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闖入男人戰場的女人
楚容珍感興趣的盯著面前男人。
果然,如她所想像的一樣,是個難纏的主。
紅唇輕起嗜血的笑容,妖異,魔魅,哪怕隔著一張人皮面具,依舊難掩她身上邪氣萬分的所息。
「看過你容貌的人除了你的暗衛,就只有我一人,原來如此!」楚容珍直接承認她的身份。
看來,對方能力比她高呢!
「對!」羅堯眼神微閃,那種邪惡的氣息,一個女人身上卻有著這種魔魅難捨的氣息,當真少見。
果真有趣!
「呵呵……羅公子,遺詔內容可有好好參透?」
楚容珍的話讓羅堯臉色一沉,因為這事,太子那邊背上了黑鍋,外面都在盛傳遺詔在太子殿下的手中,就連宮中陛下都有些相信,最近不斷的給太子施壓……
一切,都來自這個女人。
無人能想象,這場風雲中,混進了一個女人。
「楚容珍,你想要什麼?不,你想做什麼?這是男人的戰場,你混進來,是想做什麼?」
楚容珍的雙手微緊,加大力道,羅堯的臉色有些微紅,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可是臉上,依舊是泰山崩於眼前的平靜。
「男人的戰場?也對,確實是呢,男人們的戰場!」楚容珍說著意味不明的話,冰冷看著眼前的羅堯,就像看個死人一樣。
「戰場人太多了,拉一兩個下位,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羅堯突然輕輕的笑了,笑容如冬日暖陽,雖明媚,卻冰冷無比。
「那真是可惜,不過你可不能殺我!」
「為什麼?」楚容珍偏頭,好奇。
「因為你中了毒,只有我一人能解!」
自信,得意,羅堯十分鎮定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覺到手中溫軟,眼神微閃。
拂開楚容珍的手,後退幾步,站立:「縣主以後還是不要隨便碰別的人比較好,初次見面,本公子倒不是會下死手,不過再次就不一定了。」
楚容珍伸手,看著手中的青黑,明顯的中毒癥狀。
「這是本公子獨門毒藥,他人無解,縣主不信可以去找人解毒!」
「你想做什麼?」
看著手中的中毒癥狀,楚容珍的表情越發的深幽起來。
羅堯慢慢走近她,一步一步,優雅從容,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扯下她臉上的人皮面具,掐著她的下巴細細打量,臉上露出冷艷的笑容。
好像捕捉到了獵物后的愉悅。
「果然是你!」
「……」楚容珍不語。
「別妄想有人能解你的毒,本公子有這個自信,這個大陸,只有本公子能解!」
彷彿是證實他的話般,楚容珍的臉上開始滲出大量的汗水,而她的臉也越來越痛苦,柳眉緊皺,死死咬牙,不肯出聲。
「是不是身體彷彿有一條蛇在爬?這不是錯覺,是真的喲?你的身體,真有有一條蛇遊走在你的內臟之中,會聽從我的命令啃咬人你的五臟六腑,讓你痛不欲生……」
猛得一聲半跪在地方,楚容珍雙手抱著自己,整個人大汗淋漓。
很痛,鑽心的疼痛。
一個大男人都無法忍受的疼痛,可是楚容珍卻忍了下來,死死咬唇,不肯發出半點痛苦的哀嚎。
她的反應引起了羅堯的在意,十分感興趣的看著她,眼中,也多了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只要你願意聽我的話,我就解除你的痛苦,如何?」
輕輕撫摸著她的紅唇,引誘著她。
楚容珍張口,直接咬上了他的食指,一抹刺痛傳來,快速抽回時己經見血。
「呵呵呵呵……牙口不錯,果然是一朵帶刺的薔薇……」
楚容珍掙扎著身體慢慢站了起來,朝羅堯露出不屑的表情。
「想嚇我?你以為我會乖乖聽你的話?」
楚容珍這虛張聲勢的模樣,看在羅堯眼前,只是不屑的微笑。
他有絕對的自信,自信能強逼她臣服。
一個特殊的女人臣於他跟前,而且還有可能與鳳主有關,那種畫面光是想象就格外的興奮。
「你沒得選擇,反正……」羅堯突然臉色大變,眉頭緊皺,神情痛苦。
抱著身體倒在地上,在地上死死的蜷縮一團。
楚容珍慢慢站了起來,伸手,拿出銀針對準沉睡在她手腕的毒蛇刺去,被驚醒的毒蛇張口咬在她的手腕,進食的瞬間也釋放出毒素,完全中合了她體內的蠱毒。
對,是蠱毒!
