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釜底抽薪
244
夙的身體微顫,他感覺自己心中火熱好像被完全勾了起來一般,伸手,壓著舒兒的頭緊貼著她的唇,化被動為主動,急切的吻了上去……
浴池之中春色一片,而外面的楚容珍與涼陌則是喝著茶,完全無視,一片的清心寡欲。看到網
聽著浴池之中傳來的聲音,她偏過頭,一本正經的看向了涼陌,「涼陌,你說除了正之外還誰的野心最大?」
涼陌淡淡的抬頭,隨後,她想也不想的微微一笑,「我的義父,涼雄!」
楚容珍一愣。
涼陌她沒有任何的猶豫就說了出來,這……
涼陌捧著茶杯好像想到了什麼,她微眯起了雙眼,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的父母被義父殺了,因為他看出我是一個有用之材吧,所以殺了我的父母親之後撫養了年幼的我,刺殺,魅術,所有玄鳥氏該有的生存本事都教給了我,同時,也是要求我必須比任何人都要優秀,否則我沒有任何的活路。」這是涼陌第一次談起她的事情,以前,她一直笑著執行的任務,在那鮮血之下的痛楚無人知道。
這也是第一次說出來。
哪怕她不是炎帝的轉世,可是楚容珍這個存在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存在。
她被撫養,被扭曲了信仰,將所有的一切都宣誓效忠於炎帝陛下。
可是最後發現炎帝陛下或者許從未出現過,她也可以繼續把眼前的女人當成她心中的信仰……然而當她得知眼前的楚容珍並不是炎帝轉世,真正的炎帝轉世不過是一個騙局之時她不僅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擊,反而有些開心。
從未有過朋友,從未有過親近的人,她想親近她曾經認為是炎帝陛下的人。
如果她是炎帝陛下,那麼她那扭曲的忠誠心會推著她不停的前行,不停的將她逼到她所不想到達的地方。
真好,炎帝轉世不過是謊言,這樣她就可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與她坐下喝茶,就如現在這般……
「我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一次又一次的刺殺,想要殺了義父為我的父母親報仇,可是一次次的失敗……到現在,我都不記得刺殺了多少次,也失敗了多少次了!」涼陌有些感嘆的抬起了頭,或許,她不是無法刺殺成功,只是一次次刺殺失敗之後發現,她的人生除了復仇之後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一旦刺殺成功,她又何去何從?
「我了解我的義父,他有著不輸正的野心,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滿正成為炎月軍暗中的主人,所以一直努力的拉攏著海皇海東野想與正對抗……如果你問除了正之外誰的野心最大,那就是涼雄無誤了!」
楚容珍一下子來了興趣,她坐直了身體放下茶杯,「說說你義父的情況。」
「我的義父生性多疑,而且自尊心十分的高,所以他不會服任何人來命令他,同時他的性格陰詭難對付,如果比方的話就是一條暗中的蛇吧?」涼陌找了一個最適合的形容詞,除了像蛇一樣冰冷無情又陰狠之外,她還真的找到別的形容方法了。
「他的醫毒不錯,我的醫術是他所教同時也是看炎帝留下的手札而自學,不過算起來,我的醫術不會輸於他,不過武功上就不好說了,畢竟是他教的我,難說不會留下后招……我這個徒弟可是時時盯著他的命,怎麼可能會全部相授?」
涼陌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的笑容,好像想到了什麼,她的笑容更陰冷了幾分。
楚容珍想了一下,聽出了涼陌語中對涼雄的恨意,她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輕扣著桌面,「我需要一枚棋子,以涼雄的能耐來說,他好操控嗎?」
涼陌抬眸,久久的看著楚容珍,確定她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臉上露出十分美麗張揚的笑容。
涼陌本來就長得十分的美麗,不輸楚容珍的美麗。
