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戰鬥前夕
西門弒伸出手作勢又要製造破壞球,大不了魚死網破,就算小緣幫忙,他也能拉上肖威這些人。
小緣沒有看向西門弒,它看著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看樣子像是對某個不存在的人說話,「這裡還不是你們可以打架的地方,真的想打的話明天中午在廢棄的足球場見吧,我會為你們找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好好的來一場.……不論生死的戰鬥!」
西門弒垂下手像是想了一下,他看著肖威面色冷淡哼了一聲從肖威旁邊走了過去,他淡淡丟下一句話,但是無論誰都能聽出裡面的寒意,「到時候可千萬別不敢不來啊,我會好好碾碎你們的,螻蟻們。」
肖威沒有說話,只是暗暗的握緊拳頭。
……
臨近黃昏的時候,何之風才從外面回來,未化的積雪現在踩上去還是會發出「嘎吱嘎吱」輕微的聲音。
他打開門準備進去但是突然停住了,他慢慢的回過頭來,露茜在後面靜靜的站著。
露茜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樣靜靜互相看著。
良久,露茜輕輕的開口,「是你乾的嗎?」
何之風皺了下眉頭,「什麼事?」
「昨天夜裡你在做什麼?」露茜盯著他的眼睛問。
「在家。」何之風淡淡的回答。
「.……」
然後兩相無言。
又過了許久,露茜才開口,「那就好。」
語氣彷彿有些欣慰。對啊,只要不是你就好,露茜心裡閃過這樣的想法。
說完這句話她轉過身打算離去,然後她突然好像又想到什麼,她停住腳步,眉頭卻皺在一起,彷彿在糾結什麼事情。
對啊,如果那那個人真的不是他,那麼他們之間的事肯定有誤會,或者說有人在暗處製造這種誤會,那麼,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何之風沒有不耐煩,他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知道露茜心裡有話想跟他說,而且一定會跟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相識多年的老友才有的默契。
她想了想還是說出口,「明天下午一點人民公園旁廢棄足球場肖威會有危險。」
說完她便邁步離開。
何之風皺起眉頭,肖威有危險?為什麼她要跟自己說?而且她怎麼知道的?但是跟自己說又有什麼用呢?
他的腦海里迅速蹦出數個疑問,他想了想毫無頭緒扭頭走進屋子。
……
旁邊圍牆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離得很近的話會聽到有很輕微的心跳聲。
如果有人可以看到的話,那麼可以察覺到聲音是來自一個活生生的人。
秀才蹲在圍牆上眉頭皺在一塊,他剛才在旁邊目睹了露茜和何之風相談的全過程。
他早已來到,在露茜突然要出去一趟的時候,他就跟了過來,只不過他沒想到露茜好像真的認識何之風,而且關係好像也遠比他看到的複雜。
他不知道露茜為什麼會告訴何之風這些,難道何之風真的不知道明天要發生什麼事情嗎?
還是真的如何之風所說,昨天夜裡他一直在家裡沒有出去,但是也要拿出證據啊,難道就憑他一句話就可以相信嗎。
可惜他不知道何之風是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何之風在露茜眼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露茜眼裡,能讓一個平時多講盡量少講少講直接不講的那樣孤傲的人撒謊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搖搖頭想不明白只好從牆頭離開。
……
若大的房間里只有兩個人在那裡,除了輕輕的說話聲甚至可以聽到時鐘滴滴答答的運轉聲。
西門弒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面若冰霜地聽完秀才講述剛才所見到一切,許久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明亮的月亮,月光映在他的眼中像是涌動著什麼光,他沒有看向秀才只是淡淡的開口,「你相信嗎?相信那個何之風沒有撒謊?」
秀才想了半天,「我不知道。」
西門弒深呼吸了一下說,「露茜一直是這樣的人,雖然看著冷淡不近人情,但是很容易相信別人。但是安的事情總有人要交代,他們不是也說是你傷了蘭妙嗎?但是你說謊了嗎?這件事情我們都需要一個交代。所謂到底怎麼交代,明天過後就會知道了。」
……
屋檐下化掉的白雪滴下在零下溫度凝結成一個個小小的冰柱,清冷的月光灑在上面,折射出淡淡的白色冷光。
何之風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他手裡拿著一枚胸章,形狀跟肖威手中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有一些不同,在盾牌中央上面的圖案,肖威的是類似太陽的一個圓,而他的只是三個線條。
線條看上去很隨意像是隨手畫上去一樣,但是仔細看又像是很大氣的一種手筆,類似傳統的潑墨,隨意自然且大氣,甚至有一股狂放的氣魄。
這枚胸章是那隻奇怪的小貓給自己的,關於用處那隻貓並沒有說.
