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審訊
簡陋的房間里都是用石頭砌成的,第一空房屋空空蕩蕩只有一個放爛碗的檯子與一個打水的盆子,陰陰斜斜會有幾束陽光照進來,石泥做的房屋的頂部是剛鐵做得網。
照得這坑坑窪窪的牆壁滿是漏網影,偶爾還會有警官走過時的痕迹。
裡面一空被網門隔開了,第二個房屋裡面是兩排睡覺用的床,只是簡單用木板搭成的,有些木板有著明顯的裂縫,上面的被子也是從後面的一堆裡面撿出來的,包括裡面還有一些舊衣服,有些很明顯已經發霉了,只有肥皂可以用。
寒冷的冬天,能找到的厚衣服是少之又少。
早上,送饅頭的小哥一如既往地走到了202監室打開一個小縫隙,拿了四個饅頭和四碗稀飯,然後用手敲了敲門。
三個頭髮油膩,面容頹靡的女人穿著破爛的衣服走了出來,年紀最大的一個來拿了早飯,然後走了進去,小哥不經心想:這202怕是又有一個女人被判決死刑了。
他給這裡送了幾個月的飯了,永遠都只有三個人出來拿,門上還有一個叫段鳳天的人從來沒有出來過,都上刑床了,日子也不久了。
看著監室門上那張照片,面容光潔,鼻子立體唯獨這眼睛特別,渙散不清,望久了好像又覺得發冷,像是精神不正常的眼睛,眉毛凌亂暗淡,臉部骨骼突出,長得又出奇的白,哪怕是穿著編號服,嘴角也自信的笑,與其他女人無精神,傷心憔悴的表情完全不同。
想著,便多放了一個饅頭。
裡面那三個女的開心的跟他說了謝謝。
說完,她們就在外面坐成一排吃起了飯,其中一個女的大腿上全是紋身,她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刨著稀飯,吃完了一個饅頭后,看著旁邊兩個人「你們還吃不吃?」
年紀最大的一個,滿面的皺紋和散不去的憂愁,看著最後一個饅頭,望了望屋裡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女人,哀嘆了一聲將饅頭躲了過來「我去問問,她吃不吃?」
那個毛躁的黃頭髮女人把嘴撇了撇,開始把腿抖起來,房間上的網狀影落到了她臉上,看起來就像把靈魂給困住了。
「她過幾天就要執行槍決了,還是別理她了,誰叫她是G國的殘黨,她能活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那黃髮女的邊說邊扣了扣牙齒。
「不知道啊,她剛送來的時候,聽那幾個女警官說,她身份特殊,好像是什麼國家國情局裡工作的人,都是一些我聽到沒聽過的詞語」
腿上紋身的女的想了想,在這個不大的地方轉來轉去「你哪聽到的?」
「就她送來的前天,我被喊出去問話的時候就聽到,那幾個女警說,202過幾天要送來一個國情局裡人,你肯定不知道,你才來幾天。」
年紀最大的一個,閉著眼說「國情局就是國家重要情報,情況最直接有效管理的地,以及配合公安部門打擊反社會分子以及大型犯罪團伙」
「說白了就是,國家級的國安局唄」黃髮小妹站到面前,脫口而出。
「也不能這麼說,那裡面的都是處理國家暴亂社會事件,比如像G國亂黨這些事就是他們來操辦。」
「喲,老婆婆,你了解的不少嘛」
「呵,老娘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融資都輕輕鬆鬆上千萬了,你說我了不了解這些」她一臉不屑地靠在牆壁上,閉著眼在說。
紋身的女人還在吃著饅頭,看著裡面陰暗的房間「那這女的現在以G國殘餘亂黨的身份進了看守所,那不是明晃晃的摻國情局的臉嗎?」
她望向了最裡面的那個木板,一個女人隨便套著一件衣服,雙腳被沉重的腳銬牽住另一邊銬在了床的另一頭,從外面只能看到她黑色的頭髮,其餘的被被子蓋住了。
黃頭髮小妹走了進去,把饅頭放到了床邊,就坐到了凳子上看書。
大概下午的時候,外面的門忽然打開了,兩個女警官以及外面房間頂上還站著兩個,其中一個五官端正的拿著幾張蓋著R國最高判決印章的單子。
「段鳳天,東越公安局提審」
然後走了進去,用鑰匙打開了她的腳銬,她這才睡醒過來,比較寒冷的冬天,她只穿了一件編號大褂就出去了,可以看見的是,手臂上有不同程度的傷口,已經大腿處還有幾乎密密麻麻的刮痕,后脖子也有深深的勒痕,以及一些很明顯的淤青。
來了有些時候了,紋身女第一次見到段鳳天全貌,看起來很凌亂但是她看向她眼睛時,卻讓人感到震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決絕且澎湃,面對死亡也竟是從容,像起床去吃個飯那樣簡單。
面對眼前這個女人滿身的傷口,她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對於人道而言,R國對面其他國家人民的殘忍,讓她都感到了氣憤和羞愧。
段鳳天在警官的帶領下,經過重重密碼門來到了一個坐凳前,然後坐下,凈是銬痕的手又被銬住,她看著眼前兩個戴著東越公安局牌子的警察。
顯然眼前的警官被段鳳天震到了。然後瞬間恢復清醒,面對這樣一個特殊的女人說道。
「段鳳天,這裡是東越公安局,對於你偽造身份,恥辱國人民,並且蓄意謀害國家高層領導人等罪名,是否存在異議?」
那個女人沒有一絲表情,過了一會「沒有偽造身份,有人污衊了我對國家的忠誠」她的聲音極其啞澀,應該是被虐待所導致的。
「段鳳天你是否對於你真名成玲,矢口否認?」
「否認」
她太清楚了,如果有人舉報了她,對於這個對其他國零容忍的國家,寧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特別是對於她這種涉及國家機密的人員,更是嚴上加嚴。
畢竟R國,國家領導殘殺了這麼多無辜人民,他又怎麼可能讓這種仇恨變成至他一死的可能。
一旦承認,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