此時,美麗的笑容如同桃花盡數綻放,美麗十分驚心動魄。
「以你的能力與對涼雄的陌生來說你無法操縱他為你所用,不過……」涼陌的聲音輕輕勾起,帶著令人戰顫的妖嬈,她伸手,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臉,慢慢的笑著,「可是我能操縱他,不能完全操縱,卻可以把他引到與正對立的局面!」
認真的看著楚容珍,「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
「足夠了!」楚容珍點了點頭,只要能涼雄引到正的對面之後就好辦了。
涼陌這才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在離開的時候她回頭,露出一抹十分自在縱容的表情,讓楚容珍有一種錯覺,有一瞬間,她沒有被當成炎帝的替身,她此時十分認真的面對著自己。
這種令人不安的情緒從楚容珍的心中升起,看著涼陌那十分透明蒼白的身影,她下意識開口,「你自己小心點,如果不行……」
「謝謝!」涼陌一愣,隨後露出了十分爛燦的笑容,純真,剔透。
發自內心的笑容。
輕身一閃,她離開了原地,留下了沉思的楚容珍。
楚容珍的情緒還留在涼陌臨走時的笑容之中……
她從未用心去了解過這些人,以前因為他們是狂熱的炎帝眷屬而一直心中存在著排斥感,可是現在……
楚容珍皺眉。
浴池之中的聲音淡淡的平息了下來,她不知道涼陌教了舒兒什麼辦法,不過相信夙不會傷害到舒兒。
她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的坐在桌子前,久久的,很久很久,久到夙抱著睡著的舒兒走出來的時候她還在發獃。
夙在涼陌的銀針與清心丸的效果之下慾火消退了不少,再加上舒兒的賣力,他此時算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抱著累到睡著的舒兒走出來的時候,他掃到了坐在那裡如同石化一般的楚容珍,腳步,下意識放輕。
他聽說過,她常常的像這般發獃。
從舒兒斷斷續續的話中他能明白,這是楚容珍的思考方式,將所有的思緒都放在了思考上面,外面的一切都不再能感知,她的注意力此時高度的集中。
也是最為危險的狀態,同時代表著她有一件十分棘手的問題沒有得到處理,必要不得不努力的思考著解決之道。
夙見狀沒有打擾著,而是把舒兒抱到了一邊的偏殿之中讓她休息,而自己也要換下這一身的濕衣服。
正氣沖沖的從楚容珍這裡離開之後去了滿那裡,太醫急得額上冒汗也束手無策,因為眼前的病人傷得太過嚴重。
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
正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沉睡的滿一眼,他雙手握著的拐杖在他的手中硬生生的折斷。
「不可原諒!」正咬著牙,從牙縫之間滲出了陰寒的話語,臉上表情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目光看到滿的斷臂之時,他的雙眼之中是暴唳的恨意。
滿是他的繼承人,當年以叛徒之名讓他出了氏一族,為的就為處理顏恆子與新任的龍真聖王,而他也做得極好。
偽裝成了一個老頭子之後弄出了一個他受到天譴的假象,成功的騙過了所有人。
將未死的顏恆子與龍真聖王龍臣洛一起玩弄於鼓掌之中,是他最為優秀的兒子。
也是最為優秀的繼承人。
此時,卻被人給廢了,而他卻一字不能說,一字不能提。
重重的砸掉手中斷掉只有半截在手的拐杖,正氣得暴吼,「瑤,你去準備人馬,把贏舒暗殺掉!」
「可是爺爺,她是嫂子……」瑤一聽,當下心中一驚,哪怕是以前她也會猶豫這道命令。
她可以殺任何人,可是不能殺親人,更別說是哥哥的妻子,她的嫂子。
正回頭,冰冷無情的目光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好像對於她的不聽話而惱怒,「嫂子?我可沒有承認她就是我氏一族的人,什麼時候成了你嫂子了?」
「可是哥哥喜歡她,他們都有了孩子……」
「我氏不需要!」
瑤有些生氣,她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殺她啊,再說了,哥哥本來就與她成親了,你卻讓給你哥哥下藥我……」