應該是下在酒壺之中,剛剛交談之時,羅堯碰過那壺酒!
只是她沒有想到,原來羅堯竟會蠱毒,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慢慢站了起來,楚容珍看了看手腕的毒蛇,這是她的戰利品,萬蛇窟中的蛇王!
毒性超過當時存在的所有蛇類,是她發現的,唯一存活的,名副其實的蛇王!
其毒性之強難以想象,光是進食時附帶的毒素就可以完全中合蠱毒,而且羅堯他也有一個倒霉的地方,那麼多蠱毒不選,偏偏選了蛇蠱所製成的蠱毒。
同類毒性,她手中的這條蛇王又怎麼可能會輸?
伸手安撫性的摸著蛇身,感受到它那歡快晃著尾尖的動作,微微一笑。
毒蟲走獸不通人性,可是化身為蠱之後,便能聽懂飼主的命令。
食指輕觸蛇頭,楚容珍微微思索,她似乎要給它起個名字比較好……叫什麼呢……
顯然,這不是想名字的時候,地上的羅堯看著她痛苦全掃的模樣,瞪大眼,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你沒事……怎麼會?」
「我沒事很意外?」楚容珍冷冷一笑,走到羅堯身邊,伸手,細細查看著他的身體……
扣子,錢袋,腰帶……陸陸續續找出不少的蠱毒時,瞭然的笑了。
「原來如此,你的背後還有一個公儀族么?京城中的勢力不如我想像中的那麼混亂,不知不覺早就拉幫結派了?」
羅堯震驚的看著她,秘密結盟的事情應該沒有泄露出去才對,為什麼她會知道?
看著羅堯的表情,楚容珍心中頓時確定了。
果然,這些蠱毒來自公儀族,不是蠱師的人是無法把活蠱帶在身上,普通人能使用的只有製成粉的蠱毒而己。
羅堯身上無蠱蟲,那麼他就不是蠱師。
不是蠱師身上卻有大量的蠱毒,唯有可能就是別人給他的。
現在京城中的勢力布局,除了公儀族,還能有誰?
公儀族向羅家靠近,向太子楚辰玉靠近,那麼寧國,公儀族,楚辰玉三方達成了共識?
焰國又站在哪個位置?
贏族呢?
果然,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走到羅堯的面前,楚容珍雙眼平靜無波,唯獨露了同魔魅妖嬈的笑容。
「羅大公子,你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有的辦法讓你生不如死!」說完,楚容珍便直接離去。
她的身份暴露也沒事,正好,她還愁這渾水不夠渾。
反正,她也快要去找鳳衛了。
三塊玉佩齊聚,是時候了……
大步走了出去,楚容珍走到一邊的牆壁,伸手一推,走入了暗格之中……
納蘭清與非墨面對面而坐,兩人靜默不語,直到楚容珍走進來時,兩人的臉上才露出笑容。
非墨伸手,將楚容珍抱在懷裡,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處理完了?怎麼全身的汗?」楚容珍的身上有些很重的汗水味道,剛剛的痛苦不是假的,是真的存在。
因為她大意了,沒有想到羅堯身上會有蠱毒。
「很臭么?」抬起,輕輕聞了幾下,味道好像確實不怎麼好聞。
「沒事,發生什麼了?」
非墨的臉色沉了下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珍兒不會出這麼大量的汗。
要麼是大量的活動過,可是她不像是與人打鬥過的模樣。
要麼就是因為疼痛而大量流汗,那麼……
想到這裡,非墨直接掐著她脖子拉到自己的面前,狠狠咬住她的唇,因為刺疼,楚容珍掙扎了起來。
「痛……幹嘛啊!」
「我不是說過不準受傷?楚容珍,你想讓我把你關起來讓你什麼都做不了?」
他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因為疼痛而大量出汗,出汗量到了她這種地步,可見疼痛係數多麼的高。
沒有外傷,那麼就是內傷,毒素,蠱蟲一類……
楚容珍臉色一僵,有些不敢看非墨的臉,這次,是她大意了。
也是她有些試探一下,就是想看看,這羅堯的手段而己。
沒想到查探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比如公儀初,比如羅堯身上的蠱毒……
與她師父,鬼老所制的蠱毒很像。
她的師父本是公儀族人,因為蠱術特殊而不被公儀族所融,被驅離之後研究蠱毒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而她師父的制蠱過程,跟別人有著差異性。
師父制蠱,喜歡拿葯作餌。
從羅堯身上搜出來的蠱毒,裡面就能聞到藥材的味道……
