈,一陣煩悶。


  怒瞪著楚容珍,而楚容珍狠狠的回瞪了過去,互不相讓。


  最終,楚老王爺讓步了,嘆了一口氣,深呼一口氣,「所以,你想要遺詔做什麼?如果要交出去的話老夫不會同意,哪怕你拿滿門的性命來要脅也一樣。」


  楚容珍抿唇,也後退一步,「我不會看你遺詔內容,我要知道先帝的印章!」


  楚老王爺一愣,剛剛的針對消散,疑惑問道:「要印章做什麼?」


  「這事你不會管,我要知道先帝的印章還有『欽此』二字的筆跡!」


  因為這件事情上的認知不同,對於楚老王爺,楚容珍完全親近不起來。


  原本他們就不是甜美的祖孫關係,利用與被利用,原本不親近的他們此時更顯疏離。


  思考了一下,楚老王爺派人找了以前的聖旨,先帝留給他的聖旨又不止一道。


  接過楚老王爺遞過來的聖旨,楚容珍沒有離去,反而把聖旨交到了身邊那個髒兮兮老頭手裡,冷冷道:「今晚,偽造出一張聖旨,聖旨痕迹要比這些早十年,你做得出來吧?」


  老頭伸出骨瘦如柴的雙手,接了過去,沒有看內容,而是翻過來看著背後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迹,慢悠悠道:「剛剛小的聽到兩位爭吵,要複製出來的那道聖旨原本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保存方法要比這些來得好吧?」


  楚容珍想了一下,點頭:「不錯,二三十年前的聖旨,保存方法應該是極為隱秘的所在,歲月痕迹估計比正常的慢一些……」


  老頭這才點點頭,彎腰:「小的明白了,想要偽造出聖旨並不難,最後請留下小的殘命!」


  不理楚老王爺,楚容珍直接點頭:「放心,楚王府會給你養老!」掃了一邊的楚老王爺,楚容珍淡淡問道:「可以吧,爺爺?」


  楚老王爺這才反應過來,明白是怎麼回事,點頭:「這個本王可以保證,老人家大可放心!」


  老頭這才放心點頭,拿著舊聖旨走到一邊,接過楚容珍給他的新聖旨,慢慢的偽裝起來。


  楚容珍與楚老王爺則是坐在椅子上,靜靜等著。


  「什麼時候想到這個辦法的?」楚老王爺滿意看著她,剛剛的不悅好像雲煙,直接消散。


  楚容珍雙手抱胸,雙眼平視:「昨天得知你會放棄姐姐開始,哪怕你們所有人都會放棄她,哪怕母妃會放棄,我不會!」


  「你做好的假遺詔,如何與對方交易?對方一直沒有消息……」


  楚容珍淡淡移回了視線,冷笑:「誰說沒有消息,昨天知道你會放棄姐姐開始,我就一直在尋找著挽救她的辦法。很幸運,對方傳來了交易的消息,爺爺應該不會從中搗亂吧?」


  半試探,半警告,楚容珍警惕盯著楚老王爺。


  楚老王爺一愣,不敢置信的盯著她,不知不覺間,她暗中做了這麼多?

  看著楚容珍閉眼模樣,輕輕問:「這次有幾成把握?」


  「五成吧!」


  五成么?己經夠高了,如果是他的話,這五成的機會都沒有……


  楚老王爺不再問,而楚容珍也不再回答,兩人靜靜坐著,靜靜待待著……


  直到天亮之時,才老頭那邊傳出了動靜。


  楚容珍看著手中偽裝出來的聖旨,放在眼前細細端詳著,每一處地方都仔細查看,畢竟不能露出破綻。


  「怎麼樣?小的別的不行,一手偽裝書信的本事是這輩子的生財工具……」老頭子看著兩人,神情難掩自信與得意。


  畢竟,這是他的拿手強項。


  楚容珍細細觀察了一番,對比,無論是聖旨的色澤,筆墨的痕迹,先帝玉璽與私印,都模仿得極像,而且那一層偽裝出來的歲月的痕迹,估計是用特殊的藥水與藥粉進行褪色,不打開來看,很像。


  「不錯!」楚容珍難得的讚賞點頭,老頭見狀,這才輕了一口氣。


  楚容珍把聖旨放到楚老王爺的手中,只拉出一個小角,上面寫著欽此二字,還有玉璽與先帝私印。


  「你的人去交易的時候,不要把全部打開來看,露出這一角給對方確定一下真偽便好……」


  「既然他能偽造聖旨,為何不杜撰內容?」一邊接過聖旨,一邊疑惑問道。


  楚容珍掃了他一眼,清冷笑道:「你是對方,我是交易者,我直接把內容給你看確認真假,看到裡面的內容你會相信?什麼叫吊人胃口,這就是,只給他們看一角,再要求也沒有,愛交易不交易,他們才會相信這是真的……」


  說完,楚容珍才轉身離去,在離去前還補了一句。


  「對了,這個辦法只能把邪霧草騙到手,到手就立馬全速撤退,當然,這是針對幕後黑手……」


  天己微亮,楚容珍止不住的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交易的籌碼有了,只差地點了,如果能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好了。


