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機(月票1150加更)
慕嫿悠然品茶,眼見著茶葉嫩芽緩緩展開,茶水嫣紅透亮,唇齒留香,起碼永安侯沒有拿次一等的茶葉欺騙她。
永安侯少見的嚴厲,令永安侯夫人一頭霧水。
成親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侯爺絲毫不給她面子,尤其還在慕嫿面前,她更覺難堪。
「以前我聽說永安侯夫人是賢惠善於管家,今日來永安侯所見所聞,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慕嫿瞥了永安侯夫妻一眼,又在她們夫妻之間添了一把火,「木夫人在侯府養病,外面都說侯爺窺視人妻,風流好色呢,永安侯夫人縱容木夫人在侯府隨意走動,方才這間屋裡都是侯府正經的主子,她似客非客,似主似仆的人直接闖進來,對著我大吼大叫,又自稱三小姐的娘親。」
「夫人您何時自請下堂了?」
「木夫人何時同木掌柜和離改嫁?」
永安侯風流是風流,但對木夫人真心沒有任何念頭,明知慕嫿這是挑撥離間,但是他還是不痛快的狠狠瞪了永安侯夫人一眼,「本侯說過了,以後不準木氏登門,媛姐兒若是還惦記著她,就讓她陪著木氏做一輩子母女去吧。」
「侯爺……」
永安侯夫人強行壓下緊張,低聲道:「到底她養了媛姐兒一場,咱們媛姐兒是個心軟的,難免對她多些挂念,以後我會注意媛姐兒的,媛姐還是最尊敬侯爺。」
「夫人要記得在咱們身邊長大得是慕嫿。」
永安侯把手中的紙張遞過去,努嘴示意她仔細看一看,慕嫿手中可是有著慕家的把柄,此時別說是三小姐,就是永安侯的嫡子該舍也要舍了。
「嫿姐兒自己一人住在宛城,為父著實不放心。」永安侯轉向慕嫿,端著慈父的樣子,「以前還有你二哥同你互相照顧,最近雲兒一直在錦衣衛衙門忙著公務,再讓你住在宛城已是不妥當,你到底是個女孩子,還是搬回侯府,有兄弟姐妹們陪伴……」
「這不可能!」
永安侯夫人看清楚紙張上的字后,失控的說道:「慕家祖上怎麼可能是面首**。」
「夫人!」永安侯氣得鬍鬚亂顫,往日看自己夫人穩重幹練,今日怎麼屢屢犯錯?「你大嚷大叫做什麼?怕外面人聽不到?」
就是外人不知,府里多少的僕從,這些人的嘴就沒一個嚴實的。
萬一傳出去了,他還有臉出門?
「嫿姐兒,你母親年歲大了。」永安侯對慕嫿猶如春風般溫暖,「媛姐兒是個不頂用的,眼皮子淺,遠不如你識大體,懂規矩,不如你幫夫人把侯府這攤事操持起來,省得侯府下人沒個規矩,也讓看不起為父的人知道,為父養了個好女兒。」
永安侯夫人臉色變了又變,這絕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我最近在宛城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不適合回侯府。」
慕嫿態度曖昧,說是拒絕又有點心動,給永安侯留下一絲的爭取空間,「我的脾氣不好,總是惹三小姐生氣,如同夫人說過,鬧得家宅不寧,豈不是辜負侯爺的拳拳愛女之心。」
永安侯夫人看向慕嫿,眼裡閃過警覺之色,面前的女孩子帶著笑,威脅嘲諷意味十足,誰說她只會用拳頭?
她的拳頭令人恐懼,手段亦令她防不勝防。
還能用話語挑撥侯爺仇視慕媛,還有什麼是慕嫿不敢幹的?
最要命是這份記載慕家祖上的生平,傳揚出去慕媛還想嫁給魏王世子?她的兒子只怕也娶不到名門勛貴的女兒了。
「媛姐兒該讓著你,你是同我們一起受過苦的,當日在關外這份情,比血脈情分更重。」
永安侯眸子微微濕潤,頗為感慨的說道:「你就是我的女兒,誰也不能否定你。」
他大有為慕嫿拚命的架勢。
慕嫿感到自己心頭一顫,還是慢慢留下的感情作祟,真是個傻丫頭,永安侯夫妻只要一點點認可,她就滿足了,高興了。
「這座永安侯府,有慕媛,我絕不會住進來!簡單的說,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為讓三小姐體會被親生父母捨棄的滋味,慕嫿不介意推遲自己周遊帝國的日期,回侯府住上一段日子!
她就是這麼的討厭啊。
永安侯眼珠子滴流亂轉,快速衡量輕重,慕嫿除了掌握他的名門外,背後還有慕雲,三小姐慕媛有什麼?
只有些許可能嫁給勛貴世子。
「侯爺,她們姐妹的事情還是交給妾身來處置吧,總不能偏疼一個,冷落一個,這樣一來她們姐妹的關係何時才能好轉?」
永安侯夫人搶先一步開口,揚了揚手中的紙張,扯了一下嘴角,再一次牽扯到嘴角的淤青。
慕嫿下手很重,不會破相,但是能讓她疼個十天半月,塗抹最好的外傷葯也沒辦法消腫。
她絕不敢頂著一張被打耳光的臉出門見客,恰好她的臉龐……在太後娘娘壽宴前是好不了的。
「我記得嫿姐兒以前不喜讀書。」
「啊。」
慕嫿翹起二郎腿,鞋間一點一點,笑道:「我又喜歡讀書了,不行嗎?夫人只看到我刁鑽任性的一面,卻沒有看到我冷靜知性,是個有魅力的女孩子。」
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頻頻點頭,「是啊,是啊,咱們嫿姐兒是越來越出眾了。」
她根本就不是慕嫿!
永安侯夫人可以肯定這一點,慕嫿不可能變得這般犀利,附身慕嫿身上的妖孽一定要早日除去。
「夫人可看完了?」慕嫿指了指永安侯夫人手中的紙張。
「我沒想到侯爺……祖上竟然……不過,怕也是以訛傳訛,做不得准。」
「你只看到這些?」
「……莫非還有隱情?」
永安侯夫人被慕嫿黑亮的眸子看楞了,好似她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文秀公主過世多年,又沒有子嗣留下,她以戰功換男人的彪悍也多淹沒於歷史中,無人再提起。
「侯爺能夠恢復爵位,多虧次輔為首的文官為侯爺翻案,向皇上陳詞,然而侯爺祖上同一些人是生死大敵。」
「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你們看不懂,著了別人道,別怪我沒提醒侯爺。」
慕嫿起身慢吞吞向外走去,飄然而去,留下面面相覷的夫妻二人,和一地雞毛的永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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