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楚辰玉死,燁兒為帝
一個時辰之後,楚王舊部到達了南門五里之外,路宮的五十萬大軍就這麼攔在他們的面前。
路宮的行為也很奇怪,不知是懶得迎上去還是故意等著,反正當張烈帶軍前來之時,路宮己經擺陣完畢。
楚容珍站在城牆之上,可以遠眺見路宮安營紮寨在城門口,營中大概留守十萬士兵,其餘四十萬則紛紛囤聚在城外,三十萬整兵列陣,十萬正在同張烈所帶領的將士廝殺。
能清楚的瞧見,那三十萬人馬之首,一人身著銀色青龍獠牙鎧甲,雙肩豹子頭,身高八尺,四十歲上下,頗有大將之風,似乎就是這次的將領路宮。
而路宮的對面,一位白髮鬍子的老頭漫不經心摸著鬍子。
張烈的視線沒有看向路宮,反而是看著南門城牆上的楚容珍,雙眼一沉,勾起了嘴角。
那個死丫頭,就在城門之上。
那一身赤紅,敢在敵軍中一身赤紅,除了那個死丫頭還要誰?
在那正好,讓死丫頭好好看看,他張烈的是怎麼困住這群王八糕子的。
十萬護城軍,二十萬楚王舊部,雙方交戰在一起,風起雲湧,烈火燎原,吶喊聲與殘叫聲交織著,血光與刀光輝映著。
戰場上空的羽箭在頭頂上來回穿梭著,士兵們一個個紅著眼憤怒的將寶刀砍向敵人的腦袋。
一個士兵看著眼前就劈到頭頂的大刀,心中一陣咯噔,人生的片斷不停播放,回想,心中升起一陣陣不甘。
他答應對新婚三月的妻子要平安回家。
不能死,不甘死就這麼死,懷孕的妻子還需要他,還在等著他,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縱身一躲,一道藍光閃過,利刃拖著它長長的影子襲來,刺穿了他的肩胛骨。只聽一聲悶響,刀刃遁入皮肉,瞬間炸開血花,噴洒了來人一臉,這士兵只覺得自己整條胳膊的知覺都消失了。
剛躲過一劫,背後一桿長槍刺了過來,眼看那長槍就要將他挑起之時,同伴一刀將敵人將於馬下救了他一命。
簡單的道謝之後,兩人背靠背,戰場的情誼發生的就是這麼簡單。
兩方人馬交戰,慢慢推動著局勢,護城軍被慢慢的逼著後退,一點一點,雖不明顯,可是事實是他們確實在後退。
楚容珍皺著眉看著下方的戰爭,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戰場。
比想象中更加的殘酷。
眼前,數萬,數十萬的人交戰在一起,她眼睛所見之處就是廝殺,偷襲,眼睛所見這處全是一片血腥。
鮮血與屍體堆在了棋盤之上,就好像不要的棄子般。
這就是戰爭,名為戰爭的棋局的真實模樣。
她下了幾十年的棋,第一次見過如此殘酷的棋。
以後,她見識的會越來越多,經歷的也會越來越多吧?
臉頰可以感受到利箭擦來的氣流,從氣流中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寒氣,聲聲嘶吼炸裂,耳膜顫動,這不同於她以往經歷的每一次下棋,這是一場染血的祭奠。
路宮的十萬軍隊退下,新的十萬再重新湧上,這很明名,打算車輪戰。
可真是卑鄙,不僅攻城,更是攻心,看著那是自己幾倍多的人馬,在等著輪番上陣,可以想象,這些禁衛軍在一次劫後餘生后是什麼心情。
號角再次吹響,鼓聲震天,地上的鮮血和土壤凝結在一起,成了暗紫色,倒在地上的旌旗上,一個個被刺穿的窟窿彷彿在滴血,空氣中涌動著肅殺的味道。
突然,路宮後方一陣喊殺聲起。
張烈與路宮紛紛起身,好奇張望。
路宮的後方的騷動越來越明顯,很多士兵突然捂著肚子倒了地上,七竅流血不止,全身抽搐,不過一會就沒了呼吸。
人數上萬,好幾萬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就好像被傳染一樣一個個七竅流血的死去。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路宮一驚,猛得大吼。
不明白突然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發生。
策馬走到倒下的士兵們身邊,路宮瞪大雙眼,「副將,怎麼回事?」
「將軍,士兵中毒了,是劇毒!」
「為什麼會中毒?」路宮驚了。
突然間為什麼會中毒?劇毒的話都是瞬間發作吧?都戰鬥一個多時辰了,怎麼可能會中劇毒?
