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演武夜襲，天堂地獄無容身處
李然一拳斜刺里打出，既不是太極拳，也不是蚯蚓拳，只是看對方架勢，這一點防守最低，隨意出拳而已。
李鵬飛從沒見過這種打法，不由一愣，這一拳所取之點，實在是必救之處，而打法又太過隨意。
看不懂！
既然不懂，就不再琢磨，只舞動雙臂，打向李然的拳頭。李然看他有所防，拳頭晃動，竟詭異的改攻面門。
李然的換招如此自然，甚至讓人產生一種兩人在表演套路配合的感覺，而那一拳明明找到了弱點，竟是虛招！
李鵬飛心下驚異，再想變招，已經來不及，腳下運勁，開戰以來第一次倒退，逃離李然拳腳範圍，望住李然問道，「你這是什麼拳法，怎麼全無章法？」
「我的拳法一直都最有章法，我先用蚯蚓拳纏住你，看清楚你的拳路，就能找到你的缺點。你哪裡有缺點，我就打哪裡，你那裡防護好了，我就躲開不打，如此而已。你沒看過武俠小說么？令狐兄就是這麼打的。」
「我看過，本以為那種眼力純屬意淫，沒想到你這拳能做到。或者說，要是沒有這份眼力，一切都是白搭。」
李鵬飛見李然臉上全是傲嬌，又鄭重勸道，「你既然看過武俠小說，就應該知道，拳招再好，沒有勁力也是無用。我看你骨輕皮鬆，還是要好好打磨身體，不然人家哪管你的拳招，一棍打趴便是。」
李然不服道，「那令狐兄？」
李鵬飛捏捏微疼的頭，心說幸虧這本己也是熟讀，進而解釋道，「令狐最後不也是靠吸星大法，易筋經？」
「好吧。」李然輸了小說辯論大賽，抬頭問道，「這一場勝負如何？」
李鵬飛笑道，「正如我所說，就算你招數無敵，然並卵。」
說完，不緊不慢，一拳打出。
李然照方抓藥，直打這一拳弱點，李鵬飛卻不再理，轉眼拳風已至，李然連忙撤招讓開。
「你要耍賴？」
「你應該知道，這也是實力。」
李然沉默半響，眼珠一轉，嘆道，「這是你逼我的，看我的梅花劍指！」
說話間手指彈出，一道青氣直取李鵬飛。
李鵬飛驚訝閃開，哭笑不得道，「你以文氣為內力，雖是取巧，也算機智。但丁是丁卯是卯，假的就是假的，嚇唬人可以，威力可就一般了。」
李然心知李鵬飛所說是事實，不由默然，心中千思百轉，忽然想起夢中自己演練老師所教拳法時，老師提到過天人交匯，心中一動。
退開一段距離，李然自顧拉開一個架勢，開始第一次真正意義在現實世界全頭全尾打一套老師所教拳法。幾招過後，丹田一絲氣流，繞五經六脈，直衝頂門。
李然一套拳打完，精神奕奕，神采飛揚，丹田氣流回歸，原來這一套內家拳法，以動養靜，運氣調神，竟是妙用無窮。之前自己只著眼於招數合理，卻是剛愎自用，落了下乘。
「多謝學長指點！」，李然真心謝道，今天領會到講道理與講歪理只差一線，對今後發展，益處不言而喻。
李鵬飛笑道，「既然你已經領會老師意思，那拳腳不用比了，我們再看看兵器吧。」
「好啊」，李然解衛無極的長劍在手。
「你會劍法？」
「恰巧學了一套。」，李然施施然擺開架勢，正是老師所教，「劍法拳法本是一家，我拳法無敵，劍法就也是無敵！」
「好氣魄！」
李鵬飛將背包解開，取出一件如九節鞭的兵器，噹啷一聲抖開，一按機關，九節相扣，組成一柄長槍。
「這是什麼槍？」
「九節龍王槍！」
「這槍不錯啊！」，李然兩眼放光。
李鵬飛臉上一呆，看著李然手中長劍淡淡的青光，和李然臉上殷切的表情，想了想，雙手一扣，若無其事將長槍收成九節，放回包裹背好。
李然有點傻眼，「這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拳法，勁力，兵器，你都贏了，我這槍確實不錯，就還是放我這裡保管吧。至於你，還留在這裡等著吃晚飯嗎？」，李鵬飛臉上意興索然。
「是啊，不知不覺到了知晚飯的時間了，學長你帶乾糧了么？」
「啊？」
幾分鐘后，武夷山二李盤坐在地上，大嚼著烤雞腿，畫面太美不忍看，略過不提。
水足飯飽，李然拱手告別，「多謝學長招待。」
「速去速去！」
李然哈哈一笑，再往前走，三繞兩繞，前面一處熟悉的院落，正是上次李然闖入私鬥的趙平凡住處。
見小院橫亘在必經之路上，李然也沒多想，走入小院。
天剛擦黑，院內肅靜，空無一人。李然心中警惕，將長劍取下，拿在手中。
耳邊只聽錚的一聲，李然心知不好，無論百鬼或是拔劍都來不及，百忙中下意識強扭身軀。一箭不知從何處來，速度之快，已達極致，如流光擦著臉頰掠過，在李然臉上帶出一道深深血痕。
僥倖躲過這一箭，李然冷汗已經濕透脊背。傷痕流下的鮮血染紅了半個臉頰，疼痛刺激著脆弱的心臟，李然怒聲喝道，「趙！平！凡！你要殺我？！」。
這麼久以來，無論在異界，還是在現實世界，雖然常歷驚險，但這還是第一次流血受傷。
而剛剛，要不是李然下意識的躲閃，這箭就是穿喉而過了。這一刻，李然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殘酷，心慌，氣短，手顫，惱羞成怒。
回應李然質問的，不是趙平凡的回答，而是又一聲弦響。步法早已忘光，李然滾到在地，渾身疼痛，神使鬼差，堪堪躲過第二箭。
天已經徹底黑下來，辨別方向這種高難度的技術顯然不適合李然，他只有一個念想，逃！
不敢少做停留，李然繼續滾到小院裡屋子旁邊，靠牆而坐，手中牢牢握住長劍，呼呼喘著粗氣。
身邊就是房門，李然反手一按，果然趙平凡不會留這種空，門已鎖死，不由心中暗恨，原來自己內力初煉，文氣劍特性奇特，百鬼更強在氣勢，現在門一鎖，劈個門的武力值都沒有。
千思百轉間，李然強行壓制住自己氣息，平靜下來。不知為何，趙平凡給了這一點喘息時間，李然也不再糾結原因，活在當下是他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問題，李然能感覺到箭上的殺氣，和前兩陣不同，趙平凡是真的要殺了他。
李然輕聲問道，「大學長，我們雖小有矛盾，可也到不了喊打喊殺的程度，是不是？你在哪裡，站出來愉快的聊一聊好不？」
「呵呵呵呵……」，一陣森然冷笑從黑暗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