看著走神的楚容珍,非墨極為的不滿,重重的在她肩上咬了一口,把楚容珍從怔神拉了回來。
楚容珍看著嫌棄吐舌的非墨,好笑的在他側臉親了一口。
「好了好了,你也彆氣了,我去洗洗,等下還有好戲要看……」說完,不理非墨那黑如鍋底的臉色,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非墨陰沉著臉,恨恨瞪著她的背影,有些咬牙切齒。
就是一個冤家,打她,他心疼,罵她,他心疼,罰她,他還是心疼……
一邊的龍澤看著非墨的模樣,默默上前,遞了一顆黑色石頭給非墨,在他不解的目光下,龍澤冷冷開口:「要是被氣得不行,就捏它,朕捏了三十年未碎,夠堅固!」
納蘭清不給面子的笑開了懷,看著龍澤那一臉同情,非墨一臉懵懂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
雖說是兩父子,可是這相處模式真是太好笑了。
在這暗室中,納蘭清與龍澤都沒有戴人皮面具,露出他們的真容。
雖說不再年少,可是歲月的痕迹好像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一樣,依舊停留著,停留在他們最完美的時段。
龍澤與夜清長得不怎麼像,倒不如說是納蘭清與龍澤的結合體,融合了兩人的優點,便是現在的非墨。
非墨愣愣的接過了龍澤手裡的墨石,放在手中用內力捏了捏,卻無法震碎。
「龍澤,你要死了是不是?老娘對你是怎麼苛刻?讓你忍受了三十年,當真是辛苦你了……」非墨沒有回過神來,納蘭清先插腰吼了起來。
當然,只是她單方面的怒吼,龍澤靜靜的站在一邊,沉默不語,偶爾小心翼翼抬眼,確認她的怒火是否消散一些。
非墨這才反應過,呆愣中也露出一抹微笑。
「多謝!」
忍耐么?
他確實需要練習一下,否則依珍兒那專挑他底線的本事來說,說不定他哪天就抓狂了。
起身,朝著楚容珍所在方向走動,非墨面無表情的沖著兩人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納蘭清在非墨離開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沉了下來,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卻是堅強。
龍澤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要麼哭么?肩借你!」
納蘭清將頭靠在龍澤的身上,嘆息的搖搖頭:「有什麼好哭的?悲傷的事情多了去了,值得我一件件的去哭?我納蘭清不會為任何人哭,哭泣是弱者的表現,同樣,我也不會惹在意的人哭……」
「非墨他現在不願意相認,但是比之前的態度好了很多,應該是珍兒勸說了不少。」龍澤摟著她,輕輕安慰著,神情,也是忍不住的嘆息。
發現兒子不是自己的兒子之後,二十年來,不停的尋找著。
沒想到兒子真的還活著,只要還活著,認不認都不無所謂。
他與清兒想要的,不過是了結執念罷了。
納蘭清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坐直了身體,「軍隊準備的怎麼樣的?龍真國的那些餘孽,這麼多年一直尋找機會不肯死心,乾脆這次,玩個大了算了。」
龍澤伸手,將納蘭清的雙手扣住,無奈搖頭:「清兒,不累么?咱們都老了,這片大陸,是年輕人的天下,就讓這棋盤讓給年輕人吧!」
納蘭清伸手,直接推開龍澤,掃了他一眼。
「你不說我也明白,華國發兵一事我絕不會妥協,但是何時動手,我要讓非墨與珍兒來決定,由我開始的棋局,珍兒會替我走下去,我就坐在高處靜觀,做一回觀棋人!」
「你倒是喜歡珍兒……」龍澤有些吃味,但也明白,楚容珍就是納蘭清尋找到的接班人。
肆月商會,或許會給楚容珍,而不是非墨。
「非墨不會接受我的產業,而且他的手中,相信產業也不少,倒不如說現在的珍兒很如我意,以前遇到她時我就想要收下她好好培養,可惜當時的她條件不夠,只有放棄。沒想到繞了一圈,我最看重的依舊是她,珍兒跟我很像,同樣有野心,有手段,送給她盤棋局,算是對她能力的考驗……」
一盤棋,由黑卡開始的棋局,楚容珍不知道其中含義,也猜不透納蘭清的目的。
畢竟,納蘭清的性格就是肆意,亦正亦邪而聞名。
前一刻可以跟你稱兄道弟,后一刻就可以將你滿門截殺。
不管楚容珍知不知道這是一場針對她的考核,她都有利用這次機會將楚京弄得渾濁不堪,如果不這樣,她怎麼才能把古睛留下?怎麼才能把楚辰寧扶上皇位?