「啪」的一聲,前面的正回頭,隨後,一巴掌直接甩到了瑤的臉上,瑤瘦弱的身體被直接打翻在地,趴在地上嘴角不停的流著鮮血,看起來傷得極重。
正淡淡的看了一眼瑤,冷冷道:「住嘴,我讓你去做你就去,怎麼,不聽話了?」
瑤伸手扣著臉低著頭,她沉默不語。
「你要弄清楚,我氏一族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她一介屬下竟敢在炎帝陛下的眼前建國稱帝?」正的語氣開始凌厲了起來,完全沒有看到瑤的眼神也變了,而他也根要不會去理會。
在他的心中,瑤就是他的棋子,而棋子只需要聽話就好了。
正看了滿一眼,瞪著瑤會在地上的模樣,目光,掃到了她嘴角滴落到地上的鮮血,眯起雙眼,「去把贏舒處理了,否則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明白!」
「是!」瑤微微低頭,她的頭一眼沒有抬起來,直到正離開之後她才慢慢的抬頭。
沒有。
什麼表情也沒有,她表情十分空洞的看著正離開的方向,明明都被打出血了,可是她眼中卻沒有半分的情緒,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伸手,擦了臉上的鮮血,瑤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掃了四周的空無一人的房間一眼,目光,放到了一邊的滿身上,她慢慢走到了滿的面前,瑤伸手直接掐到了滿的脖子上,幽幽狠笑道:「小叔叔,你真好,兩眼一閉什麼也不用管了……不,不對,你是想醒來卻醒不來吧?」
沉睡的滿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被舒兒折磨之下他失血過多,能不能醒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瑤伸手掐著滿的脖子,她微微的笑道:「以前我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想,我最重要的只有哥哥,可是你們都太過份了!」
她的聲音在房間淡淡的響了起來,伴隨著是低低的笑聲,瑤的手重重的掙著他的脖子完全沒有放鬆,反而十分扭曲的笑了起來,「以前我一直以為我的路是對的,可是哥哥跟珍兒姐姐告訴了我死亡的可怕,小叔叔,現在感受到了死亡,你害怕吧?是不是怕得想要求饒?想要好好活下去?」
瑤的頭低在了滿的耳朵,壓低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的笑說,笑著詭異又滲人。
滿的呼吸十分的費力,在昏迷之中的他感受不到吸引之時,臉色也漲得青紫通紅,可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就在滿要因為窒息而要死去的時候,瑤鬆開了手放過了他,伸手替他攏好被子笑得溫柔,「你們把我當成白痴一樣玩弄,這筆帳我們慢慢的算!」
說完,她壓低聲音露出冰寒的笑容直接走了出去……
端著葯走進來的太醫看到她的身影之時下意識的彎腰,直到瑤離開這后那太醫才站直腰,神情畏懼。
對於這個少女,全國無人不會害情畏懼。
光是她殘忍的手段就足夠讓所有人退避三舍了。
直到瑤離開這后那太醫走到了滿的面前,伸手替他處理著傷口,直到傷口的葯換完之後重新包紮好,再次給滿把脈的時候才驚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會,呼吸停了?
害怕一家老小全部被殺,那太醫站了起來立馬按壓著滿的胸口,不知道過了多久感受到那微弱的心跳的時候他才全身一軟,松一口的氣。
要是人在他的手裡死亡,他的妻兒子女估計無人能活。
同時,涼陌從楚容珍那時離開之後就回了玄鳥氏所在的宮殿,剛剛入宮門,一個白衣人就走了過來,「族長,大人讓您過去!」
涼陌的腳步一頓,隨後,她慢慢的停了腳步,目光一寒,「何事?」
「屬下不知,大人說只要您從炎帝陛下那裡回來之後就立馬去見他!」
涼陌的眼中飛快的劃過淡淡的光茫,「知道了!」
在玄鳥氏所在的宮殿深處,四周一扯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的光亮。
