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分別
聽到易安說完,段胤看著王隴背後的猙獰傷口,微眯著眼,沉默不語,目光變得有些森冷。在修行世界向來有根骨一說。一個人的根骨好壞,便意味著這個人的人天賦是否足夠驚艷。
段胤的根骨比起那些天才來說,只能算得上是不錯,距離驚艷,妖孽的地步,本來還有相當大的差距。但是隨著段胤身上的明之君王血脈在北原覺醒,段胤的天賦在逐漸蛻變。自身基礎也在逐漸變得更加紮實,已經在慢慢朝著趙仁煌,楚白鯨那種人物邁進,最終能達到如何地步,猶未可知。
據說,天賦最驚艷者,後背脊柱又稱仙骨,寓意可直登長生仙界。其脊柱瑩潤如玉,精美絕倫,不似凡間所有。
之前段胤看著王隴的根骨,天賦,便覺得有些奇怪。這是佛門普賢菩薩遺留佛家福澤之洞天,加之有當年那頭長生境真龍死後的真龍氣運被封印於此,此處洞天之中居民有意無意,總會吸收點滴真龍氣運和佛家福澤,在天賦根骨上面,本就應該比外界之人更好。但是王隴的天賦卻近乎於無,比起外界那種天賦平庸的人來說都猶有不足,這本就是一件反常之事。
真龍,在妖族之中又被稱之為最得天地之福運的妖族。上古時期,妖族以四大君王為尊。但是在妖族之中,還有不少大妖在血脈高貴上面並不輸四大君王,只是戰力低上一線罷了。一如當年的斗戰白猿,大孔雀王.……
這些大妖在當初的妖族之中,都是戰力不輸於四大君王的大妖王,遠古時期,妖族鼎盛,可見一斑。
而埋骨於普賢鎮中被四位長生境佛門大德封印真龍氣運的這條真龍,也是在當年不輸於四大君王的大妖。而且,真龍天生氣運受上天眷顧,在氣運上面,比之其他大妖更加福厚。
如此龐大的真龍氣運埋藏於此地,王隴又怎麼可能天賦根骨如此之差。
而現在這一切都已經能夠解釋清楚了。
王隴本來天賦根骨極好。只是被人用邪惡手段抽去了他一身根骨,從此淪為廢人。
在蜀山藏書樓中,段胤曾經看到過有關於這種掠奪他人根骨為之己用的邪惡手法的隻言片語的描述。
不過這種手段就是在魔道盛行的北燕,也是屬於禁忌一般的東西。人之一身根骨,說到底終究是上天賜予。氣運一事,玄之又玄。只有踏入羽化樓閣的大修行者才能對氣運有著模模糊糊的感悟。掠奪他人根骨,便如同掠奪上天之賜予,對於自身氣運有著無法預知的影響。所以,就是在北燕那種處處透露這弱肉強食的地方,掠奪他人根骨這種事情也發生得少之又少。
此刻,這種事情卻發生在了西楚這種正道修行者把持的國度之中。
但是,段胤又馬上想到,掠奪他人根骨這種事情對於修為的要求極高。因為,在掠過他人根骨之後,掠奪者必須將取出的根骨以渾厚真氣護住,保證根骨之上生機不散,這樣才能另外一個人盡量獲得其驚艷天賦。
但是,在普賢鎮中,封禁一切真氣和血脈之力,想要修鍊幾乎沒有可能。小鎮的修鍊大多是修鍊佛門煉體功法。只是,並不修鍊真氣,只是錘鍊體魄。在出了這座洞天之後,再行修鍊佛門功法,便可一日千里。
也就是說,在普賢鎮中,唯有有用施展根骨掠奪的人,便只有那位已經踏足了羽化境界的鎮守者?
想到這裡,段胤不禁覺得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若是鎮守此地的羽化大修行者是一個連根骨掠奪這等邪惡之事都能做出來的人,段胤不禁為此行開始擔憂起來。
望著依舊昏迷的王隴,段胤沉默了很久。然後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波瀾盡數壓下,轉頭望向易安,認真開口道,「像根骨掠奪這些事情對於很多修行者來說,都是不曾聽過的秘聞。你怎麼會知道?」
這時,易安明亮澄澈的眼睛突然變得平靜,深邃起來。如同漆黑海底一般,要將段胤逼問的目光盡數吞噬進去。
「我父母以前的西楚平妖司之人。」易安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毫無意識的機械般複述。
「平妖師。」段胤的瞳孔微縮,語氣開始變得有些冷硬起來。
不過,易安的語氣依舊平淡,「不是平妖師,只是平妖司中負責管理一些機密情報的人員。後來因為那處存放情報的地方出了些問題。父母才會帶著我跑到灰域那個地方去。」
說道這裡,易安冷哼了一聲,「你或許不知道,平妖司對待犯錯之人,手段嚴苛到只要想到便會渾身顫抖。」
看著此刻的易安,段胤忽然覺得自己對她沒有半點的了解。此時的她,那裡有半點像之前在酒館中才救下時那個眼睛澄澈,心中不帶半點陰暗的小姑娘?
此時的易安是段胤所不了解的,是段胤從來不曾看到過的,這種未知的感覺,讓段胤覺得恐懼。
「所以,你是想說這些東西都是你父母告訴你的?」
易安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父母所在的那處存放情報的地方所存儲的情報正好是關於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秘辛。所以,在很多方面,我父母知道的並不比很多強大的修行者知道得少。」
段胤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道,「那我身上,明之君王的血脈?」
「我知道。」
段胤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有些複雜。他看著易安全然陌生的深邃眼眸,低聲開口道,「那當初你為何不給平妖司通風報信?蜀山門徒,明之君王血脈。這些東西,一旦你告訴了平妖司,你父母當初犯下的任何過錯,都不值一提。」
聽到段胤的話,易安突然冷笑了一聲。這種笑容讓段胤覺得無比的陌生。因為此刻的易安和之前段胤所看到的易安全然是兩個人。
「把你的消息告訴給平妖司?」易安的聲音變得無比冰冷。。
「你為什麼能在酒館看見我?」