  可惜對方不是傻子,估計不會這麼乖乖聽話。


  與此同時,成銳尋一事被戰王得知,下面的人隱瞞不敢上報,直到瞞不住了才走到戰王面前自首。


  戰王眯著眼,滿臉殺氣的盯著下方跪著的侍衛,冷哼:「本王一睡醒來倒是得到一個『驚喜』,我戰王府重重侍衛把守的情況下,你們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留你們何用?」


  「王爺饒命……」


  戰王未怒,可下方的侍衛們身體卻不停的顫抖著。


  因為王爺越平靜就代表他越生氣,他們的下場也會更加的悲慘。


  戰王靜靜盯著侍衛,似暴風雨前的寧靜,伸手端著茶杯,淡淡道:「說吧!是誰劫走了?」


  「屬下……屬下不知!」


  砰的一聲,戰王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跪在地上的侍衛全身一抖,只差平趴在地面。


  「王爺恕罪!」


  「本王不需要無用之人,來人啊,拖出去凌遲喂狗!」


  「饒命啊王爺,饒命……」侍衛被拖著放聲求饒,神情驚懼。


  上次他就看過一個不中用的侍衛被王爺判了凌遲,身上的血肉一片片被刮下,當著那個侍衛的面丟到了一邊的獵狗嘴裡,讓他一邊受刑,一邊看著自己的血肉被獵狗吞噬,承受著無限的痛與懼。


  不理侍衛的求饒,戰王抿著唇,冷著臉,從容不迫的端起茶杯漱口,聽著外面陣陣慘叫,從容不迫著喝著粥……


  直到外面慘叫停止,戰王也用完早餐。


  「千九知道這事么?」


  「應該不是千九所為,他沒有任何異樣,還是呆在楚王府!」


  戰王身邊的暗衛如實回答。


  「先將這事隱瞞下來,千九要見人就拖著!」


  「是,屬下明白!」


  戰王起身,這才冷著臉走出自己的房門,沒走幾步,正好遇到迎面而來的楚儀。


  「去哪?」


  楚儀淡淡掃了戰王一眼,「有點事!」


  「最近風聲緊,有事沒事出入不要太過頻繁!」


  楚儀不屑冷笑,掃了戰王一眼:「放心,不會壞你的事!」


  說完,楚儀直接轉身,似乎不想與他過多的接觸。


  明明是父子,相處卻與陌生人還要來得陌生。


  清晨時分,楚容珍看著天氣己大亮,嘆了一口氣,揉著發脹發昏的頭。


  該死的,果然熬夜難受啊!

  「舒兒,讓路媽媽給我煮一碗酸辣湯!」


  「大清早的喝酸辣湯,丫頭,你大晚上做賊去了?」


  回答楚容珍的不是舒兒,也是低沉嘶啞的男聲。


  楚容珍頭也不回,沒好氣道:「王爺可真閑!」


  「王爺?丫頭,你該好好跟本座交代一下,你口中的王爺是誰?」突然,一隻大手從她的脖子間纏了過來,掐著她的下巴扭頭,對上非墨那雙陰晦不明的雙眼。


  楚容珍一愣,怎麼是他?


  「丫頭,說說,本座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像過得蠻不錯,你口中親熱喚著的王爺是誰?嗯?」尾音輕勾,帶著無盡的戰慄。


  他生氣了,而且十分生氣?


  非墨看著楚容珍那疑惑的臉,心裡的怒氣升了起來。


  「舌頭被貓叼走了?」非墨扭著楚容珍的下巴,查看,眼神冰冷。


  楚容珍扭頭,不與他對視,有些心虛:「沒什麼,叫錯了!」


  「你就那麼喜歡你口中的那王爺?本座猜猜,在京城的王爺中恐怕只有沉王夜清了,丫頭,你口中的王爺就是夜清?你喜歡上他了?」


  非墨的目光如蛇般陰冷,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細細查看著她臉上的表情。


  楚容珍聽著非墨那離譜到沒邊的話,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你發什麼瘋,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他了?不過是口誤罷了……」


  「口誤能把本座的聲音當成夜清的?」


  「你自己沒事去聽聽,你與夜清的聲音到底像不像,非墨,你與夜清,該不會有什麼關聯吧?」


  說起這事,楚容珍神情認真起來了。


  從以前就感覺,非墨與夜清給她的感覺太過怪異,嗯……聲音?體形?


  非墨目光頓時深幽起來,細細盯著她,好半響才道:「我的面具你隨時可以拿,覺得疑惑你可以自己查看,我當初就說過,拿下這個面具,你沒有任何後悔的餘地……」


  「說得我現在有選擇的餘地似的!」楚容珍小聲抱怨,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你當然沒有選擇的餘地,小丫頭,別以為傍上夜清就能逃離我,我絕不會允許!」掐著楚容珍的肩膀,非墨逼近她,語出威脅。


  楚容珍皺眉,肩膀微微疼痛,這個瘋子……


  「丫頭,說,你不會逃!」非墨此時就好像是一個失了玩具的小孩,霸道又無理,神情中卻殘留著輕微的不安。


  害怕她會離去,害怕手中的玩具會被別人搶走。


  「你弄痛了我,放手!」楚容珍皺著小臉,好看的雙眼不悅的瞪著她。


  「說!」非墨渾身露出殺氣,盯著楚容珍雙眼滿是幽暗,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楚容珍能感覺得到,如果她不說,或許真的會死。


