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他不是乾乾淨淨的生意人
幕彥夕的死讓冷家的每個人心裡都無比的沉重。
這樣的結局誰也不想看到。
依依抱著樂樂,眼裡含著淚。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冷雲天終於回來了。
他整個人看起來頹頹的。
「雲天回來了?」冷遠山問了句。
雲天悶聲答應了句,然後走到依依面前,伸手摸摸樂樂的小臉,受到驚嚇的樂樂剛才喝了一壺奶,現在睡的正酣,雲天摸臉的時候,小樂樂天鵝絨一般的睫毛抖動了幾下,身子瑟縮了一下,「家庭醫生來過了嗎?有沒給樂樂看一下,孩子沒事吧?」雲天柔柔地問道。
「看了,醫生說孩子受了點驚嚇,不礙事的。」小姨回答。
雲天心裡不免苦楚的厲害,他真的好沒用,連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今天依依和樂樂索性是沒事,要是有事,讓他怎麼辦?
沒了幕彥夕,還有一個幕彥晨,這對兄妹真的太可怕了。
冷雲天想到幕彥晨,心裡就一陣惡寒。
看來依依和孩子的送去國外一段時間,免得他們成了幕彥晨要挾報復的對象。
依依離雲天如此近,他身上清冽的夾雜著淡淡煙草氣息的熟悉味道直接竄到依依的鼻腔里,依依看著他的好看的側臉,心裡微微發著顫。
雲天像是感覺到了依依的目光,並沒有轉過臉,只是低聲說了句,「孩子睡了,送回房間吧,我先上樓了。」
說完,起身準備上樓。
「雲天,你還沒吃晚飯呢。」小姨問了句。
「吃不下!」
晚飯,誰還能吃得下呢。
依依望向雲天,她想要和他說幾句話,可是對上他清冷的從她臉上飛速劃過的眼神,依依又退縮了,雲天的心情太過糟糕,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
「依依,小姨幫你把樂樂抱到房裡吧。」
對樂樂失而復得的依依像是寶貝一樣把樂樂抱在懷裡,始終不撒手,她真是怕了,這孩子從出生起就成了幕家威脅的對象,想想這已經是樂樂第二次落到幕彥夕手裡了,今天真的好驚險,如果幕彥夕稍加撒手,樂樂就永遠離開他們了。
「不,小姨,今晚我陪著樂樂吧,我害怕,害怕一睜眼樂樂就再也不見了。」依依著實受驚不小。
「依依,對不起,今天是小姨不好,沒有把樂樂看好,以後再也不會了,那個幕彥夕已經……再也沒人拿著樂樂威脅你們了。」李潤芝看到依依這個樣子,心裡不好受。
「不,小姨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自己陪著樂樂。」依依起身,抱著樂樂緩緩上樓。
李潤芝只得讓張媽他們把樂樂的小床什麼的都從她的房間移到依依房裡。
程遠航見雲天上了樓,也緊跟著雲天上了書房。
推開書房的門,燈不亮著。
遠航發現雲天倚在書房的窗戶上在默默吸煙。
窗外路燈微微的光暈把雲天模糊的身影勾勒出來,手裡的紅色煙蒂明明滅滅。
遠航伸手開了燈,「雲天,怎麼你又在抽煙了。」遠航一陣擔心。
突然亮了的燈讓雲天微微瞌上眼,五十步和百步沒什麼區別,既然他的整個肺部都纖維化了,多抽一支煙,又能怎麼樣?