路宮怎麼也想不明白,看一片死去數萬的士兵,整個人瞬間就愣了。
就在這時,從倒下的士兵中,一隊人馬猛得彈了起來,朝著路宮與副將們就沖了過去……
「來人,刺客,有刺客……」
潛伏在死亡士兵中的鳳衛彈了起來,朝著路宮與副將直接沖了過去,手起刀落,毒粉漫舞,一條條生命在他們的手中被奪走……
事情就發生一在瞬間,從四面衝起來的鳳衛直接殘殺的路宮的副將。
目標,就是路宮的頸上人頭。
很快,路宮也反應了過來,快速後退,雖然退得快,可是他的副將被殺,只留下身邊一人。
「來人,將這些刺客拿下!」
回過神來的路宮一把接過身邊副將遞過來的長刀,在聲大吼,朝著鳳衛們就沖了過去……
護城軍,早己大亂。
張烈看著這一幕,當即立斷,全軍出擊!
護城軍因為剛剛的變故而變得驚慌不己,陣型大亂,有些潰不成軍。
而路宮反應過來是聲東西擊之時己來不及,張烈的二十萬軍隊攻打著他的護城軍,而護城軍則混亂不己。
亂戰,開始了。
鳳衛刺殺完畢之後被軍隊圍了起來,想要衝出重圍己不可能。
可以說這些鳳衛又是棄子,刺殺完畢之後也要陪葬之品。
可是楚容珍卻坐在城牆看著那一幕,好像看到了這局棋的結果,慢慢站了起來,朝著城下走去……
結果己定,她的任務要開始了。
路宮高舉著長刀,大吼:「不準慌,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得賺,我軍五十萬,踏扁這群龜孫子!」
騎在馬上,正要衝出去之時,路宮的動作一頓,胸口刺出一柄帶血長劍。
兇狠的表情就這麼僵在他的臉上,僵硬回頭,猛得吐出一口鮮血。
他身邊唯一存活的副將猛得抽出長劍,漫不經心的擦了擦,高舉長劍的同時,從懷裡摸出一個鬼面。
同時,戰場之上一道信號彈升空……
戰爭各處,同一時間,士兵從懷裡拿出鬼面帶著臉上,手拿長劍,屠殺著周圍的人。
這一變故再次驚了眾人,就連張烈也愣了。
龍璃一劍斬下路宮的頭顱,站在馬上,高舉,怒吼:「敵將路宮的頭顱在此,降者不殺!」
夾帶著內力的高吼隨著龍煞軍的高吼,傳遍了整個戰爭。
僅僅一瞬間,戰局被扭曲,這一仗打得莫名其妙。
張烈就這麼愣了。
戰爭要是有這麼容易結束,那還打個屁的仗?
可是結果就擺在眼前,敵人的頭顱被斬,副將們被殺,連個號召敵軍的將領都沒有,隨即,有人開始投降。
扔下手中的武器蹲在地上……
幾十萬人蹲下,站著大約五萬鬼面人則成了戰場的焦點。
五萬龍煞軍翻身上了就近的馬,一柄龍字旗豎在他們的腰間,向這個世間宣告著他們的身份與存在。
龍字旗。
大陸唯一以龍字為帥旗的軍隊來自何處?
楚國四衛,龍衛龍煞軍!
五萬龍煞軍,臉戴著漆黑鬼面,就如同傳說中一樣如幽靈現世,來得迅速,去得也極快。
就好像不屬於人間的亡靈大軍一樣,任務完成的同時也會迅速消失。
張烈震驚的看著他們,立馬下馬,所有士兵跟著他相同動作,下馬,彎腰!