納蘭清的黑卡之爭,就是風雲大起的開端。
楚容珍清洗之後,走出來的時,非墨就正坐在房中。
隨著擦著濕發,赤腳走在地上,笑道:「幹嘛,想偷看我入浴?」
非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他以前怎麼不知道,他的丫頭還是個流氓?
楚容珍走到非墨的面前,勾著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身上。
「吶,你還沒有說為什麼要參加?一個無聊的遊戲而己,還是說,你認為我會吃虧?」
非墨一手摟著她的腰,在她的身上大吃豆腐,戀戀不捨的眨眨眼,「沒有,不過是查一點事情而己,我的人在寧國發現一股奇怪的勢力,而京城權貴有所牽連,而是有一批下落不明的舊制火藥在楚國國境方向失去的蹤跡……」
楚容珍這才認真的了起來。
「舊制火藥?是肆月商會的商品?還是說別的勢力所製造的?」
非墨接過毛巾替她近著頭髮,一點一點,極為輕柔認真,就好像對待至愛珍寶一樣。
「剛剛問過了,她給我看了肆月商會所有火藥品種類型,包括三十年前出產的商品,最後證明不是肆月商會所制,看來,寧國那邊有人能制火藥,極可能運到了京城……」
「這要好好查查,哪怕是舊制的,聽說威力也不容小覷。」
熟練的運用著內力將她的頭髮烘乾,拍拍她的背,讓她去穿好衣服。
難得的,沒有當場將衣衫不整的她按倒,非墨現在正陷入思考中。
楚容珍慢吞吞的換好衣服,重新化裝扮好,跟非墨一起研究了一下他手裡的墨石之後,公儀初那邊的宴會也要開始了。
非墨搬來輪椅,坐了上去,而楚容珍扒推著他就朝公儀初所在包廂而去……
公儀初所在的包廂是肆月酒樓不外開的宴會廳。
是肆月酒樓高樓用來接待貴客的所以,這次破例租給了公儀初當宴會廳。
公儀初宴會開始前兩個小時,整整二樓全部凈空,成為了公儀初宴會的專場。
畢竟,對肆月商會黑卡有興趣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
各方勢力,只要有野心的,都會想要。
這張小小的黑卡就代表了絕對強大,從不賣給任何權貴的軍火僅僅因為這張卡片,得到它的人可以隨意購買,當然條件是你的銀子夠多。
被吸引而來的權貴自然多之又多。
如果她跟楚國有仇的話,肯定不會放過這次的聚會,一鍋端掉的話可就是能讓楚國元氣大傷。
不對,各方諸候全身葬身於此的話,大陸的戰火將會就此展開。
真是可惜了,如果她是那種意奪天下的野心男人,如果她厭惡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感情,說不定會對這次的宴會下手。
多麼好的機會?
好機會?