「我沒事的,要死早抽死了。」雲天淡然道。
「雲天,今天的事兒誰也沒料到,知道那個幕彥夕死了,你心裡不好受,可是細想下來,或許死對她來說是種解脫,她每天活在痛苦裡,活在臆想里,這樣對她並不好,甚至她的存在就像是一個隨時都會引爆的炸彈一樣,今天真的好險,要是依依或者樂樂在她手上出事兒了呢?所以,幕彥夕的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你實在不必自責。」遠航知道秉性善良的雲天一定會因為幕彥夕內疚的。
「遠航,你別說了,至始至終該死的都是我,那個時候我不該那麼對依依,更不該把幕彥夕拉到我和依依的世界里來。」
「雲天,愛和恨就在一念之間,這都是命,當初如果不是你二叔那樣處心積慮地設計,也許冷家的人,白家的人,幕家的人都會在自己的生活軌跡上活得好好的,可是命運就是這麼安排了,沒辦法,現在你二叔不是已經伏法了嗎,事情一件件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雲天,永遠記住,惡人最終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那些為惡的人站在背後出其不意地扎了一刀又一刀,真的讓人應接不暇,雲天真的好累了,要不是因為自己的這身病,他早就帶著爸爸,小姨還有依依,孩子遠遠去國外,過著不受任何人打擾的日子了,可是命運偏偏不放過他,讓他得了重症。
現在的他只能是把身後那些個惡人一個個揪出來,給活著的人一個安穩的日子可以過。
「遠航,前段日子我在香港找了家私人偵探社,目的就是找依依爸爸的行蹤,順便查一下幕彥晨公司的事兒,他們雖然沒有找到白盛業的行蹤,但是幕彥夕公司的事兒卻是有眉目了,近來因為幕彥晨把公司發展的重心放到了內地,對那邊還比較鬆懈,所有露出了很多馬腳,他旗下有兩間大型的娛樂場所,裡面涉嫌毒賭黃,有大量洗錢的嫌疑,你看看這些照片和資料。」
冷雲天把半截煙頭攆滅在煙灰缸里,拿出厚厚一摞資料。
程遠航翻看了一下。
果然這個幕彥晨的生意並不是做的乾乾淨淨的。
照片中有很多圈內的生意人,去幕彥晨旗下的賭場賭博,這些人中,有好些人程遠航也認識,有好幾個血本無歸,這些錢當然都收入了幕彥晨的囊中,還有不愛賭博的人,幕彥晨就使用美人計,圈內一些嫩模,小演員,經常是作為權錢交易的砝碼,這麼看來,這幕彥晨真是罪孽深重。
「雲天,有了這些東西,我們還怕什麼啊?這幕彥晨就是再有個市長老子,也得玩完啊!」
「光有這些側面的資料我怕還不夠,這些都只是一些照片,視頻資料,證據並不完善,這幕彥晨狡猾的像是只狐狸,你看看圈子裡這些人,就是血本無歸了,也不敢說什麼,想必他們每個人都有把柄攥在幕彥晨手裡,所以他才那麼囂張,眼下我們需要的還有一定的人證,不然僅僅拿著這些資料,根本不行!再說了,他手下養了那麼多人,現在我們去告他,難免會出現替他背黑鍋的,到時候我們非但沒把他告倒,反而還會打草驚蛇。」
程遠航蹙著眉,「那怎麼辦?」
「只有找出最有利的人證來,確保萬無一失。」
「雲天,你覺著這幕彥晨真會幫著歐陽逢春,甘當他幕後的推手嗎?」程遠航疑問道。
「和我想的一樣,幕彥晨心高氣傲,他才不會完全受控於歐陽逢春呢,他也只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兒而已,現在他拿下了歐亞,我覺著下一步該是踢歐陽逢春出局了,其他人我們不了解,這歐陽逢春我們還不了解嗎,他向來和二叔交好,好多事兒都是冷清河背後給他出主意,就拿這次歐亞投靠幕彥晨的事兒,也是冷清河所做的推手,現在冷清河鋃鐺入獄,我覺著這歐陽逢春一定失去了主心骨,稍加利用的話,該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前提是這幕彥晨得逼的他走投無路!」冷雲天細細分析著現在的時局。
程遠航靜靜地傾聽著,其實雲天在做生意上的確有自己獨到的一面,他要是靜下心來,真的有運籌帷幄的大家風範,無人匹敵。
「那就等著吧,我覺著幕彥夕一死,這件事幕彥晨會遷怒於你,馬上他就會在歐亞國際大動手腳,而第一件事必須地是清除異己,把歐陽逢春手裡的大股給撈回去,我想下一步這歐陽逢春該是有得受了!」
「靜觀其變吧,是狐狸就會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對了,雲天差點忘記了一件事,昨天沿途路段的視頻都調取了,白叔從冷宅離開后,是往東邊走了,然後一直到下一個路段,然後拐了個彎兒,正好進入視頻盲區,然後再調取的視頻里,哪一個方向都沒有白叔的下落了,那個時間段經過的計程車還有私家車基本都篩查了,都沒有發現白叔的下落,只是……」程遠航頓了頓。
「只是什麼?」冷雲天有些著急了。
「篩查的過程中,有兩輛車形跡可疑,一輛是輛舊的麵包車,至今沒有找到蹤跡,還有一輛私家奧迪車,據說開著的是個香港仔,沒發現什麼端倪,但是我覺著有些面熟,就拿回照片來了,你看看!」
冷雲天看了一眼照片中的人,果然很是面熟,特別是頭頂那嘬鮮艷的藍毛兒。tqr1
「這個人昨天的婚禮似乎來過,遠航你現在聯繫婚慶公司,讓他們把昨天的婚禮視頻資料傳過來,要原版,沒有剪輯過的。」
沒多少功夫,婚慶公司就把視頻資料傳過來了,冷雲天和程遠航細細比對過之後,才發現這個香港仔就是昨天跟著白叔一起來參加婚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