大陸的頂尖神兵,創造了楚國的神之兵,是他們所有軍人心目中的神明。
龍煞軍是他們最敬佩,最尊敬的一支軍隊。
結束千年古國殘暴的統治,開創了楚國盛世,建立了楚國的神兵,是他們心靈支柱。
二十萬大軍全部彎腰,目送著龍煞軍的消失。
龍煞軍進入了南門,從南門進入瞬間消失……
張烈回過神來,神情激動,老淚縱模:「神兵,龍煞軍出世,楚國將易主啊……來人,清點降兵,守住南門!」
僅僅一瞬間,張烈激動的神情被強行壓抑。
能與龍煞軍一起行動,他們是多麼的榮幸?
哪怕戰死沙場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耀,能與傳說中的神兵一起戰鬥,足夠他們炫耀一輩子。
龍煞軍的出世僅僅一柱香的時候,在楚王舊部卻傳開了。
士氣高漲到了離譜的地步。
城外龍煞軍出世的瞬間,楚容珍離開了。
她明白結果己定,鳳衛能暗殺掉路宮的副將,那麼龍煞軍就可以開始行動,先用毒毒殺路宮的士兵引起混亂,鳳衛趁其刺殺,龍煞斬敵將結速這場戰爭……
結局己定,無須再看下去。
離開城門的楚容珍走了沒有多遠,就看到贏儀與楚容琴,言棋三人,冷淡的掃了三人一眼,就這麼擦身而過……
楚容琴擔憂的看著她,滿眼全是驚嘆與讚賞。
珍兒的名聲將要偉遍整個大陸,那麼師父那邊也會出現滅殺珍兒念頭,她要回去的計劃要提前了。
與楚容琴擦身而過,楚容珍雙眼微暗。
很快,眼中的眸色灰暗消失,滿滿的全是斗意。
很快楚辰玉就會知道城外的事情,估計一柱香的時候不到。
「蓮,把守皇宮各道門,連只蒼蠅都不準放進去!」
楚辰玉想要得到消息?
哼,不可能!
隨意走到一家商會,裡面的掌柜見狀立馬起身,楚容珍走到他的面前,掌柜立馬打開一個暗閣讓楚容珍幾人進去……
複雜的地道中,楚容珍快速行走著……
這是非墨琉璃宮地下暗道的分支,出口就是各個商會,百姓的家裡,他們就是專門負責看守進出口的暗衛。
被燒毀的琉璃宮地底下,五萬龍煞軍早己待命。
看著楚容珍走進來的身影時,龍煞國整齊行了一個軍禮,沉默不語。
「行動!」
龍煞軍聽令,最前面的士兵打開了廢墟里的暗道,小心爬出去之後確定無人之時就立馬打了一個手勢,三人並排同進衝出地道……
一個又一個的龍煞軍從暗道中走了出來,快速清理著周圍路過的太監宮女,禁衛……
警戒著四周,靜等著接下來的龍煞軍一一從裡面走出來。
摧毀整個地道口,加大士兵出入量,五萬人馬在半個時辰內全部進出完畢。
如此大量的人馬出入自然引起了禁軍的注意,由先出來的龍煞軍抵抗,等龍煞軍全部出來之時,廝殺聲大起……
身在皇宮裡的楚辰玉得知有軍隊出一在皇宮時,頓時驚了。
明明皇宮都把守著緊緊的,怎麼可能會有軍隊出入皇宮?
是禁軍中有叛徒?
「來人啊,外面軍隊是何人領兵?」
楚辰玉,羅蓮,羅霜,羅老家主,羅堯等人都在,除了羅堯,所有人都一臉驚愕,根本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出現一支軍隊。
唯有羅堯完全不在意,說白了,她能做出的事情他都不會驚訝。
現在棋局開始,他已明白了她的實力。
很強,太強!