突然,楚容珍抬頭,四下張望,暗處慢慢齊聚的暗衛開始多了起來,還有潛伏在人群中的侍衛,暗衛,殺手……
楚容珍輕輕低頭,唇角是冰冷又玩味的表情。
「這次宴會,估計事情不少呢,看來有人的目標可不在黑卡,說不定是在某些人也說不定!」
非墨平靜,沉著臉不帶一絲表情,對外,依舊那是清冷如月神降世的神子般的冰准無波。
「嗯,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除去對手之時也可以截殺死敵,黑卡是最主要的目標,可是趁亂下手也是他們的目的。」
推著非墨來到了二樓大廳,裡面早己聚集了很多人。
太子楚辰玉一賞,希王楚辰希一黨,楚王府,凌公候府,言公候府,謝太師府,寧王楚辰寧,焰國,贏族,公儀族,寧國,就連重傷的寧國公主也到場了。
楚容珍與非墨兩人一身純白,白衣勝雪,如同兩朵冰境雪蓮,乾淨,清貴,冰冷。
兩人的出現立馬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對於沉王的模樣他們早己習慣了。
只是不知何時起,這個楚王的瞎女怎麼越來越不一樣?
一次一次,氣息越來越惹人注意起來,原本就十分美麗的容顏因為這白衣勝雪的襯映,如冰境雪蓮般剔透的氣息也變得跟沉王越來越像。
氣息越來越來,清冷,尊貴,讓人無法接近。
特別是嘴角含笑的模樣,就如冰境中的暖陽,雖看得見,卻感覺不到,只覺得無盡的冰寒。
「珍兒?」
疑惑的聲音,有些不確定,楚容琴跑了過來,偏頭,有些小心翼翼。
楚容珍回頭,伸手勾了耳邊長發,微笑:「姐姐也來了?果然有熱鬧的地方就有你的身影呢?」
平時的要趣,楚容琴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跟平時有些異樣,但是還是她的珍兒,沒有變。
「哼,都快悶死了,宴會還不開,公儀族長也沒有到……」楚容琴站在楚容珍的身邊,對於非墨,有些不敢接近。
只是微微行了禮之後,楚容琴便以楚容珍直接交談了起來,而非墨打了個響指,一行出現,推著他直接去了包廂。
為了這個宴會,納蘭清特地將人把這二樓改成了拍賣會的模式,四周,是一個個精緻奢華的包廂,而正中間,便是拍賣的舞台與賓客席。
楚容琴看著非墨離去之後,拘謹消散,勾著她的胳膊拉著她隨意的坐在一邊的桌子上,連忙道:「珍兒,你聽說了沒?遺詔在太子的手上,聽說因為這事他最近被不少人暗中打壓,哈哈,看到那隻死狐狸能吃癟,別說多開心了……」
楚容琴的聲音有些低,估計還是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很討厭太子?」楚容珍挑眉,好像她的記憶中,太子楚辰玉與她的關係一直沒有好過。
「當然,你不知道,楚辰玉就是一隻狐狸,表面看起來人模人樣,背後心可黑著呢,你也要小心一點……」說起楚辰玉,楚容琴有倒不完的苦水。
楚容珍點頭。
從之前開始就覺得楚辰玉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沒到想楚容琴她也知道?
