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美人？小美男？
好不容易送走了穆淮舟，我便帶著小月瑤出了秦府，上街玩去，我可不想憋在這秦府里。
「小姐，您怎麼一直往外跑啊，之前您都不怎麼出秦府的。」月瑤肉嘟嘟的小臉寫著疑惑
「小月瑤，你不懂，我之前那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太放不開自我。這人生苦短，還是應及時行樂，且行且珍惜啊。」
這天底下，本就沒有主角與配角之分，每個人都是故事自己的敘事者，無論如何都應活出自己的模樣。
夜已經深了，可這正遠街卻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街道兩側大多是三層的結構，掛著暖黃色的燈籠和店鋪的宣傳，燈火閃耀，和那盡頭的遠山相比，彷彿星河倒注。兩邊賣小吃的、小玩意、賣酒的，人頭攢動。吃喝玩樂，應有盡有。耳邊還傳來陣陣樂聲與喝彩歡呼聲……
「小月瑤，這條街可當真都是咱家的？」我吃驚又興奮，」可真熱鬧啊。「
「是啊，」因為人太多，月瑤便緊緊地挽著我，「這入了秋，人還有些少了呢，小姐你可能又記不得了，夏天的時候，那才叫好生熱鬧呢。」
「這樣啊。」我滿意地點了點頭，並且還在認真尋找著那個地方。
快走到與另一條街的交叉處，我眼前一亮，停下了腳步。
「小姐，來尋歡閣幹什麼？」
我嘿嘿一笑：「還能幹什麼，尋歡啊。」
尋歡閣恢弘氣派，在這條街上少見的四層結構，不僅有紅黃兩色的燈籠裝扮，還有巨大華麗的綢緞垂下來，進去后，兩開的樓梯扶手上更是有深紅的流蘇，大廳中間是寬敞精緻的舞台。裝修風格之奢靡，讓我好生喜歡。
可這尋歡閣可不能顧名思義，這做的可是正經買賣，好歹我爹也是個丞相。這裡都是唱戲彈琴、喝酒品茶、吃飯聊天之類的，平日里也會有說書，說到底是個大型綜合娛樂場所。
可看小說時我便對這個地方心馳神往，這獨特之處……
左側二樓下來三位青衣美男，在舞台中央落定，一人唱曲，一人吹笛，一人撫琴。
翩翩公子，風流可入畫，迷人眼目，亂我心曲。
這地方，伶人有男子，獨特之處不言而喻。
一曲結束，我才回過神來，大飽眼福，視聽盛宴，當真不虛此行啊。
「走小月瑤，快，上三樓。」三樓雅間旁的小座位不僅不吵鬧，還視野開闊，可以看的仔細又全面。
「啊？小姐，您不是……」月瑤被我拉的慌慌張張。
「哎喲，別這了那了，聽個曲兒而已，小月瑤你怎麼跟我娘一樣。」我拉著她風風火火往上跑。
挑選了一個精緻的座位，小桌子上還有水果和點心，剛坐下喝了一口茶，便聽見旁邊的雅間里傳來吵鬧。
「小美人，來吧，怎麼？這麼不情願啊，讓本少爺摸下。」
「你你別碰我！」
我一口茶噴了出來，和月瑤面面相覷。
？？？
什麼情況？
這兒做的不是正經生意嗎？
聽到裡面傳來摔碎東西和打架的聲音，我才意識到這不是玩笑，事態嚴重。
我趕忙起身，月瑤拉住我的衣角：「小姐，不可衝動啊，來此處的人，非富即貴。」
「小月瑤，我自有分寸，」我拍了拍月瑤的手，「我倒要看看是誰在秦家的生意上為非作歹。」
說完感覺我渾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了，哇哦，英雄救美。這秦府家大業大，定是沒人敢逆著我家的名聲造次，這樣一想，更有底氣了。
我用腳使勁踹開了大門，大聲嚷道：「誰敢在此……」定睛一看，熱血凝固，逐漸轉換為滿臉震驚，但還是堅強地說完，
「惹事…生……非？」
那小美人身著紅衣，背對著我，附身看著地上捂著臉哭喊著的貴公子。貴公子的確衣著華麗，可卻在地上蜷成一團又捂著肚子哭著：「本公子的臉和肚子啊……」
小美人又踢了他胳膊一腳，極其兇狠地沉聲道，
「說了別碰我。」
啊這.……
小美人的戰鬥力很強啊，我的出現，顯得那麼多餘。
他們二人終於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秦，秦小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那公子極其艱難地起身，歪七扭八地向我走來。
我準備好的措辭早已被震驚弄的七零八碎，看著他已發青的臉頰勉強組織好語言說道：「方才我在門外聽的清清楚楚，明明是你冒犯在先，這挨了兩拳也是應當的。」
這公子哥有些惱怒：「秦小姐，你！」
「公子冒犯了我這尋歡閣的姑娘，還想讓我為你做主？」我推著他走出雅間，「也太看不起我們秦家了吧，希望你還是不要把事情鬧大，不然公子的名聲自然是好不到哪去。」
他仍疼的弓著身子，看向我有些啞口無言，想了想后，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那在下告辭。」
我又走進雅間，燈光有些昏暗，那小美人側著身子，站直的小美人還真是身姿挺拔，竟比我高出一頭。聽到我進來，小美人扭頭輕輕撇了我一眼，真可謂是驚鴻一瞥.……
眉眼如畫，面如桃花，鼻樑挺拔，一點朱唇，眼尾處都是淡淡的紅色，惹人憐愛。一身紅衣更是襯得人嫵媚，但更多的是英氣，是略帶妖嬈而不柔軟的長相。
「姑娘，你沒事吧。」我頗為擔憂的看著小美人，完全忘了她打哭了貴公子。
她有些吃驚地看向我，搖了搖頭。
我注意到了她手上骨節處的傷，許是剛剛幾拳傷到了手，趕忙囑咐月瑤去找些葯來。
見她愣著默不作聲，以為是嚇怕了，於是我安慰道：
「姑娘好身手，打的好，伶人又如何，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飯，可不能被人看輕，也不可看輕自己。只是下次還是不要再傷到自己。」
小美人看我一眼，竟有些溫柔。然後緩緩地點了下頭。
我想了想，又說道：「明日我便告知各主管，若誰再鬧事，直接趕出去，叫他來秦府找我，我親自收拾。」
葯拿來了，我扯著小美人坐下，拿出葯，又輕握住她的手。我一愣，摸了摸她的手。
咦？這小美人的手，的確有些寬大。怪不得打人那麼厲害。
小美人想要抽回手，臉竟通紅，耳朵和脖子都泛著粉紅，眼睛不敢直視我，看向別處。
我心生疑惑，難不成這小美人也喜歡女孩子嗎，竟如此害羞。
接著她又看我一眼，支支吾吾半天，皺著眉頭，輕聲道：「秦小姐，在……在下是男子，男.……男女授受不親。」
「啊？」我竟無語凝噎。
他輕輕抽回手，紅著臉看我一眼道：「多謝秦小姐了，」
又急急忙忙加上一句，「不……不是刻意隱瞞，還望秦小姐原諒。」聲音越說越小。
他聲音低沉，的確不像是女子，又回想起他對貴公子那惡狠狠的一句，短暫的揍人時間，還有挺拔的身姿，好看的肩線，以及比我寬厚的手掌。
他扭頭，不敢再看我，披散的頭髮被帶到肩后，露出略顯稚嫩的下顎線以及若隱若現的喉結。
好了，可以，輪到我害羞了。
原來，不是小美人吶。
是.……
小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