光是龍煞軍就可秒殺一切,那完全是逆天的存在。
羨慕又嫉妒,不明白龍煞軍怎麼會聽一個女人的調令。
「或許是哪裡來的叛軍吧?希王被劫一事就可以看出他們設計縝密,楚容珍的手段已經明顯清楚起來,若說希王與楚王舊部有這種能耐,我是一百分不信!」
這話,是對羅老家主說的。
一直以來不信楚容珍手段的羅老家主此時臉色變幻無常,如同調色盤一樣,而此時羅堯的話更像打臉一樣,讓他老臉一陣火辣辣的痛。
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場戰爭中真有一個女人混了進來。
「哼,哪裡看出是楚容珍的手段了?」他還在嘴硬,不肯承認。
可是為了存心打他臉一樣,士兵跪地道:「領軍之人是女人,是紅衣黑髮的年輕女人,很像是沉王的小妾,貞寧縣主!」
羅堯中聽著士氣的話,笑意更大了。
這打臉打得積極,簡直太解氣了。
羅老家主惡狠狠瞪著士兵,喉間猛得一陣腥甜,咽了下去,臉部肌肉微微抖動。
「把戰爭當兒戲,那個女人看來是瘋子!」
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被一個女人將了一軍,這是對他的羞辱,對他的挑釁。
「不管是瘋了還是怎麼樣,能悄然無息出現在皇宮,她的本事就不小。她帶了多少人馬?」
羅堯第一次這麼強硬的對羅老家主說話,聽得羅老家主臉色一陣陰沉。
「目前人數不過五千,可是人數還在增加中,所以屬下猜測琉璃宮下有暗道,因為人都是從那裡出現,而且還呈增加的趨勢……」
小兵的話還沒有說過,楚辰玉猛得站了起來,「還愣著幹嘛?將人滅了,把暗道堵住!」
到現在,楚辰玉才認真起來。
開玩笑,要是暗道里有上萬,十萬的軍隊呢?還要慢悠悠的任由他們一一出現?
楚辰玉急急忙忙出現觀戰之時,看著眼前一幕都驚了。
只一瞬間,整座皇宮瞬間瀰漫在硝煙之中,雖然還沒有湧向大殿,可是那聲嘶力竭的呼喊,甚至是刀劍碰撞的鏗鳴聲卻已經清楚的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讓人腿腳發軟。
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向遠處張望去,整座皇宮已經烽煙四起。
不少宮殿已經燒起了衝天大火,厚重的黑煙順著風吹散到眾人面前,一陣陣燒焦的味道混合著血腥之氣,讓人頭皮發麻,一時間驚恐萬分。
放眼望去全是鬼面士兵,全身都是鮮血,簡直就是從地獄深入走出的亡靈士兵。』
楚辰玉後退一步,強壓心頭的不安與緊張,自我進行安慰。
他不可能會輸。
城外五十萬軍隊還在,城中他有十萬禁軍,想要與十萬禁軍為敵的話最少也要十五萬的軍隊。
整個京城想要藏下十五萬軍隊根本不可能。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龍煞軍的屠殺之下,禁軍一個比一個驚慌,並且開始後退。
楚辰玉看向一邊的自己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只見那人揮了揮手……
一排弓箭手站在了台階上,為首的人高聲道:「私自竄逃者格殺勿論!」
儘管他的聲音很大,但是在無數驚呼和奔走的聲音中,就顯得不是那麼有力了,而且很多人即便是聽見了,卻也是不會理論的。
見無人對他的話有反應,雖可惜刀劍無眼,可是必要時也顧不了這麼多。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道銀光閃起,奪得了先機。
一箭刺入那人的胸膛……
楚辰玉幾人都後退幾步,神情驚慌。
在一群鬼面人中,一襲紅衣的楚容珍高坐馬上,面無表情的看著……
這是一盤棋,現在她為帥,楚辰玉為敵將,這百米之隔就是楚河漢界!
隔著人海相望,楚辰玉震驚的看著一襲紅衣的楚容珍,神情慢慢的扭曲了起來。
「楚容珍,你好樣的,朕當小看了你!」
一字一句,咬牙,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口肉般憎恨著。
這些天他開始明白,他被迫用這種手段登位全是這個女人害怕,要不是她,他又何必這般毫無準備的動手?