「貞寧縣主?」突然,一道溫柔的聲音慢慢傳了過來,楚容珍下意抬頭。
一襲白裙如銀白的流水,修長妖嬈的身段,精緻的鳳眸中滿是柔情,臉上卻是蒙上一層白紗,勾人心魂的同時又想親手摘下,一睹芳容。
「原來是公儀小姐,失禮了!」楚容珍微微站了起來,沖著公儀雪打了一個招呼。
「縣主怎麼坐在外面?宴會很快就要開始了。」
楚容珍現在的身份是沉王妾,可是不少人都是叫她縣主,沒有叫她夫人,這也是非墨默許的存在。
琉璃宮傳出了關於她的稱呼,夫人。
不是妾侍的帶名夫人稱謂,比如影夫人,媚夫人等妾待,後面會跟著一個名諱。
楚容珍的稱呼就是夫人。
無名無姓,只稱為夫人。
非墨他的妻子,就是他的夫人,僅此而己。
因為沒有稱呼,所以外人對她的稱呼有些疑惑,所以依舊是貞寧縣主。
「不是沒有開始么?公儀小姐是代替公儀族長來處理宴會一事?沒想到真能幹!」楚容琴摟著楚容珍的手,沖著公儀雪露出了警戒。
語氣,也有些沖。
或許是經過錢水柔的事情,她對於這種溫柔無害的人十分不喜。
公儀雪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柔無害的模樣,沒有鋒茫,沒有軟柔,如同一團棉花一樣,軟柔無比。
楚容琴的不悅看在公儀雪的眼裡,微微一笑,絲毫不介意,反而笑著點頭:「郡主殿下安好!」
有禮的給楚容琴行了一禮,絲毫不介意她的刺語,公儀雪臉上依舊是完美的笑容。
跟兩人打了個招之後,公儀雪才慢慢離去。
楚容琴死死的握住楚容珍的手,盯著公儀雪的背影,神情不喜,眼中的異色漸起。
「姐姐不喜歡公儀小姐?」楚容珍微微訝異。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楚容珍對一個初交見面的人這般不喜,真是意外。
「不喜歡,給人感覺太好,而且一個玩蠱之族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溫柔無害的人?你又不是沒有看到她手上的那條小青蛇,能與這種冰冷東西為伍的人怎麼可能會像煙兒一樣?肯定是戴著面具,心裡卻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麼……」
楚容珍聽著她的話,眼中劃過微不可察的光茫。
幽沉,深幽,平靜無波如古井般的眼底瞬間升起了滔天巨浪,迎著楚容琴那張純真疑惑的臉眼,眼中風波平息。
微微一笑,點頭:「我明白了,姐姐,姐夫在找你!」
指著遠處言棋的身影,楚容珍移開了話題。
楚容琴看著言棋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可是又不想在楚容珍面前使小性子,便直接站了起來,「我有事,珍兒慢慢玩,自己小心點!」
說完,楚容琴沉下了臉與言棋擦身而過。
很明顯,之前錢水柔的事情還沒有釋懷。
楚容珍靜靜看著,微笑的臉龐也沉了下來,微微伸手,偽裝成侍者的龍二走了過來……
「去查查楚容琴……算了,沒事,你下去!」
龍二點頭,雖疑惑,但還是面無表情的低頭,遊走在賓客之間打探著消息。
楚容珍深深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罷了,罷了……
慢慢的人,人越來越多,大廳也越來越熱鬧,多半,是來看戲的。
因為能得到黑卡的,就只有那麼幾位而己。
包廂之中,各方勢力齊聚,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楚容珍走進去之後,一眼,就看到獨坐於上首的非墨,微微一笑,主動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想喝點什麼?」
在外人面前雖然冰冷如人偶,可是對於楚容珍,他怎麼也做不到冷著臉。
微微搖頭。
就在這時,宴會主人公儀初一襲銀灰長袍走了進來,如墨長發一絲不苟的束起,眉目間一片冰冷。
與非墨的冷不一樣,公儀初的冷是格外的銳利,格外的冰寒,攻擊性很強。
不僅不敢接近,就連對視一眼就覺得靈魂會被冰封般。
僅僅被他盯著,就如同有一道寒氣遊走在四肢百骸。
最後到達來的是太子楚辰玉,希王,寧王,寧意太子,寧國公主,古睛……
一連串的虛偽的問好,行禮,交談之後,才紛紛落座。
楚容珍剛好坐下,不想身邊就想起古睛那特有的尖細聲音,聽著讓人頭皮發麻的同時也噁心不已。
「本宮可以坐這裡嗎?夫……人……」
身體的記憶,僅僅因為她的聲音而蘇醒,握著茶杯的手也一緊,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她的異樣,只有幾人看在眼裡,就近的就只有非墨。
非墨感受到她異樣,伸手,將她另一手握在手裡,內力,遊走在她全身,替她溫暖身體。
是心寒,明明內力沒有半點作用,可是她卻奇怪的平靜了下來。
身體內的溫熱好像帶著魔力一樣,讓她身體因為記憶而蘇醒的疼痛平靜了下來。
「見過皇後娘娘!」起身,沖著古睛行了一禮,隨即微笑:「這裡並不是焰國使臣的位置,娘娘會不會不方便?」
「無礙,都是友邦,本宮也想跟沉王爺好好談談!」光明正大,古睛說得露骨又不失禮儀,讓人攪不出毛病。
雙眼直勾勾盯著非墨的目光,楚容珍看在眼裡,格外的不舒服。
十天不見,刺殺的傷口就好了?
