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轉

  那人他熟,在場的仙官和看熱鬧的人也熟,朱雀城內遠近聞名,不,是臭名昭著的小霸王尤建。

  花花公子一名,平時丈著他父親,在城裡無惡不作,像醉紅樓這種地方,他去的比誰都勤。

  這次死的人是醉紅樓的一個花魁,尤建的老相好。換做平常,兇手定是尤建沒得跑,可問題是這次的案件兇犯非但不是他,轉頭他還成了目擊證人,誰信啊。

  儘管大夥都心知肚明,但沒人說,那小孩說白了就是孤兒一個,賤命一條,死了不就死了。要沒有這件事,他也不一定能活幾天,誰會為了他去得罪尤建,去干這出頭不成,還會惹一身腥臊的事。

  但云硯夕是誰?她是正常人嗎?別人不管的事她一般也不管,至於這次為什麼管,不知道,左右不會是出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心就是了。

  雲硯夕踹了尤建一腳,他身上的肥肉至少抖了三抖。尤建挪了挪身子,靠近些還能聞到股尿騷味,沒錯,他嚇尿了。

  雲硯夕眉頭微皺,強忍著心裡的嫌棄和不適,說:「說吧。」

  「我…我…」尤建打心眼裡是不想說,猶猶豫豫,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雲硯夕耐心不好,尤建願意磨她還不願意等呢,施了個真言咒,老實了,一字一句,乾淨利落。

  怎麼殺人,為什麼殺人,那小孩怎麼成為替罪羊等一系列問題都交代了,真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話說完尤建渾身酸軟癱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他是混賬但他不傻。他也是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機地找那個小孩頂罪。

  太陽將要落山,事情結束,小孩無罪釋放,尤建被關了起來,隔日再審。

  雲硯夕走在路上,腳步不快,那個小孩跟在她後面。雲硯夕突然停下,小孩來不及反應正好撞到她身上。

  雲硯夕很瘦,穿著青色的紗裙看起來就更瘦了,彷彿風一吹就會倒。小孩疼的用手捂著頭,抬頭髮現雲硯夕遞了個水壺給他。

  他抬手正要接,不知道什麼原因又縮了回去。

  「七歲的孩子應該會自己喝水吧。」

  小孩望著她,眼睛里寫滿了迷茫。

  「難道要我喂嗎?」

  她的聲音很冷,聽起來有點不怒自威的意思在裡面,這孩子也是膽大才沒有被嚇哭。

  他依然沒反應,許是懵了,雲硯夕嘆了口氣,心裡暗道:小孩就是麻煩。

  她蹲下身子,真就給那孩子喂起了水。

  「再不喝水我看你都不一定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雲硯夕說教道。

  「有什麼想吃的嗎?」說完雲硯夕就後悔了,看他那樣也說不出話,又補充道:「我帶你去闕南街,看到想吃的就和我說…我不差錢,把我當冤大頭宰都行。」

  雲硯夕說完后想了想,覺得剛才自己的那番話很有道理,多管閑事就算了,還起了幫人幫到底的想法,可不就是個冤大頭嘛。

  小孩點點頭,可到了闕南街一路上他什麼都沒要,雲硯夕知道他是不想花她錢,沒辦法,挑了家麵館,點了兩碗陽春麵,加了份牛肉和雞蛋。

  「搶饅頭時不見你怎麼乖?」雲硯夕說。

  小孩望著她,眼裡滿是驚訝,雲硯夕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在心裡笑了笑,沒外露,臉上還是副高嶺之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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