軍隊之中,楚容珍慢不經心的勾著耳間髮絲,幽幽淺笑。
「多謝太子的誇獎,你是想讓我把你拉下皇位還是主動退位?」
剛剛登基大典,宮中的裝飾還沒有撤下,大典之後僅僅幾個時辰而己,楚容珍就這麼帶著軍隊出了皇宮,對於楚辰玉來說是一種挑釁。
「退位?朕是這天下的皇帝,而你們不過是亂臣賊子,來人啊,將亂臣賊子全部斬殺!」
楚容珍漫經心的笑了笑。
「來人?你哪裡還有人?以為就憑四萬禁衛就是我的對手?」楚容珍突然雙眼瞪大,伸手捂唇,誇張的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啊,我忘了,現在還有四萬禁軍么?」
放眼望去全是禁軍的屍體,站著的多數是龍煞軍,七萬龍煞軍對上四萬禁衛軍,結果會如何一眼便知。
至於給一行的三萬龍煞軍對上三萬禁軍,結果怎麼可能都不會輸。
只要控制了三路鎮國將軍,楚辰玉的人馬早就被戰王分割帶走,又是臨時起意的奪位,兵馬總數只有十萬禁軍與奪來的兵權。
五十萬護城軍才是他最大的優勢。
可惜哪怕五十萬大軍,在鳳衛與龍煞軍眼裡都如同無一物般,千軍萬馬中取敵人首級,那是鳳衛的專項。
潛伏軍營攏集兵權,龍煞軍的潛伏方式。
楚辰玉這一戰敗局初現,從他魯莽的開始奪位開始,敗局就己經出現。
龍煞軍如收割白菜一樣輕易的收割著禁軍的性命。
眨眼間,只覺得黑光一閃,瞬間一群群的士兵倒落在地。更為可怕的是,龍煞軍竟越殺興奮,越殺越開心,一個個臉上全是鮮血看不清神色,唯一能看到的只是他們勾起的愉悅笑容。
把殺戮當成樂趣,把收割人命當成遊戲?
百年束縛,初嘗血腥,他們怎麼可能不興奮?
身體深處的記憶,來自龍煞軍的驕傲,怎麼可能放過眼前一切活著的敵人?
不管老或少,會動的,手拿兵器的敵人,一個個在他們的手中倒下,死去……
鮮血噴射,血花漫舞,一曲曲地獄靈魂舞曲狂亂的奏起……
「楚容珍,你到底是誰?」
城外沒有任何消息,而這裡的禁軍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去,楚辰玉看著狠辣的龍煞軍,頓時心慌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去向護城軍發令攻城,包圍皇宮拿下這些叛軍。
命令發了一個時辰,沒有任何消息回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瘦小卻又十分顯眼的紅衣身影,騎在馬上,長發迎風而舞,火紅艷烈的長裙如同盛開的紅蓮,一步一步,帶著毀滅性的氣息朝著楚辰玉這邊走近……
好似從地獄中走出的魔神,滿身唳氣,妖嬈攝魄。
而她的身後卻是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的軍隊,黑色鎧甲,鐵血氣息,冷硬表情。全身散發著滲人的迫力與震懾力,一步一步,朝著太子等人接近……
此時的他們身上充滿的,是濃濃的死氣與殺機。
手持武器,靜靜與太子的人馬對峙著。
未完全靠近,楚辰玉陣營不少的士兵開始產生了怯意,紛紛後退……
「我是誰?太子殿下魔怔了吧?」
楚容珍艷紅的唇勾起,風華萬千,魔魅誘人。
「傷了沉王,就用你的皇位與命來償,很公平,不是嗎?」
「那是清妃做的,與朕無關!」
楚辰玉一面與她周旋,心中卻格外的焦急,怎麼護城軍一點消息都沒有?
去追殺刺客的禁軍也一去不回,到底怎麼回事?