  「不會,我也沒想過要逃!」連忙搖頭。


  非墨那狂躁的情緒聽到這句話時,所有的暴唳消散,雙手捧著她的小臉,細細的打量著。


  看著她純凈的眼底倒印著自己的身影,靜靜對自己對視,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時,非墨滿意的笑了。


  捧著她的臉,緩緩印上眼前這心心念著的溫軟,肆無忌憚的撬開她的防守,強橫的進攻,勾起她的軟舌起舞。


  被迫,面對著非墨的霸道狂肆,楚容珍一邊掙扎一邊後退,最終潰不成軍。


  固定著她的頭不讓她有任何的退卻動作,粗魯又霸道的攻佔她每個角落,執拗的讓她的身上染上自己味道。


  「唔……放開……」一聲輕哼,就好像幼貓的輕吟,聽在非墨的耳里不外乎是邀請,十分誘人的邀請。


  一手扣著她的頭,將她抱起,直接放在床上……


  雙手撐在她的身邊,扣著她的雙手反於頭頂,勾起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


  她的美好就好像怎麼也要不夠一樣,一手扣著她的雙手,一手放肆在她身上遊走點火。


  楚容珍身體微顫,稚嫩的身體因為從未沾染過情慾根本受不起他的挑逗,身體一陣陣輕顫,想要求饒只能發出嗚咽的微弱抗議。


  大手扯開她的腰帶,外衣散落,露出紅梅肚兜。


  非墨看著楚容珍的那雪白的肌膚上還有著淡淡傷痕,眼中閃著不悅與憐惜,親吻著她身上每一處……


  不知何時,楚容珍的掙扎停了下來,整個人異常的安靜。


  「不要!」掙扎著的楚容珍突然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好似想到了什麼被她遺忘的東西,雙眼慢慢的變得平靜,變得如死水一般……


  親吻著她的非墨沒有發現,楚容珍的神情明顯不對勁,雙眸瞳孔擴大,眼底一片灰暗空洞,沒有任何生氣。


  似一尊人偶般,靜靜看著床頂,任由身上的男子不斷親吻著……


  非墨看著完全呈於他眼前的身體,雙眼中贊著驚艷。


  他的小丫頭,很美,真的很美。


  雪白的膚色上帶著帶帶的紫痕,不僅沒有破壞整體的美感,倒不如說帶著格外的妖嬈,魅惑。


  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肢,平坦的小腹,修長的美腿……


  欣賞著美麗的胴體的非墨突然感覺到了一抹不對勁,身上人兒的溫度越來越低,剛剛情動時的溫熱散發,身體越來的越僵硬……


  抬眼看著楚容珍,非墨突然嚇了一跳……


  映入他眼裡的是一尊毫無生氣的人偶,雙靜眨也不眨的靜靜睜著,瞳孔擴散,無限的絕望與死氣縈繞著她的眼底。


  「丫頭?」非墨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臉,不想楚容珍瞬間驚醒,抬起一腳直接踢在非墨身上,一時不查被踢到重要部位,摔落床下。


  還好反應極及時錯開了位置,黑著臉,扭頭大吼:「該死的!」


  對上的不是想象中那張得意的小臉,而是驚恐萬分的表情,跪在床上不斷磕著頭,驚恐到全身發抖,口中不斷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丫頭?」看著這樣的楚容珍,非墨覺得奇怪,她這是怎麼了?

  楚容珍就像瘋魔了般,磕在床邊不斷道歉,睜著的雙眼空洞,似一隻被牽引的人偶,讓她做什麼就會乖乖做什麼。


  非墨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楚容珍的身邊,制止她的動作,「丫頭,你到底怎麼了?醒醒?」


  楚容珍全身顫抖,無神的雙眼看著近在眼前的身影,還有那男人特有的音色,小臉上滿是哀求,小手緊緊握著非墨的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好好賠禮……」


  哭著,求著,小手不停扯著非墨的褲腰帶,意圖十分明顯。


  皺著眉,非墨握著她的雙手反於她的背後,陰沉低吼:「夠了,楚容珍,你給我醒醒……」


  「對不起,我會好好服侍您……」


  看著低頭試圖湊近他那裡的楚容珍,非墨黑著臉,下意識用力一推,楚容珍的後腦撞到了床欄上,發出砰的一聲沉悶聲響。


  因為疼痛回過神來的楚容珍看著面前陰沉滴墨的臉,感受到後腦的疼痛,一手摸著臉上那滿臉的淚水,頓時沉默了下來。


  「醒了?」非墨陰沉著臉,看著楚容珍那沉默低頭的模樣,目光神色陰晦不明。


  「嗯,剛剛失控了,抱歉!」


  很快,楚容珍回過神來,皺著眉,從容不迫的伸手拿起一邊的衣服擦乾臉上的淚水,皺著眉。


  失去意識么?真麻煩!