涼陌走到了宮殿的門口,伸手,正準備敲門的事情一道銳利又不失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進來!」
涼陌伸手推開了房間,她一步步的走了進去,在她進去的一個瞬間一股說不出的陰寒襲了過來,而她卻像是什麼也不有感覺不到一樣。
宮殿之中空無一片,在最深入,一把巨大的王座之上位著一個短髮的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出頭的模樣,一身黑衣如暗夜之鷹,格外的銳利冰寒。
他的身後一片赤紅的流雲錦的幕布,隨著風輕輕的飄動,莫名的覺得有些詭異,好像流動的鮮血一般。
涼陌走了過去,跪在那個男人的腳步,她的目光空洞死寂,「保護炎帝,要到什麼時候?」
涼雄一手撐著頭,一手輕輕的撫著她美麗的側臉,十分享受這個美麗的女人跪在她腳邊的模樣。
男人的右眼上面戴著一隻眼罩,好像是曾經受過傷。
他淡淡的看著涼陌跪地的模樣,冷笑,「到什麼時候?誰知道呢?或者等你殺了我成為族長,又或者我們得到這個天下的時候!」
「那她……」
「小陌,你這樣可不好,人偶可不能擁有自己的意志,你只需要聽我的話乖乖的執行命令就好,身為人偶的你只需要永遠保持著美麗的模樣就夠了!」
涼雄伸手勾起涼陌的下巴,他的語氣有些滲人也有些扭曲的愛戀,輕撫著涼陌,彷彿透過她看向了某道身影般。
「是!」涼陌眼中的光茫一瞬間消散,她低下了頭。
涼雄站了起來,伸手,輕輕的抱起了涼陌將她放到了他所會的王座這下,看著她一動不動如同人偶一般的模樣之時滿意的笑了笑。
伸手,輕輕的勾起了她的髮絲,放在鼻尖之下輕嗅,涼雄那張揚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小陌,炎帝陛下現在如何了?」
「她的身邊沒有任何的幫手與暗衛,這次是她用計破壞了正想要擊殺贏舒的計謀,將贏舒重新帶回了她的身邊,目前可用之人也只有贏舒一人!」涼陌十分乖巧的回答著問題,她的目光沒有放在涼雄的身上,而是空洞無波,沒有焦點。
涼雄半蹲在她的面閃,伸手握著她的手放在唇下輕吻,眼中沒有**,有的只有扭曲的佔有慾。
「所以說正那老不死的會敗是因為她的計謀?她做了什麼?」
「不過是倒打一耙而己,光明正大的殺了滿與正的暗衛,最後還以贏舒有孕在身卻拚命相護的名義留在了身上,十分完美的摸清了正的性格……」
「小陌很喜歡她呢,對於她的事情總會不自覺的多話!」涼雄輕輕親吻著她的手,對於她一動不動的模樣十分的滿意,他所需要的不過是人偶,僅此而已。
慢慢站了起來,他勾起涼陌的側臉,輕輕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冰涼如同蛇類的溫度一樣讓人不喜。
涼陌卻沒有任何錶情,蒼白空洞讓人忍不住心酸。
或許是習慣了,或許是迷茫了,她沒有任何的動作。
「小陌,你跟在她的身邊,找個機會暗殺掉……同時,我這邊會對付正拿到炎月軍,到時就能得到這個天下!」涼雄的表情之中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冰涼的唇吻著她的唇角,不帶**,看她的眼神就是一件物品。
精緻到讓愛不釋手的人偶,僅此而已。
否則,這麼多年來,她又怎麼可能還是清白之身?
「天下?」涼陌淡淡的偏頭,她的目光之中沒有興趣卻有著一絲波瀾,僅僅是那一絲的波瀾讓涼雄露出了笑容,伸手把涼陌抱在了懷裡,像是安撫寵物一樣輕輕的撫著她的背,冷冷道:「我的人偶是世間最美麗的存在,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美麗的你不該在成為暗夜之花,拿到了炎月軍之後就可以征戰這個天下,炎帝不屬要,叛徒不需要,不聽話的棋子也不需要……」
涼陌心中一驚,下意識抬頭……
涼雄伸手掐著她的脖子直接壓到了椅子上,幽暗的雙眼之中一片扭曲的笑意,「你恨我,你想逃離我的身邊,與楚容珍在一起久了這后你就想要剪斷身上操縱你的繩子,想要離我而去……小陌,你以為我沒有發現嗎?」
大手,掐在了涼陌的脖子間,她心中一片震驚。
涼雄伸手撫著戴著眼罩的右眼,低低的笑道:「這是你親手留下的,曾經,為了逃離我而刺傷……一次不成功就兩次,三次,四次……那時的小陌很可愛呢,眼中只有我的存在,哪怕入了夢中也依舊是想著我的事情……」
「……」涼陌沒有掙扎,因為知道這個男人不會殺她。
一個瘋子!
