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裂掉的沙漠之鷹

  「阿炎，把1.0型號十字改錐遞給我。」


  「好。」陸炎把改錐遞給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那是他的爸爸，他眼中無所不能的爸爸。


  他一直為他的爸爸驕傲，因為他的爸爸既可以用木頭製作一架精緻的大型輪船模型，也可以用小小的鐵棍和皮筋製作一個比任何小朋友都要射的遠射的準的彈弓。


  上次他爸爸用木頭製作了一個高仿的沙漠之鷹的模型，並塗上了黑漆，樣子竟然跟原槍差不多，甚至還可以裝卸彈匣。為此，小區的所有小朋友都搶著求他借自己玩幾天，可是陸炎誰都不借，他自己還沒有玩夠，況且這是他的生日禮物是他最珍視的寶貝。


  但是某一次，他讓一個小區的男孩摸一下，但是那個男孩卻一下子用力去奪他手裡的槍，陸炎死不放手。


  「咔嚓。」一聲斷裂的聲音響起。槍從保險那裡裂開了一個大口氣，那個搶奪的男孩看見槍壞了撒腿就跑。陸炎愣著看了一下，然後發現槍身上的那個明顯裂痕，他放聲大哭。


  等爸爸找到他的時候，陸炎已經哭不出淚了，只是在那不停的哽咽。於是爸爸抱起他說，「阿炎不哭不哭，怎麼了？」


  陸炎把槍拿給爸爸看。


  爸爸笑著說，「哦，就槍壞了，小男子漢不哭了，爸爸再給你做一個更厲害的。」


  可是，陸炎還是不停的哭，因為他知道爸爸為了做這把槍熬了兩天兩夜，只為了在生日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當時，整個回家的路上他都僅僅握著那個裂掉的那個沙漠之鷹。


  但是之後幾天，爸爸這幾天明顯忙了起來，經常在地下室一忙一整天，經常忘記了吃飯，即使把飯端過去，等再看時菜都涼了，但是沒動一下。


  即使媽媽生氣的說他，你是研究東西研究瘋了嗎？爸爸也只是呵呵的傻笑。


  但是還是經常忘記吃飯，甚至後來都住在了地下室。


  陸炎有次打開門走了進去，他的爸爸已經累到半躺在椅子上，黑色的眼圈很大，鬍子也沒刮，一副髒亂的樣子如同流浪漢。陸炎把落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輕輕地蓋在這個平時無所不能的男人。


  男人似乎有感應，他醒過來眯著眼看見是陸炎，伸出手摸著陸炎的頭，語氣里滿是疲憊，「阿炎，你怎麼來了。」


  陸炎輕輕地說，「媽媽讓你去房間床上躺會兒，媽媽說這樣會把身體累壞的。」


  「哈哈，沒事，」男人的語氣仍舊很疲倦，「爸爸躺一會兒就好了，你回房間玩會兒吧。」


  陸炎點了點頭，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扭頭看了一下，男人正在揉他的太陽穴，於是陸炎關門走了出去。


  陸炎回到房間里看著那把裂掉的沙漠之鷹，裂口的部分陸炎用膠水黏在了一起，但還是可以看出裂痕，雖然爸爸事後又做了一把，但是陸炎還是覺得這把好。


  午後的陽光溫暖得讓人想沉沉的睡去，他就這樣抱著槍躺在地板上的毯子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聽見外面有些喧鬧，騷亂中好像還夾雜著警笛的呼嘯聲。


  他拿著那把槍走了出去，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他正好看見爸爸被兩個身穿警服的人押進警車裡，還有一幫警察從地下室搬出好多男人平時用到的機器設施。他大喊了一聲「爸爸！」便向男人跑過去，可是媽媽在後面抱住了她，不讓他過去，他哭喊著「爸爸！爸爸！…」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爸爸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呢，他會為我話兩天兩夜為我製作模型槍，可以為讓媽媽開心吹滿了一地下室的氣球，見到每個人都是微笑著，所以肯定不會是壞人，警察一定是搞錯了。


  男人聽見陸炎的喊聲扭過頭來，他看著陸炎眼睛像是有光，但是瞬間又黯淡下來，警車的門一下子關掉，男人透過車窗看著哭喊的陸炎，眼中像是強忍著什麼，但是最終沒有忍住，眼淚滴落在那副冰涼的手銬上。


  警車「嗚啦嗚啦」的開走，陸炎掙脫媽媽的阻制，追著警車跑了好長一段距離但是沒有追上，他看著警車絕塵而去，但是一點辦法沒有。


  後來陸炎偷聽客廳講話，才知道是爸爸私自研製了什麼高危險武器。


  聽完后陸炎自己靜靜地一個人在房間里撫摸著那一把有裂痕的沙漠之鷹。


  ……


  陸炎回到家進到自己的房間，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刻有花紋的箱子，然後把背包放到一邊從裡面拿出那個裝有世界上威力最大手槍的盒子，他打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然後合上盒子放進箱子里。


  他停了一下，從箱子里拿出了另一個盒子，他背靠著床，然後慢慢的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是當初那把沙漠之鷹。


  他慢慢的把槍從裡面拿出來，上面的黑漆因為年代有些久遠而脫落不少而且上面還有膠水粘過的痕迹，可是陸炎不想給它上新漆，因為他覺得刷上新漆就不是那把槍了。


  他仔細的端詳著這把槍，嘴裡囈語出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