  哪怕再強忍著,前世三年對於她來說就是個惡夢,永遠都無法醒來的惡夢,本以為可以接受親吻就可以接受床事,看來還是太高估自己了么?

  失去意識的自己,那苦苦哀求著的自己……


  正是前世三年的自己……


  成了斗獸場的玩樂工具,被迫著要活下來……


  為了她的燁兒,哪怕日日生活在地獄,哪怕跪在地上不斷討好,將尊嚴踐踏入了泥土,也要活下去。


  看著楚容珍那滿不在乎的模樣,非墨的心中生起了一抹怒氣,剛剛那卑賤的模樣,不是錯覺,肯定是她以前經歷過卑微到了這種地步的生活,不然不會出現這種反應。


  「你就沒什麼好說的?」一字一句,非墨咬牙。


  因為楚容珍的無所謂,因為她的閉口不談,他覺得自己的心中狂怒無法消散,恨得不扒開她的一切查探清楚。


  到底她經歷過什麼,到底她受過什麼樣的對待才會卑微到了那種地步,明明那是她根本不會有的表情……


  他的丫頭,到底怎麼回事?


  聽著非墨那咬牙質問,淡淡掃了他一眼,擦乾臉上的淚水,從容的穿上衣裙,淡淡挑眉:「不過是意外罷了,沒什麼大礙,無聊的事情想必你也不會想聽!」


  非墨坐在地上,緊緊盯著她,瞧,美麗動人,優雅尊貴,可是又是多麼的冷酷無情?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那個卑微卻又真實存在的她,不會錯,那或許就是他一直追尋卻又無法得知的,最真實的她。


  「丫頭,我喜歡你,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那是你的事情,你想知道可以去查!」


  心中的情緒漸漸平熄,剛剛因為身體的記憶而被強迫喚醒的那個自己,那個軟弱卻又堅強活著的自己,原來真的還活著。


  對前世的恐懼,她一輩子都忘不了,而那個自己,估計一輩子也不會消散吧!


  走到桌邊,背對著非墨,用力的灌下一口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非墨靜靜看著她的背影,從地上站起來,披著外前,沉聲問道:「丫頭,你的過去我一定會查!」


  「隨便你!」不可能的,她不說,無人知道她的過去。


  不再看非墨一眼,楚容珍離開了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現在她需要冷靜,徹底的冷靜!

  一手捂著胸,楚容珍靠坐在走廊處,皺著眉,神情痛苦。


  無盡的絕望與怨恨,好像怎麼也化不開般,非墨只是遠遠看著,心中就疼痛的扭曲了起來。


  心臟好像要窒息般,疼得他無法呼吸。


  靜靜站在遠處,非墨看著獨自一人蹲坐在地,脆弱到不堪一擊的楚容珍,眼裡是心疼與不舍,還有著殺意……


  果然,她的特別不是天生,而是後天形成的……


  「龍九,全力查楚容珍的生平,一點一滴,再次反覆查一遍。」


  「可是主子,楚小姐的生平己經反覆查過三次了,並無任何差漏!」暗處,龍九沒有盲目聽從,反而提出自己的見解。


  非墨抿著辰:「讓那邊去查!」


  看著那樣的楚容珍,非墨沒有接近,只是在遠處靜靜看著,默默守護著。


  直接楚容珍整理了情緒緩緩站起來,抿著唇,站直了身體,堅強的離開了院子……


  非墨才不舍的收回視線,一拳砸在一邊的石柱上,應聲碎裂表面出現一抹蛛絲狀,發出陣陣危險的輕顫。


  不可原諒,他一定要查出來!

  要殺了他,絕對要殺了他們,那個害得丫頭變成這個模樣的人,絕對不能原諒。


  死死的握著拳,一手狠狠的扣在石柱上,非墨全身漫天的殺氣,如魔界的王者,所到之處無盡幽暗,所到之處無盡殺機。


  怎麼辦,現在有些想殺人了。


  楚容珍走出院子,斐管家見到她的時候連忙迎了過來,彎腰:「縣主,老王爺有請!」


  楚容珍陰沉著臉,點頭。


  跟著斐管家來到了楚老王爺的院子,楚老王爺此時正在自己的院中晨運,打著一套招式,直到最後收招沉氣,楚容珍都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站著。


  楚老王爺打完之後,才拿著毛巾擦著身上的汗,看著楚容珍,點頭。


  「找我有事?」楚容珍見楚老王爺完全練完之後,才淡淡出聲。


  「嗯,對方傳來的消息,四天後交易!」


  「四天?那可是第九天,姐姐的生命只有十天,這……」


  楚老王爺嘆了一口氣,走在前面,回到了大廳。


  隨手坐在一把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嗯,老夫也說時間太短,可是對方完全無法溝涌,留下了這個之後就找不到人了。」


  斐管家拿出一張紙條,隨著箭支一起,看來對方是用箭支將消息箭進來。


  打開紙條,上面只寫了交易時間,楚容珍垂眸思考。


  「第九天交易解藥,一天不到的時間配製解藥與解毒,時間很緊很緊……」


  「但對方的要求,我們無法違背,這也是最後的機會!」楚老王爺點頭,臉上是化不開的擔憂。


  「等下去問問千九,看他能在多長時間內可以配製出解毒,同樣也去問問母妃,看能不能想辦法延長姐姐的時間……」


  「哎,也只能這樣了!」


  今天是第五天,對方果然有意在進行精神威壓,如果是真心疼愛楚容琴的話,會因為交易時間也無限恐慌,因為恐慌而陷入混亂,並不是無可能。


  再配上千九在旁邊說什麼很麻煩,很緊急,成功率不高……


  到時就會心生焦慮,懇求對方提前交易,對方光明正大提出要驗整張遺詔也是輕而易舉。


  從心理上來威逼,讓自我陷入混亂而崩潰。


  好手段!