它只是說,等到你想幫那個傢伙的時候,你就明白胸章的真正意義了。
他反手握住胸章閉上眼睛,腦海里又想起露茜給他說的話。
肖威會有危險?胸章在何之風手中旋轉著。
……
「裡面有五十萬,可以幫到你的忙。」
「為什麼幫我?」
「因為你要幫另外一個人。」
「不會幫的,收回去吧。」
「不急,這個條件不是必須的,要不要幫還是看你願不願意。」
「.……那個人是誰?」
「就是今天你救下來的那個二貨少年。如果有一天他需要你的幫忙,你可以選擇幫不幫他,這張卡就是想讓你考慮一下到底幫不幫,即使不幫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
這便是他當初和小緣的約定。
他躺在椅子上,月光灑進來,像是蓋上了一層銀被,外面有陣風吹過,細小的雪屑飛起來揚在空中,在月光的照射下像是一顆顆亮亮的小星星。
旁邊桌子上靜靜躺著一張紅色的賀卡,上面寫著一個名字,肖威。
……
肖威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明天那場戰鬥他一點底都沒有,他心裡清楚他們是一點勝算沒有的,因為對手太強大了。
可是他不能逃避,就算輸的一塌糊塗。
肖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這種偏執的想法,要是往常的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他想在這場戰鬥中證明什麼東西,至於證明什麼,他有一種錯覺,只有明天一戰過後自己才會知道自己要證明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是他不想再讓其他人跟他一樣卷進去了,蘭妙躺在醫院裡便是赤裸裸的例子,一切的源頭因他而起,所以一切也應該讓他去承擔,哪怕是他的命。
可是……肖威回想起今天自己和高然陸炎說的話。
……
「我想自己去。」肖威看著高然陸炎說。
「自己去?你是瘋了嗎?」高然皺起眉頭。
「我沒有瘋,有一些事情你們可能都還沒有搞清楚,這所有的一切全是因為那場莫名其妙的繼承人之爭,是我把你們卷了進來,所以.……」
肖威還沒有說完,高然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所以你就想自己去,自己去逞英雄,想扮成電視劇讓隊友跑走自己面對敵人的孤膽英雄嗎?」
「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你就是這樣想的,讓你自己去,你還不得被人打的哭鼻子。」
高然拍著他的肩,「別想這麼多,這也不能怪你,當時也是我沒有好好保護蘭妙,所以這一次我也必須去。」
「我也要去!」陸炎突然說。
肖威愕然的看著他,如果說當中最無辜被卷進來的就是陸炎了,關於這件事肖威還沒想好怎麼給陸炎道歉,這種主動請纓的情況是什麼鬼。
陸炎被肖威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撓撓頭說,「好吧,我的確還沒有完全搞清狀況,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但是身為朋友,我也想幫忙。」
肖威本想勸他,但是他執意要去。
……
為什麼陸炎會這樣在意這件事情呢?肖威想不明白。
「因為他是真的想把你當朋友啊。」一直蹲在窗檯看向外面的小緣突然扭過頭來說。
「啊?」
「你是在想陸炎為什麼堅持要去嗎?」
「恩。」肖威點點頭,他一直覺得小緣也有窺探別人內心的神奇能力,每次他在想什麼,小緣都會猜出來。
小緣輕輕地說,「一個從小目睹自己的父親被警察帶走的陰影你能體會到嗎?雖然他樣樣優秀成為老師和家長眼中的好孩子,可是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他那樣優秀卻沒有談得來的朋友。」
肖威想起來了,好像的確是這樣,每次見陸炎他都是自己一個人背著書包或者拿著書走在路上,眼睛一直是看著前面但是眼光稍微向下一些,似乎是看著腳下的路。
關於他的傳說也僅限於拿了什麼數學競賽第一名或者物理建模冠軍這種只關乎學習的事情,肖威曾聽說他們班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他不愛說話,彷彿只知道學習,他的生活就像是機械鐘一樣緊密,像一隻孤狼,優秀且孤獨的生活著。
但是這一句「他是真的想把你當朋友」是什麼情況,聽起來像是他有能讓人崇拜的大德大能一樣,但是他明明是個衰仔啊。
小緣繼續說,「也許他也想擁有朋友吧,但是那種陰影卻纏繞著他,像一隻惡魔縈繞在他的腦海,讓他恐與和別人接觸,或者說不知道怎麼和別人接觸,他害怕別人看向他的眼神,他怕回想起那個在他腦海中的那個男人。」
肖威沒有說話,他只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評價別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比如陸炎,比如何之風,甚至西門弒。
就像某個人所說的那樣,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肖威突然覺得自己過得蠻幸福的,沒有車禍的災難,自己的父母健在,沒有親人被警察帶走的陰影。
好像自己也沒說自己過得多麼不幸,只是太過無聊了而已,無聊的把自己推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自編自的孤獨和寂寞。
肖威握了握拳頭,「這些事因我而起,所以明天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哪怕是犧牲我的一切。」
小緣看了看肖威沒有說話,表情看不出是贊同或是嘲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