看出了楚辰玉的擔心,楚容珍好心的解秋著,似要讓他死得明明白白。
「殿下是在等護城軍?真可惜,他們永遠也進不了城門,五十萬大軍群龍無龍,如同一盤沙發一樣的軍隊,難不成還能指望他們救你?」
「什麼?」
楚辰玉震驚的看著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楚容珍玩味笑了。
看著他那震驚又不敢置信的模樣時,十分愉悅的勾唇。
「再說明白一點,皇宮被我的人守住,你的消息送不進來也送不出去,你還不知道吧,你的五十萬護城在軍早就敗了,一個時辰不到所有將領死亡,五十萬護城軍群龍無首,早己放下武器投降。而被引出去的三萬禁軍,現在可能成了為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而皇宮這四萬禁軍……」
楚容珍慢悠悠的看了一眼重創的禁軍,輕聲冷哼。
「這四萬禁軍,也將死無葬身之地!」
四萬禁軍早己沒有四萬,現在還能站著的估計不到一萬人左右。
而且個個身上見紅,完好的人數不到五千。
楚辰玉的表情越來越陰狠,喉間竟出現了腥甜,死死咽下,催眠似的不願相信他的話。
可是不相信也沒有用,整個皇宮像是一座牢籠,發生了這種事情卻無人進來救駕,簡直就是……
如她所說的那樣……
「你好大的膽子,犯上作亂,不過一群亂臣賊子。」
死死咽了喉間腥甜,瞪著楚容珍,他的神情一片扭曲。
「就算你扶了寧王登位,也不過是謀逆之人罷了!」
楚容珍微微挑眉,突然,極為詭異的笑道:「確實,你現在是帝王,我無論做了什麼事情都洗清不了史官的記載,記載我楚容珍不過是犯上作亂之小人,寧王為帝也會有一生的污點……」
頓了頓,看著楚辰玉那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她卻幽暗陰寒的笑了。
突然,坐在馬上的她雙手一揮。
「普天之下,我楚容珍順天行事,怎麼可能是亂臣賊子?太子楚辰玉無德弒君,枉顧人倫,意圖混淆皇室血脈,構結龍真餘孽謀奪楚國江山,不配為君。」
「哈哈哈哈……就憑你?」
楚辰玉笑了,不屑又嘲諷。
楚容珍沒有生氣,只是慢悠悠看了他一眼,冰寒道:「楚辰玉不配為君,為我楚國大業,我龍煞軍順應天命,將楚辰玉抹殺,另立新主!」
她的話落,龍煞軍們從馬背拿出一面龍字旗反插背後,長劍高舉,仰天其吼:「太子楚辰玉無德弒君,枉顧人倫,意圖混淆皇室血脈,構結龍真餘孽謀奪楚國江山,不配為君。我龍煞軍順應天命,另立新主!」
夾著內力的聲音在皇宮中響下,一陣一陣,震耳欲聾,遠遠的傳遞了出去……
皇城之外的百姓好像聽到了什麼,可是又好像沒有聽清楚。
這時,城中,一支支鬼面騎兵出現,身後一面面龍字大旗,將整個皇宮包圍,聽著裡面傳出的聲音時,立馬高聲震呼。
「太子楚辰玉無德弒君,枉顧人倫,意圖混淆皇室血脈,構結龍真餘孽謀奪楚國江山,不配為君。我龍煞軍順應天命,將楚辰玉抹殺,另立新主!」
「太子楚辰玉無德弒君,枉顧人倫,意圖混淆皇室血脈,構結龍真餘孽謀奪楚國江山,不配為君。我龍煞軍順應天命,將楚辰玉抹殺,另立新主!」
「……」
一聲又一聲,如果波浪一樣,遠遠的傳到權貴與百姓之中。
原本害怕戰爭的百姓們聽到聲音,一個個猛得從家中沖了出來,齊聚皇宮城門之下,仰頭看著高站宮城的鬼面軍隊,看著那若大的龍字旗,一個個跪地,神情虔誠的叩拜。
「神兵降臨,龍煞軍,龍煞軍降世了……」
百年前,楚昭帝殘暴無德,龍煞軍降世結束了百姓水深火熱的生活,在百姓們的心中,龍煞軍是真正的救世之軍,楚國的守護神。
明明龍煞軍看起格外恐怖,一身陰寒如同亡靈大軍,可是看在百姓們的眼中卻是真正的天神之兵。
跪在地上,順著龍煞軍的高吼,齊聲大吼:「太子楚辰玉無德弒君,枉顧人倫,意圖混淆皇室血脈,構結龍真餘孽謀奪楚國江山,不配為君。我龍煞軍順應天命,將楚辰玉抹殺,另立新主!」
僅僅一瞬間,整個皇城,龍煞軍出世的消息瞬間席捲……
內城門,外城門,皇宮宮城……
正南門的城門之上,一隊隊龍煞軍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鬼面在太陽光下散發著寒光,血腥肅殺產,沒有任何生機。
皇宮之中
楚容珍高坐馬上,厲喝:「放下武器,否則殺無赦!」
存活下來的禁軍自從看到了龍字旗出現之時就驚得放下了手中武器,傳說中的神兵,他們怎麼可能斗得過?
