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真正的戰爭
過了許久,白袍男子彷彿想到了什麼,他看向少年,「這個世界你感覺怎麼樣?」
這個世界怎麼樣?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他,因為他還沒有成年,沒有大人會聽他這種小孩子說的話,他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少年有些臉紅說道,「我還沒有成年,所以一直待在部落,沒有出去過,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但是聽大人們講,外面的世界很好玩,我想我應該會喜歡的吧。」
「呵呵,那就好。」白袍男子有些欣慰重新望向夜空,他從懷裡掏出五塊形狀怪異的石頭,但是看著也不太像是石頭,在月光的照耀下,上面彷彿有金屬的光芒閃爍。
他把那些石頭扔向少年,少年趕忙接住。
少年有些疑惑,「這是什麼?」
「以後你會知道它是什麼的,等到你知道它是幹什麼的時候,你要好好保護你喜歡的這個世界,不管是大山這邊,」白袍男子頓了頓看向遠處逇莽莽大山又說,「還是大山那邊的。」
少年沒有聽太懂,但又好像是聽懂了些,他點了點頭。
白袍男子笑了笑,「時間不晚了,回去睡覺吧。」
少年應了一聲站起身,「好的,您也早點睡,再見。」
白袍男子點點頭。
少年走遠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白袍男子還躺坐在那棵歪脖子樹上,神情平靜,看不出喜悲,他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下次見到他再問吧。少年這樣想著,懷揣著那些石頭離開。
可是他不知道在他扭過頭的一瞬間,歪脖子樹上沒有了任何身影。
……
兩年後。
在廣闊無垠的灰色荒原之上,兩個陣營彷彿佔據了整片荒原,數不清數量的說不上名字龐大魁梧披著烏黑色盔甲的獸人迎向如同洪水般洶湧的黑色獸群。
那些黑色野獸長著瘮人的獠牙,上面滿是殘殺后流出的口水和鮮血,這兩種液體從它們的嘴角流出來,像是可怖的食人魘。它們露出反犬嘶吼的沖向妖族大軍。
天地變色,嘶吼連連,整個天地間是廝殺的聲音,太陽被血色的烏雲遮掩住,鮮血流進乾枯的巨坑匯成血湖,這是充滿殺戮的戰場,這是沐血的大陸。
手拿龜殼的蒼老羊人在妖族大軍後面觀望著這場血戰,他喃喃道,「災難還是來了。」
在他旁邊站著的是一個比他高一個身長有著爆炸性肌肉的獅人,在他眉間是俯視眾生的霸者之氣,他是妖族的王,也是這世界的最強者。
他皺著眉頭,想著羊人說的話突然問道,「是二年前的異象嗎?」
羊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獅人看著血雲遍布的天空,「那天到底是什麼東西。」
羊人身體顫抖了一下,望向上空語氣有些敬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上面至高無上的存在。」
在獅人的印象里,羊人從來沒有說來猜這個字,自從羊人擔任的大祭司之後,他說的每句話都成為了現實,羊人擅觀星象,然後拿著他從不離身的龜殼晃幾下,掉落出來的貝殼便是他的卦象,而他的卦象就是未來。
他曾效仿羊人的樣子仰望星空,但是除了脖子酸痛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也是因為羊人的卦象,他們擋住了最洶湧的一次獸潮,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度過了那次洪澇,也在那次提前到來的寒冬儲存了足夠的食物……
羊人說的話從來沒有出過錯,包括這次也一樣,在一年前羊人便說會有大難發生,現在.……便是大難。
然而這次就算是羊人也不知道這次災難到底是什麼,用什麼辦法應對。
在他星象里本沒有這場災難的,但是那天那道奇異的光芒景象出現之後,星象一下子亂了,就算是他也無法看清那片星象突然而成的迷霧。
而現在的景象除了戰鬥別無他法,三天前從大陸的各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出現了這種嗜血的邪獸,這些邪獸看起來很喜歡血液。
每個被他們殘殺的野獸或者妖族之人的身上的鮮血全部被吸食乾淨,等他們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只剩下乾癟的屍身。
僅僅三天這些嗜血的邪獸便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量,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多,他們甚至開始明目張胆的襲擊他們的部落。
在他的帶領下,所有妖族開始集結準備殊死一戰,但是那些嗜血的邪獸太多了,在望不到邊的荒原之上,他們猶如密密麻麻的黑點佔據了大半個荒原。而且他們身上不是普通野獸的皮毛,而是細密堅硬的鱗片,如果不是那些鱗片蛇人的劇毒便可以輕易進入到他們的身體,對他們造成巨大的打擊。
在這場不知道什麼時候終結的戰鬥中,蛇人的傷亡最為嚴重,他們最大的優勢本來就是毒,但是在這場戰鬥中發揮不了作用。
那些邪獸和妖族對撞拼殺在一起,鮮血從彼此的身體迸濺而出,深可見骨的傷口散發的氣味刺激著那些邪獸身體深處的嗜血使他們更加狂暴。
在這場戰鬥中,妖族處於劣勢,而且僅憑那些邪獸恐怖的數量就可以把他們生生磨死,甚至滅族。
獅人皺眉眉頭看向戰場,但是羊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你說,如果使我們輸了,難道要讓這些東西佔據了這片地方嗎?」
羊人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他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向莽莽大山的另一邊說,「誰知道呢?」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瞳孔慢慢散開,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流出,他低頭看著從自己腹部穿過來的利爪,神情有一些茫然。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邪獸偷偷來到了他們的後方,他看見了上方山洞裡的獅人和羊人,然後他悄悄爬上來,趁他們不注意用利爪洞穿了羊人的身體。
「吼——!」獅人怒吼一聲,
他一掌拍向邪獸的頭顱,邪獸見狀沒有絲毫懼怕而是把爪子抽回迎向獅人的獸爪。
但是邪獸低估了獅人的實力,獅人的動作很快,邪獸剛把爪子收回,獅人的獸爪已經罩向了邪獸的頭頂,沒有一毫拖泥帶水。
啪!邪獸的頭顱像是熟透的西瓜一般破碎,腦漿混雜著血肉濺在周圍,看樣子很噁心。
獅人扶住跌倒在地上的羊人,他往山洞下看了一眼,大量的邪獸從後面的沼澤林里爬了出來,有的甚至直衝山洞而來,他們也許聞到了同伴屍體的味道。
但是最重要的是這種嗜血的邪獸竟然知道繞后,那麼他們必然還擁有一定的智慧。
「還挺得住嗎?」獅人問。
羊人咳了一口血說,「果然是今天啊。」
獅人語氣有些震驚,「你算到今天會死嗎?」
羊人苦笑一聲,「我算盡天機,又怎麼會算不到自己,可是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啊,那種明知道要到來卻抵抗不了的命運,只能被迫的接受,這種感覺很難受。」
獅人沒有說話,洞外是從偷襲中反應過來的妖族與邪獸拼殺的聲音。
羊人望向外面的天空,「命運沒到來之前我很恐懼,現在卻不怎麼怕了,也許無論是誰都有自己的命運,要做的不過是安然接受而已。」
「那麼這次的命運,是我們妖族滅絕嗎?」獅人語氣不甘。
羊人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在未來的星象有團迷霧,我看不清,也許是死局,也許.……有轉機。」
「你知道為什麼我被推薦為妖王嗎?」獅人站起身看向外面突然說,眼裡是冷冽的霸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