看來,需要好好的『談談』了。
唇角間嗜血的笑容快速閃過,快得好似錯覺。
古睛今日故意隆重的打扮了一翻,火紅的皇后鳳袍,精緻的妝容,九尾鳳釵散發著華貴的氣息,給人高不可攀的尊貴感。
從頭上拔下一要小髮釵,直接放在楚容珍的手裡,古睛笑道:「看夫人一身素凈的,應多點首飾好好打扮一番,本宮這支髮釵配帶多年,是最喜歡的一支,還忘夫人不要嫌棄!」
話外之意可不是為了羞辱。
羞辱她楚容珍不過是個小妾,拿不出什麼體面的首飾。
楚容珍起身,微微福身,不理眾人那些陰晦不明的模樣,反而鎮定自若的笑著接下。
「多謝皇後娘娘的賞賜!」
格外開心的模樣,好像得到了天大的賞賜一樣,楚容珍的表現看在古睛的眼裡,瞬間得意又嘲諷的笑了起來。
一個妾而己,小家子氣果然十分濃重。
「王爺,妾身怎麼都沒有這種釵子?王爺不喜歡妾身嗎?」說著,還真紅了眼,好像在訴說著負心人般。
明知她是演戲,可是他的心依舊忍不住的疼痛。
從她的手中拿過髮釵,握在手中,非墨十分配合的用內力將髮釵融成一團金水,淡淡掃了她一眼。
「不過金釵而己,你頭上南海明珠,雪錦長裙,就連鞋上流蘇是雲錦所制,本王什麼時候虧待過你?金釵,俗不可耐!」
當著古睛的面,非墨毫不留情的直接打臉。
成功的看著古睛臉色僵下來的模樣,楚容珍愉悅的笑了。
她直接打臉一點趣味都沒有,她古睛在意誰,就由誰來打臉,這才讓人心情愉悅。
紅著眼,眼中含淚,從懷中掏出一塊雲錦手帕,緩緩放在古睛的面前,「對不起,娘娘,王爺弄壞了您賜妾身的髮釵,這是妾身親手所繡的手帕,還望娘娘不要嫌棄……」
四方几十雙眼晴靜靜盯著她們這裡,古睛的臉算是丟盡了。
雙手死死絞著手帕,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故作優雅的點頭:「夫人客氣!」
心中,早就憋成內傷。
楚容珍唇角微動,對於古睛她一時半會還動不了,畢竟古睛身邊的暗衛不少,上次刺殺己是一次冒險之舉,她要好好的,慢慢的計劃。
古睛的暗處勢力,她要想個辦法好好引出來,而現在不是躁動的時候。
「本殿可以坐這嗎?」
就在古睛與楚容珍相峙不下時,接二連三的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寧王,從來不在公開場合與楚容珍接觸的寧王走了過來,淡淡的掃了幾人一眼,輕問詢問。
寧王身後,楚容琴也走了過來,跟著的,還有言棋。
楚容珍看了非墨一眼,隨即點頭。
眾人紛紛落坐,公認初站了起來,冷冷的客套了一下之後,半字不提黑卡一事。
而到來的所有人像是提前商議一樣,無人談起黑卡一事,反而各方交談著,賞著歌舞,完全像是參加普通宴會一般。
偶爾還會有人上前獻藝助興,男人們談笑風生……
表面看起來格外融合,可是暗涌潮動,殺機無限。
「本宮初來楚京之時就聽到了傳言,楚王府有一匹好馬?聽說是極通人性的野馬,什麼時候可以見識見識?」突然,古睛掃了眾人一眼,特別是看到非墨握著楚容珍右手的模樣,眼中閃過嫉恨。
伸手,倒了一杯酒,遞到楚容珍的面前:「聽說夫人就是那烈馬的主人,不知道有空可否帶出來讓本宮見識一番?」
微微挑眉,有些摸不透古睛的意思。
半年不見,囂張的模樣沒變,可是到底有些陌生。
有一點可以肯定,古睛不是那種吃虧還能硬吞下去的人,那麼杯酒,又是何意?