  楚容珍懶懶抬起眸子,張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侍衛從外面飛快的跑了進來,不是暗衛,而是普通侍衛。


  因為那侍衛一邊跑,一邊喊:「老王爺,出事了,出事了……」


  楚老王爺一皺眉,斐管家立馬迎上去,「要死了?不知道老王爺不喜歡吵?出去!」


  「出什麼事了?」


  楚老王爺淡淡出聲,斐管家才讓開一步,低頭靜立。


  侍衛跪在他的面前,焦急道:「老王爺,王爺出事了,被京兆府給抓了!」


  「什麼?」楚老王爺直接從凳子上彈了起來,聲音不自覺提高。


  侍衛嚇了一跳,飛快回答:「王爺被指證殺人,一個時辰前被帶去了京兆府,此時正在審問……」


  楚老王爺一屁股坐回了椅子,揮揮手,神情疲憊。


  侍衛見狀,直接出去。


  楚老王爺疲憊的坐在椅子上,幽幽道:「開始了么?這次又是何方勢力在暗中設計?」


  「父王殺人罪名成立,我楚王府能救的估計只有墨龍扣與遺詔,是誰做的一想便知!」楚容珍淡淡出聲。


  果然這個楚王府就是一塊大肥肉,誰都想咬一口。


  這不,出現第二個趁火打劫的人了。


  楚容琴的毒還沒有解,又跳出來一人,看來是十分明白給楚容琴下毒的到底是何。


  兩虎相鬥,倒霉的是楚王府。


  不能坐觀虎鬥,還要被雙方的戰鬥波及……


  楚容珍的話讓楚老王爺沉默了起來,如果真是她所猜的這般,豈不是更加難救?


  「十幾年前應該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吧?當時老王妃死了,王府是因為老王妃而安定下來的?」


  提起往事,楚老王爺臉上是止不住的悲傷與不甘,看著楚容珍臉上那冰冷無情的模樣,心中一抹打算暗暗升起。


  楚老王爺不語,楚王爺入獄之事,他不知如何是好。


  楚容珍也不急,對於楚王爺,對於她的這個父王,她才沒什麼興趣。


  楚老王爺看著沉著冷靜的她,淡淡問道:「你不擔心你父王?罪名一旦成立,他會必死無疑。」


  「不是有遺詔么?捨不得兒子死就拿遺詔換!」楚容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存了看好戲的心思。


  事不關己的模樣,楚老王爺看在眼裡,寒在心裡,但又止不住的對她心生滿意。


  夠無情,夠冷酷!

  思考了很久,楚老王爺才抬頭,眼底一片堅定:「別恨你父王,其實他也不容易,一輩子背負著愧疚與自責才會變成現在這般流連風月。」


  邊說,邊起身,走到書桌下方的地板,一拳砸碎地面石磚,拿出一個盒子,遞到楚容珍的面前。


  「這個給你,現在放在老夫手中或許更加的難以保存,畢竟荊兒是老夫唯一的兒子,被逼急了說不定就會拿出換他的平安……」


  楚容珍打開盒子,看著裡面一卷泛黃的聖旨,垂眸,掩下眼裡神色。


  「給了我,你就再也拿不回去,怎麼用也是看我的意願!」


  「老夫明白,但對方的動作都是為了它,給你說不定更安全!」楚老王爺這才起身,扭頭沖著斐管家喚道:「來人,備馬,去京兆府!」


  「老王爺,您這是要……外出?」


  十幾年沒有出過王府半步的楚老王爺要出門了,驚的不止是斐管家,同樣也讓楚容珍訝異。


  待在府中比較安全,麻煩事也比較少,一旦外出活動,就會成為各方目標。


  楚老王爺不語,而是回頭看著楚容珍,神情堅定決絕,「丫頭,抱歉,時間好像不多,本以為楚王府這次不會這麼快迎來災難,沒想到他們還是忍不住動手。老夫會在前面為你擋下所有人的視線,你想做什麼就自己去做吧,需要人手就找斐管家,他會想辦法安排……」


  像是做著最後的遺言,楚老王爺神情中難掩疲憊。


  第二次,這是第二次迎來的災禍,不知道楚王府能夠承受幾次……


  楚老王爺離開了王府,與楚王妃一起。


  楚容珍坐在楚老王爺的院子中,一手撐著,靜靜思考。


  這是唯一賭注?把遺詔給了她,是想換取她為楚王府做點什麼?

  憑什麼認為她有這個能力帶著楚王府逃出升天?


  這次可是陛下那邊的動作,她一個小小的女人,憑什麼撼動一切?