「這次不該讓你出來執行任務的,你出來久了就被這個世間的骯髒弄得不再乾淨……我美麗的人偶本該無情無欲無心,可是小陌,你的這裡怎麼就多了一樣東西?」伸手,指著涼陌的心口,涼雄的眼中是扭曲的目光,同樣,扭曲之中是殺意。
他想殺了楚容珍,那個入了涼陌心中之人。
突然,他又放開了涼陌,如她所想的那般,涼雄並沒有下殺手,而是愛戀的撫著涼陌面對生死都面無表情的模樣,頭,靠近了她的身邊,「呵……果然還是這樣比較美麗,讓人憐惜的美麗……」
他就這麼趴在了涼陌的身上微微的閉著雙眼,最終,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得抬起了頭,「來人!」
「在!」一個玄鳥氏的人走了出來,涼雄見狀,低低輕道:「去查一下正,同時,與各方接觸一下,整理一份可以結盟的名單出來!」
「屬下遵命!」
玄鳥氏族人很快就離開了,涼雄看著側身睡在他身邊的涼陌之時,伸手,拿開她臉上的長發,輕笑:「再等等,我會讓你成為新的炎帝陛下,這樣,你就哪裡也去不了!」
隨後,涼雄離開了。
涼陌一瞬間睜開雙眼會了起來,走到一邊伸手捂著唇,臉色十分的蒼白。
不行,還不可以。
太多太多次失敗了,每失敗一次機會就少一次,這次千萬不能急。
不能急……
忍住心中那翻騰的噁心感,一年又一年,她早就習慣了。
然而,還是無法接受。
人偶?
寵物?
遲早有一天她將親手斬下他的頭,為死去的親人報仇。
涼陌蹲在角落好半天都無法起身,被觸碰時的厭惡感,從一開始無法忍受到全身雞皮疙瘩,到現在強忍著勉強可以接受……她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適應,只為了能將他一擊必殺。
這也是的玄鳥氏的戰鬥,一擊必殺!
前期,都是為了這最後一擊而做著準備。
涼陌臉色蒼白的蹲在角落,突然,她慢慢的勾起了淡淡的笑容,那是對涼雄永遠不會展露的情緒。
她笑了。
不用她這邊想辦法,涼雄的野心在正失敗之後主動的露了出來,他已經站在了正的對立面了。
第一步,成功了!
不止涼陌這裡,鮮於靈從楚容珍這裡回去之後穩坐於她的王座很久很久,於黑暗之中她第一次思考,同時,也是第一次察覺到了枷鎖失去的快感。
不再束縛於炎帝之名,也不再束縛於千年之約,打倒目前的敵人之後,她的子孫後代與她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是茶尼族從鮮血之中帶來的本能與向住,如蒼狼一般,不想受束縛,只想自由在在這個大陸肆意生活。
很快,就可以實現了。
不過,在她的嚮往前方,有一座名為正與老怪物的野心之人攔住了她的道路,只要將這障礙清除,她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
一手撐著下巴,她蹲坐在王座之上眯著雙眼想象著以後的美好生活,這是,門被推開了,非墨走了進來。
目光,正好露在鮮於靈臉下的笑容之上。
他眯眼。
鮮於靈回過神來,「有事?」
非墨雙手背後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同時,他慢慢的點頭,「之前你說過這裡有巫族人吧?本王怎麼沒有發現?」
「他們在池重樓死去之後就消隱了身影,估計是怕被牽連吧,誰知道呢?」鮮於靈撐著下巴,她輕笑了一聲,好像完全不想提起巫族的那群人。
對於巫族人來說她向來沒有任何的好感,因為接觸過,所以她不喜歡巫族人。
「我的人好像查到了關於巫族人的下落,同時,好像與正有所牽連……你這邊,準備的怎麼樣了?」非墨的表情不變,除了楚容珍能引起他的事情緒波動之外他對任何人都是不冷不淡。
哪怕父母,哪怕兄弟。
伸手,輕輕的撫起了窗帷,非墨透過陰影看到了四周潛伏起來的陰影,微眯著雙眼。
看來,茶尼族也被盯上了。
是因為茶屁族不好控制,所以才會緊緊的盯住想要行動吧?
