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柳長衣,盆沒了,我走了
「好了,擦乾淨了。」柳長衣放下了手裡的手帕,端起了剛才採的露水,對南星說道:「無妨,雖然沾了些大米,也許會有意外收穫也不一定,你可以休息一下了。看著天氣,過會也許會下雨,我就不用給你澆水了。」
「早知道會下雨,你還擦個屁的葉子啊,真是傻帽。」
柳長衣將盆中的水傾倒在空地上,便拿著露水去了後院。
不久,南星聞見從後院傳來陣陣清香,像是眼前架子上的草藥混合起來的味道,這香味中間還微微帶些苦味,南星搖了搖身子,將葉子都縮在一起,她覺得這味道有些不好聞,她不喜歡。
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內,柳長衣依舊會在早上收集露水,然後後院就會傳來類似的香氣。晚上的時候依舊會有一碗粥被放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每晚也都喜滋滋的跑去喝粥。
「小南星,看來你最近和那小貓兒相處的不錯嘛,這幾天它都沒有在往你身上撒粥啊。」
「連狗子都不用勺子了啊,哼!」
南星不高興的晃了晃葉子,連續喝了半個月的粥,她早已不是第一次喝時的狼狽樣了。開始的幾天,南星依舊用手抓,儘管很小心,卻還是會弄到身上,後來她發現隔壁的狗子吃菜粥的時候也是不用勺子的,卻可以的很乾凈,她便跟著狗子學,將嘴巴小心翼翼的埋進碗里,用舌頭不停地卷著吃,吃完后還不忘像狗子一樣滿意的舔舔嘴。她發現這樣比柳長衣吃的還要快。
「柳長衣那個傻帽,用勺子一點點挖,還真的是腦子有問題。」
經過了這半個月的恢復,南星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少了一百年的道行,別的倒也沒什麼了。她覺得是時候離開了,她想回去看看老槐和小螞蟻了,順便找到那隻小黃鸝和她算賬。
她盤算著等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開溜比較好,以免被別人撞見,從窮小子柳長衣家裡走出了個美人,這種傳言還是不要有的好,她覺得自己應該低調。
當南星正在誇自己是,她看見柳長衣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以往這個時候柳長衣應該在山上採藥的,可是今天確實衣服慌慌張張的模樣直衝進來,跑到後院去拿了個包裹后又跑了過來。
「南星,這兩天我有事情,你別在這裡曬死了,我領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水汽充足,每天還能有兩個時辰左右的光照,那裡你可以生存的。」
說著柳長衣端起南星便往後院的井裡跳。
「我去,你幹嘛,柳長衣你冷靜點,我不想和你一起死啊!!!」
話還沒說完,柳長衣便停住了下墜,南星沿著洞壁往下看,幽深幽深的泛著寒意,差點就把她嚇暈了,原來這井壁上還有個洞口,那柳長衣把她放到這裡,說了聲讓她好好獃著,等著他回來便走了。
「你走就走唄,把我扔進這麼個潮濕陰暗的地方幹嘛,還不如我那破廟呢。」南星生氣的說到。
無聊的南星四處看了看,這裡好像就只有她和另外一株天南星兩個活物,不知為啥,這麼潮濕陰暗的地方原本應該有一些苔蘚和蟲子的,可是這裡卻什麼也沒有。洞裡面除了他們就只有柳長衣帶下來的丹藥。南星化成人形,無聊的將藥瓶拿起來看了看,聞味道,居然和每天早上後院傳過來的一樣,南星覺得難聞,又不好直接扔掉,畢竟沒有柳長衣的話,她可能早就曬死了,就把藥瓶封上,扔到了洞的最裡面。
洞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黑暗的,這裡看不到日月的交替,她便只能看著陽光從井**進來的次數來計算大致的天數。
南星數了數,已經第五天了。
「柳長衣,我再給你五天,你不來,我便離開這裡。」南星變成了人形在洞里無聊的轉著,一面再罵柳長衣,走之前也不和她交代清楚。看人家王屠戶離家前都會和妻子子女說好去處和大致的天數,可這柳長衣一聲不吭的就走了這麼多天,還有臉讓自己等著他。讓自己在這麼個黑暗的洞里無聊的呆著,就是一個坑貨。
第八天的時候,南星呆的無聊,看平台上還有些小石子,實在忍不住了就踢著玩,鬱悶自己的不公平遭遇,憑什麼自己一個千年老妖精要在這裡受那柳長衣的氣,他有什麼好的讓她等他那麼長時間。踢石頭的力道越來越重,無意間竟踢到了洞邊的花盆,花盆順勢向境內倒去,只聽「咚」的一聲和一片水花聲,南星瞬間呆住了。
「盆掉下去了?」南星歪著頭,站在洞邊朝井下看,黑漆漆的,除了一些若有若無的水光,什麼都看不到了。
「柳長衣呀柳長衣,看來是天意啊。你看著盆都沒了,我又不能把自己插在這洞里等你吧。等你回來看見盆沒了我還在,估計你也受不了哈。」說著南星抬頭看了看洞口。
「你說說,你救了我一次,我這千年老妖精也讓你欺負了月余了,就算咱倆扯平了,我不等你了。你那兩瓶丹藥就留給你自己吧。」
說完,南星便踩著井壁,躍出了井口。
南星看見院子里的藥材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柳長衣之前吃剩下的小菜也已經發了霉,看來柳長衣這陣子是真的不在,南星回頭看見柳長衣的屋子,想想自己在這裡呆了這麼久,還沒有看見過裡面什麼樣子,便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兩扇屏風將屋子分成了三部分,中間是個廳堂,右面是卧榻,左面是書房。南星走了進去,在落滿灰塵的地上留下了一串腳印。
「柳長衣,盆都沒了,我走了,別想我哈。」
南星小聲的呢喃著走出了院子,看見曾經追過柳長衣的狗子,和它們也說了再見,便往土地廟走去,那裡還有老槐和小螞蟻呢。
看著土地廟的方向,南星突然間困惑了,在認識老槐它們之前的日子,她怎麼就沒有印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