  想要遺詔的人不會把主意打到入獄這件事情上,一旦楚王府任何人因罪入獄,到時最方便下手的就是陛下。


  不然戰王也不會做出派人給楚容琴下毒威脅這麼麻煩的辦法,如果有能力,直接抓起來逼供,直接威脅。


  可是不行,因為他是戰王,所以不行!

  這種直接的做法只有一人可行,除了陛下,她真想不出還有誰會用這種辦法來威脅楚王府。


  「斐管家,十幾年前,發生了什麼?」


  斐管家沒有跟著楚老王爺離去,而是站在楚容珍的面前,靜靜等候吩咐。


  在他的心中,這位二小姐雖然是女子,說不定真的是楚王府的唯一救星。


  「十六年前,世間就傳出了先帝遺詔在楚王府的傳言,當時傳得很兇,還說先帝遺詔是廢帝遺詔,畢竟誰都知道,陛下當年繼位是殺了所有兄弟才登上皇位,後來又一意孤行攻打華國而讓楚國國力大減……」


  「嗯!」她知道這事,楚國對華國進入攻打的事情,而且不止一次,當時她都忍不住的訝異,這楚國怎麼敢這麼做。


  從三十年前開始,大陸紛爭不少,也是那個時候開始,由華國內部出現一種致命的武器。


  不是刀,不是劍,不屬於十八般武器任何一項,可殺傷力卻被稱為天神的震怒。


  爆炸,各種形狀,被點燃,被踩到,被摔到……那種武器就會爆炸,所爆炸的威辦連內功高手都無法直接防禦。


  殺傷力巨大,這武器出世的那年死傷無數,由華國內部引起了血海翻騰,同樣也從華國內部傳出了那武器的名字——火藥!

  三十年的時間,由華國開始,火藥的形式不斷更改,大陸各處也開始紛紛研究……


  上千年的冷兵器戰爭瞬間被火藥更改了大陸局勢,生為火藥出現地的華國,在火藥的研究技術上遠勝各國。


  所以當她得知楚國一直不停攻打華國時就覺得很訝異,不過華國屬於低調神秘的國家,對於楚國的侵擾強勢反擊,逼退之後也不再追擊。


  「陛下的性格多疑,殘忍,嗜殺再加上帶回了沉王夜清之後,又多上了一項淫樂。再昏庸的君主同樣也有一個底線,那就是對自己的皇位看得很重。所以當傳出先帝遺詔可能是廢帝詔時,就派人強行奪取……」


  「……」楚容珍不語,靜靜聽著。


  「強行奪取不成之後,就派人陷害,當時是陷害王爺殺了龍子,要帶走他的時候是王妃跳了出來,把責任攬在身上最終被到皇宮,帶到了陛下面前……」


  想起以前一幕,斐管家忍不住的嘆息。


  「無人知道王妃在宮中受了什麼刑罰,只知道從宮中回來的她昏迷不醒,全身是傷,好不容易醒過來之後,性格就大變了。縣主可能不知道,王妃以前的性格跟郡主很像,無憂無慮,善良純真……」


  楚容珍微微垂眸,突然冷笑:「斐管家,你確定是王妃自願代替王爺的?」


  斐管家一愣,看著楚容珍那冰冷的笑容時,全身一個激靈。


  「不想說沒人勉強你,但我很不喜歡謊言,很不喜歡!」


  騙她?哼,也不看看能不能騙到,要是楚王妃真的是心甘情願入宮,那麼受到逼供也是意料之內的事情,怎麼可能有會性格大變?


  嘲諷的盯著斐管家,楚容珍臉上滿是不屑。


  斐管家臉色發僵,好久好久,才最終嘆了一口氣,幽幽道:「縣主真是慧眼,老奴確實說謊了,這是楚王府唯一的污點,所以……」


  「我明白,不想說我不會逼你!」楚容珍淡淡道。


  「不,老王爺都做出了表態,老奴也不好再隱瞞,當年王爺在娶王妃的時候有過一個喜歡的女子。那個女子本是老王妃母家的侄女,可是當老王爺與老王妃都要他娶凌公候家的女兒時,王爺當時並不願意……」


  「還最後還是娶了!」楚容珍插口。


  「對,最後還是娶了,因為那個女子突然暴斃死亡了,在娶王妃的那夜,聽到那女人暴斃死亡的消息,王爺扔下了正在拜堂的王妃去了那個女人身邊,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回來的時候就掐著楚王妃的脖子讓她去死……」


  「無聊的三角關係!」


  斐管家僵硬的看著楚容珍,接著道:「自從那時開始,王爺對王妃就完全不喜,夜夜宿在外面尋花問柳,回到府時還與王妃爭吵不休……當時的王妃性格潑辣還會與王爺吵鬧,可是就在他們成親半年的時候,外面遺詔傳言滿天飛的時候,王妃親自去了青樓要尋王爺回家,在那裡,王妃看到了本該死去的那個女子,頓時氣得大罵了起來……」


  楚容珍不再言語,只是靜靜聽著,心中冷笑: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當時一群刺客出現,在逃命的時候,王爺為了救那個女子而捨棄了王妃,王妃被人抓走,後來才知道帶入了皇宮……」