他回頭,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門外,一道聲音響了起來,「族長,老族長求見!」
「請!」
鮮於靈沒有猶豫,她立馬站了起來,門外,赫赫那蒼老的身影慢慢的走了進來,雙手背後,只掃了非墨一眼,所有的目光都放到了鮮於靈的身上。
「老族長,有事?」
鮮於靈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她立馬站了起來,走到了赫赫的面前十分有禮的淺笑著,最後,還把赫赫迎上了她的王座。
赫赫坐了下來,伸手,輕輕拍著鮮於靈的手,他微微一笑,「你回來之後就躲在這裡,也不出去吃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啊,我能發生什麼事情?」鮮於靈直接搖頭,她性感的容貌之上揚起了輕笑,開玩笑,哪怕有事情發生她也可以完美的解決。
赫赫則是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少來,別以為老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炎帝陛下一起設計了正,對不對?」
鮮於靈搖頭,「沒有,我可沒有興趣對付一個老頭子,再說了,我是那種彎彎繞繞的人嗎?他要是惹了我,我半夜扭了他脖子!」伸手一抓,鮮於靈做出一個扭脖子的動作,嘴角浮現了兇狠之意。
這也是最真實的她。
「真的?」老族長赫赫還真的不信,這丫頭是他看著長大的,什麼性格比任何人都清楚。
「真的!」鮮於靈一本正經的點頭,拍拍胸脯,好像特別嚴肅認真。
老赫赫卻完全不給面子的橫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把目光放到了非墨的身上,「不喜歡彎彎繞繞的事情,那麼你之前看上的小夥子怎麼換人了?」
看著非墨的表情十字的肯定,斷定他根本就不是龍墨寒。
鮮於靈:「……」
她快速的看了非墨一眼,迎上他面無表情的模樣,當下有些泄氣。
她早就說了她的龍墨寒不是這種表情,平時像只兔子一樣,怎麼可能是這種冰冷的表情?
可以瞞得了這些對他不熟悉的人,可是瞞不了熟悉的人,比如她家的老頭子!
一雙火眼那是沒誰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僵硬的笑了笑,鮮於靈還想死撐一會,「老族長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懂!」
「行了,我又不是在斥問你,也不想摻和你們的事情,你慌什麼?」老赫赫沒好氣的折了鮮於靈那一眼就能看穿的表情,連撒謊都不會。
他隨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看向了一邊面無表情的非墨,肯定道:「這位就是非墨,炎帝陛下的夫君吧?」
「珍兒並不是炎帝,這是你們一廂情願而已!」非墨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直白的說著他心中的不滿,同樣,也在警告。
老赫赫蒼老的雙眸之中時不時的劃過精光,他一笑掩飾,「不管她是不是炎帝陛下,從她願意動用炎月軍為已用這時就註定她種下了因,至於開花結果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這個果沒有本王的允許,誰敢結?」非墨眯起了雙眼,他就站在窗前靜靜的回頭,面無表情十分淡定的說著,好像他所說的一切最終都是事實般。
偏偏,無人能反駁。
「呵呵……」笑了笑,他沒有接非墨的話說,反而是轉移了話題,「你們想做的事情老夫知道,同時老夫也並不是正一派,對於征戰天下也沒有多少的興奮,現在都是年輕世代的世界,怎麼折騰由你們自己看著辦!」
鮮於靈驚訝了,「你不是站在正那邊你幹嘛臣服他?」
老赫赫族長站了起來,他橫了鮮於靈一眼,「我茶尼族人之中就不能出一個頭腦不錯的人?真以為所有人像你一樣要麼死要麼戰,就不會迂迴一下?」
「我哪有……」
「要不有老夫壓著你,你早就跟正拼得你死我活了,現在倒好,還把主意把老夫頭上……」好像特別委屈一下,赫赫老族長那滿是皺紋的臉氣得一抽一抽的,好像想到她這段時間的暴躁與凶意而覺得委屈。
鮮於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她一直不知道。
就在剛剛之前還在想著要不要把她家的這個老頭子給綁起來,關起來,這樣才能儘可能的讓他活下來,否則一旦為敵,那可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對……」
「行了,老夫過來不是要聽你一句對不起的,老夫與納蘭清有些交情,所以對於她的兒子也不會坐視不管!」老赫赫站了起來,他想到納蘭清的時候臉就黑了下來,隨後,他就要離開。
在離開之時看到非墨的時候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回頭,「炎月軍本身就是一盤散沙,正強行組合在一起暫時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可是如果製造出一個問題的,到時不用你們一一對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動作就可以直接瓦解炎月軍,對正造成致命性的打擊!」
說完之後,還不等等鮮於靈問是為什麼的時候,老赫赫慢慢的離開了。
非墨眯起了雙眼,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揮手,「納蘭清行商之時與蒼山各族應該有不少的交情,查出來!」
「是!」
或許,不用太麻煩的一一殺死那些人,現在手中握權之人不就是曾經納蘭清滿世界行商之時所接觸過的存在?這赫赫是其中一人,那麼莫邪族的老頭子又是怎麼樣?
