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嶺之花
小小的仙精表情也隨之而變得嚴肅起來，它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在樣貌上似乎毫無特點的年輕人的身體周圍，多出了些不一樣的氣息，就好像一個原本毫不起眼的路人甲，突然站出來展現出一種身居定點的人的氣場一樣，雖然他的樣子衣著打扮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是就是和上一秒的他有著截然不同的改變，這是言語所無法形容的感覺。
楚明軒靜靜地看著手掌心的這個小傢伙，臉上的表情不再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而是略微變得嚴肅和莊嚴起來，就好像在面對著什麼異常重要的事物，一如當初他在宣誓就職獲得聯邦頒發的稱號時一樣，沉靜如水。
「你問吧。」小傢伙靜靜地望著眼前的人，語氣平靜毫無波動，一改剛才的彆扭行徑，這是它認真起來的表現，雖然看起來是個小傢伙，可內里卻並不一定如此。
「我問你，你可曾渴望過力量？」楚明軒的臉上沉靜的如同冰山一般，沒有絲毫的表情流露出來，這是一場公平的問答和交易，楚明軒也不是魔鬼和惡魔的信徒，他甚至連等價交換都可以不在乎，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機會而已，抓不抓得住，不在於他。
「……」小傢伙直愣愣的站在那裡，好像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一般，但楚明軒知道，這是它最後的一點尊嚴在作祟，這是抓住機遇與放過機遇這兩個選擇之間的天人交戰，楚明軒只負責提問，選擇權還是在這個小傢伙手中。
「如實的回答我，直面你的本心，尊重你內心的想法。」楚明軒的語速緩慢，彷彿是在陳述什麼不可迴避的事實一般，這如同世上最鋒利的劍刃一般的語言，輕而易舉的成為了壓彎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小傢伙的心理防線摧毀的一乾二淨。
「我渴望。」小小的仙精思慮了良久，最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屁股坐在楚明軒的手掌心，抬著頭給出了自己最簡單也是最真實的回答。
「很好，渴望力量是任何種族都擁有的本性，你們仙精一族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這巨大無比的寶藏就潛藏在你們的體內，可你們卻無法利用，這就是你們弱小的原因。」楚明軒靜靜地拄著手杖，對著手中的小東西敘述著自己的結論。
「你們弱小，是因為你們不懂得自己為什麼弱小，同時也不懂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你們走在了一條不作為的錯誤的道路上面，這才是你們的罪，弱小不是罪惡，但滿意自己弱小者的身份，卻是一份實打實的罪惡。」
楚明軒一抬手，解除了他創造出來的束縛，將小傢伙重新放回到空氣之中，他看著因為種族天賦，而能夠憑空漂浮著的小小光點，平靜的問道：「所以，我問你，在渴望力量的情況下，你願意跟著我，學習魔法嗎？」
「我，或者說我們需要付出什麼？」小傢伙的身體周圍纏繞著輕柔的和風，那是大自然的恩賜與饋贈，這無處不在的空氣，在這些小傢伙們天生的天賦下，**控起來，托住它們的身體，讓它們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於天空之中。
雖然這份饋贈毫無攻擊效能，只能輔助這些小傢伙們，讓它們能夠安穩的生活，可這卻是無數地面種族最渴望的能力。仙精是大自然的寵兒，也是創世神最原始的一批造物，和人類一樣，擁有著最古老的生存歷史，它們的身上附帶著神明的恩賜，從這一點來說，這些小傢伙就比已知的絕大多數種族要強得多。
「很簡單，對我的一切守口如瓶，安靜的呆在這片森林之中，不要被這份力量蒙蔽自己的雙眼，如果你們知恩圖報的話，再說其他的事情吧，至少現在的我並不看重什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需求。」楚明軒笑眯眯的回答道。
「就這些？我不信。」
楚明軒所要求的回報足夠的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回報，這讓信奉等價交換的小傢伙並不領情，仙精本身就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森林之中，它們從沒有過離開這裡的習慣，渴望力量，也不過是被森林裡的智慧魔獸欺凌的根本結果罷了。
至於那些守口如瓶知恩圖報更是無稽之談，這片森林裡楚明軒還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存在，若是普通的人類可能還沒來得及遇到仙精就會因此而死亡了，更不要說如何遇到仙精，遇到之後如何和它們搭上話更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事實上可沒有多少人類，能夠做到楚明軒這種事情，抓到仙精這種事情你以為誰都能做的到嗎？
契約的內涵是等價交換，一紙契約只要簽訂下去，就會具有法律效益，雖然楚明軒現在所在的時代還不是諸神並起的時代，唯一留存的神明只有光明神一個大頭鵝，楚明軒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一個能為他見證契約的存在，找光明神根本就是一件不靠譜的舉動。
因此，所謂的契約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是一紙空談，更何況就楚明軒本人而言，他也沒有想過要真正的圖謀什麼東西，就好像一個棋手閑著無聊，自己一個人和自己對局一般，總是不經意間落下一個閑子，有用最好，沒用的話也無甚損失不是？
「我也不需要你的相信，我的條件就是這些，你信，咱們就開始，我教你學，時間緊迫，如果你不信也無所謂，等我找到了想要的東西自然會離開，你就當做了一場噩夢，回到家睡一覺，第二天醒過來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不也很好？」
「你在誘惑我。」小小的仙精嘆了口氣，像是在蓋棺定論，可實際上也只是徒勞無功的感嘆罷了，就好像被魚竿和魚餌釣起來的魚一般，明明知道那上面的只是個誘餌，也會一口吃下去，這個小傢伙的心態估計和那群資本家的心態也沒什麼兩樣了吧。
「只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對我來說，教導你魔法於我一點損失也沒有，只是旅途上一種打發無聊時光的調劑而已，我不指望你們知恩圖報，也沒感覺到能有什麼需要的東西一定要依靠你們才能夠獲得，你就當是出門被一本神功秘籍砸中腦袋好了，開開心心的不要想太多，不也很好嗎？」楚明軒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好吧，我答應你的那些條件，這些所謂的魔法我教給其他的仙精，甚至於教給那些魔獸，你不會在意的對吧？」小傢伙出言問道，這也是它最後的試探，雖然無力，卻也是一種希望，能夠獲得自己想要的回答的希望。
「當然，你學會了之後就是你自己的東西，想教給誰又關我何事呢？」楚明軒笑著回答道，眼前這個小傢伙的回答，也算是應上了他布置下來的第一步計劃，雖然只是意外落下來的一手棋子，可卻是他完成自己試煉的堅實一步。
教給這個小傢伙魔法，並不能算作是收了個弟子，楚明軒在這裡呆不了多久，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悉心教導，不過讓這座森林當中的居民，無論是仙精還是魔獸都體驗了解和知道魔法這個概念，也算是他試煉當中的一步。
將魔法與奧術帶向整個世界，這座森林就是走向整個世界的第一步，在這片大陸的版圖上，一個人類暫時還為探索到的無人的一角，一座原始而古老的森林當中，一朵名為魔法的高嶺之花，正在這裡悄然埋下了種子，日後等到它吸取到了時間所帶來的足夠的養分，勢必會以燎原之勢，盛大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