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蘇母的小手段
等車間主任和班長趕到時，雙方已經動過手了。
蘇衛國一個人，再加上年齡大了，明顯不是他們兩個二十來歲小夥子的對手。臉上被打的黑青一片，鼻子都讓打流血了。
平時蘇衛國待人總是和和氣氣的，這也造成了那些年輕人壓根就不怵他。蘇衛國看見他們這麼明目張胆的偷東西，一下子沒有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就和他們起了爭執，尤其是那個黃毛更是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蘇衛國是老不死的，還伸手去推搡蘇衛國。
黃毛推了蘇衛國幾下，把蘇衛國徹底推惱了。就這樣雙方動起了手，年輕人下手沒輕重，直接把蘇衛國打的臉上帶傷，身上都是淤青。
車間主任見他們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就把他們三個人都叫到辦公室里。
黃毛到辦公室后就像到自己家一樣，毫不客氣的自己拿出車間主任的茶具。大搖大擺的和吳廣利坐在那裡喝起茶來。
黃毛一邊喝還一邊評頭論足：「哎，主任。你的茶可一點都不好喝，等回來我去我姨夫那裡給你拿點好茶，上好的鐵觀音。那味道好的很，比你這茶的味道好多了，喝著有股蘭花香。」
吳廣利「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這傢伙還真是不學無術，什麼好茶讓你喝，你也喝不出個好爛來。」
主任笑著說：「就是，你小子能喝出來個什麼啊！鐵觀音也分好多種，最簡單的分了三類。清香型、濃香型、陳香型。還有炭焙的鐵觀音，也是鐵觀音濃香的一種。就你小子這點道行，還在我面前賣弄。」
「哈哈哈。」吳廣利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蘇衛國憋著一肚子的氣，現在看著主任和他們有說有笑的，卻把自己涼到一邊。
蘇衛國忍不住說道：「主任，他們偷東西的事，難道你就不管不問嗎？」
主任皮笑肉不笑的說：「我這不是正準備問的嗎？」
「哼！」蘇衛國冷哼一聲，頭一扭不再說話。
主任裝模作樣的詢問了一番，中間他們有說的不周到的地方，又提示他們幫他們圓了一下。
整件事情就變成了，他們看見車間廢品多，而車間平時運送廢品的三輪車又壞了。所以他們好心用自己的車，幫忙運送廢品。中間讓蘇衛國誤會以為他們是在偷廠里的東西。
蘇衛國這下子徹底被激怒了，他猛的站起來指著主任厲聲喝道：「你這樣做，對的起你自己的良心嗎？你還是黨員嗎？他們這樣明目張胆的偷竊國家財物，你不知道處理也就算了，可是你居然這麼這麼恬不知恥的為虎作倀。」
主任冷笑著說：「你別亂給我扣大帽子，他們見你偷竊車間的廢鐵，所以才和你發生了爭鬥。」
「你，你……」把蘇衛國氣的手顫抖著，指著他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主任這顛倒黑白的一番話，把蘇衛國氣的覺得肺都要炸了。見過不要臉的，可是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要臉樹要皮，人不要臉鬼都怕。
不過主任很快的又把話頭一轉說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們三個人幫忙運送廢品。結果沒抬好，造成你們三個人都受了傷，我準備按工傷給你們算，你看怎麼樣！」
蘇衛國氣的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黃毛和吳廣利笑嘻嘻的說：「就是，主任英明。我們也是說，蘇師傅年齡大了，臟活累活就讓我們年輕人干吧。可蘇師傅就是覺悟高，非要和我們一起干，這不才失手受了傷。」
「無恥！」蘇衛國氣憤的大聲喝道。
主任也不急，不慌不忙的說道：「老蘇，蘇師傅。我可是為了我們整個車間好，你非要不依不饒的處分他們。第一，廠里知道了我們整個車間都要受牽連。第二，你讓我不好向吳廠長和曹主席交代。這第三嘛，對你自己不是影響也不好。」
「我沒有做那虧心事，我不怕。不管到哪，我還是那句話。」
主任朝著班長歪歪嘴，班長立馬心領神會跑過去做蘇衛國的思想工作。
可是，蘇衛國就是不吃他們那一套。
班長實在沒辦法，就和主任商量。讓許海霞來做蘇衛國的思想工作，許海霞是廠里出了名的圓滑，偏偏嫁的老公太古板。廠里的人也都私底下議論過，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過成一家人的。
主任只好給許海霞打電話，讓她來一趟。具體什麼事，他還不敢先說，就等許海霞來了以後再說。
過了一會兒，許海霞敲門進來，主任忙給她讓個座。
許海霞看了蘇衛國一眼，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說道：「王主任，我家衛國這是怎麼了。」
王主任陪著笑說：「出了這事，我也不願意。可是你看一個是吳廠長的親侄子，一個是曹主席的親外甥。這我不是也在中間受難為嘛，你看要是你處在我這個位子上，你說你該怎麼辦。」
「那也不能把俺家衛國打成這樣吧！」
王主任狡辯道：「年輕人下手是沒輕重，我已經教育過他們了。」
許海霞眼圈都紅了，「那你打電話叫我來什麼意思。」
「這不是你家衛國，死咬著不鬆口嘛！所以……」
許海霞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他的話說：「為了什麼事，他們打俺家衛國。」
許海霞咄咄逼人的態度和蘇衛國死不鬆口的態度，讓玩世不恭的黃毛和吳廣利也收斂了點，不敢再大模大樣的坐在沙發上。
他們小心陪著笑說：「許姨，都怪我們不好，年輕人衝動了點。這不是王主任正準備給我們報工傷的嘛。」
許海霞壓根就沒正眼瞧他們倆，直接問王主任：「具體是什麼情況，你先給我說清楚了。」
王主任支支吾吾的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
許海霞氣惱道：「就因為這兩個混球，你就想把這個事給壓下去啊！」
「這不是給你說過了嗎，我不是也在中間受為難嘛。要是非要處理他們，以後我在吳廠長和曹主席那不是也不好說話嘛！」王主任此時也放低了姿態。
許海霞追問道：「他們是不是偷了廠里的廢鐵。」
「是，不過。我們也要根據實際情況來處理問題。要是其他人，得罪也就得罪了。可是吳廠長和曹主席這不是……反正這個事我們得壓下來。叫你來，就是和你商量著怎麼辦。」
許海霞忍著淚說：「你說你想怎麼辦吧！」
王主任看著許海霞的臉色說：「要不，給衛國報成工傷。回家歇二個月，工資照開福利一分也不少。你看怎麼樣！」
許海霞也不理他，掏出手機說：「剛才我們說的話，我可都錄過音了。」
許海霞的話音剛落，驚的王主任他們一干人等都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