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我愛你，但是我可以全身而退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頭髮都變得凌亂起來，然後她雙手痛苦的插入發跡，將長發攏於身後。
「我求你不要跟我提這個好不好？你能離開簡越，推開他，為什麼我就不能推開韓飛揚！季瑾，我們將心比心，你以為你做的比我好過多少？所以，你不要指責我，這是我和韓飛揚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
外人……tqr1
到頭來她只是個外人。
她和念念聯手欺騙自己，她當寶倩是自己的親人，所以沒有一點責備。
現在，她卻成了外人。
季瑾的小臉刷的一下蒼白了起來。
徐寶倩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想要道歉，但是她的驕傲又不准許她先低頭。
但是，她還是緩和了語氣。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知道我在幹什麼，你還是管好你的事情吧，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管了。」
季瑾輕輕的說道，垂眸斂住裡面的悲哀神色。
她和寶倩一直都都是朋友，就算分開了五年，但是嬉笑怒罵的時候，還是當年的感覺。
卻兀得，突然有了隔閡一般。
她從來不會向外人吐露自己的心事，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像是個敏感脆弱的刺蝟。
她知道這樣會刺激她，但還是忍不住想要開心，但是她好像用錯了方法，惹得兩個人都不好過了。
簡越從廚房聽到了聲音，然後走了出來，看到季瑾難受的模樣，不禁微微攏眉。
男人上前，牽住了她的小手，淡淡的一句：「借過。」
就拉著季瑾來到了廚房。
自始至終，她都耷拉著腦袋，讓簡越看著無奈。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道：「怎麼了？鬧彆扭了嗎？老朋友剛剛見面，就吵架了？」
「我……好像多管閑事了……」季瑾的聲音悶悶的傳來。
簡越聞言，嘴角帶著一抹寵溺的笑：「為了她和韓飛揚的事？」
「嗯。」
「好了，老公知道你委屈了，那就勉為其難的安慰一下你吧，胸膛借你。」
說完，簡越直接將她拉進懷裡，都沒有問她願不願意。
季瑾聽到這自大的口吻不禁撇了撇嘴，最後無奈的說道：「好了，本來很難過的，但是現在卻不怎麼難過了。他們的事情自己處理吧，外人說了也沒用。我還是管好我自己吧，今天難得過來，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所以我會處理好的。」
「真乖，不想出去的話就在這裡看我做飯，網上說做飯的男人很帥，是嗎？」他認真的問道。
「簡總，你也開始瀏覽這種帖子了？」
「嗯，先天不夠，也只能後天湊了。畢竟，我排名第十，危機感很重，不努力怎麼行？」
他輕笑，然後操刀開始切土豆絲。
季瑾以前也在電視上看過廚師切菜，很流暢很帥氣的模樣，現在簡越完全不遜色。
光是看著，都覺得那土豆絲美味好多啊！
果然看帥的人，就會消氣，原來網上說的都是真的！
簡越很快做完午飯，季瑾也很努力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徐寶倩也覺得自己說話太重有些愧疚，一來二往之間，就彷彿沒有爭吵過一般。
季瑾一家一直在公寓待到了晚上吃完晚飯才離開，徐寶倩下去送的客，回來的時候看到韓飛揚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看的入神，嘴角掛著一抹舒心的笑容，十分迷人。
很少看到他笑的這麼開心。
她走過去，十分熟稔的躺在沙發上，然後抱過他的手，枕在他的大腿上，揚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
「在看哪個美女的照片，高興成這樣啊？」
「先前和季瑾要了念念從小到大的照片，那麼小的人兒就能看出像阿越了呢！要是男孩子肯定很帥氣，女孩子也不錯，五官立體眉眼溫和，長大了一定是個標誌的小美人。我就是在想，要是念念長大了，是不是就能看出阿越扮成女裝是什麼樣子的了。」
「你這麼一說我也很好奇啊，等念念長得會是什麼樣子。」徐寶倩想著未來的事，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很微妙，猜測女孩子是像媽咪多一點還是爹地多一點，這種期待緊張的心情，真的難以言喻。
「寶倩，你說我們以後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韓飛揚心神一動，終於將藏在心中很久的話問了出來。
徐寶倩原本揚著淺淺的笑意，淡淡的就像是野百合的頂端，那一抹俏麗的粉色。
十分好看。
但是，聽到這話，那笑……漸漸的藏匿起來。
韓飛揚看到她冷冷清清的一張臉，就像是帶刺的紅玫瑰，那麼美麗，每次靠近都能弄得渾身是傷。
她的刺，不是小小的花刺，會折斷。