  「後來才知道,那個女子是陛下派來的探子,而父王知道這些看到重傷回來的母妃時,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想要得到原諒的時候母妃己經性格大變不再奢求他的愛?」楚容珍冷笑,直接接了下去。


  不用想,就是這麼俗套又令人憎恨的橋段。


  可偏偏,不管是她,還是楚王妃,一生都是因為這俗套的橋斷而苦。


  楚王妃的性格不穩定,殺氣與虛無,或許不僅僅因為楚王爺的捨棄,或許還有更深的原因……


  斐管家點頭,訝異的看著楚容珍,沒想到她猜得那麼準確。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楚容珍點頭,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她確實明白了,楚王妃的性格來源,楚王爺對楚王妃的複雜情緒,整個王府的違和感。


  斐管家看著楚容珍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揮著手,兩個暗衛遠遠跟了上去。


  舒兒帶著楚容珍走出楚王府,朝著京兆府而去……


  京兆府是京城最高縣府,也是唯一一個直接歸屬陛下決斷的所在,林聰唯不得陛下所喜,但因為他那公正無私的性格被陛下看在眼裡,最終任命他為京兆府尹。


  楚國的京兆府與刑部有一定的聯繫。


  刑部專門審核天下刑名,凡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駁;事有冤枉者,推情詳明,務必刑歸有罪,不陷無辜。


  京兆府掌斷天下奏獄,所斷之案由下方縣府一一呈上,一般都是比較重大的案件。


  涉及朝中大臣,涉及皇室宗親,事關社稷安危,便必須由京兆府查戡。


  本來死了一個妓子本是小事一樁,可是死在楚王爺的床上,偏偏那個妓子還是當朝王公候心儀的女子,本來兩家就不合,因為這事被王公候找到了借口,再加上面故意縱容,這事就呈到了京兆府來審理。


  一早,京兆府開始著手處理楚王爺殺人一事。


  林聰一身綠袍白鶴官服,三十左右的年紀,剛毅的面龐儘是端正嚴謹之色,雙目清明肅穆,是個剛正不阿、耿直公正之人。


  「參見楚老王爺!」看著走過來的楚老王爺,所有人一愣,圍觀的人們紛紛後退,神情恭敬。


  隱世十多年的楚老王爺竟然出來,這讓他們如何不驚?

  「林大人,老夫兒子一事,查得怎麼樣?」楚老王爺雙手背後,淡淡掃了四處,看著暗處人影,抿唇,神情冷冽。


  「升堂時間未到,下官無可奉告!」林聰是正三品文官,但面對曾經權勢滔天的楚老王爺也沒有任何退讓,神色嚴謹,態度不卑不亢。


  「老夫可否去看看我兒?」


  林聰皺眉思考了一下,最終彎腰,伸手:「請!」


  為了避嫌,林聰緊緊跟楚老王爺的身後,畢竟在開堂之前私探嫌疑人不太妥當,但沒有明文規定不可以。


  楚老王爺與林聰走下地牢之後,楚容珍一襲男裝打扮混在了人群。


  小臉因為偽裝而顯得臘黃,再加上她原本瘦小的身形,給人放蕩的貴公子模樣。


  因為縱慾而身體掏空的公子哥兒……


  「這裡不是有老王爺在,你還來做什麼?」同樣一襲男裝的舒兒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竹冠,有些不習慣的皺眉。


  楚容珍雙手掩於袖中,與一般男子那般作態,抿唇掃了一眼舒兒,淡淡道:「老王爺出現在明面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咱們的任務就是查明真相,不然你以為老王爺出來是想做什麼?」


  「原來如此,那走吧?」舒兒點頭。


  跟著楚容珍一起,從人群中隱入暗處,細細打量著那些混在人群中的眼線暗衛,人數還真不少!