無需楚容珍高吼,他們主動放下了武器,一個個蹲在地上,不再有任何的動作。
「你輸了!」
從馬上下來,楚容珍一襲長裙艷紅如血,面色被殷紅的色澤模糊了大片,隱隱能看到一雙絕美的雙眼半閉半睜,狀似慵懶隨性,卻莫名給人無法直視的陰寒。
天邊不知何時下起小雨,雨水從她的面容而過,將她發微微浸濕,卻怎麼也沖不掉她身上那一層血霧,那層濃厚的血紗。
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他一步步,在眾目睽睽之下提著一把長劍,劍尖低垂,在地面尖銳刺耳的劃過,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穿刺在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一步步,如同暗夜魔神尊貴優雅,又卻盛氣凌人。
高高在下,俯視著他般,冰寒勾唇。
楚辰玉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頭上的雙龍發箍似乎在他的發狂之下掉落了下去,一瞬間整個人披頭散髮,好不狼狽。
好像被這驚人的消息打擊得瘋了般,不停大笑著。
突然,他停下了笑,怨恨的盯著她,鮮血染濕了他的衣襟,一身龍袍染紅,格外的諷刺。
「楚容珍,朕必將你碎屍萬段!」
楚辰玉吹了聲口哨,四面八方竟然湧現出一批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竄入人群製造混亂,而楚辰玉也趁機逃離。
此時的楚辰玉明白,他是真的輸了,在這個皇宮孤立無援,除了逃再無他法。
羅老家主一看時機不對早就逃離,太子的身邊只有羅堯一人。
而羅堯則是遠遠站開,靜靜看著,微笑著……
楚辰玉只覺得自己的腳步開始虛浮了起來,感受到了一陣絕望。
老天還真是會開玩笑,他的一切一切全部毀在一個女人手裡,直到最後的最後,他才知道毀了他的人是誰。
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人,卻是龍煞軍之主。
憑什麼?
不甘,太不甘心了。
他辛苦建立的一切竟哄然倒塌,被這個女人……
逃離的楚辰玉心中是恨極了楚容珍,他要逃離這裡,與戰王匯合,那他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到時,絕對要讓這個女人受盡世間所有酷刑而死,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
楚容珍從龍煞軍手中拿過一把弓箭,搭弓,拉弦,瞄準了被一眾圈黑衣人擋在身後的楚辰玉,雙眼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斬草除根,楚辰玉必死!
三箭齊發,楚辰玉躲過一支,卻躲不過射過來的第二支,第三支。
長箭刺入他的胸口與後背,他身體一頓,向前倒去……
趴在地上,鮮血大量滲出……
楚容珍把弓箭入下,舉手,龍煞軍高舉手中弓箭,對準的是楚辰玉的那些暗衛。
在他們的包圍中還想離開?
不可能!