而是刺蝟的刺，橫七豎八的生長在那脆弱的綠莖上，每次靠近都扎的遍體鱗傷，等下次繼續靠近，那些刺還在，新傷疊舊傷，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寶倩，有時候我覺得，在沒遇到你之前玩弄了太多女孩子的感情，上天對我忍無可忍，所以把你派來讓我還債的。我認為這些年，我的債應該還夠了，但是……好像還沒有。你既然不願意嫁給我，那麼……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這樣我也有理由應付我的家人……」
「對不起……」
他的話還沒說完，徐寶倩回答了這三個幽幽的字。
就像是鈍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割在了他的心頭上。
她拒絕的那麼果斷，彷彿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傷人一般。
他微微張春，很想說點什麼，但是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只是溫柔的扶起她的身子，然後起身離去。
她笑的那麼漂亮，彷彿不曾感受悲傷。
她給的糖有多甜，給的傷就有多痛。
對於她，自己已經無話可說。
徐寶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韓飛揚身上的氣息變得很濃重，有種濃到化不開的悲傷。雖然他還是喜歡喝酒，喜歡戲謔的壞笑，但是……遠遠沒有當年的感覺了。
當年，最起碼他是快樂的，現在的他就像是飲鴆止渴一般。
可是……
她真的什麼都承諾不了。
她的小手慢慢的移到了小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韓飛揚，你知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啊，我就註定不能成為一個母親。你說……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你娶回家的意義有什麼？或許小瑾說的對，應該放你走，不能再這麼自私下去了！」
她起身來到他的房門前，敲了門，說道：「晚上我要回店裡一趟，就不回來了，你早飯隨便解決點，知道了嗎？」
「嗯。」裡面傳來韓飛揚的聲音。
一時間，兩邊靜默。
徐寶倩用力的咬了咬嘴唇，那鮮艷的唇色不知道是新買的口紅顏色，還是鮮血的顏色。
她用力的捏緊拳頭，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開口道：「韓飛揚，你三十六了，老大不小的了，是不是該考慮結婚了？」
是啊，不知不覺他都已經陪自己五年了，現在已經三十六了，簡越和小瑾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而他呢……
自己對他太不公平了。
但是，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自私的呀，她控制不住自己，怎麼辦？
她也痛恨這樣的自己，但是，戒不掉。
他的氣息戒不掉，他的好戒不掉，甚至每天都已經習慣從他懷裡醒來。
她的聲音石沉大海，屋裡的男人遲遲沒有回應。
她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其實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人結婚了，你爸媽都在法國，你一個人在這也不是個事。要不你回去吧……上次無意間看到了你的電腦，知道你爸媽已經幫你物色了很多出色的女孩，總有一個能配得上你的身份地位的，而且你的眼光一向很好，我也不怕你會找個醜八怪影響下一代……」
她正強顏歡笑的說著，沒想到面前的門突然打開，一臉盛怒的韓飛揚出現在面前，鐵青著一張臉。
「徐寶倩，你是不是以為我沒有心，你要這樣肆意傷害？」
那怒意，像是火山，滾燙的岩漿在灼燒著她的靈魂。
徐寶倩努力揚起嘴角，笑的美麗動人。
那笑，是她唯一的保護罩，從未卸下過。就算是哭的時候，也一定是最漂亮最驕傲的那一個。
她揚起眼睛看著他，問：「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各取所需而已。我已經提醒你很多次了，不要動心，否則……你會吃不消的。是你不聽勸，愛上了我，現在卻反過來怪我？」
這番話，讓韓飛揚氣的渾身發抖。
那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扣在她的肩膀上憤怒搖晃，那力道彷彿要將她拆分了一般。
「徐寶倩！難道你就不愛我嗎？」
「愛……很愛很愛……」她輕輕的說道。
「那你……」他震驚的看著她。
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實在是太輕鬆了，他都懷疑是不是真的。
沒想到，她還有接下來的半句。
「可是我拿得起放得下，我愛你，但是我可以全身而退。」
我愛你……
但是我可以全身而退……
這大概是韓飛揚從她嘴裡聽過最傷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