思考了一會,慢慢接過了酒杯,看著古睛全數喝下之後,對著她笑著格外的陰冷。
「不錯的果酒,夫人不試試?」
有點半命令的意味,再加上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做得太絕,楚容珍輕嗅酒杯沒有半點的異樣之後,才慢慢喝下……
沒有半點的異樣,而古睛也沒有再多纏著,反而跟著身邊的公儀雪輕輕交談了起來……
有些莫名其妙,可又覺得哪裡不對。
楚容珍拿著茶杯,垂眸,掩下眼中的異樣。
本以為什麼事情有都不發生時,突然,古睛突然口吐鮮血,神情訝異,下意識看向楚容珍。
特別是看到楚容珍平靜冷漠的模樣子,指著她,臉色不甘:「你……你竟敢下毒?」
說完,古睛雙眼一閉,竟失去了意識。
突然的倒下,場面頓時失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不解又震驚的看著昏迷的古睛。
一國之後中毒,這可是大事件。
處理不好,就是國家問題。
「所有人不準動,公儀小姐,公儀族長,請給焰后診治一下,其它人,不準動一步,否則按賊子處理……」遠處的太子楚辰玉猛得站了起來,馬上發號命令。
臉上,隱隱的有些喜意。
不管是誰下的手,只要他處理好了,就可以將焰后拉他的陣營。
「焰后中毒事關國家大事,一切當交沉王處理才是,太子是否越矩了?」寧王慢條斯理的轉身,狹長的寒眸中閃過異色。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直接扔入火盆。
「二皇弟難不成沒有聽到焰國的話?她可是指著貞寧說她是兇手,貞寧是沉王的妾,應該避嫌!」
太子楚辰玉的語氣十分堅定,認真看著上首的非墨,神情平靜。
按道理來說,非墨他確實要避嫌。
不過他非墨是誰?楚容珍是誰?
非墨淡淡掃了楚辰玉一眼,渾身冷氣釋出,強大的威壓襲向所有人,薄唇抿成直線,慢慢的勾唇露出一抹殘忍又陰冷的笑容。
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沉王笑,一直以來沒有半點情緒宛若冰雕的沉王竟然笑了?
他的笑,宛若萬年雪山上蘇醒的妖靈,渾身帶著寒氣,萬千道寒氣如同無孔不入的蛇遊走在人的全身,啃咬著內腑,冰封著靈魂。
「本王的事情,還容不得太子來插手?本王依陛下令處理所有朝政,難不成太子殿下想從本王手裡奪過這『攝政王』之名?隨意指責本王的女人,任何人都要因此付出代價!」
非墨緊緊握著楚容珍的手,將他的霸道全數呈現在所有人眼中。
「來人,去請太醫,本王的女人被堂堂焰后指認為兇手,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下的手!」
「這裡公儀族都會醫毒,何必去請太醫?讓他們直接檢查一番省時省力……」楚辰玉強忍下不悅,堂堂一國太子卻要居於一介男寵之下,怎麼想都覺得憋屈。
「公儀族?我楚國的事情需要他族來處理?身為太子,連最基本的自尊都沒有?」
非墨揮手,強大的氣場掃過所有人,陰冷如穿過靈魂的冰寒,讓人都下意識的低頭。
楚容珍一直不發一語,只是靜靜看著,心臟,卻不受控制的躁動著。
她從未想過他會插手進來。
她不會有任何問題,相信自己能處理好,可是非墨卻主動插手了進來。
莫名的,有些感動。
所有人都心思各異的站在原地,不過在意楚容珍的幾人卻慢慢靠攏,神情認真。
凌涼是最先靠過來的,從楚容珍這裡出事開始,他就迅速的靠了過來。
現在勢力複雜的包廂里,想要做什麼動作是不可能,不過,他可以認真盯著,珍兒不可能會給焰後下毒,一定是有人陷害。
很快,龍一帶著一個老太醫了走了過來,楚容珍見狀,微微勾唇。
這不是非墨的專屬大夫,那個鬼谷族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