賭上龍煞軍的尊嚴也不能讓敵人離開。
所有暗衛頃刻間被射殺,唯獨楚辰玉一人。
楚辰玉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瞬間噴洒出大朵大朵的血色溪流,像是湧起的紅色浪花。
鮮血噴洒在金色的台階上,整個大殿依舊是金碧輝煌,因為染了血,卻更加顯得權勢的誘人。
帶血的手伸手,一點一點,向前爬著。
朝著世間最高之位,那把金燦燦的龍椅爬著……
楚容珍再次伸手,制止了龍煞軍的動作,憐憫的看著楚辰玉那最後的執念。
野心家的最後下場,往往都是這般的可悲。
楚辰玉趴在台階上,一點一點,向上爬著,雙眼通紅又無神的看著高高在上的龍椅,怎麼也接近不了,怎麼也爬不上去……
現在他只覺得周身鈍痛,胸口的上導致血流不止,他能感受到,那彷彿是他在流淌的生命。
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接近不了那把龍椅,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啊……」
楚辰玉仰天狂吼,神情不甘又怨恨,猛得吐出大量的鮮血,雙眼瞪大,身體就這麼軟了下去……
沒有了呼息。
死不瞑目。
得到了皇位,可是卻不過兩個時辰他又失去了一切,大起大落摧毀了他所有人心神。
身下拉扯出一道道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楚容珍慢慢走近他的屍體,最終抿唇,高舉手中劍,狠辣的一劍斬下……
拿起楚辰玉的頭顱,翻身上馬。
皇宮到宮門,無人敢攔,楚容珍策馬直奔宮門口,躍上了宮牆……
宮牆之下,百姓們密密麻麻的跪在地上,看著宮牆上一襲紅影出現之時,都微微一愣。
一個女人?
紅衣女人!
楚容珍站在宮牆之上,一襲紅衣似血,手中提著一顆人頭,一手拿劍,雙眼無情掃向城下百姓。
「太子楚辰玉無德弒君,枉顧人倫,意圖混淆皇室血脈,構結龍真餘孽謀奪楚國江山,不配為君。我龍煞軍順應天命,另立新主!」
楚容珍用著內力,高聲的向城下百姓們高舉著楚辰玉的頭顱。
一身鮮血如同女戰神,逆光,紅衣艷紅如血。
城下百姓看著宮牆之上的她,站在龍煞軍中的女人,瞪大了雙眼。
她,是龍煞軍之主?
「吾主非墨,龍煞軍之主,順應天命討伐無德之君,另立寧王楚辰寧為楚國新帝!」
龍煞軍之主不是她,不是夜清,而是非墨。
她的男人,將要登上高位的男人。
她的話落,城下,一隊龍煞軍出現,為首的楚辰寧緊張的看著城牆之上一身是血的她,有些擔憂,又有些激動。
宮牆之上,楚容珍與龍煞軍全數下城,兩軍整齊列隊於宮前。
龍煞軍單膝下跪……
楚容珍下馬,同樣單膝下跪,「恭迎陛下入宮!」
「恭迎陛下入宮!」
龍煞軍冷硬的聲音起,聲音夾帶著內力傳散開來……
「恭迎陛下入宮!」
「恭迎陛下入宮!」
「……」
無一人反對,百姓們跪在地上陣陣高呼。
龍煞軍有弒君之職,有另立新主之權。
龍煞軍挑選的皇帝將會重新帶領楚國走向新的輝煌。
楚辰寧緊握著馬繩,突然猛得翻身下馬,快步走到楚容珍的面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頓時紅了眼眶。
他的母后……真的做到了。
可是,卻把功勞給了沉王,給了他自己……
莫名的,有些傷感。
楚辰寧迎著百姓的打量與好奇的視線,臉色嚴肅,不發不語的直接前往皇宮。
母后教過他,身為皇者無需多言,無需做什麼,只要沉默就好。
皇宮之門大開,楚辰寧策馬進入皇宮……
被龍煞軍迎入皇城的皇帝,傳言也就四起。
寧王是楚國又一明君,是護國神兵順應天命扶持著皇帝,是楚國的希望。
還有傳言,說龍煞軍之主是非墨,江湖第一公子,六年前名震江湖的第一公子,是無極山莊之主,是一介江湖中人。
所以這次換君之舉不會涉及任何私慾,完全是順應天命而為。
傳說,一日之帝楚辰玉是皇后與戰王苟且之子,與龍真國勾結,欲斷楚國國運。
這次的傳說由楚容珍一手控制,把她的事情完全掩藏,將功勞全部讓給了非墨。
她要做的是把燁兒捧上高位,把非墨捧上高位。
燁兒將是一國之帝,那麼墨將會是楚國的暗帝。
主宰他人生死,主宰楚國的暗夜之君。
而她,只需要看著就好,生命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登上高位,她的心愿算是完成一半。
之後,便可以去完成自己的夢想。
去安慰她那躁動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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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磚為書中任意人物,連追風也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