  兩人離開原地,去了楚王爺出事的青樓,因為出了命案再加上白天,青樓閉門謝客,不見人影。


  楚容珍圍著青樓轉了幾圈,確定周圍沒有眼線之後才上門,命令舒兒敲門。


  「來啦,是誰啊,今天不接客……」


  臉色慘白似鬼,老鴇打了一個哈欠,頂著黑黑的眼圈走了出來,身體軟軟的靠在門邊,伸出個頭,懶懶道:「這位小公子,小店白天不接客……哎喲,客官請進……快請……」


  連忙接過眼前的銀票,仔細瞧了兩眼,打開門,臉上揚起熱情的笑臉。


  「公子,您不是本地人吧?」一邊熱情迎著楚容珍,一邊細細打探。


  楚容珍十分自然的摟著老鴇,邪笑:「怎麼這麼認為?」


  「奴家這裡剛剛出了點事,整個京城都知道,小公子卻這個時候上門,一看就知道對京城事情不關心的人,而且小公子的口子帶著淡淡的焰國口音,與楚京的口音有些不一樣……」


  當然會有口音,她可是實實在在焰國人,平時在楚王府時很注意自己的口音,天知道她為了糾正那個別字的口音時,在說話是多麼的小心。


  國家不同,個別的字的口音也會有差別,不容易發現,但對於常年看人臉色生活的老鴇來說,她能很輕易分辯出來。


  「噓,現在焰國內亂,陛下禁止百姓出焰國,否則視為叛國,這話可不能亂說!」伸出食指放在老鴇的唇上,楚容珍做似緊張。


  「哎呀,看奴家這張嘴,奴家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


  「哈哈……」


  老鴇討好的將楚容珍迎進了包廂,「公子先等等,奴家讓姑娘打扮打扮,奴家不能陪小公子一起飲酒,稍後有些事不得不離開……」


  「真是可惜,媽媽很忙?」楚容珍做狀可惜,一副完全的貴公子放蕩模樣。


  雙手搭在椅子上,雙腿翹在桌子,唇角含著放肆的邪笑。


  老鴇笑著甩甩手帕,「也不是什麼大事,早上的時候樓中出了點事,現在要去京兆府做做證而己,很快就能回來,奴家找幾個好姑娘陪您,哪怕奴家不在也包您滿意!」


  「不用了,把花魁找來就好!」


  「這……小公子,本樓花魁不在……」


  「那就樓中現在最上等的,挑一個過來!」


  看到楚容珍不像一般人那樣糾擾蠻纏,老鴇開心點頭,扭著腰就直接離去……


  「蓮,去查看一下事發地點,看還有沒有什麼痕迹可尋!」


  「是!」


  屍體被安放到了京兆府,想要進去查看根本不可能,只能在開審之前旁聽,邊聽邊想辦法。


  在開審之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痕迹可尋。


  老鴇很快就帶著一個姑娘走了過來,將她推到楚容珍的面前,沖著楚容珍彎腰說是京兆府來人,讓她過府走一趟。


  帶過來的姑娘確實極美,看到楚容珍那貌不驚人的模樣時,心中有著淡淡不喜。


  長得不怎麼樣,身上的裝束打扮也不是上等,真不知道媽媽幹嘛要接這種客人,還把她從床上挖起來……


  楚容珍淡淡掃了身邊情緒不好的女子,一手摟著她,惡地惡氣:「怎麼,大清早的就擺個死人臉給本公子看?笑,笑得好看了,這些就是你的!」


  啪的一聲,楚容珍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直接拍到桌子上。


  女子見狀,看著上面的面額,頓時露出一抹妖嬈的笑容,撒嬌用胸脯撞著楚容珍的手臂,「你好壞,嚇到人家了!」


  沖著楚容珍露出一抹笑容,妖魅討好著。


  楚容珍挑著她的下巴,邪氣萬分,仔細端詳,「小模樣不錯,聽媽媽說,你不是花魁,太可惜了,難不成你們樓里的花魁比你還要美麗動人?」


  聽到自己與花魁相比,女子不悅反駁:「紅蓮是花魁又如何,紅顏薄命,今後紅袖就會是這裡的花魁,小公子到時一定要多多來捧場呀!」


  身體軟軟靠在楚容珍的身上,伸手軟軟的手撫著楚容珍的胸前,做似不小心勾出一塊玉佩,紅袖看著上面的龍紋,神情一震。


  飛快起身,走到門邊直接鎖死,討好的臉上露出一抹嚴肅,僵笑道:「原來真是一個位貴客,奴家肆月商會暗部紅袖,見過小姐!」


  楚容珍端著酒杯,淡淡挑眉:「怎麼看出來的?」


  紅袖抬頭,看著楚容珍,起身,坐到她的身邊,笑道:「小姐的男裝很成功,在青樓見過眾多男人的奴家也差點被騙了過去,直到奴家主動伸手抱著小姐的時候,那骨骼的感覺也未免太細,與男子還是有些不同……」


  「要主動觸碰我才感覺到?」楚容珍想到她剛剛有摟過老鴇,雖說是為了裝得更像一點,但那老鴇不會也發覺了吧?

  「對,被小姐摟著的時候無法感覺,只有主動接觸才能知道,而且骨骼細的男子也存在,畢竟您現在年紀擺在這裡。這枚玉佩是肆月商會特殊材質所制,上面雕刻的記號專屬您一人所有,京城的肆月商會成員都記下了這個新出的記號,畢竟是主人六年前親口所留,擁有這記號的一人,肆月商會必須不擇手段滿足其願望……」


  楚容珍把玩著玉佩,這是言棋最近派人送給她的,說楚容琴出事,她或許需要幫助。


  原來,這玉佩是身份的證明。


  「小姐這次來,可是想知道紅蓮死亡的消息?」紅袖伸手給楚容珍夾著小菜,給她倒酒。


  「嗯!」


  「紅蓮的死亡奴家有親眼看到,王公候與楚王府都十分喜愛紅蓮,可是紅蓮有意勾著兩人,今日天未亮的時候,滿身酒氣的王公候闖了進來,點明要紅蓮相陪。可是紅蓮當時陪了楚王爺還未起身,王公候得知后就直接闖了進去,就發現紅蓮胸口中劍早己沒了氣息,而身邊的楚王爺卻睡得極死……」


  楚容珍靜靜聽著,挑眉:「當時確定紅蓮死了?」


  「不清楚,奴家沒有上前查看,當時現場很混亂。不過,奴家遠遠看了一眼,一劍正對心臟……」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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