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非墨一瞬間像是這被點醒一樣明白了什麼。
鮮於靈還沒有想通,想問的時候,非墨不見了。
夜色正濃,在楚容珍沉睡的時候,她的種的棋子一一開始行動了。
比如海東野直接軟禁了他一族的長老,讓他哪裡也去不了,什麼消息也收不到。
比如謝太師一脈的天波族表面聽令於正回歸京城,實則回城之後就秘密的與零接觸,謝太師的卸任書上指名由零接手天波族,成為天波族的族長。在謝太師這一脈天波族回京城的一瞬間,佔有人數上的優勢控制了天波族之中倒向正的長老們,以新族長上任為由拉開了與正的距離,拖延時間的同時等著楚容珍這邊的調派。
都是一夜這間發生,楚容珍沉睡之中完全不知道,又或許她早就預料了一切。
宮殿之外,夙一襲白衣的站在高處靜靜的看著天空的星辰,回了一趟氏一族之後才證實一切,他的能力並不是預言這麼玄幻的事情,氏一族也不是上天寵愛之人所以給予特殊能力的一族。
觀星術!
天下蒼生皆在命盤之中,星辰代表著每個人的氣與魄,氣會流向何方,魄會如何出現,這些都是觀星術的一環。
因為被扭曲了能力,所以他一直認為所看到的星辰的氣就是一個人的命運。
大陸上沒有相關的觀星術的知識,而會這種能力的只有氏一族,所以他十分完美的被騙了過去,一心一意認為自己的能力就是預言。
被陣法困在了氏一族,從未出去大陸別的地方,所以所見所聞都是族中之人早就安排好的,說什麼他的預言之術覺醒,不過是因為他的觀星術火候足夠之後能夠解讀星辰罷了。
觀星術確實可以得知一切命運的走向,比如每個星辰代表著什麼,每個星辰會不會殞落,這些他確實知道,但是這並不代表就是預言。
把他的能力塑造成了預言,同時,選擇了楚容珍為炎帝的替身,由他出面與楚容珍互相牽制,從而他相信的楚容珍就是炎帝轉世的事情,而楚容珍也想真的相信他真的會預言之術,真的相信氏就是這種種族。
同時,也相信炎帝轉世之說。
從千年前開始,氏先祖之後,氏一族就扭曲了預言,炎帝十世轉世,於千年之後會重生轉世輪迴。
同時,又用這個千年之約束縛蒼山各族讓他們為自己所用……為了推翻龍真的統治只有這一條路可走,華國不管任何事情,當時的叛亂勢力太過弱小,唯有蒼山各部落一起才能與龍真一戰。
三百年前,是執行謊言的一個開端,炎月軍扶持了楚昭帝為帝之後滅了龍真,隱世之後不再提起這件事情,大陸之上楚昭帝為了掩飾一切而製造出了一支軍隊,名為龍煞軍、
真正的龍煞軍那是炎月軍,而楚昭帝所制出來的龍煞軍讓他們消失,消失於所有人的面前才能保持神秘,也才不會被人發現真相。
三百年之後,這支假的龍煞軍成長了起來,這完全超過了氏一族人的預料,所以才假龍真之名對龍煞軍發動復仇的設計,而龍真人也真的把眼前的龍煞軍當成了三百年前的滅國之仇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氏一族所造成的。
「她呢?」
就在夙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非墨的聲音響了起來,他下意識回頭。
鬆了一口氣。
「身體不太好,睡著了!」夙輕輕的說著,而眼前,非墨的脾氣不太好,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他心裡就膈得慌。
又不能對他怎麼樣……
非墨掉頭要離開,這時,夙的聲音響了起來:「等等!」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